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入鄴都安葬兄長,密返京途中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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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鬆了口氣,擡步進了內室。
此刻,那人早已筋疲力盡地昏睡過去。
醫女們幫她止了血,又用布巾幫她擦着身上的汗水。
“見過陛下,司馬小姐爲陛下生了一個小公主。”
他沒有看侍女抱來的孩子,而是徑直走到榻邊,握起她的手,抵在額頭上。
剛剛他很怕,很怕再次失去了她…
還好,還好一切順利…
見姚僧垣也累得滿頭大汗,他慰勞道:“今日辛苦姚公,她不會有事的對嗎?”
姚僧垣揖手道:“陛下放心,雖然失血過多,好在姑娘意志堅定,又曾習武強身,孩子因爲出來的時候慢了稍微嗆了些水,太醫們處理得當,想是已無大礙,姑娘只要慢慢調養便會好起來。”
“有勞姚公多多費心。”他輕嘆一句,復看向榻上的人,又讓侍女把孩子抱過來給他看看。
此刻,那包裹着的孩子渾身紅潤,眨巴着大眼睛,嘟着小嘴巴,緊緊盯着他,看到他還露出笑來。
他淡淡勾着脣,輕聲自言自語:“落兒,是我們的絮兒,你看她多像你…”
侍女們識趣地退了下去。
姚僧垣見屋中再無旁人,稟報道:“陛下,有一事,臣不知道當不當說?”
“姚公請講。”
“姑娘這些日子不知道是否服用過不該用的食物或補品?”
宇文邕回頭看向他:“姚公此言何意?”
“這次她險些滑胎除了因爲情緒波動外,恐怕還與平日裡吃的有關。姑娘可能誤食了滋補之物,導致難產和產後出血難止,氣血紊亂…”
宇文邕聞言微眯了眸子,對他道:“讓齊王派人去查查!也請姚公到時候幫忙辨認。”
姚僧垣應了聲諾,方退出屋子,見宇文憲立在門外,互相行了一禮,才一同離去。
塵落睡了快一日才醒過來。
她左右望着,不見孩子,慌亂不堪,拖着疲憊的身子便要下牀去找。
剛剛她好像又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夢到誰把孩子帶走了,不讓她看到…
宇文邕剛開門就看到她光着腳下了牀,忙過去扶住她:“怎麼醒了不叫人,還光着腳走…你昨日耗了那麼多體力…”
“孩子呢?!”她打斷了他,眼中是無措。
宇文邕颳了刮她的鼻子:“你緊張什麼?你睡了那麼久,無人給她餵奶,你又對奶味不太喜歡。所以我讓人找了奶媽伺候。”
“我要看她!”
“別急,等她喝完奶會過來的。”宇文邕邊說邊將她抱起來重新放回了榻上,“落兒,我們的女兒很可愛,很像你,等她長大,我要給她找一個最好的駙馬。”
她本來還在着急擔憂,聽他這樣說,不禁輕笑出聲:“這纔剛出生,你連駙馬的事情都開始想了?…”
“當然要提前物色着,要不怎麼培養?”他讓她靠着自己的肩,“我可是要讓她成爲我大周最幸福的公主才行!對了,你睡了那麼久,現在要不要吃東西,我讓摩女把飯菜湯藥都一直溫着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肚子竟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宇文邕哈哈笑着,衝外面喊道:“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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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膳食,塵落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女兒,她有些笨拙地抱着她,擡手按着她肉呼呼的小臉蛋,心裡有暖暖的感覺。
宇文邕看她傻乎乎的樣子,心下好笑,卻也不打擾,畢竟這個他們期待已久的孩子,來之不易。
見她垂眸不語,時間久了,他才發現異樣,不禁問道:“怎麼了?”
她肩膀微微聳動,沒有回答。
他忙攬住她和孩子,輕輕拍着。
“二哥,騙人…他說會等我去鄴城,我還要讓他教這孩子書畫禮樂…他怎麼捨得連看都不看自己侄女一眼就走了…”她側臉埋進他懷裡。
他手撫着她的背,心疼地望着她和她懷裡的孩子。
許是她產後辛苦,哭了一會兒,便在他懷中睡着了。
宇文邕嘆了口氣,先將她安排好,纔將孩子抱走。
休息了幾日,她時不時問起何時啓程前往鄴城的事情。
爲了讓她安心,宇文邕安排了舒服的車馬,好讓她帶着孩子在裡面休息,這才帶着大隊伍離開洛陽,前往相州。
再次回到故土,住進鄴宮,又看到孝珩的官柩,她難免徒增傷感…
宇文邕爲了討她開心,說會依照諸侯之禮,五月葬他…
她卻搖了搖頭,只希望他能早日讓二哥入土高氏的祖陵,而且不要任何周人的儀仗,許王府舊人和高家親屬相送便好…
他雖有些介懷此話,卻如她所願,終是按着這意思辦了。
趁着塵落去西郊高家陵墓的時候,宇文邕攜着剛升爲上柱國的兩位老臣竇熾和李穆一起觀賞相州諸宮殿,一路說笑。
竇熾感恩拜賀:“陛下真不負先帝矣!”
