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老爺子說過之後,謝青雲也不再囉嗦,這就將剛來洛安郡時見到楊恆後發生的一切都詳細說了一遍,自然一旁的姜秀也是一同細細聽了過去。````姜老爺子聽過之後,稍微沉吟了一會,才道:“之後有什麼計劃,我老爺子都聽你們年輕人的,只希望最終能夠將楊恆和他那什麼厲害的師父都送入武國大牢,這樣才能永絕後患。”說到此處,姜老爺子不給謝青雲和姜秀應答的機會,這又補充道:“當然,你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有危險,決不可強行爲之,我這把老骨頭還指望着你們這些年輕的孩子爲我養老送終咧。”
聽到老爺子這番話,謝青雲心中不自主的生出一股子暖意,心下對姜秀師姐的爺爺頗爲佩服,姜老爺子顯然清楚,直接勸他們不要冒險,即便面上應承了,再遇見危險時,多半還是要去做的,於是這就變了個法子,好似在“倚老賣老”,像是在擔心他自己將來的沒有人照顧之後怎麼辦,可實際上則是希望年輕的孩子們都不要出事,在遇見力不能敵的時候,要想着家中還有一位老人,因此必須要懂得量力而行。
姜秀也是謝青雲同樣的感覺,當下摟住姜老爺子的胳膊,笑道:“爺爺,你就放心了,而且你不用老說什麼送終的話,將來等孫女得到靈丹妙藥,可以讓爺爺和武者一般,壽限不斷增加……”她這麼一說,姜老爺子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道:“好好好,將來活個一千歲、一萬歲。一起做老烏龜。”說笑了一句後,這就看向謝青雲道:“咱們就別耽誤時間了。趕緊說說接下來要怎麼做。”謝青雲也是點頭道:“老爺子,那楊恆不可能不防備我。他知道我想要殺他,輕而易舉,因此得到藏寶圖之後,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要與他合作,若是想選一個戰力相當的,好有個商量,一起尋寶時也可以有個照應,選他還不如選個更能夠信任的人。這一點楊恆不可能想不到,所以這幾天我等他來找我。看看他是否會提出什麼約束我的法子,好教我們得到藏寶圖後,我不會殺了他獨吞,且不會在情況不妙的時候,公開一切,轉而和你們合作,將他告上隱狼司。若是三日之內,他見我也不提此事,那咱們得提防他是不是勾結了更強大的人。所以才無所顧忌,那咱們就得將此事告之熊紀大統領,由他親自來潛伏,咱們再將寶圖給楊恆。釣出他幕後那位更強之人。只是這樣一來,姜家這多年來留存的藏寶圖,怕是就要被知曉了。雖然我對熊紀大統領還算了解,但此圖既然當年能引發那天下羣雄奪之。熊紀大統領未必不想要得到。”說到此處,謝青雲拿眼看着姜家老爺子。等他的定奪。
那姜老爺子沒有遲疑,只是嘆了口氣,便道:“傳到我這一代,我們姜家主脈,怕是早就沒人了,這藏寶圖我也很想傳下去,不過被楊恆這等惡人搶去,不如送與熊紀大統領,至少似他這樣的人得到之後,開啓了寶藏,也是爲了人族壯大了力量,總好過這上古遺蹟被獸武者得去,反而壯大的荒獸一族。”姜老爺子這般說過,姜秀也是點頭應道:“爺爺說的沒錯,我姜家既然無福得到這寶藏,那貢獻出來,給人族英雄也是最好的結果,這天下荒獸橫行,留着這副死圖,不發揮他的功效,又有何用,雖然要去尋找也未必就能尋到,但至少是去找了,纔有找到的希望,我這樣的修爲戰力,可是沒有本事去尋來的。”聽過姜老爺子和姜秀師姐的話,謝青雲心中自是佩服不已,祖傳之物,能撇開門戶之見,如此大度之人,怕是很少見了,有許多人即便在荒獸臨門之時,還都會只顧着自己,何況此刻荒獸並沒有說立即就要屠戮武國,也不是說這藏寶圖一尋到,就能幫着人族將荒獸驅逐出去,這姜老爺子和姜秀就算留着藏寶圖繼續傳給下一代,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她們卻能這麼想,這麼說,自是十分難得。謝青雲當下就拱手讚道:“老爺子這般心境,在下可是佩服之極。”姜秀聽了,秀眉一挑道:“好啊,師弟,你就佩服爺爺,不佩服師姐我麼?”謝青雲“呃”了一聲,笑着衝姜秀同樣拱手道:“師姐在上,請受師弟一拜,師姐的心境,師弟也是佩服的緊。”
