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郎君且先回去。”
和楚郎除夕守歲完,又過了大年初一,到年初二,李清照便是心裡再不捨,也讓他回去,不能總呆在她這兒,沉迷於書房之樂……
李清照微微有些臉紅。
楚禎點頭:“好,元宵我再過來,到時候你叫我。”
“郎君元宵也來嗎?”
“當然,畢竟還沒有在宋朝體驗過元宵,再說,我拿一些吃的來,讓你們過節能多吃些!”
“好,奴家在這兒等着郎君來。”
李清照朝他一笑。
這次她與楚郎去外邊買了許多新鮮蔬菜,吃了近十日,使得她弟弟比她還捨不得楚郎君離開。
楚禎上前抱住她纖細嬌軀,作爲道別。
李清照也抱着他,依靠在他肩膀上。
半晌。
“郎君。”
“嗯?”
“晴雯若是要給你暖牀,可不必推辭。”
“……”
楚禎只能感嘆:晴雯你真是暖牀丫鬟了,兩位主母都要你暖牀!
李清照含羞帶笑的推了他一下,讓他回去。
這些日來,她與楚郎在書房內,雖大多數時候是在讀書寫字,卻也有幾次宛若夫妻敦倫般的羞人事。
前幾次倒還好,可越往後,楚郎就越難完那敦倫禮,害得她手都酸了。
林妹妹未曾與楚郎正式訂婚,且大順朝禮教很重,即便訂婚,林妹妹也不可能如她這般,躲書房內做這些羞人的事。
只能讓陪房丫頭代勞。
“清兒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楚禎哭笑不得,擰了擰她的臉,再次道別後,返回了海城。
親眼見他離開,李清照悵然若失。
她本以爲自己與郎君相處十日,已暫時緩解了心中對他的思念。
郎君在時,還時不時對她“動手動腳”,使她羞澀不堪,如今郎君回去,她本以爲自己會高興幾日,纔會想念他。
可楚郎才離開,她獨自留在書房內,卻頓覺思念如潮涌,使她心口發堵,做什麼都了無趣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
“姑娘,姑爺。”
桃琴來到,敲了敲門,得到應答後,端了茶水走進來,卻不見書房內有姑爺的身影。
“姑爺回去了?”
張望四周後,桃琴小聲問,不見姑娘回答,只見到姑娘越發緊鎖的眉頭。
桃琴無計可施,只好問:“姑爺下回什麼時候來?”
“……元宵。”
“那也只剩十多日,姑娘且等上半月。”
桃琴勸她。
半月……
李清照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可在看向案桌,看到昨晚二人在一起,她教楚郎寫字時,所留下他的筆墨後,思念之情又涌上心頭。
“相思才下眉頭,又上心頭……郎君何時才能……”
李清照呢喃着,纖手撫摩他留下的字跡,久久未語。
……
楚禎去了明朝,又去了大唐,最後到了漢末南陽郡,走了一圈後,回到海城。
不久,他就收到林妹妹的召喚,去往了瀟湘館。
此時仍是夏日,似乎是因爲在家中的緣故,林妹妹穿着很是輕薄,一件水綠紗衣,細長白皙的手腕露出,裡邊穿着一件淡藍抹胸,下邊穿着白色的紗裙。
衣裳很少,卻很是清涼,楚禎能看到林妹妹美人感十足的鎖骨,也能看出她玲瓏的曲線,讓人生出想把她抱入懷裡的衝動。
“楚哥哥~”
黛玉站起身,笑着迎他,甚至主動握住了他的手,一雙含露目緊緊看着他。
林妹妹對他的思念不比李小娘子少。
“林妹妹!”
楚禎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親自感受到了顰兒嬌軟的身子是何等輕盈纖細,弱柳扶風般的林妹妹。
黛玉滿心歡喜之餘,又不免羞澀,因天氣炎熱,她如今穿着的衣裳輕薄軟透,楚哥哥的大手撫在她腰間,令她身子猶如火燒,與他身軀觸碰到的地方,尤其令她神魂酥軟。
楚禎也是一樣。
不得不主動鬆開黛玉,讓她重新坐好,問她一些事情。
與李清照突破那層關係後,楚禎越來越難以自持,
“如今是七月了~”
黛玉笑答道:“過兩日是七夕,園子裡姊妹們要舉辦個投針驗巧會,秦姐姐說請你來參加。”
楚禎笑道:“先不說她請我的事,顰兒有沒有想我?”
