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季禹已經有好幾日沒有進宮了, 凌朝忙着處理朝政,季禹忙着處理驪川的事,安南王最近的情況不好所以季禹盤算着什麼時候回去一趟, 這樣也省得那些言官有事沒事的拿着他來和凌朝叫板。

可凌朝自己在宮裡卻憋悶的不行, 剛打開摺子就看到季禹的名字出現在上面, 又是言官彈劾皇帝對安南王世子太過寵信, 規勸他要適合而止。

季禹被貼上個紅顏禍水, 魅惑君主的罪名,偏這個涉事的妲己不在身邊,凌朝厭煩的將摺子往桌上一扔, 罵道:“無中生有。”

屋子裡伺候的太監聽了這話,嚇的一激靈忙連忙跪下道:“奴才該死。”

雲安被凌朝調去做禁軍統領, 不能像從前那般在跟前伺候着, 雖是有諸多不便, 但凌朝心裡上還是更舒坦些,雲安本來就不是太監, 當初被混進宮來照撫自己多年,他如今當了皇帝這事就不能裝聾作啞的還讓雲安一個好好的男人做着太監的活。

給了他這樣的一個差事,也是他自己擔的起,所以現在近身伺候的都是重新選拔上來的宮人。

他們對待皇帝無敢不用心,只是有時摸不清皇帝的喜怒無常。

凌朝擡眼瞥了那太監, 沉聲道:“起來吧。”

那太監看着陛下臉色不對也不敢多言, 只老老實實的候在一旁。凌朝素白手的指在季禹的名字上按了按, 心裡逆反起來, 左右都要被這些個言官念, 那還不如做出些事實來。

眉言舒展後,笑着吩咐道:“將季世子召進宮來, 就說朕有要事要同世子商議。”

凌朝有心讓季禹在朝中參事,可季禹卻不同意,兩人整日膩在一起三天兩頭的就被大臣們搬出來說事,不止如此還勸諫凌朝早選皇后,每每如此,凌朝便拿先帝的喪期沒說當藉口。

季禹不願意讓凌朝總陷在這些事情中,所以每月只進宮兩次,凌朝在宮裡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熬過了小半月不見還好,見了之後心裡的念頭就像長了草似的抑止不住。

所以當季禹被召見時還真以爲是凌朝有事要同自己商量,正好他也想和凌朝提回驪川的事。

只不過季禹來時凌朝還在處理政事,季禹就先在朝暉殿裡等着他。

冬日裡剛下過雪,自是格外冷冽,朝暉殿裡擺了四個火盆,燒的極旺,炭火都是由宮人們看着更換的生怕火滅了,溫度涼下來。

凌朝回來時,就看到季禹枕着胳膊睡了過去,他脫了外面的襖子在火盆前站了半晌,直到身上的涼氣被熱氣融掉纔敢往季禹那邊去。

偏頭一看,季禹睡的並不踏實,眉尖還擰着,只是一張小臉泛着緋紅,看起來特別可愛。

凌朝輕輕的伸出手在他的眉頭上按了按,有些不樂意,小聲嘟嚷着:“這麼久沒見竟還能睡着,我可是一處理完要事就巴巴的趕回來。”

季禹擡手拂開眉間的手指,打着哈欠無奈道:“五日前不是才見過的麼?”

凌朝這才笑出來,將季禹打橫抱起來放到牀上,“要睡在牀上睡,小榻上容易着涼。”

季禹擡了擡眼皮,哼唧一聲,撐着精神坐了起來,啞着嗓子說道:“陛下召我進宮不是有要緊的事要商議麼?”

凌朝邊拉着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邊將季禹壓在牀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笑問道:“你不困了?”

季禹悶在被子裡“嗯”了一聲,人還沒露頭就被凌朝按在懷裡親了親,手也不老實起來,含含糊糊的說道:“我想你算不算要緊事?”