這麼一說,衆人皆笑,笑過之後,謝青雲再道:“不過兩位放心,熊紀大統領當世豪傑,不論他心中如何想,於情於理,他便是得到了此圖,也不會霸爲己有,數千年前甚至有可能是萬年前的上古遺蹟,其中靈丹妙藥,靈兵匠器,武道傳承是不會少的,便是他真個要一人佔用,其實也是佔不下的,總會將其中最好的幾樣,再還給你們,甚至有可能指點姜秀師姐如何習練得到的傳承,當然若是寶物極多,他也會交給武皇,最終分給武國這些能夠用得上的武聖們。他們任何一個人若是不將其中最主要的傳承還給老爺子和師姐,我第一個不答應,總會將此事挑明天下,讓天下人來看看。”
姜老爺子和姜秀聽了謝青雲這一番話,也是佩服,老爺子當下言道:“秀兒總說她這個乘舟師弟,腦子幾位聰敏,今日一見,我老頭子也是服了,你肯幫我姜家,也是姜秀的運氣。”謝青雲被姜老爺子如此誇讚,倒是沒有想到的,這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又不是得道高人,我能認識師姐和六字營的師兄們纔是運氣。老爺子你也莫要在這般誇讚於我了,若是被我那胖子師兄燕興給聽了過去,還不得咬牙切齒,吃醋吃到臉頰都得憋下去。”他這麼一說,姜秀面色一紅,雖然在師兄弟面前姜秀已經大略習慣了。可是當着爺爺的面,她卻仍舊不好意思。當初和爺爺說起六字營的師兄弟。她自沒有主動去提死胖子燕興,五個師兄弟。說到的次數也都差不多,說起乘舟的次數反而更多一些,只是每次說起在滅獸營中的經歷,說到燕興的時候,她的面色確是最爲不同,姜老爺子也是過來人了,對自己孫女的性情還是十分了解的,說其他人的時候都眉飛色舞的,說道胖子的時候。反而有些刻意的來幾句死胖子總是壞事一類的言辭,嘴上雖是這麼說,臉頰卻總是會紅,這才讓老爺子發現了孫女和那胖子的關係非同一般,於是也就猜到了自己的孫女喜歡那胖子燕興,有時候也會開幾句玩笑,看着孫女臉紅,老頭就會哈哈一笑。
此時姜老爺子見謝青雲又一次說起,孫女有臉紅了。他自也是和以往一般,笑了起來。姜秀卻是趕緊紅着臉,插話道:“少體那死胖子了,師弟你何時變得這般囉嗦了。趕緊說若是楊恆這幾日尋了你,你又要如何計劃?”她這麼一問,姜老爺子也是很想知道。這就看着謝青雲,等他的下文。謝青雲這就又繼續言道:“若是楊恆想到了什麼法子來約束我。說明他沒有更強的靠山,我自然會答應他的約束條件。之後第二天,老爺子你就可以叫他來看藏寶圖,當然我也一起被邀請了來瞧,看過之後,他自會送來那假的收寶盒,我們的計劃和之前一樣,咱們不在去看這盒子,收起來就不動了,由得楊恆潛入進來偷竊,具體哪一天,他定會告之我,到時候我來護着老爺子你的安全,由他偷走,到手之後,他自會和我商議如何對付他的師父,等他師父來了,就將他和他師父一網打盡,當場擊殺也好,制服送去隱狼司也罷,都是一般。”說到此處,姜秀當即插話道:“這麼說來,兩個計劃的分別,就是在於是否通知隱狼司的大統領,前來相助。”謝青雲剛一點頭,姜老爺子就接話道:“方纔我老頭子說都聽你們的,不過聽到現在,我還是有個建議,不知可否。”謝青雲忙連聲道:“老爺子客氣什麼,有話只管說。”姜老爺子點頭言道:“既然只有這一個區別,那不如把區別抹了去更好,這藏寶圖留在我姜家,也發揮不了他的用處,請來熊紀大統領這個強援,咱們的把握更大一些。我聽姜秀說你的戰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對付楊恆師父這樣的頂尖三變,還是不夠的,還是聽我老頭子一句,千萬莫要逞強。