宇文邕大悅,當即令人賞賜奴婢三十人,雜繒帛千匹。
竇熾再次拜謝,又言陛下得了東土,應當正宗廟,早日改葬德皇帝纔是。
宇文邕也正有此意,便令人查了日子,去安排準備祖父的葬禮儀式。
塵落回來時,剛好撞見幾人。
她一身素服,面色平淡,只是略略欠了欠身,便準備告退,誰知卻被宇文邕叫住。
“落兒,來見過鄧國公和申國公。”
她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又欠身行禮。
“早聽聞幷州之戰,司馬小姐爲了陛下衝入晉陽城中,今日有幸得見,真是榮幸。”竇熾捋着鬚髯,稱讚道。
李穆顯然認出了她,笑道:“原來是滎陽公之女,難怪巾幗不讓鬚眉。”
他說得若有所思,卻未拆穿先前冒入軍中之事,可想到陛下前次詢問的那些,他心裡也明白了情況。
塵落客氣道:“蒙兩位大人誇獎,瓔珞何德何能。您二位纔是寶刀未老的當世英雄。”
她頓了頓:“陛下,瓔珞有些乏了,可否容我告退。”
宇文邕見此也不再留她。
塵落匆匆回了屋子,看奶媽已經喂好了孩子,將她放進搖籃之中,便走過去屏退了諸人,手指輕輕逗弄起孩子。
因爲邕哥哥不便陪她去葬二哥,所以今日是宇文憲陪她同去的。
意想不到的是,她在墓前見到了秦大哥。
他着了縞素,隨秦叔一同來爲二哥送行。
她看得出來,秦大哥是真心難過,很多事情他甚至不願假手於人,還親自爲二哥下棺,埋土。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當初斛律叔叔滿門被斬後,是二哥救了因直言險些被害的他。
知恩圖報,仁義之事如此,不得不令人欽佩。
葬禮上,在齊國殘敗的宗廟和黃土下,她又一次忍不住哭了。
宇文憲擔心她,上前扶着她說,二哥剛剛離世,這孩子便降生,應是有緣的。
她聽後竟會相信。
直到儀式結束,秦愛才走過來給她請安,又請求留在她身邊護衛,說這可能是二哥的遺願。
她還沒有開口,宇文憲卻率先答應了,還讓他先隨自己回去。
她覺得宇文憲似乎瞞了她什麼事情,追問下才得知自己先前在洛陽的飲食可能被人動過手腳,而周圍的某個不太熟悉的侍女前些日子還死了…
宇文憲希望能有些衷心之人留在她身邊護衛。
她無意想起劉沒鐸說過的話,更覺心驚膽寒。
這孩子雖然生下來了,她的處境卻依舊危機重重。
也許不會有人對這女兒下手,可那些人會放過自己嗎?若是她再有孩子…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
見女兒在搖籃裡睡得甜美,她輕聲道:“絮兒,母親希望你能平安長大…希望能陪着你平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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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宇文邕在太極殿中着喪服,爲祖父德皇帝宇文肱哭喪改葬,百官也都穿了素衣禮拜。
儀式剛剛結束,有侍從趕來稟報說陳將吳明徹率軍來犯。
宇文邕怒不可遏,令徐州總管樑士彥立刻率兵征討。
諸臣子聞言則請其儘快回長安主持大局,以免陳人趁機作亂。
宇文邕面上未允,私下卻與宇文憲商量,傳謠言說他被困在鄴城難回,而他和宇文憲會帶領一隻精銳隨他秘密返回長安部署。
爲此,他還派心腹之人傳密令給了在定州的楊堅,召他回長安商討伐陳之事。
深秋的夜,風清雲淡,郎朗明月高懸天穹。
塵落哄着了女兒,便披衣立在窗邊望月。
這熟悉的鄴宮,朱顏未改,卻物是人非…
這次回來,二哥又這樣走了,遙想當年的年少時光,竟也開始模糊起來…
看來歲月不饒人是不假,記憶這東西有時候也會騙人吧…
肩上一暖,她回過頭來。
“怎麼還不睡?”宇文邕將她帶進了懷裡。
她復望向明月:“只是想再看看這裡。”
身後的人沉默下來,過了很久才道:“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因爲是秘密回去,恐怕路上會比較辛苦。落兒,等陳國的戰事平息了,我再帶你來相州。”
塵落輕嗯了一聲。
兩人轉身步入了寢殿。
窗外,月亮的一角漸漸變暗,慢慢消融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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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幾日,一行車馬已經進入幷州地界。
塵落坐在馬車中正哄着女兒,突然聽到外面馬蹄聲至。
“陛下,長安送來的急報。”
宇文邕令人停了馬車,轉頭道:“我去看看,你先陪絮兒休息一會兒。”
“恩,你小心點。”塵落關心道。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臉和女兒的臉,打簾下了車。
簾帳一放下,她神色便有些凝重。
周陳戰事一觸即發,此刻長安的急報…但願不要出亂子纔好。
這般想着,她掀開了簾帳,別有深意地望着秦愛:“秦大哥,幫我弄些吃的和清水過來。”
秦愛會意,領命退了下去。
他隱在密林中,很快發現了樹林深處的兩人。
確認了下隱衛的情況,他閃身藏入了一處不易被發現的地方。
“好個熒惑在鬥,天子下堂!”宇文邕嘲諷一笑,看向天空,“朕便不信此事!齊國都滅了,一羣亡國的囚徒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若是他們不安分守己,朕便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皇兄,此事還需查清楚纔好。太史令觀到熒惑在鬥,鬥爲吳、越之星,陳之分野。若按字面理解,自是應在了陳國此刻的來犯之上。臣弟不解,太子爲何會反而會去觀察京中高家諸王的異動,還有宜州之事,認爲高家有造反之意?”
