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洲是帶着威風帶着面子來的,在幾個屬下面前,自然是要把處長的威嚴擺得足足的,但卻是沒想到,迎頭就給周宣把面子撥拉下來。
而隨即想把周宣給處置掉,上報給他的靠山羅副局長的時候,卻又被羅副局長迎面一頓狠狠訓斥,直到羅副局長把電話掛掉後,他還在暈糊之中,好半天才醒悟過來,瞧了瞧朝他冷笑着的周宣,這才明白,自己要對付的這個人,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至少有些形勢是被他估計錯誤了。
剛剛在電話中,羅副局長簡直是氣急敗壞的說他是吃屎的,那應該是說市局已經發生了什麼大變化,讓羅副局長都無能爲力,聽他的口氣,甚至是準備接受這種局面了,連局長的寶座都不想爭了,那發生的意外就肯定不是小事了,可自己確實沒聽到什麼啊,辦公室的幾個辦事員都沒有跟他彙報過,唯一有彙報的就是剛剛那兩個女職員來彙報周宣玩遊戲。
一想到這裡,劉興洲忽然惱了起來,自己辦公室裡的那幾個職員都還不是他的關係戶,都是混飯吃的閒人,整日裡除了七嘴八舌的嘀咕八卦外,真正有用的事還真沒幹過,平時跟他這個處長一個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早上進了辦公大樓裡的辦公室後,就直到下班的時候纔會出這個門,你想她們能對自己有什麼真正的幫助?那是做夢!
劉興洲雖然極爲惱怒周宣的舉動,但此時關乎到自己的前程大事,個人的不滿還是暫放一下,趕緊去了解調查一下羅副局長所說的事,否則他就真的只有回去吃屎了!
劉興洲黑着臉轉身就走出辦公室,頭也沒有回,那兩個女職員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周宣如此把劉興洲的面子踩在了腳底下,可劉處長爲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他?
不對不對,劉處長肯定是準備了,給上頭協商,讓周宣滾蛋,估計要不了半個小時,周宣也就從她們這個辦公室徹底消失了!
就是張蕾也在旁邊呆怔着,忘記了寫報告,好一會兒才問道:“周宣,你……你就不怕……”
“報告寫好了嗎?”周宣知道她要問什麼,不過也不會回答,當即打斷她的問話,說道,“寫好了就念給我聽一下,沒寫好就趕緊抓緊時間寫!”
張蕾怔了怔,低頭看了看手中寫了一點點的報告,當即訕訕的笑道:“還沒呢,我馬上繼續寫!”
看到驕傲的跟白天鵝一般的張蕾,居然柔柔順順服服帖帖的對周宣,那兩名女職員更加吃驚,這可不像張蕾的個性了,以前也有一個太子爺來追求張蕾,可張蕾根本不理睬他,這個周宣,不可能來頭有那麼大吧?要是有那樣的來頭,爲什麼連級別都沒有?那些太子爺如果是調來鍍金的話,那自身的級別也不會太低啊?
張蕾老老實實的繼續寫報告,在她看來,不論周宣是個什麼身份什麼來頭的人,至少他現在的表現讓自己折服,勇猛無敵,不畏強權。
周宣依舊玩着他的四**棋,這一次因爲注意力集中了,居然贏了一盤,贏過後,他的對家也因爲是贏棋了,所以沒走掉,而兩個對手,其中一個就逃跑了,只剩下一個在那兒囂張的叫陣。
周宣忍不住樂了起來,遠處的那兩個女職員又在低聲交談着,一個說再給劉處長彙報一下,另一個說用手機把周宣玩遊戲的證據拍下來,這樣後面可以讓他無可狡辨。
兩人協商好後,分工而行,一個裝作上洗手間出去給劉興洲彙報,另一個則拿了手機裝作打電話,調好攝像的設置後,慢慢向周宣這邊走過來。
周宣自然不客氣,把異能運起來,等到那個女子走到他旁邊三四米處假裝按鍵,實際上卻是在偷拍他時,當即用異能將她手機裡的主要配件和顯示屏給轉化吞噬掉。
這女子的手機是剛花了七千多買回來的蘋果四,市面上最暢銷的手機款式,那女子開始設置在拍攝的功能上是已經在攝像,而周宣將她的手機轉化吞噬後,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已經停止了拍攝的功能,還裝模作樣的在周宣面前佯裝在手機裡找尋號碼或者發短信的樣子。
周宣也不跟她說什麼,仍舊玩着自己的遊戲,讓她拍個不停,等到她自認爲拍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周宣才忽然擡頭望着她笑道:“麻煩把我形像拍漂亮一點,謝謝!”
那女子一怔,這才知道周宣已經早就發現了她的舉動,當即訕訕的扭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雖然知道周宣已經發覺了,但還是把手機藏在桌下方,準備把剛拍的影像調出來查看一下,不過按了按手機按鍵後,卻發現手機屏幕上沒有顯示,心裡就有些奇怪,還以爲是電池耗盡了,當即又按着開機的開關,只是按了好幾下,手機仍然沒有顯示。
那女職員就詫異起來,還好自己包裡還帶有一塊備用電池,趕緊找了出來換上去,不過再開機還是沒有顯示,這讓她心痛起來,這個手機可是花了她整整兩個多月的工資,難道這就壞了?