再有,即便楊恆尋了你來,想了個約束你的法子,也仍舊有可能他尋到了一個更強大的靠山,畢竟這藏寶圖,即便是你二人得到,也很難尋來,這一點以秀兒對我說起過的楊恆的狡猾,是不可能想不到的,還不如請到一個厲害的人,來對付你,他知道自己沒法子尋來寶藏,尋到了,進去了也未必有命出來,若是和更強的人合作,分一杯羹,也足以令他的修爲突飛猛進。”說到此,老爺子嘆了口氣道:“講了這許多,我的意見就是無論如何都請那大統領熊紀來,秀兒的鷂隼也四處傳遞了消息,你們另外幾個師兄弟也會到,若是因爲咱們的疏忽,六字營的孩子們有任何一人出了事,我老頭子可就要愧疚一輩子了。”說了許多,自然是希望謝青雲和姜秀能夠聽得進去,尤其是謝青雲,他知道這孩子來幫忙,卻要姜家最後可能將藏寶圖獻出去,已經十分不好意思了,纔會決心依靠自己和六字營的力量,至少他最信任的六字營的袍澤兄弟,是絕無可能覬覦這上古遺蹟的,諸如熊紀等大人物他們想要得到,也未必就是惡人,得到之後獲得的力量,自然都會爲了人族,爲了武國,當然個人的戰力的提升,也都是習武之人的一種追求。
他們有這等想要得到上古遺蹟地圖的心思,是因爲他們更有希望找到,找到之後,更有希望能夠得到其中的各類寶貝,得到之後,更有希望發揮其功效。再加上他們和姜秀又沒有什麼感情,在幫了忙之後,心底想要得到,算是性情的最自然流露,比惡人好的就在於,他們不會強取豪奪。獲得之後,也會盡力幫助姜家。會將其中的傳承還給姜家,並且指導點姜秀修習。這一點。謝青雲也明白,換做他和六字營的其他師兄們,若是面對一個不熟悉的後輩家中的這等傳承,也多半會動心思,和熊紀等武聖一般,他們的這種心思也絕不會是強取豪奪。當然,對於幾位大統領,謝青雲只是知道他們的外在的性子,同樣也清楚他們的頭腦。當都是人中龍鳳,因此對他們的心底到底如何想的,他卻是無法真切的去了解的,這一點就不似六字營的這一班師兄、師姐了,所以他也不敢完全的相信那些個大人物,當然如今對熊紀大統領,經歷了寧水郡一事之後,倒是比其他幾位更加信服了。這所有人中,火頭軍大統領姜羽例外。只因爲謝青雲信老聶,所以也信姜羽,老聶的脾氣直,但腦子也是極爲聰敏的。他能夠相信火頭軍大統領姜羽,就不會有錯,若是連他都信錯了。謝青雲也心甘情願自認倒黴。
聽了姜老爺子的話,謝青雲看了看姜秀。見姜秀也是用力點頭,和她爺爺想法一般。謝青雲這就言道:“既如此,我也沒有什麼意見,就照你們說的法子辦,今夜或是明天,我會找個時機悄然去隱狼司報案衙門,借用他們的鷂隼,給熊紀大統領傳信。”說到此處,謝青雲腦中驀然想到了一個他之前忽略的事情,無論是胖子燕興,還是子車行亦或是司寇,他們想要出來,都不是很容易,即便能夠告假而出,胖子的師父藥雀李還好說,那子車行和司寇,怕是都要經過總教習王羲和神衛軍大統領祁風,如此一來,以王羲和祁風的敏銳,自會猜到什麼,對於王羲,謝青雲當然不會有什麼疑慮,但畢竟這藏寶圖是姜家祖傳的,總不能他信任的人,就都喊來,而不經過姜老爺子的應允吧。想到這些,謝青雲暗自慶幸,自己之前沒有顧及到這一點,若是姜老爺子不願意讓更多人知道藏寶圖,那子車行他們出來,就等於暴露了這一點,祁風或是總教習王羲,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個大概出來,好在姜老爺子心境之高,比大部分武者都要寬廣,先就主動說了要獻出來,否則的話,到時候謝青雲可就要愧疚不已了。儘管想到了這一層,不過此時卻是沒有必要再說出來了。
