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自是渾身一顫動!好冰冷的聲音!凜氣颼颼如刀,直逼撲面而來。這個少年,他那一股冰冷的氣息,有着王者的霸氣,唯我獨尊。此時,衆人是猜測不透段天涯的來頭,他與段家究竟是什麼關係!同時是他們是被段天涯散發出的凜冽殺氣震住,衆人是一致的眉目低垂,他們甚至是不敢於段天涯的目光對視。彷彿,段天涯眸中所射出的芒光,就是一溝在燃燒着的熊熊烈火,足是可以把衆人焚燒的屍骨無存。
傲視羣雄,寶劍蕭殺一出!天下驚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段天涯的步伐,是輕盈如風,猶如是幽靈的出沒,他經過衆人時,他們只能是感覺到一陣風輕輕的從面前一晃而過,沒有一絲的聲音。這和幽靈是沒有多大區別的,衆人是一致如此的認爲。
不過,在沉靜的衆人當中,卻是有幾個能隱約的看懂了段天涯施展的身手。在他們的腦海中,就只能是一個模糊不清楚的影子,好似踏雪無痕的飄渺虛無。如此的修爲,究竟是達到了何種可怕的境界?一個人,若似沒有幾十年的功力,絕對是不可能擁有如此高的叫人感到十分恐怖的身手,莫非此少年是鬼魅轉世不成?練就了一身絕世的武功?
衆生百態,各自揣摩着段天涯的來頭底細。幾人忐忑,幾人歡喜。
段志熊相對於其他人的反應過激,他倒是不以爲然,反而是在他的脣角,悄悄的揚起了一抹不讓人覺察的微笑,他笑的是高深莫測,又是那麼的意味深長。這一齣戲,他心裡最是明白,虛則是爲段昊天的接風宴會,實則它的矛頭,乃是指向了段天涯。至於在段志熊的心中,他欲要醞釀的某種目的,也許只有他自己本人最是清楚不過了。
相對於段志熊的平靜,段武生於段天涯的驀然出現,他反而是十分的吃驚。一波又是一波的人手分派了出去尋找這個逆子,大街小巷的亂竄一通,如是無頭蒼蠅,他們均是空手而歸,如今倒是好,宴會是進行了,他纔是姍姍來遲。
而且,更讓段武生驚訝的是,今天的段天涯與往常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話說,即使在段家,段武生也是沒有正眼瞧過他的這個被外人傳唱的私生子,一直是被衆人遺棄在無人的角落中。
今天的段天涯,潛龍即將是要醒來,段武生能不對段天涯另眼相看麼?於是,段武生心裡有了隱約的後悔之意,潛龍一直就是在他的身邊,他既然是漠視了他的存在。一切還能重來麼?可是,他自己都是沒有盡責過做一天父親的責任,他能有那個資格嗎?段武生的心裡,懷着幾分忐忑。
吳鐵生,馬小鳳自從是被段志熊用着強制的手段把他們二兩“請來”後,他們的情緒,一直是處在惶恐不安之中。他們是不知道,段家爲何這一次,既然是潛出了幕後的武師,給他們那麼大的面子,二話不說就把他們“壓”到了段家。
吳鐵生和馬小鳳他們甚至是懷疑,莫非是自個的寶貝外孫給段家招惹了天大的禍事,纔是大費周章的將他們“請來”,以是商討禍事的始末。可是,他們現在是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事情,並不是他們原先想象的如此簡單,而是更復雜,更讓人是猜測不透那其中的原委。
吳鐵生與馬小鳳同樣是擔心,可是,在他們見到了段天涯的一剎那,他們不安的心,焦慮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因爲他們是相信,他們的親外甥,有那個能力保護他們。至於宴會上旁人目光的好奇,探詢,他們置之不理。兩老是相互的對視一眼後,默契的微微一笑,彼此是安下心來靜觀其變。
不過他們身旁的林一娘卻是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她在擔心,段天涯的此時出現,是非常的不適適宜。他的姍姍來遲,或許將會惹得老爺不高興,老爺的秉性,林一娘是明白的。況且,段氏是一個閥門的望族,名門望族最在乎的是什麼?當然是信譽,面子上的問題。這便是林一娘在心中顧慮的問題所在。
她在考慮,如何措詞向老爺求情,免去了段天涯的家規之苦。因此,段天涯並沒有發現段天涯的異樣。如是林一娘就能此時發現了段天涯的凜冽,濃厚的殺氣,相信她之前爲段天涯所擔心的問題,將是會不復存在。
對於段天涯的逼近,衆人是不自覺的往後退去,儘量的蜷縮着肩膀,可是衆人的脖頸,既然是伸的筆直的,他們的心思簡單,就是等着看好戲的嘴臉。段天涯是通通無視他們的存在,一一將他們秒殺。他跨步凌雲,身形矯健。在段天涯的眼中,他唯有注意的,只是站立在宴會中央處的銀髮老人。
段天涯的腦袋是轉得飛快,究竟是什麼原因,段氏族人既然是大費周章的將他的姥爺,姥姥給“請”到了段家呢?他們的目的,或許又是爲了何種不可告人的陰謀?段天涯的思緒,是有些凌亂,既然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難道說,就是把自己給逼出現身?隨即,段天涯馬上是否決了此想法。他是肯定,事情絕非是如他想象般的那麼簡單。
既然是想不通,又是何必去鑽牛角尖呢?段天涯即是釋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禁是按力的手中一沉,頓時,一股更強大的殺氣,如同是烏雲密佈的將衆人完全的再度籠罩起來。阻我者殺無赦!要狠就要狠到底。
“姥爺,姥姥你們怎麼樣了?”
