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大鯨亦被捲住,觸手收緊,巨鯨張嘴擺尾,形狀痛苦,背上噴出巨大水柱,水色由白而紅,漸呈血色,其餘鯨魚紛紛露出血盆大口,對那些觸手狠狠撕咬,怪物被大鯨圍攻,不一會兒也是肉爛血涌,但血色竟呈靛藍,與海水一般。
觸手怪物以一敵衆,漸漸不支,雙方廝鬥良久,怪物猛地下沉,拖着纏住的鯨魚向海底沉去,鯨魚緊追不捨,紛紛噴出水柱,也是下潛,一會兒功夫,海面漸漸平靜下來,只有大團大團的藍色血水涌上來,將那方海水渲染的愈發深沉。
衆人看的嘖嘖稱奇,仙太奴感慨道:“造化之妙,果然非凡人可以參悟,無論是這巨鯨,還是這巨形烏賊,皆非世人所能想象,更非人力所能敵,但萬物相生相剋,這兩種怪物竟然互相蠶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李行道:“這個世界上本就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比如我就知道,我們的世界並非自古相傳的天圓地方,而是一個圓球,我們都在球面上,我們若沿着一個方向一直走,便能繞球一週,回到原點。”
衆人都是驚奇,綠珠道:“小行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都生活在一個球上?那球那邊的人怎麼不掉下去?而且我們看到的地明明是平的,哪兒會是個球呢?”其餘人聞言也是疑惑不已,一副好奇寶寶的表情看着李行。
李行自然不會給他們講一百年後牛頓的偉大發現,講了他們也無法理解,於是含糊道:“這些東西太過高深,我也是一知半解,不過我說的卻千真萬確。”
仙太奴大笑道:“哈哈,城主都一知半解,那我等更是弄不明白啦!不過跟着城主真是能長許多見識,城主你便像從後世來的一般,知道許多我們無法知道的事情。”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大笑,唯獨李行打個冷戰,仙太奴胡亂一說,卻是說中了,他可不就是從後世來的嗎?不再與衆人繼續這個令他尷尬的話題,李行走到欄杆邊默默看起海景來。
衆人也不以爲意,紛紛發表着自己對這個神奇世界的種種看法,一時之間大家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船又向前行駛了一大段。趴在欄杆上極目遠眺的李行忽然指着一個方向道:“看,那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了!我們終於要到了!”
衆人紛紛停下交談,走到李行身邊,順着他手指看去,就見極遠處,雲煙縹緲之中,一個岬角輪廓影影綽綽,模糊可見。衆人都是心中大喜,大家馬不停蹄,漂洋過海,奔波萬里,數月不休,如今終於要到目的地了,怎能令人不興奮?
李行趕忙喚來約翰,向他下令全速向那個方向行駛,約翰領命而去,不一會兒,船隻陡然加速,向那島嶼極速行去。
行了一陣,忽然衆人腳下船隻猛然一沉,四周海面竟是猛然低出丈許,前方一片海水水勢如奇峰突起,高過四周海面竟有數丈,一眼望去,便如天河倒懸,白浪滾滾而下,餘波直抵船頭,女王號被硬生生向後推出十餘丈,船上水手盡都驚恐萬狀,不知所措。
衆人也是嚇了一跳,李行凝重道:“看來我們到那水陣了。”
衆人具都打起精神,仔細觀察眼前情形,看了半晌,崔嶽忽然叫道:“他奶奶個熊!這哪兒是什麼水陣?這哪兒是人能闖過去的?”
的確,眼前這面水牆高達數丈,除了李行之外,衆人光是這道門檻兒便跨不過去。更別說這不過是個開頭,既然是水陣,裡面定然還有更爲兇險的陣勢,這還怎麼破?
李行也是皺眉,半晌道:“看來情況有變,只能我一個人進去了,不過大家別擔心,待我找到潛龍,便將它調整到‘靜’態,到時候水陣自平,大家便可以進來了,不過大家進來時都乘小船,這水陣之中也許遍佈暗礁,我們漂泊汪洋之上,若是船隻有損,只怕兇險萬分。”
頓了頓,李行接着道:“還有,船上留一個人,別全進來了,以防有變。”
這話說出來,衆人都是面面相覷,畢竟這可是潛龍,衆人都是好奇不已,要是到了卻不進去看,豈非人生一大遺憾?是以一時之間衆人居然沉默下來。李行也知道衆人心思,也不好直接命令誰留下來,只是靜等着有人自告奮勇。
半晌,還是綠珠察覺到李行的爲難,道:“小行哥,我留下來吧,我雖然武功不高,但對付這些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行微微頷首,道:“好吧,綠珠你先留下,待我們出來,我單獨帶你進去看一看。”
綠珠歡喜道:“好呀小行哥!一言爲定,你放心去吧!”
李行點點頭,也不再多話,走到船舷便,抓起一條救生舢板擲入水中,縱身一跳,穩穩當當落在舢板上,周流水勁運起,那舢板無漿而動,快速向前逆行而去,速度雖快,卻非徑直向前,而是迎着水勢,忽左忽右,以之字繞行,眨眼功夫便到了那水牆的高處,李行足下一頓,那船微微下沉,然後猛地一跳,越過洪峰,消失不見。
衆人見到李行這般手段,都是佩服,那些普通水手見了,更是覺得難以置信,看着衆人的目光愈發崇敬。
李行進得水陣之中,嚇了一跳,舉目望去,只見前方水面之上東一簇、西一簇,或明或暗盡是礁石,看似稀疏且雜亂無章,李行卻覺得其中隱隱有玄機勾連,組成一個奇特陣勢。
在這陣勢之中,水勢毫無定性,雜亂無章,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漩渦,不時兩股水流猛烈相撞,激起滔天巨浪,奔騰不休。
不待李行回過神來,眼前景物一變,舢板已降到波谷,身後一波未平,前方一波又起,如千疊雪嶺,瞬息之間已到李行頭頂,若是拍下,定然將李行卷入水底。
李行趕忙運足水勁,向波峰衝去,但這一道水波蘊含一股大力,李行剛到浪尖,一股逆流衝來,周流水勁被這逆流一打,瞬間化爲烏有,舢板失了動力,就要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