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不想他轉變得如此突兀,很感錯愕。拿起來一看,笑道:“七星劍,天心鐵煉的,很少見呀。怎麼,想尋我強化麼?”
張國豪頗有些忐忑地看着關天養,“都說天心鐵煉的法寶不好強化,是這樣麼?”
“那是在別人手裡!”關天養道,“天心鐵有其長,自然有其短。我也沒有特別神奇之法,不過是揚其長、避其短罷了。現在它只有靈品一階,我可以幫你強化到靈品四階,這也是極限了,你別抱有太高的期望。”
“真的?”不單是張國豪,與他同來的同夥眼睛也都瞪得奇大,放出精亮的光芒。
關天養最厭恨的就是別人的懷疑,張國豪此話一出口,他的神情頓時一僵,眼裡也激射出了不屑之色。張國豪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問題,忙笑道:“我不是懷疑,只是太過於驚奇了。靈品四階,那就是要十五萬晶玉了?”
關天養點頭道:“不錯,你既知道我的規矩,那我也懶得多說了!”沒想到張國豪搖頭道:“眼下我可沒那麼多錢,等湊夠了再來吧。”將劍收了回去,關天養也是一笑置之。又說了一會子話,張國豪便要告辭,關天養叫他稍等。拿了一隻空的乾坤袋,裝了一百萬晶玉和一些實用的法寶丹藥裝了進去,託張國豪帶給陳朔。
雖說玄武宮門下弟子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見關天養出手如此豪闊,還是眼睛瞪得老大。張國豪嘖嘖地感慨道:“真羨慕陳朔有你這麼個兄弟……”又說笑了一陣子,這才拱手作別,駕起遁光而去。
一直躲要屋後看的蘇冠海夫妻見張國豪三人化作清光而去,慌忙跑到院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又是叩拜,又是祈禱,看得關天養大笑不止。
接下來的十天裡,關天養哪都沒去,貓在屋裡強化法寶——沒辦法,誰讓他是做這行生意的呢,總得弄出兩件好的去鎮店不是?好在幾天也沒有白忙活,一共弄了四件靈品五階以上的法寶出來。最高的靈品七階長劍自然放到懷遠堂作鎮店之用,另外三件也將運到各處分店裡,有人出得起價就賣,出不起價就權作鎮店。
已經有幾年沒有收到杜若的來信了,心裡總不免空落落的。雖說四丫常有來信,但卻是鮮少提到杜若。一旦閒了下來,他就會想:她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了?想到相遇之時兩個不過十四五歲,七年過去了,他也二十有一,那份癡心還在嗎?雖說他對杜若的信任一如對自己,可隨時時光的流逝,偶爾也不免迷茫。
見離玄天觀的除魔大會召開還有五天,關天養便想着去郭存業那裡看看,若能打聽到杜若的消息自然最好不過了。
長生堂不做修行者的生意,但若有修行者找上門去,也不會拒之門外。關天養到的時候,正有好多人排隊候診。大家見他直衝衝地往裡走,就嚷了起來,“嘿,嘿,那小子,幹什麼?對,你說吶,排隊!後面去……”關天養笑道:“我不看病,我找人!”衆人哪裡相信了,紛紛將大門攔住,“誰知道你是不是看病?找人也排隊!”關天養頃時就將臉拉了下來,“爺沒瘋呢!”衆人也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不見了關天養的蹤影。一個個的還當他鑽進了人羣裡,四下裡亂找。
關天養來到後堂,逮着一個夥計就問:“你們師父呢?”夥計沒認出他是誰,只當是從外面偷跑進來,將臉一沉,“要看診請外面排號!”關天養哭笑不得,“小兄弟,你哪隻眼看着我病了?我找你師父有事!”夥計啊了一聲,又將關天養上下打量了一番,再謹慎地問道:“可有貼子麼?今兒沒聽說師父請了客來呀?”關天養見實在說不通,就大喊道:“郭先生,關天養來訪。你在不在?”
不想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裡面傳來,“關天養?哪個關天養?”
關天養先是一怔,暗道:“難道九夏城還有幾個關天養麼?”就見一名綠衫女子飄然而出,定睛一看,不正是碧靈麼?“碧靈姐姐,是你呀……”
碧靈一蹦而起,拍手歡叫道:“關兄弟,真是你呀,我還當有人冒充你呢!”閃身過來,拉起關天養的手,“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告訴一聲呀?哦,你不想見到我,是不是?”
