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入住的地方叫做流華宮,應當也是之前的某位公主住的地方罷,只可惜現在天下唯一的公主就只有長君這一號人物了。
諸葛曄在準備不久之後的祭祖大典,雖然前段時間才做了一個這麼大的典禮慶賀新皇帝的登基,但是那一次的慶典除了介紹一些人物然後頒佈一些新的政策和大赦天下的覺得之外,倒是沒有什麼事情的,例如過號都還沒有改的。
而這些正式的東西都要等着那個祭祖大典上在說。這樣算起來的確是一些麻煩的啊。長君搖搖頭,又考慮起現在的局勢來,其實現在的局勢十分的簡單,因爲新皇帝的登基以及一些新政策的實施,至少國家已經平靜下來了,而有些還不願意收手的或者是想要在這個時候給諸葛曄一些壓力而得到利益的人,諸葛曄都用自己強硬的手段告訴了他們什麼叫做不要和國家機器進行反抗。
但是現在叫自己過去御書房幹什麼呢?長君纔剛剛在自己的宮殿裡坐了沒有多久,一個一個的清點到底自己有些什麼人,卻就被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的父親給收服的總管大人給叫過去了,說是皇帝在御書房要見公主。
長君不喜歡坐轎子,哪怕現在的距離有些遠的,不過長君對着身後跟來的人擺了擺手,“你們慢慢來吧,本宮先去了。就是晚了本宮也不怪你們的。”說完就按照自己一直以來的步伐去了御書房。倒是將身後的一堆丫鬟給驚呆了一把。
長君行事還是那樣的風風火火,不過心裡雖然一邊琢磨着這裡的事情,但是又一邊有一點想自己的師傅空惜靈。雖然這一次的分別並不算太久的,例如之前的日子裡長君和自己的師傅分開的時間還要更長一點的。但是現在的長君覺得自己的前途有些迷茫,希望能夠見到自己的師傅讓她指導指導。這樣想着,長君一步跨進了御書房裡,卻並沒有在書房裡見到自己的父親。有些詫異的同時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眼眸微微一動,長君腳步陡然加快,繞過了屏風,進入到御書房後的耳房裡,臉色一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長君的聲音中氣十足,讓裡頭圍着的人都抖了兩抖,然後轉身對着長君跪下來高聲道,“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
長君臉色還是很難看,“在這這裡做什麼?書房重地竟然連守衛都沒有麼!成何體統!”
這邊長君的命令都下來了,那些黑壓壓的人立刻就鳥獸散各司其職去了。難怪,也是自己大意了,竟然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這樣直接走進御書房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等人都散開了,長君一眼就看到了在耳房裡的小榻上躺着的臉色蒼白的諸葛曄,心裡一個咯噔,想要兩步跨過去還讓自己踉蹌了一下。
“父皇!”長君撲過去,伸手熟練的落在了諸葛曄的手腕上,臉色陡然一變。就算不把脈,從諸葛曄蒼白的臉色上也可以看出來不對勁了。
諸葛曄此刻眼眸緊閉,呼吸也變得微乎其微起來。如果不是胸膛還有些起伏的話,看起來和死人沒什麼兩樣。難怪剛纔會一起黑壓壓的擠在這裡看着呢。
眼眸裡閃過一道寒光,長君嘴角裂開一個有些殘忍的弧度。給自己的父親做了一些緊急的救助,然後等着總管大人的到來。
總管大人這個時候雖然也沒有轎攆,但是還是健步如飛的過來了,一邊給長君做禮一邊氣喘吁吁的抹汗水。這樣的天氣裡都走出來一身的汗水了,也足以見得長君到底剛纔走的有多麼的快了。
看着眼前的這個人,長君聲音十分的冰涼,沒有半點的溫度和情緒,“父皇說了什麼?”