季禹只覺得這話莫明熟悉,似乎從前也聽過,還想再說什麼,到了嘴邊的話就都被吞沒了聲音。

兩人只五天沒有見面,對於季禹來說並不算長,但凌朝卻想他想的不行,沒多一會季禹的興致就被凌朝勾了起來,凌朝感覺到他的反應,碰了碰後,啞聲說道:“我就知道你也想我了。”

凌朝攬着季禹,讓他背對着自己,一會讓他放鬆一點,一會又讓他把腿分開些,季禹羞臊的說不出來話,只是壓抑的小聲的嗚咽着,斷斷續續的說道:“真的.....受不住了。”

翌日,季禹睡到中午才醒,醒來時凌朝已經不在身邊了,問過宮人才知道凌朝在正廳裡和太醫說話。

聽見太醫兩個字,季禹擔心是不是凌朝病了,忍着渾身難受起身,簡單的梳洗過後就往前廳去。

凌朝見季禹過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邊身來,修長的手在他後腰上輕輕的揉着,緩解季禹的腰痛。

太醫一看來人是季禹方纔和陛下說到一半的話又不知該說不該說,見陛下沒有什麼反應,才繼續說道:“小皇子因乍離了生母所以纔會不適合,臣開了些安神的方子,藥性都是溫補的讓乳母喝下再化作乳汁餵養皇子便可。”

凌朝點了點頭:“那就按照太醫的法子辦吧。”

太醫道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

“小皇子?凌煜和嚴氏的孩子?”

“恩,我有心將這孩子過繼到我名下來,只是嚴氏不能留在宮中,所以我叫人送她出宮了。”凌朝在季禹的後臀上按了按問道:“疼麼?”

季禹瞪了他一眼,像是聽沒到一般,繼續說嚴氏的事:“嚴氏能答應倒也不意外,可是慈雲宮那位也同意?”

慈雲宮那位說的就是淑太后,自從知道凌朝和季禹的關係後,她就巴不得凌朝能立凌浚爲皇太弟,可凌朝突然收養凌煜的遺腹子淑太后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由不得她同不同意,”凌朝說的含糊其辭,季禹便明白過來沒再追問,點了點頭,提及自己想回驪川的事。

“馬上年關了,這個時候回去路上只怕也不方便,不若年後我陪你走一趟。”

凌朝生怕季禹擔心又緊着說道:“我已經派人送了些藥去驪川,你也不必太過擔憂。”

“恩,也好。”季禹點了點頭,“年下事情多,季洵那也未必能忙的過來,我在路上折騰着反倒上母親掛心,那便年後再回吧。”

“你明日再出宮吧,今早我讓御膳房做了你愛吃的。”

季禹渾身疲累也實在懶的在折騰,聽了凌朝的話,過了晌午後,凌朝在書房裡批摺子,季禹就在書房裡看書。

兩下安靜,無人打擾,難得的清靜讓凌朝心裡舒坦起來,擡眼就能看到季禹坐在皮毯子上,看書看的入神。

坐的久了,季禹起身伸展伸展腰身,捶着腰走到書架前正想找些別的書來看時,突然目光一凝,一排暗色的封皮上赫然出現一抹鮮豔的顏色。

季禹只覺得有些眼熟,勾着手指將書挑出來,書皮上描金的梅花沒有書名!

季禹擡眼往凌朝那瞥了瞥,見他埋首案前便悄沒聲的將書翻開,只翻看了兩頁就覺得熟悉的緊,隨手翻了翻見好幾頁上都有被翻過的痕跡,季禹鎖定了最後那頁,上面畫着的兩個小人竟然與昨夜他與凌朝......

季禹憋着氣,十分不客氣的坐在凌朝面前,說道:“陛下!臣有一事想同陛下問一問!”

凌朝擡首,有些錯愕的看着季禹,見他面含怒容有些不解,“怎麼了?誰惹了你?”

季禹將那書拍在凌朝面前,挑着眉問道:“這書怎麼會在陛下這裡?”

凌朝心裡咯噔一聲,勉強笑了笑,解釋道:“機緣巧合,機緣巧合。”

季禹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又將細角上有摺痕的那一頁打開,往凌朝面前一推,道:“這又作何解釋?”

凌朝不過是這幾日才翻看來着,有些事情總得實踐出真知,況且昨夜的情況甚好,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發現。

他乾巴巴的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趕緊方下手裡的筆過去將季禹抱住,誘哄道:“敏而好學罷了,既然阿禹不喜歡,那咱們就不學了,自己摸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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