她這種情況,周宣早就估計得到,如果拿到蘋果銷售商處,是要保修的,周宣是有意要斷絕她的後路,異能把手機裡的廠商封條都轉化吞噬了,沒有這個東西,廠商是不保修的,而且拆開後,維修師就會發現,這絕對是人爲的,不是屬於他們保修範圍以內的,所以是不會保修的,到時候那女子是有苦說不出,那維修師拆機的時候,她自己肯定是在旁邊看着的,也賴不到人家頭上。
別說賴到人家頭上,就是現在她心裡就極不舒服,一隻七千多的手機忽然之間無緣無故的壞掉了,心痛得很,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壞了,剛剛拍攝周宣證據的心思也沒有了。
張蕾獨自認真的寫着報告,周宣這個時候倒是無人打擾了,好心情的下了幾盤棋,時間不知不覺的倒也過得快,等到張蕾把報告寫好後,然後就想念給周宣聽。
另一個女職員這時候返回來了,她是去劉興洲那裡打小報告的,劉興洲一回去後馬上給下屬們打電話詢問今天發生的事,在得知確切消息後,不禁嚇了一大跳!
難怪他打電話給羅副局長時,羅副局長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傅遠山今天做的事全部都是事實的話,那就可以說羅副局長等幾個副局長迴天都無力了,只能任由傅遠山勢大,這就難怪羅副局長如此態度了,就算換了他自己到羅副局長的位置來想一想,甚至還會比羅副局長髮更大的火!
那個女下屬一到劉興洲的辦公室裡,神神秘秘的又說起周宣的事來,說是還能爲劉處長拍下週宣玩遊戲的視頻鐵證,劉興洲卻是一翻臉喝斥了起來,把那女下屬罵得狗血淋頭,說她成天上班不知道做事不說,還專門來挑事端離間同事的關係,把個女下屬罵得狼狽不堪的抱頭竄回辦公室來,臉黑黑的對着另一個同事。
另一個手機莫明其妙的壞了,心情也是極不舒暢,兩個人都是黑着一張臉。
周宣一開始聽到她兩個人的嘀咕時,確實很生氣,但現在卻是覺得解氣了,心情舒暢的準備聽張蕾念報告,但張蕾看了看另兩個不懷好意的同事,當即不念了,把報告遞給了周宣,讓他自己看。
周宣接過來看了一遍,好在這份報告並不太長,總共不過千餘個字,花了幾分鐘就看完了,張蕾的報告還是寫得不錯,最關鍵的是她還真是聽話,一點兒也沒提周宣囑咐的事情,只是說接了市局領導的任務命令後就執得了抓捕任務。
在抓捕的過程中,曾經與幾名反抗的會所保安輕微的動過手,而在最後抓到犯人時,卻是更加簡單,兇犯劫持了一個女子要脅,但後來在周宣的分散他的注意力後,張蕾自己越機上前逮住兇犯,救下人質,最終任務完成。
這個過程簡單得令人難以相信,因爲整件事也很簡單,一直到現在,張蕾都還不敢肯定她跟周宣兩個人到底是抓了一個什麼樣的犯人,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個犯人會是卷宗上那個殘忍的殺人犯。
周宣看了一遍後,當即笑了笑點點頭道:“好啊,沒問題,就是這樣寫的,文筆不錯,呵呵,慶祝成功完成任務,乾脆你請我吃頓飯吧,肚子餓得緊了!”
張蕾不禁啞然失然,既然是慶功,周宣爲什麼還要她來請客?瞧他的表情還是想當然一樣,絲毫沒有覺得他是個男人,自己是個女子,事事都應該由他來負擔一樣,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
不過想是歸這樣想,張蕾還是覺得很高興,她請就她請,但還是笑吟吟的說道:“你要我請也可以,不過我可事先說清楚啊,我的工資挺少的,錢老是不夠用,所以你要我請你吃飯也行,不過我只能請五十塊錢以內的標準!”
“行,五十就五十,只要請吧,就是幾個包子饅頭,那也沒所謂!”周宣笑笑回答着,早上來的時候,自己還不是給張蕾敲了一筆,在肯特基裡也是他掏的錢嘛。
聽到張蕾毫不掩飾的說着多少多少標準的時候,周宣忽然覺得很親切,張蕾遠比其他同事好相處得多,對於那些成日都只在乎升官拍馬,愛幕虛榮的人要好得多,至少能讓他覺得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悶氣難受。
兩個人就準備到傅遠山那裡把報告交了,然後出去吃飯,張蕾這時候也看得清楚,周宣根本就是真的不在乎市局裡的規矩,管他上班不上班,事事得由他自己來,想走就走,尤其是周宣把劉興洲處長梗得面紅耳赤,話也說不出來的情景,張蕾就覺得特別的舒暢開心!
