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將軍心神不寧時,一個侍衛奔跑進來,他形色匆匆,上前一步,跪拜道:“啓稟將軍,探馬已經進入那幫人三十里內,只是對方十分警惕,一旦接近三十里內,便會遭受其遊騎兵騷擾”。
“果然是軍隊”將軍冷漠眼神一掃,“繼續探查,務必要把他們底細摸清楚”。
將軍此時已經篤信,這就是幽兵陰謀詭計。現在他更加不敢貿然興兵。
而處於同等位面,另外一處山谷內。
一個寬袍道人,手持黑色拂塵,盤膝在巨攆上打坐。他偶爾睜開眼眸,迸射出來的精芒,讓人不寒而慄。
他便是素有屠道夫之名的黑道人。
此人早年已經名聲顯赫,在超級宗族誅殺令排行榜上,名列前三甲。
黑道人殺人如麻,手段殘忍,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幾乎無一倖免。
早年八大宗族內都有人被其刺殺,以至於八總聯手追殺此人。
逼得黑道人隱匿了數十年,不敢再超級位面現身。
這一次他是被九幽公子召喚出來,並且任命爲前鋒將領。
其實黑道人隱身數十年,並未離開超級位面,他只是被九幽公子收爲了內寮。並且爲其組建了幽靈殺手組織。
此時黑道人現身,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他要復仇,要找八大宗族復仇。
九幽公子也正是看中他這一點,纔不惜冒着被人指責的危險,強行啓用了黑道人。
黑道人是一個極度傳奇的人物,他不僅刺殺厲害,還擁有一種神秘練兵術,只要被他訓練之後士兵,便擁有悍不畏死的氣魄。
也正是如此,黑道人率領着他的幾萬精兵,一路斬將奪旗,幾乎無人可以抵擋。
只是眼下,他們所面對的是幻仙盟主力軍隊,對方將領也是一代戰功赫赫將才。
也正是如此,才讓黑道人如此重視這場戰爭。
可是就在兩軍已經拉弓佈陣,準備對衝時,卻突兀出現一羣神秘人。他們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戰場中心,還在哪裡紮營,居住起來。
這詭異的事情,立刻惹得黑道人心中困惑不已。
他也懷疑這是一個圈套,是幻仙盟故弄玄虛。可是他卻又不相信,區區幾百人就能左右戰局?
於是黑道人也採取了對方一樣方式派出人去探查,以確定對方虛實。
逍遙宗。
這座屹立於萬載之久的遠古宗族,在最近十幾日內,可謂風波不斷。先是首席大長老韋明被人行刺,接着又是有外人闖山門,最近又發現大批靈者以及一些神秘人逐漸匯聚在逍遙宗四周。
這些人的出現,讓原本就有些慌亂的逍遙宗弟子,更加感覺不妙。不過作爲萬年大宗底蘊,使得他們還是能保持一份鎮定,並未影響到逍遙宗日常運作。只是逍遙宗高層,尤其是長老團內部,卻充滿了各種不和諧火藥味道。
“韋明實在不適合再做首席大長老職位了,我提議內閣重新議定新的人選”其中一個逍遙宗長老,面色陰沉環視整個大殿內數十張面孔,語氣無比生硬的喝道。
“我們也贊成邱長老所言,韋明竟然做出有辱師門之事,理應退位讓賢”幾個白鬚老者也一起起身附和。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變成了無數聲討話語。使得原本就火藥味十足的大殿內,更加躁動不安起來。
“邱長老,你想要換掉韋明,無非是想要你們南宗的人坐上去,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理由”另外幾個白鬚長老也躍然而起,反駁道。
“難道你們西宗,就沒有這樣想法?大家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就在幾個長老起身一瞬間,另外一個角落,也有十幾個老者站起來互懟。
很快,幾十個白鬚老者便爭吵成一鍋粥,整個殿堂內亂得不可開交。
