“這幫混蛋,當我們青幫的人是好欺負的,我們爲什麼要給他們行這個方便。”蔣志清仍然不死心,雖然對方有強大的炮火,他估計這座小院子也容不下多少士兵,最多也就幾十人,比起自己的二百多人,是小巫見大巫,所以面上厲色一閃,再次下定了決心。
青幫的人幾乎佔了上海各行各業的勞動者的百分之六七十以上,陳其美之所以能夠輕易號召他們起來鬧事,就是因爲如此,整個上海的業界遍佈青幫的黨徒,誰想要在上海立足,沒有這幫人的允許,根本做不到,而他們也仗着人多勢衆,基礎雄厚,絕不會輕易向李家軍臣服。
“兄弟們,給我進攻宅院,把裡面的人揪出來,見到李家軍的人就殺,一個活口都不留!”蔣志清辦事果敢,雷厲風行,沒有絲毫猶豫地下了命令。
“衝啊!”隨後青幫的人一部分開始往宅院通道口集結,四周圍另有有一些人四處去找來梯子和桌子,企圖從周圍的院牆上翻越過去,還有人繞到了後面,朝着二樓的窗戶裡面開槍射擊。
“砰!砰……”幾聲之後,蔣志清的人用密集的子彈將兩盞探照燈打滅了,附近頓時一片黑暗,只留下幾個四處晃動的幾個手電筒微弱的燈光。
隨後密集的強聲響起在了縣衙內,整個黃浦區的上空都回蕩着刺耳的槍聲,附近的民衆聞聲都紛紛躲入家中,不敢出門。
“排長,他們的人太多了,夜間視線也差,我們沒辦法瞄準!”
“排長,他們的人開始聚集過來,準備攀爬圍牆了。”
“都趴在窗戶裡面,不要露頭,放催淚彈,把他們薰走,再堅持片刻我們的援兵就到了。”
對方有兩百多人,都扛着槍朝這棟宅院的窗戶亂射,士兵們都不敢輕易露頭,只有幾人伸出槍口朝外面胡亂開了幾槍,效果自然很差,韓正軍不想跟蔣志清硬拼,要是在光線好的白天,帶有瞄準鏡的八一式自動步槍佔有絕對的優勢,但在黑夜裡,他們沒有多少好辦法,只好選擇堅守陣地,等待援軍到來。
“嗤!嗤!”隊員們開始拉開手投的催淚彈拉環朝外面扔去,五十幾人此時都放下了槍,一部分人先扔了十幾顆催淚彈出去,一部分人等前期催淚彈的效果減弱之後,準備繼續扔催淚彈,他們整整帶了兩大箱催淚彈和煙霧彈,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催淚彈,大約有一百顆,足夠頂好一陣子。
催淚彈紛紛落到了周圍的地面上,開始冒出了濃密的白煙,煙霧頓時開始蔓延在宅院四周圍的地方,青幫開槍射擊的人頓時銳減下來,因爲他們都突然感到眼睛灼熱疼痛,開始不住地流眼淚,鼻涕眼淚一起淌了下來,很多人開始劇烈咳嗽,如吞服了大量的胡椒粉一般,痛苦不堪,開始放棄爬牆,朝四處散去。
“娘希匹的,這是什麼玩意,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蔣志清正在前面指揮戰鬥,已有青幫的人衝到了院子門口,準備上去踹門,隨後便有大量的煙霧在周圍冒出來,頓時紛紛痛苦地捂着嘴臉朝後面退去,蔣志清和杜月生也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撤退了下去。
“弟兄們都怎麼樣?”蔣志清坐在一個牆角的地上,不停滴用衣袖擦拭臉上的眼淚,還詢問着路過自己身旁的弟兄。
“蔣隊長,李家軍的人不知道怎麼噴出了這種奇怪的煙霧,這煙霧辣死人了,兄弟們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怎麼進攻,我命令他們都退下來找掩體躲起來了。”一名分隊長見蔣志清坐在牆角下,頓時跑過來彙報道。
“我們不是還藏了幾門鋼炮嗎,馬上讓人回去把大炮取過來,我就不信轟不垮這棟小院子。”蔣志清還不甘心,只恨自己剛纔只帶了兩門鋼炮,他原以爲對付田寶榮那些巡捕兵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氣,想不到碰到了更強大的對手,兩門鋼炮只開了一炮,便被廢了。
“是!”這名小隊長立即轉身去叫人去了。
“不用去了,來不及了!”這時杜月生突然跑了過來,剛纔他帶着另一隊人繞到後面,準備爬梯子上牆,被刺鼻的煙霧逼回來了。
“怎麼回事?”蔣志清聽了杜月生的話,頓時一愣。