被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當衆拉着手,還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的話,任誰也會感到極不自然。
見關天養臉色泛紅,碧靈小嘴一翹,颳着臉皮嘻嘻地笑道:“喲,羞羞,還不好意思了。走,咱們裡面說話!”也不管關天養願不願意,拉着就往裡走。進了二門,才見郭存業迎了出來,“關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剛纔在看診,失迎了!”碧靈一擺手,“你去吧,忙你的去,他由我來招呼就是!”郭存業一怔,頗有些曖昧地看了一眼關天養,笑道揖了一躬,“是,師叔!”就快步去了。
進了正堂,碧靈才放開關天養的手,也不叫茶,而是將關天養按進了椅子裡,“快說,這幾年都跑哪去了?我和盈珠師姐兩次來九夏城,都沒找着你呢!”關天養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白皙如玉的脖頸就在眼前,卻不敢正瞧,忙將頭低了下去,“這個,本來是要去採集點材料的,哪知道一不小心睡了過去,就整整睡了四年……”
“胡扯!”碧靈哪裡肯信了,逼得更近了幾分,精靈般精緻的美妙距離關天養不足三寸,如蘭的吹息噴吐在他的臉上,非但沒讓他覺得是了不起的享受,反而如遇鬼魅般,驚恐得渾身都繃得又僵又緊,額上還滲出了細汗來。“老實交待,去哪裡鬼混了?”碧靈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見關天養臉膛紅得像猴子屁股,額上盡是細汗,頓時又拍着手大叫了起來,“好呀,你心虛了,你真的做了對不起小師妹的事……”
關天養差點就發作了起來,定住心神後,見碧靈樂得像春天早上枝頭的白靈鳥,不由得撲的一聲笑了開來。“你笑什麼?”碧靈叉着腰身,故作嗔怒地審問道,“快說,和誰鬼混去了?哼,今兒要是不交待清楚,可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唉……”關天養嘆了口氣,神情漸漸恢復如常,“你站得這般近,我心下自然就發慌了。”
“啊?”碧靈顯然腦子缺一根筋,沒有反應過來關天養話裡暗着的意思,“我站得近你心下就發慌?爲什麼?”
關天養霎時有種想撞牆的衝動,無奈地將手一攤,“沒,沒什麼。我的好碧靈姐姐,自打一進院子,都是你在問,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又怎麼跟你說得清楚這幾年去了哪呢?”
“噢……”碧靈大叫了起來,“這還成了我的不是?”
關天養這下算看清了,碧靈真的是不諳世事,單純得猶如一張白紙,只得將手舉起,叫道:“好,好,我的不是。你先坐下,聽我慢慢告訴你這幾年的經歷,好不好?”
碧靈這才坐了下來,“好,你說。不準撒謊!”不想關天養幾句話就把過去四五年的經歷說完了,又一蹦而起。關天養以爲她又在懷疑自己撒謊,不想她卻驚詫地問道:“不會吧,你就這樣入定了?我的天,你沒死,沒走火入魔簡直就是蒼天大地的眷顧呀。若是有隻鳥不小心落到你身上,或是有隻蟲子不小心爬進你的耳朵鼻孔裡,那你可以完了!”
關天養卻呵呵地笑道:“沒辦法,蒼天大地的的眷顧嘛,我運氣好。”
碧靈依舊心有餘悸地道:“這回運氣好,下回可就不一定了。記住,以後再不能這樣幹了!”見她的臉因爲驚嚇而顯得有些蒼白,關天養不禁暗道:“這個姑娘雖然腦子缺根筋,但卻很有良心!”就笑道:“你當我傻呢?若是我知道一入定就會這麼久,又哪裡敢坐在甲板上?”見碧靈連連點頭,就問,“對了,你怎麼會來九夏城呢?專程找我麼?”
碧靈鼻子一皺——這動作與杜若很有些相像——頓時激得關天養心下一蕩,眼睛陡地亮了。“臭美呢,我是奉掌門師伯之命來小郭這裡取醫案的。因見小郭這裡病人實在太多,有些忙不過來,就留下來幫忙。你今兒怎麼想起來了?”
關天養哪裡敢說是來打聽杜若消息的?卻問道:“醫案?那有什麼用?”
“白癡呀,你!”碧靈嘟起嘴罵道,“你說醫案有什麼用?”
關天養被罵了也不生氣,因爲他知道碧靈不是存心罵人的,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哪裡曉得醫案還有用處了?”
碧靈道:“我們小蓬萊在天下各州府縣都開設有醫堂醫館,其目的就是收集各類醫案,從而才能調製出更好的藥丸方劑,救治更好的人。其實這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你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