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上,兩人又把衣服扒掉,阿華在一邊玩水,高明生好火把鯊魚肉切成小片,用削尖的樹枝穿好,又在上面塗抹上朗姆酒,撒上胡椒粉,然後就放到火上烤,烤好了後就叫她過來吃。阿華過來接過那烤肉張嘴咬下去,竟然很是美味,不住點頭讚道:‘好吃好吃!’說着大嚼起來,沒一會就吃掉了三大串,已經是吃飽了。於是她接過高明手裡的烤串說:‘我來烤,你也嚐嚐。’高明一邊喝着朗姆酒一邊品嚐着新鮮的烤魚,兩人看着碩大的夕陽漸漸地向西面的海面上落下去,景色極爲壯觀。
吃完了燒烤大餐,天已經黑了,兩人回到了遊艇上,坐在隨着海浪輕輕搖動的甲板上喝着啤酒看星星。正在情意綿綿之際,高明忽然覺得遠處的海面上有東西,他站起身看去,見那漂浮物離着遊艇大概一百米左右,是什麼東西卻看不太清楚,過了一陣,那團東西漸漸地離遊艇近了,高明可以感應到那不是什麼東西而是個人。急忙穿上衣服放下橡皮艇,讓阿華也穿好衣服呆在船上,自己向那人劃去。劃到近前,抓住那人身上的救生衣把他拎出了水面,放進艇裡。
藉着星光,高明翻過那人的臉,見他臉色蒼白,一臉的絡腮鬍子,竟有些面熟,仔細看去竟然是石秀!只是這時的石秀已經比以前瘦了好多。高明急忙檢查他的身體,在後背上發現了一處槍傷,傷口處並不致命,但已經被水泡得化膿了。高明趕忙全力向遊艇劃去,邊劃邊喊道:‘阿華,準備急救箱,這個人還活着!’阿華見到果然是個人,嚇得手腳冰冷,急忙衝進艙內把急救箱取出來。
高明劃到遊艇前,把繩子扔給阿華,自己站起身,一手攬住石秀,一手扒住欄杆,‘嗖’地一聲就竄了上來,把石秀抱進艙後立刻打開燈爲他療傷。石秀的槍傷並不重,救生衣卸掉了子彈的很大部分的衝力,他可以探測到那顆子彈就在皮下兩、三釐米的地方,應該不難取出。他用酒精把匕首和鑷子消過毒後,就小心翼翼的把石秀的皮膚割開了一點。石秀還在昏迷,對皮膚上的動作沒有知覺。艙內的燈光並不是很亮,但高明可以通過子彈發出的金屬的氣機準確地判斷出它的位置,他敏捷把鑷子伸進去把它加了出來,丟在旁邊的托盤裡,這是一顆7.62毫米的AK47步槍子彈。取出子彈後,高明立即給他塗上些藥,用紗布幫他把傷口包好,又拉過一張毯子幫他蓋上。
石秀兀自昏迷不醒,高明看着他沒有血色的臉沉思着,看樣子石哥是跳海後中槍的,不然以AK47的殺傷力,創口不應該這麼淺,那麼開槍打他的人應該就離這裡不太遠,現在應該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到這裡,他急忙站起身來走出艙外起錨開船。阿華走到他身邊抱住他問道:‘明明,出了什麼事?我有些害怕!’高明把她有點發抖的身體攬住說:‘沒事,這個人我認識,是我的朋友,得救他一救,你先去睡會兒吧,到家了我叫你,這裡風大。’阿華說:‘我睡不着!’高明安慰說:‘沒事的,來,喝口酒就會好些了,要是睡不着就去幫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有事叫我,乖!’阿華取過高明手裡的朗姆酒,喝了一大口,才進到了艙裡。
夜晚的印度洋還算是溫柔,並沒有興風作浪,高明怕夜航不容易掌握方向,就從小島的南部先一直向東開去,開了一個小時左右看到了遠處的馬來半島的陸地,他這才轉向,沿着陸地向南行駛,這樣就怎麼也不會迷航了。
開了三四個小時,遠遠地看見了普吉島,這時已是凌晨三點多了。高明把船停在碼頭上,進艙看了看石秀的情況,覺得他體內的氣機運行還算是穩定,就和阿華一起收拾好東西背起揹包,抱起石秀一路跑向不遠處的酒店,請酒店幫助找了車,把石秀送到了醫院。安頓好石秀後,高明就讓阿華次日先回國了,自己還要留下陪着石秀。