“弟兄們看到外面有人包圍了縣衙,大約有一百號人,將縣衙團團圍住了,他們自稱是李家軍的人,讓我們繳械投降。”杜月生一邊擦着眼淚,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投降,沒門,我們有兩百七十幾人,他們一共才一百多人,給我守住縣衙各處出口,不要讓李家軍的人衝進來。”蔣志清根本沒打算服軟,儘管對方的帶着一些神秘莫測的武器裝備,能噴射這種比辣椒水還辣的煙霧,自己也絕不放棄。
這時李家軍潛入南市的一百人已經將縣衙包圍起來了,不過他們也沒敢往裡面衝,畢竟對方人多勢衆,而且青幫的何止這兩百多人,他們隨時都會增派大量的援兵過來,他們在等待着第一旅的四個營進入上海市區,形成合圍,這樣縣衙就自然不攻自破了。
這是第一旅的四個營經過近半小時的急行軍之後,已經跑出了五公里以上,紛紛抵達了南市三面的郊外,正在往城內進發,另外又兩個騎兵連,騎着馬已經進入了市區,不過在南部受到了一對兩百多人隊伍攔阻,雙方展開了激戰,一時間還沒有進入市中心。
同盟會中部分會的會館附近已展開了激戰,一百多名李家軍的士兵和守衛公館的幾十名青幫的人發生了槍戰,而且別處青幫的人紛紛開始增援公館,局勢愈加混亂。
很快韓正軍便看到天空之中出現了四道熟悉的影子,正是四架直升機返回了,直升機上的人看到了衙門內已被青幫的人佔據,他們也沒敢輕易在衙門內部降落,隨後便降落在了衙門北部的圍牆後面,那裡已有二十幾名身穿民服的李家軍士兵控制,他們見到直升機開始緩緩降落,便都開會在周圍警戒,以防青幫在衙門內的人爬牆出來偷襲。
很快五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都降落到了地面,開始朝周圍分散開來,將衙門圍得更加嚴實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與革命黨人的戰鬥要儘量控制在一定的規模內,畢竟革命黨人是李天成要盡力拉攏的力量,至少現在是這樣,自己還需要國內勢力的支持,否則在上海和其它地方都無法站穩腳跟。
四架直升機開始起飛返回,在隨後的戰鬥之中,直升機又往同盟會的公館附近運送了一批戰士,最後接到命令返回基地休整,緊急檢修半個小時以上再出發,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青幫的人雖然衆多,但他們的武器有限,開始蔣志清帶隊的兩百多人和其它阻擊騎兵連的一百多人配備了漢陽造的步槍槍支,其他人拿的都是土銃、砍刀之類的原始武器,戰鬥力低下,而且他們都是平民出身,沒有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自然不是訓練有素的李家軍對手,李家軍的部隊沒有選擇與他們蠻幹,進入市區之後,遇到阻擊,反而就地防禦起來,不再前進,等待後面的大部隊進城控制局面,以減小傷亡。
蔣志清帶隊的人從催淚彈的痛苦之中慢慢恢復了過來,隨後又企圖朝宅院發起進攻,但他們隨後便發現,縣衙大門已被包圍在外部的士兵攻破,這些人知道里面韓正軍的人應付二百多人有些吃力,長久下去肯定堅持不住,頓時開始進攻縣衙,不過他們攻入縣衙之後,便尋找有利地形組成了防禦梯隊,緩慢向前推進了幾十米,就不再進攻,將蔣志清的人逼退到了宅院後面,離縣衙後牆只有十幾米的空曠地。
蔣志清見對方援兵已進入衙門內,氣焰已遠沒有剛纔那般囂張,開始命令隊伍在周圍潛伏下來,不要露頭,青幫的人隨後便都躲在後面的一排雜物房後,由於雙方都不主動進攻,縣衙內的槍聲暫時歇停了下來,只是零星聽見幾聲槍響。
公館附近的情況亦是如此,李家軍依靠街道附近房舍的掩護,將公館團團圍住,同盟會的人幾次想要衝出公館門口,都被逼退了回去,有人想要翻牆而出,槍聲頓時響起,根本無法逃脫。
在雙方僵持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分成三路的第一旅兩個團四個營紛紛進入了市區,隨後依靠強大的武裝,將青幫的烏合之衆趕到了狹窄的空間內,他們都退守到了公館北部附近大約一平方公里內的區域,最後在四面合圍之下,被迫放下了武器。
李天成很快抵達了公館附近,隨後便在士兵的掩護下進入了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