黛玉紅暈滿面,推搡着他,不作回答。
嬌俏可愛模樣,看得楚禎就要低頭親下來。
“顰兒妹妹躲屋子裡做什麼~”
屋外傳來秦可卿的聲音,聽到簾子聲響,楚禎轉頭一看,剎那間被驚豔道。
生得嫋娜嫵媚的秦可卿,此時的穿着比林妹妹還少幾分,露出藕臂,胸前大片白膩,寬臀窄腰,朱脣紅潤誘人。
更爲使人矚目的是,秦可卿那柔媚面容上的慵懶感,加之此時神情中濃濃的錯愕,楚禎看到她就想笑。
“可卿!”
楚禎喊了她名字。
秦可卿一下子慌了神,放下簾子就往外,楚禎只聽她急急忙忙說道:“寶珠,快去給我拿衣服來,楚大爺來了!”
“啊?好,我這就去!”
“鶯兒,也去給我拿一件來。”
“幸好我備着姑娘的衣裳呢,姑娘去旁邊屋裡換上!”
外面亂成一團,楚禎轉頭問黛玉:“我是官兵還是土匪,怎麼伱們一個個見了我就變這樣!”
黛玉抿脣羞笑,轉過身去取了一件衣物來披上。
一會兒後。
楚禎和黛玉出到外面,秦可卿和薛寶釵都已換上了合身的衣裳,沒有顯得那麼輕薄。
見到他後,她們都有些害羞,不敢擡頭看他。
楚禎笑道:“你們剛纔的衣物既然不能見人,那要是寶玉來了怎麼辦?”
薛寶釵更加羞澀。
黛玉掩着櫻桃小嘴笑,楚哥哥真是敢說話,
秦可卿道:“我已有半年沒在園子裡見他,不是不許他進園子了嗎?”
她看向黛玉問。
“沒有不許他進,只是不能和往常一樣隨意進出,他得先派人來問我,我再問過老太太、太太,再許他進來。”
黛玉說道。
楚禎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但這樣繞了兩下,賈寶玉想進園子的確不容易了。
薛寶釵笑道:“寶二爺如今成了婚,不提新婚燕爾,便是他也該到用功讀書的年紀,過兩年去秋闈,以圖功名,成家立業,總不能還在府內與姊妹們廝混。”
楚禎點頭,換做是賈寶玉來,即便進了大觀園,在瀟湘館門口也要被婆子攔住,剛纔她們穿着清涼,是在屋內的打扮,一旦在外頭走路,是要換上得體衣物的。
楚禎再看了看她們,笑道:“我在這兒你們反而拘束,要不我回行宮,你們繼續聊?”
薛寶釵聽了,臉上微紅,眼眸內似笑非笑:“楚大爺是想我們換回方纔的衣物?”
這話說出,她自己倒害羞起來。
屋內的紫鵑和晴雯,也是臉上羞澀。
薛寶釵這才把話說完:“我聽顰妹妹說,在楚大爺所在的海城的普通女子,在街上閒逛時,會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衣物。”
她臉上又熱了幾分,話語頓住,片刻後才繼續道:“楚大爺方纔是笑話我們……?”
屋內的少女們都看了過來。
“寶姑娘是冤枉我了!”
楚禎說道:“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習俗,我豈能因爲這笑話你們?何況我之前不通你們這的禮儀,也沒見你們笑我。”
秦可卿看向她們。
薛寶釵明顯猶豫了,秦姐姐似有脫衣之意,若是秦姐姐脫了,她也免不了要脫下。
黛玉道:“今兒天氣尤其熱,我跟秦姐姐、寶姐姐是覺得沒人大中午來瀟湘館,故而穿着隨意了些。方纔我想到件事,回了房內請楚大爺下凡,倒是顰兒考慮不周了。”
她自稱顰兒,這是給二人道歉之意。
“該罰!”
薛寶釵笑道:“今晚罰顰妹妹飲酒三杯~”
黛玉問楚禎:“你那兒還有可樂沒有?喝些飲料解解渴。”
秦可卿忙說好,又催促寶珠去取茶杯來!
她尤愛喝肥宅快樂水!