兩天後,石秀終於醒了過來,一睜眼見到高明赫然坐着牀邊大爲驚愕,剛要問話,高明急忙豎起手指在嘴脣上比劃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低聲說:‘石哥,聽我說,我從海上把你救起來的,這裡是普吉島的一家醫院,警察就在外面,他們會來詢問你,你就只說是遇到了海盜,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要是不方便說就裝作失意,我跟他們說你是我以前國內的餐館的一個顧客,別的就不知道了。我住在卡倫酒店1221房。’正說着房門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會講中文的警察,高明急忙抓住石秀的手裝作焦急的樣子叫道:‘石哥,石哥,你倒是說話呀!’說着還向他做了個眼色。石秀會意,只是茫然地看着高明,一付什麼都記不起的樣子。
那警察進來後示意高明出去,高明起身就向門外走去,臨出門時又對石秀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帶上門出去了。警察用中文開始詢問石秀,當然是沒什麼結果,石秀作腦子壞掉狀什麼也想不起來。警察無奈,只得悻悻離開,走時叮囑醫生一旦病人恢復記憶立刻通知他。
高明下午又來石秀的病房看了他一次,雖然不方便交談,但見他恢復得不錯,也很是欣慰。石秀見他到來眼裡也滿是喜悅,他的槍傷並不很重,只是失血過多,身體很虛,休息了兩天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他趁着護士沒注意的時候塞給高明一張攢成一團的紙,高明也不動聲色就塞到了自己的褲兜裡離開了。回到酒店他打開那張紙一看,見上面寫到:‘今晚幫我逃走,我不能回國!’
高明把紙條燒掉後考慮了一下,就開始收拾行李,然後向酒店下面的車行租了一輛豐田車,告訴車行要自駕開到曼谷,然後就把車放在曼谷的車行總部。晚飯的時候,高明特地叫了一大份牛扒和幾張比薩餅用紙盒打包好帶回房間。到了晚上十點,高明就到前臺結了帳,先到超市買了一個旅行包,幾套衣物,一把獵刀,一些旅行用具,又買了一箱礦泉水,兩瓶伏特加酒,然後帶着東西把車開到醫院外面停好。
醫院的病房十點熄燈,高明見四周沒人注意,就背起一根繩子下了車,溜着牆根來到石秀的病房樓下的草坪上。石秀的病房就在二樓,離草坪不過五米左右,這點高度對高明來說就根本不是什麼阻礙了。他探查了一下病房,發現裡面只有石秀一個人,就墊了兩步,然後象豹子一樣‘嗖’地一聲向上竄去,雙手扒住了二樓的陽臺樓板用力一撐就翻上了陽臺。
高明拉開了陽臺門,走進了病房,石秀見他進來很是高興,立刻從牀上下來低聲說道:‘兄弟,真夠意思,就知道你得拉哥哥一把!’高明先是一個熊抱緊緊地抱住了他,石秀‘哎呦’地哼了一聲說:‘兄弟,輕點,輕點,你這功夫太高,哥哥受不了!’但心裡還是熱乎乎的,臉上嘿嘿地傻笑着。高明鬆開了他,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說:‘好啦,先閃人再說,能跳樓嗎?’石秀聽了眉頭一皺,有些爲難。高明就說:‘好吧,我帶來了繩子,把你順下去。’
兩人來到陽臺上,高明用手抓住繩子的一頭,把繩子順到樓下的草坪上,石秀翻過欄杆,雙手抓住繩子迅速蹭到了下面的地上。高明見他着地,帶着繩子就輕巧地躍到了樓下,兩人很快就在黑影中進了高明的車,開起車揚長而去。
車上,石秀一邊喝着啤酒吃着比薩餅,一邊大讚高明夠意思,什麼都準備好了。高明笑着說:‘石哥,我看你先緩緩,先把那病號服換下來吧。’石秀一想也是,就三下兩下地把病號服扒了下來,換上高明給他準備的迷彩背心和迷彩褲,又套上陸戰靴,說道:‘還挺合腳,兄弟,真難爲你了,這麼多年還記着哥哥的鞋碼!’高明說:‘比我的腳大半號唄,太好記了,對了,說說你這是唱得哪一齣啊,怎麼差點小命都丟了?’
石秀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後嘆了口氣說:‘唉,這個事說來話長啊,先得從我家出事說起,前年的時候,我妹妹出事了,那時她剛十三,放學的路上被縣上的一羣小流氓給纏住了,被駕到沒人的地方讓這幫王八蛋給糟蹋了,我媽一急這心臟病就犯了,當時我在出任務,不在國內,我家裡除了我爸也沒別人,我爸趕緊把我媽送醫院搶救,又帶着我妹妹去報案。結果很快就把人都找到了,當場都拘了起來,但沒過多久就都給放了,說是證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