謝青雲又和姜秀以及姜老爺子聊了一會,這就言道:“時間不早了,老爺子也早些休息,我假意睡下,一會潛出姜家,去那和楊恆聯絡的地方瞧瞧,看他是否留下記號,今日我剛從隱狼司出來,很有可能他就要尋我商談些什麼。”他話一說完,姜老爺子和姜秀師姐就一齊點頭,隨後姜秀和謝青雲就告辭而出,姜秀引着謝青雲去了宅中客房住下,只說自從買了這宅邸之後,家中許多客房都還沒有人住過,乘舟師弟算是第一位客人了,兩人隨意聊着,不提及藏寶圖和楊恆,就不需要顧及什麼“隔牆有耳”,很快謝青雲就進了客房,簡單收拾了一下,這就端坐牀頭,調息養氣。如此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謝青雲悠然起身,出了門,幾個縱躍就從側院離開了姜家,跟着一路潛行到了早先楊恆將他帶去的那間小院落內,果然發現了楊恆留下的記號,也就是說,楊恆今夜子時就會來,他今日從隱狼司報案衙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楊恆這麼着急留下記號,當是和約束自己的事情有關。謝青雲看看天色,眼下就已經進入了子時,這就安靜的等着,一直等到丑時過了,還不見楊恆出現,心中細細一想,大約是楊恆明日白天不便出來,今夜知道他剛從隱狼司出來,未必會過來這裡一瞧,現在留下記號,或許是約了明日子時相見,想到這一層,謝青雲沒有再多等,直接出了小院,一路繞着洛安郡城潛行,四處觀察者郡中地形,將每一處適合藏身的潛行點都摸了一個遍,爲以後遇見麻煩做好準備。
這洛安郡極大,加上又是潛行,謝青雲身法雖用上了兩重,也花了大半個晚上才走完,到了夜裡天色最黑的時候,他這才悄然進了隱狼司報案衙門,直接尋到了那府令的書房,府令二變武者三十石的修爲,並沒有怎麼休息。這一見到謝青雲忽然出現在門外,也是吃了一驚。心道早先問過這小狼衛,只有二變十五石修爲。竟然能悄無聲息出現在我門外,確是了不得,難怪能成爲小狼衛,被大統領看中。心中念頭極快,當下就請了謝青雲進來,謝青雲說明來意,道要借用這裡的鷂隼給大統領傳信,自己的鷂隼暫不能用,這府令自是全無遲疑的就答應下來。便取了鷂隼過來,謝青雲則將此地的情況都錄入了一枚玉玦之內,當着報案衙門府令的面,將玉玦置入鷂隼的羽翼之內,這就放飛高空。當然,玉玦之內的寫的,自不會透露給這府令半句,做好這一切,謝青雲也沒有多囉嗦。這就離開了隱狼司報案衙門,一路又回了姜家府邸,悄然進了自己的客房,那老烏龜和黑不溜秋的小鷂隼也都老老實實的趴在牀頭。老烏龜從離開滅獸營進入深眠以來就一直沒有醒,若非謝青雲每隔幾日都以靈覺細探他的氣息,還真以爲他已經死了。至於小鷂隼。在寧水郡的時候,就開始無精打采了。謝青雲去烈武門寧水郡分堂大鬧的時候,就沒有帶上它。只將他放在安全的地方,和那烏龜置於一處。
回白龍鎮的時候,又將這兩個傢伙都帶在了身上,老烏龜自是一直不動彈,這小鷂隼雖然會動,但眼簾一直耷拉着,隨時都像是要死的模樣,但謝青雲知道這傢伙絕不會死,只因爲在白龍鎮的幾日,這傢伙見到吃的,就瘋狂的吃,吃飽了立即就化作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當時爹孃見了,還都覺着這小鷂隼與衆不同,像極了要人伺候的老爺。而來到洛安郡之後,這小鷂隼倒是不吃不喝了,謝青雲被軟禁在隱狼司報案衙門的幾天,都擺脫姜秀師姐照看着,這鷂隼識得姜秀的氣息,不過也只是當時擡起那豆大的眼珠子瞄了一眼,就不再理會了。姜秀師姐倒是好奇的很,因爲這小鷂隼的眼神非常的擬人化,這也讓她開始認爲謝青雲當初挑選的不是個廢鳥兒,說不得將來會有着驚天的變化。第二天一早,謝青雲沒什麼事情,就跟着姜秀遊逛洛安郡城,昨夜他只是潛行探查,今天就算是真正的遊覽這洛安郡了,比他剛來時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個地方,要全面的多。就在他閒逛的同時,遠在揚京城郊的神衛軍駐守之地,指揮使的營帳之外,那負責訓練新兵的營將正滔滔不絕的在和指揮使說着司寇的情形,言辭之中,雖然表明要嚴懲司寇,可其實頗有維護之意。