楚禎將可樂拿出,讓晴雯去分給她們,丫鬟們也各自得了一杯,香菱有事出去,也留給了她一杯。
纖手拿着杯子,慢慢抿了一口冰可樂後,寶釵嘆道:“我素來怕熱,今年有瀟湘館的風扇,纔好了一些。”
“我也給你蘅蕪苑裝上?”楚禎問她。
“罷了。”
薛寶釵笑道:“過了七夕就到秋季,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等到了明年再說這事,先謝過楚大爺的好意。”
見她這樣說,楚禎也就沒再提。
薛寶釵拿着手帕,慢慢的擦拭了下額頭上薄薄的汗漬,對楚禎說道:“我種的那些草種如今都已長出來了,等傍晚時我們再去看,也請楚大爺替我看看那草種得對不對。”
楚禎正要回答,忽聽門外有婆子來傳話:“回林姑娘,姨太太那有話,請寶姑娘回去一趟!”
“是我母親叫我。”
薛寶釵看了看楚禎,方纔告辭離去。
秦可卿掩脣笑:“寶妹妹有些捨不得回去。”
楚禎當做沒聽到這話,黛玉說道:“不知姨太太叫寶姐姐回去做什麼?”
“誰知道,許是有別的事。”
秦可卿漫不經心的說着,婀娜的身段倚靠在榻上,手裡捧着平板在看。
楚禎問林妹妹:“你聽到什麼事了?”
這回是紫鵑回他:“前些日聽聞薛家捲進了一宗案子裡,姨太太爲此發愁,太太去問過了,卻沒有說什麼。”
楚禎懂了。
上回因爲薛蟠搶香菱的事,薛家就已牽連到王家和賈家去,這次薛家再出事,王夫人是說什麼也不肯輕易幫忙了。
……
東北角一處院落。
“媽,你找我什麼事?”
薛寶釵回到家中,卻見母親正坐在那,以手撐着額頭,愁容滿面的模樣。
寶釵忙過去勸慰。
“我的兒回來了?”
薛姨媽緊握住女兒的手,淚水滾滾落下:“你那哥哥的事還是找不到人去說情,衙門已經幾次找人來傳話,說讓他去衙門與告狀的那家人商量,其餘幾家都找了人,只判了從犯,給幾個錢完事,偏你哥哥不當回事,也不去尋人幫忙,整日在外頭胡混!”
寶釵心情更煩悶了幾分,既爲哥哥的不省事發愁,又爲自家的處境而擔憂。
這回雖也死了人,但事情卻不是她哥哥引起,只是薛家沒有男人,也找不到關係去通融,讓本來是一件小案子,卻弄得她哥哥要進監獄。
“我的兒,你說該如何是好?!”
薛姨媽頗有些六神無主,又埋怨似的低聲說:“我也去找了太太,可她卻說如今神仙在府裡,不好再做這些事……可我哪裡聽不出來,分明是上回的事讓她怕了,不敢再讓人去料理此事。”
賈家再破落,也是國公府,即便沒有楚神仙,外人也給幾分面子。
王夫人若肯答應幫忙,只需讓王熙鳳寫信去說一聲,自然有人會辦了這案子,將薛蟠摘出來。
可偏偏卻因薛蟠上回打死了人,王夫人不敢再做這些事。
寶釵沉默半晌,才說道:“楚大爺來了。”
“啊!”
薛姨媽一驚,“他在瀟湘館裡頭了?”
得到女兒肯定的回答後,薛姨媽後悔不迭:“我不該這時候叫你回來,該讓你跟他多聊一些時間。你快些回去吧,這事我再想想辦法!大不了我不要這臉了,回孃家去求,他們總不能看着我兒子被關進監牢,傳出去他們也沒面子!”
寶釵咬着脣,本欲開口,卻又沒說,轉身走出去,又站定,說道:“媽媽你別擔心太多哥哥的事,我…我明日再問一下楚大爺。”
薛姨媽看過來,可不等她問,女兒就已走出去,只留給她一道已長開的背影。
她生的女兒已待字閨中,長得富貴端莊,神仙也配得上。
可惜卻未能當神仙妃子,只能當一個神仙姨娘……
“苦了我的兒了。”
薛姨媽嘆道,又不免鬆了口氣,至少她僅有的一個兒子,能躲開這次的牢獄之災!
第二日。
一夜未曾睡好的薛寶釵,早早的起了牀,吩咐鶯兒和上回一樣在門外等候,她獨自來到屋後面,慢慢的給草種澆水。
等着楚禎跑步來到。
只是拿着木勺子的寶釵,心中卻煩躁難安,不知要如何開口說她哥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