此時正在內堂一處屏風後,觀察着他們的韋明,臉上卻流露出一絲得意冷笑說:“爭吧,吵吧,只要你們相互掣肘,那麼我這個首席大長老位置,便穩若泰山,難道你們忘記了,當年老子是如何坐上這首席大長老位置的”。
一句話高下立判,原本還對韋明有些懷疑的人,此時都站在他身後,默默點頭。他們之所以沒有進去和這些長老一起爭吵,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是韋明心腹。
“各位長老可願意聽晚輩一言”就在一干長老爭吵地面紅耳赤時,一個身形清瘦,面容英俊青年人起身,朝着四周抱拳作揖道。
“你?你有什麼資格”那些爭吵的人羣,先是一怔,接着很多人便一臉不屑回懟了。
“小子確實是剛入內閣堂,也並非是內閣堂執事,自然沒有發言資格,只是各位執事大人,你們這樣爭吵下去,可有結果?”那瘦削青年神色平靜地環視一週道。
他的話語很輕,然而卻吐字清晰,還具有某種穿透力,即便是摻雜在無數雜亂爭吵聲中,依舊清晰可聞。
很快,很多人嘈雜聲便被壓制下去。他們齊齊轉身,望向那個白衣青年。
一時間,這些平時都看不上眼的青年小子,卻成爲一干大長老的矚目核心。
“諸位都是逍遙宗首屈一指大人物,誰也有資格來做首席大長老,只是首席大長老畢竟只有一人,若是一味爭執下去,只能兩敗俱傷或者不歡而散,與其如此,倒不如我們採取無記名投票方式來決定如何?”那白衣青年似乎已經醞釀很久了,瞬間便把這一段說辭拋出去。
此言一出,很多還在爭吵的大長老,紛紛閉嘴不言。他們彼此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睛中看到希冀之色。
也就在場面幾乎要被青年攪局時,屏風後面動了,韋明帶領着數十個心腹長老跨步走進大殿內。他有意無意掃了那白衣青年一眼,眸光變得陰冷又惡毒。可見他此時內心是多麼憎恨他。
就在韋明走進大殿內時,一羣長老迫不得已齊齊站立,向其行禮。這就是內閣堂的規矩,即便是他們已經想要換掉韋明,也必須要行禮。
“諸位長老不必多禮,本座來晚了一步,讓諸位久等了,本座向諸位賠禮了”說話間,韋明竟然屈尊向着幾十個長老躬身施禮。這種卑微的姿態,已經完全違背了他之前樹立起來形象,也正是如此,可以想象,韋明現在處境確實很危急了。
韋明坐上內閣首座後,便揮手讓所有人也一起落座。他眸光閃爍,看不出是威嚴,還是平和,他先是環視一週,幾乎觀察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之後便爽朗一笑說:“之前本座被人設計,暗中偷襲,以至於臥病多日,讓諸位多費心了”。這一句話,韋明看似再認錯致歉,可是其本意確是在推託,表情自己的清白。
之前韋明的遇刺,被很多人謠傳爲,是在和那妖女纏綿時,被其偷襲所致。也正是這一點,纔會讓很多韋明反對者,以及想要謀奪首席大長老職位的人找到突破口,準備以此爲藉口。彈劾韋明。
然而韋明這麼一說,便輕易將謠言中,那些有辱師門的地方去掉,那麼剩下的事情,也只能算是其失察,以及守衛過錯。根本不能怨到他頭上。這樣他所面臨的的困局也就頃刻化解了。
這樣話,那些心中有想法的長老們肯定不會接受。其中一個長老站出來,迎着韋明一抱拳道:“韋明長老怎可如此不愛惜自己身軀,妖女善於狐媚之術,要知道色乃刮骨鋼刀,對吾輩修道者更甚,韋明長老你還是回去多休養幾日,以免落下病患”。
此言一出,那些想要韋明下野的長老,齊齊起身附和,他們都以位面身軀病患爲由,請求韋明暫時休息。
韋明冷笑道:“諸位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那妖女以及刺客一日不剪除,我一日無法安寧,既然那妖女擅長狐媚之術,若讓其流毒於外,豈不要害我更多逍遙宗弟子?”。