原本昨日他就要來稟報給指揮使,不過指揮使也是有事不在,因此纔等到今日,說了好一會,總算說完司寇離去的全部經過,營將就拱手低頭等着指揮使示下,卻聽見營帳的門被掀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氣勢涌了進來,不用回頭,營將和指揮使都知道是大統領武聖祁風到了,兩人還未動作,口中就言道:“參見大統領。”話說的同時,營將也轉過身來,那指揮使本就面對門簾,只是拱手行禮,自不許轉身。祁風大步走進了營帳,他在神衛軍中向來隨和,這就揮手道:“不用客氣了……”跟着看着那營將笑道:“怎麼今日你轉了性,早先聽你說那司寇,都是頗爲忌憚,你方纔這些話,可是處處維護,雖是滿口嚴厲,但傻子都聽得出來,你對司寇的印象已經變了。”這營將面對大統領祁風既不敢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當下就直言相告道:“大統領,屬下當初忌憚司寇的原因,想必大統領也能猜到,這小子太過完美了,以至於我覺着有些虛假,無法把控,怎麼折磨他,他都沒有怨言……”說着話,營將把對司寇早先的想法詳細的說了出來,跟着又把司寇強硬的要離開神衛軍,去幫助他師妹的話也都說了出來,然後又加上了自己爲何會對司寇印象改觀的原因。祁風聽後,微微一笑道:“好了,司寇的事情,等他回來,我自會處理,你先退下吧。”那營將不知道祁風到底是什麼態度,還想再說,卻聽指揮使道:“放心吧,大統領不會爲難他,這司寇大統領也很欣賞。”這一句話,就讓營將放下了心,笑呵呵的出了營帳。
隨後祁風看着指揮使道:“就你知道我欣賞他,我可什麼也沒說。”指揮使拱手笑道:“司寇這等英才。大統領又怎麼會不欣賞呢?”祁風微微一笑,沒有接下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方纔這營將說司寇要去洛安郡麼?”指揮使不明白祁風爲何這般問,當下點了點頭道:“真是。有何不妥?”祁風略一沉吟到:“親衛營副將查到早先劫掠我神衛軍丹藥的賞金遊武團,似乎在洛安郡有密謀,正好我也打算去看看,順帶也暗中棒棒司寇這小子,看看他那師妹有什麼問題。”指揮使聽了,猛然一驚道:“大統領覺着司寇去洛安郡幫他的師妹,會不會和這賞金遊武團有關?”祁風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道:“這一點,去了才知道。或許真有關聯也說不定,他們雖然都不過二十的年紀,可是在滅獸營中也不是白修習三年的,洛安郡中司寇的師妹能夠視之爲麻煩的,說不得就是大麻煩。若是兩件事爲一件事,那剛好一起解決了。”說着話,祁風又道:“我離開這段日子,神衛軍一切事務由你統領。”指揮使點了點頭道:“大統領請放心,又不是第一回了。”祁風卻是忽然收斂了笑容到:“這次或許時間要久一些。那賞金遊武團背後是否有其他人,我也說不準,他們呢敢於劫掠神衛軍的丹藥,僱傭他們的人。當也是武聖或是獸將才對。”
那指揮使聽了祁風的話,也是正色道:“大統領放心,屬下會盡全力。有其他異動,定及時向大統領稟報。”祁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營帳。與此同時,胖子燕興的鷂隼帶着他轉述的姜秀的話的玉玦。飛到了滅獸營中,能夠進入滅獸營的鷂隼,都是從滅獸營中出去的鷂隼,這一進來,也是經過層層探查,最終落到了營衛子車行的手中,如今的子車行已經正式成爲了滅獸營的營衛,在滅獸城東門守衛營中當值,此時剛好輪完了一崗,準備去煉域的超重試煉室,修習武技,卻是接到了胖子燕興的鷂隼。