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吳優很喜歡白色系的東西,他的衣服也都基本上出自傑瑞的名師手筆,因而都是非常得體的將他這個人給襯托出來了,不過,今天的吳優有點不在狀態,再好的服飾也擋不住他的一臉頹敗,一股子的酒氣讓人明白這位的酒已經合適了。也不知道已經在哪兒喝過了,吳優明顯的有點高了。

不過,這種時候的吳優是最放得開的,也是最有風情的時候,是一種頹廢妖冶的風情。

吳優坐在高凳上跟王韜臉對臉的翹起了二郎腿,一隻手託着腮幫,一條修長的腿卻似有若無的刮蹭着王韜的小腿,鳳目水光瀲灩的看着王韜。

果然是尤物啊!

王韜心裡讚歎!今晚一定又將春風盪漾。

老肥很自覺的給吳優也倒了一杯酒後就退到的吧檯的另一邊,專心的去擦他的酒杯了。

吳優纖長的手指在鬱金香杯口上漫不經心的滑來滑去,目光也漫不經心的跟着自己的手指流動,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動作有多麼的魅惑。

王韜強端着儀態,口乾舌燥的看着吳優的風情流露。不發酒瘋,不神經質的時候,吳優的確是完美的。

“王老大,沒想到你也有落單的時候!”吳優託着下巴調侃起王韜來,那模樣帶着點邪氣,更覺撩人。“人小成成正在糾結中,您老人家就這麼放心?”

沒有原先預料的酸氣,王韜反倒有些意外,因爲吳優是個醋勁很大的人,沒理由看到自己對成功好而無動於衷的。

“你說,有什麼不放心的?”王韜的目光隨着吳優有意無意的觸碰着自己的腿流動着,他心猿意馬了。

“想要下手就得動作快點,成志回來了,你就沒什麼機會了。”

王韜擡起眼睛,盯着懶洋洋的吳優。他不認爲成志已經見到吳優了,只能是成志已經找過成功,就成功那個呆樣,一定是讓吳優套出話來了。思緒這麼一婉轉,王韜就覺得不舒服起來。印象中,他已經俘獲了成功,那麼成功就會對他是毫無保留的,可是兄弟相會這麼一件成功會非常重視的事情成功居然沒跟他說過。連吳優這樣的人的都知道了,可是他卻不知道,在成功的心裡不是應該已經將他當成情人了嗎?枉費他白天黑夜的製造浪漫氣氛來感動成功,成功不是都已經陶醉在他的吻裡了嗎?

“成志回來啦?成功說的?”王韜假裝一無所知。

“呆成那個樣子,能藏得住什麼?!那個呆子高興壞了。”吳優呆呆的看着杯子裡的紅酒,憂傷的說。

王韜有種不太愉快的預感,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受他的控制了,至少成功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對自己嘴嚴到這個地步?這次成志來考察他不該不親自接待成志的,要不兄弟相會的事情他至少可以看出個端倪吧?不至於現在聽什麼爆炸新聞。

“你說,我是不是挺失敗的?混了這麼多年,什麼也沒有!”

“什麼?”王韜有點跟不上吳優的思維,怎麼一下子跳到這兒來啦?

“你說,成功比我怎麼樣?”吳優看着他期盼的問。

“你們之間沒有可比性。”王韜說的是實話。成功頂多就是朵小茉莉,跟曼陀羅吳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不過,王韜沒意識到,小茉莉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香味溫和安全,能讓人全身心的放鬆,更多的人實際上更需要的是這種寧靜安詳。

吳優偏着頭看着王韜,有着不確定,“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要他?他呆成那個樣子,可是你們爲什麼都要他?”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吳優的醉意開始顯現出來,“憑什麼?他憑的是什麼?他纔來多久,窮得叮噹響,可是他居然學人家開什麼大排檔,好玩吧?一萬塊錢,他也敢開大排檔!”吳優滿臉的不屑和嘲笑,可是,不多一會兒,他臉上的笑容就又垮下來了,“可是他媽的他居然也開成了!!他憑的是什麼呀?”

吳優一臉的想不通和不平,“他憑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有哪點好?爲什麼老天就這樣的不公平?他憑什麼比我好??”

對於吳優的醉態,王韜早就習慣了,對於吳優的不解他沒心思去琢磨,他只是陷入了巨大的驚愕中:開了一個大排檔?還只是一萬塊錢而已?