韋明這話一語兩意,既點名了妖女和刺客並非一人,又將整個逍遙宗也拉進來。那意思是,你們要說我和妖女有什麼,那麼你們也要承受這樣指責。
對此,很多長老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他們確實和妖女照過面,甚至還有弟子被其所傷。若是以此來指責韋明和妖女有染,那麼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到幾個長老被韋明責問的額頭冒汗,那白衣青年卻不合時宜彈出頭來,訕訕說:“既然妖女還在逍遙宗,那麼我們應該摒棄前嫌,一起捉到妖女纔是,至於其他事情,等找到妖女後,查明真相,再做出決斷也不遲”。
這一次白衣青年插嘴,韋明並未指責,他現在也不想和這些長老們鬧僵。畢竟衆怒難犯,還有妖女那個活着證據在外面,他若不讓其徹底閉嘴之前,他的地位隨時都會受到威脅。
這也是韋明不敢明着和這些反對者開戰原因所在。
“好吧,那我們暫時不再召開內閣會議,直到抓到那個妖女爲止”一行人長老齊齊向着韋明躬身道。
“也好,這也是本座意思”韋明就勢下坡,也給了對方一個臺階。
一時間,一場攪動逍遙內閣的爭吵,便在此時平息下來。
在這場內閣會議上,大多數事情都是一鍋粥,只是有一人,特別顯然。
那就是那個白衣青年,會議後,韋明直接讓人去調查白衣青年身份。
他對於這個白衣青年,既惱火,又昔才。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樣青年俊彥了,年紀輕輕便可以入內閣堂,雖然還只是一個跑腿打雜的,可是其身份地位已經超越很多三代弟子。
還有其在會議上表現出來的那種鎮定自若,以及左右人心的手段,都讓韋明感覺到這小子不同凡響之處。
在他內心中,除了幾十年前那個無痕弟子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人可與之相提並論。
想起自己那個最看中資質超然弟子,韋明便感覺內心有些悽然。
他確實一直都在利用他,可是他也沒有想過要最終逼得他走投無路的。
他原本計劃只是想要藉助他完成一些事情,之後便會想辦法爲其脫身。
然而事情衍變超乎他的掌控範疇,最終他爲了保全自己,也只能犧牲他一個人了。
想起這件事,韋明內心便充滿了內疚,畢竟他們曾經做了七年的師徒,那時他也是真心對待逍遙無痕的。
回憶着往事,韋明不知不覺中便呆坐幾個時辰,若不是一個屬下奔進來,他還是無法自醒。
韋明盯着來人問:“你都打探清楚了嗎?”。
那人卑微躬身道:“他名叫墨虹,乃是十年前才入逍遙宗,拜在清虛道人門下,修煉十載,表現優異,才被破格入內閣的”。
接着那人便將墨虹平日一點一滴都深拔出來,給韋明講述。
在逍遙宗內,有一個神秘機構,只遵從於長老會,他們執掌着整個逍遙宗所有弟子消息情報,甚至連每日何時吃飯,睡覺都一清二楚。現在這個情報機構,已經徹底淪爲韋明私人實力。因此他纔可能,如此事無鉅細的掌握到墨虹的所有資料。
墨虹!
墨虹!
韋明囁喏良久,微微一皺眉,又捻鬚道:“我怎麼感覺,這名字不真實,還有這人在進入逍遙宗之前身份,可有核實?”。
“那些都是屬於外宗管轄,我們不好過問,只是小的清楚,外宗一項都是看關係錢財說話的,去翻看他們的記錄,也沒有多少價值”那人急忙回稟。
“這樣,你們着手去調查覈實他之前身份,務必要想盡,這個人對我很有用途”韋明眼眸靈光一閃,接着便合上了書冊,跨步走出了廳閣內。
來到這座逍遙峰上,韋明踏步站在懸崖邊上。感受着那種一步踏空,便會粉身碎骨的危機感。
他呢喃道:“我絕不會讓這樣事情發生的,之前不會,以後也絕對不會”。
韋明此時竟然一掃剛纔萎靡困惑之色,換了一副王霸之氣。他緩緩伸開手臂,整個人就像是一支準備搏擊蒼穹的獵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