雖然才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兄弟們,但子車行一看那鷂隼,仍舊十分高興,接下之後,也顧不得什麼隱秘,這就取了玉玦,細細看了起來,一看之後,子車行當即大急,聽聞那楊恆的師父竟有三變頂尖修爲,而乘舟師弟的修爲仍舊沒有完全恢復,他自想着要趕緊去幫忙,這一着急,就離開了去煉域的方向,直接朝着總教習所在的滅獸閣狂奔起來。成爲營衛的時候,他就讀過了全新的營衛律則,想要離開滅獸營外出,必有總教習同意方可,而要得到總教習的同意,非特殊事情絕無可能,若是個人的事情,必須層層申請,可是子車行心下着急,哪裡還顧得上給營將申請,這就直接衝向了滅獸閣。一到那滅獸閣門口,他就對着那守衛拱手道:“大人,我要進去面見總教習,有急事。”他這麼說,兩位守衛自是不答應的,公事公辦道:“我說子車,要見總教習,也得有你們營將帶着方可,或是你們營將有手令來,也行,但都要先行稟報,你這火急火燎的來,若非滅獸營遭遇大敵,是不可能讓你這般進去的,這一期的弟子就要來了,你現在又不是弟子了,要拿出一點營衛的樣子來。”子車行哪裡聽得下守衛的話,當即怒道:“快讓開,我必須見到總教習,我要出城。”
兩名守衛對於子車行也算了解,自然都是因爲謝青雲的緣故,當初滅獸營大難,謝青雲也是先救下了他們,他們心中自是感激,之後半年和六字營的弟子們也算熟悉了,子車行脾氣十分粗豪,他們自然清楚,但如此發怒,卻是十分少見的,當即一名守衛就問道:“到底什麼事,用得着如此麼?”另一位也道:“這也就是對你子車行了,若非六字營,若非乘舟的緣故,你這般對我等說話,早就直接將你拿下治罪了。”一聽到兩位守衛提起乘舟,子車行的腦袋瓜子也是瞬間想到了什麼,當即言道:“再不讓我見王羲總教習,乘舟師弟就危險了。”這話果然效果奇佳,兩名滅獸閣的守衛可都是將乘舟視爲救命恩人的,這一聽之下,這還了得。當即就領着子車行進了滅獸閣中,幾位大教習都不在。總教習王羲則在閣內閉目養神,當這兩位守衛帶着子車行踏進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口中直接問道:“有何等大事,怎生不稟報直接帶了子車行進來。”說着話,睜開了眸子,目光如電,看着子車行道:“你如今不再是弟子了,一名滅獸營的營衛,哪裡能再如此任性!”
話音才落,兩名滅獸閣守衛中的一人。忙道:“總教習,他說他要見你,否則乘舟那小子就危險了。”王羲一聽,心中微微一跳,面上卻是仍舊那副神色,口中也跟着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詳細說來。”子車行也不笨,姜秀師妹家的寶貝自不能隨意透露,雖然他信任眼前的每一個人。且那玉玦上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麼寶貝,但這寶貝不是他自己的,他可不能亂說,於是就簡單解釋了一下。說姜秀師妹有危險,有三變頂尖武師要早她麻煩,乘舟師弟和我等都接到了消息。如今他們都去了,我也要去。乘舟師弟戰力尚未恢復,我擔心他有危險。“子車行不笨。其他人更不笨,他這麼一說,衆人自是猜到其中另有內情,危險是真的,三變頂尖武師也是真的,但爲何要找姜秀的麻煩,定是不能多說的,否則遇見這種情況,他們師兄弟不去可以,只要幫着將此事上報隱狼司,自會有狼衛來處理武者之間的糾紛,同樣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當下總教習王羲就屏退了兩名守衛,這才道:“子車行,這事是否不能告之我?”子車行一聽,就有些發懵,他本就言辭笨拙,當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搖頭道:“不能,對不住,總教習。”
