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現在還是處女
江斐到書房給秋子續水的時候,秋子拉江斐坐了下來,回身還把書房門關上了。三兒又咂嘴。高姨問:“怎麼了?”三兒心不在焉地說:“老太太精神不好,早不早就睡了。”
看着秋子在對面的電腦椅上坐下來,江斐不安地問:“怎麼了?”秋子說:“這忙的,沒工夫跟姐說話。”江斐怪道:“說話關門幹嘛?”秋子搖頭笑笑:“我們都愛三兒,三兒也愛我們。”江斐嘁了一聲:“家裡人三兒都愛。”秋子又搖頭:“姐你知道嗎?那天三兒說,照這個架式,再幹十年,就算以後不搞新的房地產項目了,家裡資產,最少十五個億。”江斐扯起着臉皮:“這麼多呢?”秋子認嗯了一聲:“他說十五個億,肯定不止。其實他保守,不喜歡吹牛。不怪老太婆都愛他,他就是他媽能哪。我掙點錢忙成什麼樣了?他甩甩大衫袖子就把錢掙着了。不信你看着,這回不掙四五個億,他就不是陳三。其實不是錢的事,一生才用多少錢?跟他一塊呆着,有勁,踏實。姐也是這麼想的吧?老公能我自豪,別人愛他也我妒嫉,一點點吧。我得生個小三兒拴住他。”江斐放心地笑笑:“拴住他,不野了。”
“我是喜歡野,”秋子糾結地說,“喜歡看三兒野。姐你不知道,三兒要是發野了,身體肯定沒事。小時候他就這樣,生病都憋着,沒精打采的不說話。他要是身體好好的,可有勁了,使不完的勁。我知道他脖子不舒服,騙我們,說學戲治脖子。頸椎病,要說也不是什麼大病,爲這病動刀子划得來嗎?姐我又找醫生問了,還是那句話,是手牀就有風險,微創手術都有風險。弄個後遺症我也不幹哪,不說有風險了。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江斐知道三兒的頸椎病不如他說的那樣輕鬆,但還是提醒秋子:“三兒過三十一了。”秋子搖搖頭:“他不迷信,他就是找個說法,寬我們心的。我現在懷疑,現在的三兒還是三兒嗎?他就做那事的時候還跟原來一樣。”江斐稍微愣了一下,敏感地扭過頭。秋子打量着江斐說:“姐現在還是處女,太遺憾了。”江斐翻眼責怪道:“有病。說我幹嘛?”
“那事他也憋着,”秋子咂咂嘴,“爲兒子憋着,姐你幫幫他。”
江斐不高興了:“真有病呢?”秋子認真地說:“姐我跟你說的實話。你不知道我們的感情,跟別的夫妻不一樣。”江斐將信將疑地看着秋子。秋子又說:“姐你得相信我,跟相信三兒一樣。三兒不濫情。他喜歡的女人不多,我一個,你一個,小月姐一個。小麗朗琳就是他孩子。他挑剔,重感情,重感覺。你是他感覺好的女人。”江斐警告道:“我走了。”
“不說了。”秋子拽住江斐,“說保密的事吧。三兒寫遺囑了。”
江斐緊張地挪挪屁股:“我知道,上回說了。大富翁寫遺囑正常。三兒不說保密嗎?保密就不說了。”秋子把江斐拽住了:“可以跟姐說的,姐是家主。”江斐搖搖頭。
“坐。”秋子把江斐按到椅子上,“你應該知道,早該告訴你。”
秋子把遺囑內容和跟江斐相關的事大致地說了一回。江斐說:“營銷超市歸公司了,不是我的了,不用分帳的。清水超市是家裡的。還有就是我不要分配權。我在家裡呆着,家裡有錢我就有錢,家裡沒錢一塊過苦日子。真有離開家的那一天,錢就沒用了。”秋子不安地問:“姐你怎麼了?”江斐笑着安慰秋子:“我有錢,家裡錢都放我這兒擱着呢。”
“明白,”秋子點點頭,“明白姐的意思。姐,你別胡思亂想。姐是這個家的家主,家主離開家,那還有家嗎?說別的。姐你說,三兒幹嘛叫我指定以後的繼承人?”
江斐的心尖一拎:“你是說,三兒的意思是,他會死在你前面。”秋子咂咂嘴:“一開始我沒注意,前幾天突然反應過來了,這麼寫有問題。這不光是對我好不好的事,對我好他也可以指定繼承人哪,他知道我跟他不計較的。”江斐倒吸一口冷氣,安慰自己:“三兒寫遺囑是爲了防意外吧?要是沒意外的話,遺囑不就不算了嗎?”秋子點頭哦了一聲。
“秋子,”江斐擦擦頭上的虛汗,“還是叫給三兒做手術去吧。”
夜裡,秋子把江斐拽進房間時,三兒剛洗完澡,正坐搖籃邊看着孩子傻笑。秋了歉意地摟着三兒說:“爲妻來遲了,沒服侍你洗浴。”三兒翻了秋子一眼:“神經病。”
“姐你坐牀上吧。”秋子說,“三兒,我把遺囑的事跟姐說了。”
三兒提醒道:“別外傳了。”江斐心不在焉地噢了一聲:“就是三兒,秋子不知道你爲什麼叫她指定以後的繼承人。”秋子關注地盯着三兒。三兒眨眼回憶着。秋子怪道:“眨個什麼眼睛哪?說,你那是什麼意思?”三兒笑笑:“發現你這回真得神經病了。我還沒注意我是那麼寫的呢。那麼寫一樣。我出事了,當然你指定了;不出事就我們倆指定唄。你指定,我們倆指定,一樣的。”秋子幸福地對三兒做了個鬼臉。江斐的懸着心也放了下來。
“秋子,”三兒勸道,“其實兒子女兒真一樣。我們家招女孩。”
“兒子女兒是一樣。”秋子說,“那不是有女兒了嗎?生個兒子,我們也來個兒女雙全不好嗎?三兒,剛纔我跟姐想着,要不還是找個專家做手術吧,那麼疼不是事。”
三兒扭頭嘁了一聲:“哪回檢查都諮詢所謂的專家。”秋子怪道:“醫療專家跟經濟專家不一樣的!”三兒點點頭:“不一樣,不一樣。關鍵是專家也不能保證沒風險哪,有風險你也叫我做手術去?”江斐扯着臉皮看秋子。三兒又說:“就是不舒服,沒什麼大礙。”
“也許有好專家呢?”秋子咂咂嘴,“保安必須找,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