段天涯踏着的步伐是無聲,無息的就到了吳鐵生,馬小鳳的跟前,他剛纔渾身散發出的殺氣,馬上是消逝的無影無蹤。
來去如風啊!衆人沒有了段天涯那一股強烈殺氣的籠罩,自是噓了一口氣。
馬小鳳伶伶喜色的一激動,馬山是拽上了段天涯的雙手,目光是露出了愛憐的神色:“天涯,纔是多久沒見,你比以往更是消瘦了,他們有沒有爲難你?你就告訴姥姥,姥姥即使是拼着一身老骨頭,也要爲你討回個公道。老頭子,你說是不是?”
吳鐵生是輕輕的點了頭!誰人敢欺負他們的寶貝外甥,即使他只是剩下了最後的一口氣,他發誓,也要撐着那一口氣將此人給掐死去,這就是這個銀髮老人心底無聲的吼出,親情的護愛是多麼的強烈,滾滾的洶涌澎湃。
“我們都沒事!只是……我和你姥姥不知道,這段家又是在演哪一齣戲。我在猜測,也許是針對你的,天涯你別害怕,只要姥爺還有一口氣,就不允許他們敢動你的一跟毫毛。唉……這些年來,你在段家,可真是受苦了……這一次,我們一家人都不要在分開了,天涯,你說好不好?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難得是吳鐵生的真情流露,他一個粗礦的大老爺們,當這些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後,他是不覺得難爲情。
段天涯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直接回復吳鐵生。倒是一直將段天涯的雙手拽得緊緊的馬小鳳,她是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情緒,莫非她的這個外甥,捨不得離開這個看似豪華的富麗堂皇,而對段天涯無非還是依戀着這一個牢籠的段家?
就在馬小鳳擔心的同時,段志熊是滿面春風的哈哈大笑道:“恭喜親家!賀喜親家!有個那麼出色的外甥,真的是可喜可賀呀!”
段天涯是保持着一臉淡淡的笑意,他撇去了一眼目光,給了林一娘一個安心的眼色。然後,他的目光又是落在了段志熊的身上,這個老人,也就是他名義上的爺爺了吧?威嚴,王者的氣息依舊是不減當年,更甚者,是有增無減,段天涯對於段杜志熊沒有深刻的印象。段天涯只是知道,其實在段家,最高的決策權,乃是段志熊而非段武生。
當段天涯的目光落在了段志熊身上時,恰好,段志熊的目光也是剛好與段天涯的視線相撞在一起,四目的接觸,他們彼此是複雜的在交換着神色的轉化。瞳光轉化的疾速,交縱,探尋,混合的熾烈。
“哼!誰跟你是親家?我們可是平民百姓,段老爺子莫要擡舉了我們的身份,我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你們段家,我們可是高攀不起啊!”馬小鳳絲毫是不領情,段志熊的無端恭維,在她的眼中,就是如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莫大諷刺!
吳鐵生的面色是一沉,他好像是在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最終,他是一言不發的保持了沉默。沉默代表的是什麼?無聲的憤怒?或是曾經的恥辱?此時此刻,吳鐵生的心中波動是很強烈,段家的突然示好,這表明的是什麼?莫道是他們這些年來發現了自己的所作所爲之後,有了良心發現?吳鐵生不由得在心中是冷冷的一笑。可能麼?貓哭耗子假慈悲。
“放肆!你們可是知道,與你們說話的人……”
段武生冷冷的目光頓時是掃視過馬小鳳,欲要繼續的往下說去時,他的言語是戛然止住。因爲一道比他更是森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