王羲這又點頭道:“不用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我不去,或是不派其他強者去,你們能夠擊退那三變頂尖武師麼?”子車行搖頭道:“我也不知,但我相信乘舟師弟,他既然這麼做了,就一定有他的主意,同樣他既然把這消息傳到了我這裡,自也是用得上我的,少一個人,怕是他的計劃可能就要失敗,所以我非去不可。”這話說完,總教習王羲這就微微一皺眉道:“非去不可?去了就別在回來,滅獸營幾沒有你這號人,也非去不可?”子車行一聽,毫無掩飾的面色大驚,不過仍舊斬釘截鐵道:“非去不可,不能回來,也是非去不可。”總教習王羲聽了,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子車行,當初他們推薦你留下,你又最終勝出,留在了滅獸營,果然沒有留錯,重情重義,正是我滅獸營所需要的,你就去吧,這是令牌。”說着話,扔給子車行一枚鐵製的通行令牌,可以調用飛舟,離開滅獸營。子車行原本以爲總教習王羲是要爲難他,不想就這麼同意了,人當即愣在那裡,手中雖然接過了令牌,卻半響也沒有反應。王羲瞧着他那模樣,當下笑道:“發什麼愣,去了也能夠回來,不過只有兩月期限,兩月未歸,便算你脫離滅獸營。”子車行聽到這句,才總算回過神來,當即跪地叩首三下,連聲道:“多謝總教習,多謝總教習。”話音才落,人就站起身來,飛奔而出,連身後兩名守衛問他情況,他也都沒有回答,徑直衝向了滅獸城中的停立飛舟的舟域。那兩名守衛,也顧不上許多,大步又轉回了滅獸閣內,問道:“總教習,就他一人去,能頂事麼?”
總教習王羲點頭道:“無妨,洛安郡,你們忘記了誰在那兒麼?”這麼一說,兩名守衛當即大喜,他們自是真個擔心乘舟的安危,此刻聽到總教習提醒,自是一下想到洛安郡是東部四郡中,滅獸營設立駐守的地方,滅獸使柳輝,就身在那裡,他們可是知道柳輝的身手的,莫說正面對敵了,柳輝手中還有各種厲害的靈寶匠器,要對付三變頂尖武師,不會有任何問題。自然總教習王羲提到柳輝,必會傳信柳輝,讓他出手相助的,當下兩名滅獸閣守衛,就放心的出了閣內,繼續值守。那總教習王羲則看着他們的背影,心下暗道:“這謝青雲,又不知道要搞出什麼有趣的玩意來。”他倒是不怎麼擔心謝青雲,他知道謝青雲面對一名三變頂尖武師,即便以謝青雲現在的本事,也足以擊殺對方,他知道這小子身上有特別的靈寶。之所以還會知會滅獸使柳輝,是以防萬一,這子車行不肯詳說到底什麼事情,他也不便去多問,他從不會以武聖或是總教習的身份,卻干涉屬下弟子的秘密,因此有柳輝暗中幫着,也是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謝青雲跟着請了假的姜秀師姐一路逛着洛安郡,到了下午時分,就又尋了楊恆出來,幾個人一起吃喝,好不愜意,三人都不去想那之間的密謀,倒是顯得相互都挺真誠。與此同時,隱狼司半夜放出去的鷂隼,終於到了熊紀的手中,原本熊紀朝着洛安郡駕馭飛舟而來,那鷂隼也是尋着他而去,應當上午就見着了,可是飛舟不同於地面,高空的氣流極快,鷂隼要辨別熊紀的氣息,十分困難,因此繞了許多路,終於尋到。這也還是因爲隱狼司的鷂隼經過特殊的訓練,能夠在緊急事情的時候,在高空尋到要尋找的氣機,當然一些特別的勢力也會如此訓練鷂隼,但這武國之內,能夠做到如此的勢力並不多見。飛舟速度很快,鷂隼自不能靠近,只是遠遠的盤旋,不停的鳴嘯,熊紀聽見之後,就令飛舟懸停下來,跟着自己一步出了艙門,站在了飛舟的頂上,那鷂隼見狀,這才飛到熊紀的懷中,熊紀取了玉玦細細一看,心中微微一動,更加覺着遊狼衛英焱盯上的賞金遊武團,很有可能就是謝青雲玉玦之中所說的,要奪地圖之人,或許其中一位就是那楊恆的師父,又或許楊恆師父不在其中,這遊武團是楊恆請來的靠山,他們的目的是要奪取地圖之後,再擊殺楊恆的師父,以及謝青雲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