不過當兩個人在電梯口等待的時候,巧到不能再巧了,傅遠山的電話剛好打到周宣的手機上來,周宣按下接聽鍵後,傅遠山只是笑呵呵的說了一句話:“趕緊到我辦公室來!”
周宣摸了摸下巴,倒也沒跟張蕾說,反正兩人都是要到傅遠山辦公室去的,說不說都一樣的效果。
再次到傅遠山的辦公室門外,張蕾輕輕敲了敲門,傅遠山這次沒有在裡面應聲,而是親自過來開了門,當看到敲門的是張蕾後,怔了怔,但隨即又看到站在張蕾身後的周宣時,臉上的笑容堆了起來,笑呵呵的一擺手,說道:“進來進來,進來說話!”
在沙發上坐下後,傅遠山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張蕾,周宣懂得他的意思,這是在詢問他,眼下要說的事,有她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周宣知道傅遠山此時要說的是什麼,肯定就是那七宗案子抓到的案犯供詞的問題,瞧傅遠山的表情來估計,多半就是那幾個案犯已經招供認罪了,這件事情,傅遠山即使現在不說出來,市局裡其他人,又或者更高層的市裡面的領導,都將肯定會通過各種渠道知道這件事的結果,瞞也沒有用,而且根本無需瞞下去,傅遠山需要的就是馬上把消息大放特放,讓市裡的高層都知道他傅遠山幹出了多麼轟動的成績來,而且他還只是今天第一天到任,這樣的成績,換了任何一個人,歷史以來,恐怕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局面,想也想得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樣出色的表現。
“傅局,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沒有問題!”周宣笑了笑,當即向傅遠山說道。
傅遠山也只是詢問一下週宣的意思,他自己當然也明白,抓到案犯,還只是第一步成功了,要等到案犯招供畫押後,纔算是完全成功了,幸運的是,這些案犯都是犯了死罪,雖然沒有被警方發覺破綻,但心裡長期都是坐臥不寧,心神不定的,這一次一被抓,又還有無數的證據,而且周宣還把他們犯罪的過程都一一詳細的記錄了下來,也就是那個交給傅遠山的本子,有了那個本子,傅遠山的刑審過程便快速和容易得多,而且他安排的審訊的人員也都是經驗極其老到的老刑警,當抓到這些案犯後,他們就自己認爲是警方掌握了他們太多的證據,否則不會這麼容易就抓到了,而審訊人員又時不時的把周宣寫下來的犯罪過程提出一字半句來,這讓他們都再沒有防患的心理了,認罪伏法。
簡直是無法想像,傅遠山在審訊監控室中,看着六七臺監視器裡的情形,忍不住就樂開了花,六宗案子的案犯居然全都在兩個小時內招供畫押,就在這裡結束時,另一組抓捕人員又打電話回來向傅遠山彙報,說是嫌犯已經成功在第二個地點抓獲,現在正押解回來。
傅遠山大喜若狂,當即把審訊記錄的書面證供和錄相一併派專人送往魏海河處,魏海河一顆心也完全放落下來,把市委主要領導召集起來,然後把公安廳的幾個領導都傳到了市委辦公室,一齊等候着傅遠山的證供送來。
傅遠山把證供向魏海河送出後,心情一時無法抑止,馬上又給周宣打了個電話,讓他到辦公室來,周宣便與張蕾一起過來了。
張蕾看到傅遠山的表情,當即把報告恭敬的遞給傅遠山,然後說道:“傅局,這是我與周宣的行動報告,……那我先出去了?”
傅遠山見周宣無所謂的樣子,也想過,這些案子只要一審訊結束,基本上就沒有要保秘的必要,她知道也無所謂,再說無論她是什麼想法,背景是什麼,但她都是一個警察,一個與周宣一起行動的同事,也用不着防備着她,再說現在的局面,傅遠山已經想像得到,大局已定!
“呵呵呵,老……小周,小張,呵呵,我是要向你們說一個好消息,經過同志們的辛苦審訊,目前已經抓捕的六宗案子的嫌犯,都已經招供,我也安排了人手去查證嫌犯招供的其他我們還不知道也沒得到的物證,今天對於我們來說,是徹底的大獲全勝,呵呵呵,本來這樣的事嘛,是應該要好好的慶賀一下,但等一下我必需得去市政府魏書記那兒開個會,等這幾天事情鬆緩的時候,我請大家吃頓飯!“
張蕾覺得很有些蹊蹺,因爲傅遠山對周宣的態度,那絕不像是上級對待下級的表情,而且周宣的級別是最低一級的,比她的都還要低上幾個級,跟傅遠山比起來,那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了,沒得比。
但傅遠山對周宣的表情和語氣,那就像……張蕾就覺得奇怪,有些親暱吧,但又不像是大哥對兄弟,反而是傅遠山在周宣面前似乎還有一絲半分的恭敬和尊重,給張蕾的感覺就是,傅遠山不像上級,反而是周宣像上級,傅遠山這個下級對周宣這個上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