現在,別說吳優想不通了,王韜也想不通了,他明明以爲成功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可是一件兩件事情證明,他對成功其實一無所知,換句話說成功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這是怎麼回事?還是說成功太有心計了?連自己都給他算計進去了,可是,這可能嗎?成功是聰明,但是跟心計好像搭不上邊吧?說不是有機謀,可是這樣一個看上去胸無城府呆頭呆腦的人怎麼就不哼不哈的做出了這樣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來?這個成功究竟還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

王韜也一口喝乾了自己杯中的酒,招呼老肥過來又給滿上,順便也將吳優的酒杯給滿上了——吳優知道的東西不少,而他迫切的需要知道更多。

“王韜,”吳優媚眼如絲的看着他,“想要成功就趕快,成志真要是回來了,他會將成功收在荷包裡貼着他的小心肝放着的,那個時候你基本上是沒什麼機會了。”

這個嘛,王韜其實倒不怎麼擔心,現在的成志可不比以前了,成氏兄弟間已經有了一個英國女人做成的牆——成志已經自行放棄了成功。當然,這個消息王韜現在還不想讓吳優知道,因爲他還想打聽成功的事情呢。

“成功的大排檔你去看過啦?”王韜滿不在乎的問,似乎他更關注自己的手裡的酒,垂着眼睛看着。

“叫什麼‘戰友家’,跟一幫子退伍兵一起開的川菜館,在西郊那個什麼村子,城鄉結合部的地方——真是不明白,他怎麼就能折騰出一家大排檔來呀?就一萬塊錢而已!”吳優撓着頭困惑不解,酒精讓他的思維更顯困難。

看來還真是確有其事了。“戰友家”?退伍兵?電光火石間,王韜驀地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來,心中猝然一驚。

“退伍兵?什麼樣的退伍兵啊?從四川跑來的?”王韜不動聲色的問。

“不是,都是北京的,本身也是在北京服役的。那房子是個老兵的,就着那四合院開的大排檔,一天裡就早餐和晚餐營業,吃的人不少……”雖然有了醉態,但是吳優的語言還是很正常的,“跟你說,王韜,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成功在那個地方可是受歡迎得很……”

吳優後邊的話王韜不是太留意,他只是有了一個隱隱的聯想:成功剛來報到那天的晚上他帶成功去吃日本料理,在路上,成功接到了一個電話。密閉的空間裡,手機那頭的聲音連開着車的他也都聽得很清楚。那個男人在電話裡公然的跟成功調情,管成功叫老婆,還自詡爲老公什麼的,當時自己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噁心得不行,所以有些事情沒太留意。後來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琢磨那個聽上去有那麼兩分耳熟的聲音到底是誰的,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現在吳優一提到當兵的,他就猛省過來了,那個帶着幾分邪氣帶着幾分調侃的聲音他確乎是聽到過,事實上他也只是聽到過兩次而已,一次是中秋那天,一次就是今天晚上——高楊說話的聲音。

然而,這可能嗎?成功搭上了高楊?

在北京服役的退伍兵,高楊不也是在北京的某個部隊裡嗎?會不會兩者之間真的有某種關聯呢?王韜不太敢肯定,畢竟電話裡的聲音多少是有些變形的,何況,他能聽到的高楊的聲音也不多。當時成功聽電話的時候也挺正常的,象所有被人調侃開玩笑的人一樣,所以王韜也沒太在意電話那頭的人,只當是成功的一個朋友的玩笑。可是,現在看來,成功是不是也認識高楊呢?而且關係還好到了可以開這種玩笑的地步!成功如果是真的認識高楊,那是怎麼認識的?動機是什麼?爲什麼這麼巧的成功不僅認識自己也認識高楊呢?

王韜有點暈了,他真不想相信成功有這樣的心計能夠不動聲色的遊走於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弟之間,可是,就成功不哼不哈的就開起了一個大牌檔的事情來說,王韜已經不敢堅持着以往對成功的判斷了——老成家的兒子們都不是簡單貨色。可是,讓王韜相信自己一開始就在成功的局中,他又有點不敢相信——那也太扯了吧?這麼能裝?

“王韜,你不會也真的看上那個白癡了吧?”吳優翹着的腳在王韜的小腿上點了點,一隻手託着腮幫問,

王韜看着吳優,好在吳優並沒有指望他的回答,繼續自顧自的說:“當初我那麼求你你都不肯讓我進龍騰,怎麼就肯讓他進去?呵呵……”吳優自嘲的笑起來,“不過,王老大,你樂意,人家還不樂意呢!人家小成成寧願做自己的小老闆也不願意到你的龍騰去,天天耷拉個臉一臉的不情願,老大,別是你強迫人家去的吧?呵呵,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要的偏不給你,不想要的偏要你要——人吶,都他媽的一個字:賤!”

吳優衝着王韜勾了勾手指頭,王韜配合的湊了過去,吳優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好哥哥,一場交情,告訴你個秘密:成功心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