“皇上原本是在,是在批閱奏摺的,可是忽然一下就覺得不,不舒服了,然後就讓老奴去請殿下。”
長君轉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她可以確定剛纔感覺出來的脈象,應該不是自己的父親這些天太累了的緣故,而是之前的毒素沒有清理乾淨的原因。長君伸手拿自己的手扶着自己的額頭,臉上的表情糾結成一塊,這個毒素應該就是當時那一刀留在諸葛曄體內的剩餘毒素了。自己竟然相信了程頌,竟然相信了他會這麼好心的將解藥交出來然後放他離開。只是因爲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對他有了一些好感吧。這樣一想,當時程頌和自己在乾州相遇的事情都變得充滿了陰謀,實在是讓人心情不愉快啊。
長君將諸葛曄的被子掐好,卻是對總管大人道,“辛苦公公了,父皇這些日子以來的確是太操勞了。也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不是,竟然都幫不上什麼忙的。本宮爲父皇配置幾幅條理身子的藥材,還要勞煩總管公公多多照看着一點,也督促父皇不要太勞累了。”
總管面對長君的謙卑,也是誠心誠意的福了福自己的身子,給足了長君面子和裡子。不過那些東西是要在外人面前才叫的,沒有外人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位公公內心想要表達的尊重了。
長君提筆,三兩下就將藥方寫好了交給總管大人,然後又是一番叮囑,這才悄然離開,說是有事要辦,等父皇醒過來了在來通知自己。
總管一一答應下,又答應了長君將這件事給大皇子二皇子瞞下來,處理外頭那些不盡職的人。看着長君娉娉婷婷離開的步伐,總管嘆了口氣。
長君要辦的事情當然是找到程頌。當時解藥是他給的,自己也檢查過,應該是不會再有問題了,但是爲什麼今日竟然還能查看到身體裡殘存的毒素呢?如果不是程頌做了手腳,長君打死是不相信的。而現在程頌在哪裡,長君清楚得很了。剛剛走了兩步,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着身邊的一顆樹上的小鳥看去,“將齊陽叫來。”
齊陽當時給長君說的是,程穎已經到了京城,求見。不過當時長君對程頌這號人物很是憤恨,所以連帶着對程穎也不是很待見,給齊陽說要按照規矩來,結果哪裡曉得後來就忘記了。長君笑了笑,擡起腳步在走的時候,方向就是向着流華宮去了。
今天第二次見到平素央,她的臉上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長君反倒是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覺得十分的高興的,於是撲上去,“你怎麼又來了?”
“哪裡是我非要來的,不過是你這裡現在成了我的庇護所罷了,離開了這裡我去哪裡討安生啊。”平素央也是對長君笑笑,深處自己的手指指了長君的鼻子一下。
長君皺起鼻翼,忽然就反應過來了,現在的皇宮裡可是有一個讓自己很不喜歡的人以及一個讓平素央很是不舒服的人啊。於是安慰道,“那請表姐得先忍忍了,長君現在可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我曉得的,現在你纔剛剛坐上公主的位置,如果傳出了什麼對庶母不敬的話語,也當真是影響形象的。雖然我知道你不是很在意的,但是到底難聽,何況還會讓他人快意。你認得,我便也忍得的。”
長君就笑,“表姐說的在理。”正說着,又拉了人往屋子裡去,一邊吩咐人上茶,又對着平素央道,“你且先在我這裡帶着,我待會要見見客人,你也與我一起見見。免得我忽然失態了讓人見了笑話去。”
平素央點頭答應,還未說話,一個小丫鬟跑進來道,“公主殿下,二皇子來訪。”
長君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的二哥來做什麼,也有些疑惑,但是心地還是覺得高興的,於是急忙站起來道,“快請。”
“瞧你高興的樣子。”平素央在一邊坐着道,看着長君臉上從內二外發出來的喜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自是高興的,我原先想着萬一這親情讓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給沖淡了,那纔是不划算的事情。現在二哥自己來找我,我當然是高興的。”
諸葛軒大步流星走進來,臉上也是帶着一點點的莫名的神色,看了一眼平素央欲言又止。
長君急忙擺手,“不打緊,二哥有什麼事情說便是了。”
“我查到當年的事情了。”
諸葛軒這句話有些讓人覺得不明就裡,長君卻是恍惚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說的是當年自己的親孃親在生下自己之後氣絕身亡的事情。還記得自己在沒有離開家的時候,在那屋子裡找到的瓶瓶罐罐。當時自己見識太少了認不出來,現在也忘了七七八八。但是被諸葛軒一提就想起了了,長君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輕聲道,“是嗎?那二哥有幾分把握呢?”
“幾分把握?定要那賤人死無葬身之地在難翻身!”
長君透過陽光看着自己的二哥,他臉上帶着憤怒和懷念。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