“你想說什麼?那穆提婆本就是奸佞小人,朕出他爲宜州刺史,他若因不滿,再次倒戈,也非無理之事。況且溫國公府外本來就有朕的人,太子收到這些出入溫國公府的記錄,自然要防。”
秦愛依稀聽下去,不禁心驚膽戰,想到若是長安有變,那小姐她…
“誰!”一聲厲喝打斷了秦愛的思路。
秦愛按緊了腰間的刀,卻聽右側樹後風動,一個身影落在兩人面前:“陛下,有幷州流民襲擊隊伍!請您先隨齊王離開,屬下們會盡快帶着小姐趕去州城會和。”
宇文邕神色一變,卻向着剛纔車隊駐紮的地方而去。
宇文憲來不及阻攔,又心憂那人,也跟了過去。
趁着空蕩,秦愛也迅速往隊伍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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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落也不知道這變故如何而來,只記得車子被什麼東西射中,接着,就聽到外面的喊殺聲。
然後叔父跳上了馬車,讓她坐穩,便駕車而去。
她隱約聽到背後的喊殺聲中多了一道奇怪的聲音,有人在喊:“快追,主人要的是公主!”
她心下大疑,他們怎會知道她的身份?
不自覺撩開窗簾,身後那些人雖穿着百姓衣服,臉上骯髒,可是身手速度都非普通的百姓。
他們這次回京秘密,這流民襲擊,真的是巧合嗎?
“殿下,小心。”摩女在一旁看到有人要衝上來,正要拉她,卻見馬上要靠近車子的人表情一怔,下一秒已倒了下去。
塵落看向那箭來的方向。
此刻宇文憲搭弓拉箭,將追上她馬車的幾人全部射殺。
而他的旁邊,宇文邕正持刀而立,深深看着她。
塵落身子一探,正要吩咐高勱停車,卻聽到遠處那人沉聲命令道:“保護姑娘先走,其餘人等,隨朕拿下這羣亂黨!”
說話間,便有一兩個隱衛跳上她的車。
她咬了咬脣,又看了一眼他的方向,見他輕輕頷首,終是點了點頭,放下簾子,任自己的車子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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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快速地穿梭在荒山野嶺之中,在夜暮降臨前停在了一個破敗寺廟前。
塵落抱着孩子下了車。
摩女也緊隨着她走了下來。
風在耳邊響着,此刻已經聽不到身後的打殺之聲。
觸目所及,是黑壓壓的太行山脈,高聳入雲,看不到盡頭。
她緊了緊懷裡的孩子,心裡莫名生出些寒意。
“殿下,不如去廟裡歇歇?小公主也餓了。”
塵落攏了攏孩子身上的毯子,淡淡道:“叔父,我擔心陛下,派個人去打探一下,跑了半日,這馬也累了。”
“小姐,陛下讓我等護衛小姐,屬下們不敢擅離,剛剛已在路上留下記號,陛下定會趕來,還請小姐寬心。”
兩個侍衛率先跪地道。
塵落回首後方漸濃的黑暗,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襁褓。
“茹茹,你先進去休息,叔父去找些水來。”
“叔父…”塵落叫住了他。
高勱回望着她,她卻沒有再說其他,只道:“一切小心…”
高勱淡然一笑:“茹茹放心。”
說完,他便離開了。
兩個侍衛進寺檢查一番,方讓她進去歇息,又警惕地護衛着她。
摩女從車上拿了些乾糧給她。
塵落沒什麼胃口,隨意吃了幾口。
因爲自己厭惡奶的味道,產後又奶水不足,這孩子一直由奶孃在幫着餵養。
剛纔事情倉促,沒有帶着奶孃同行,此刻看着孩子這模樣,她不免埋怨自己。
摩女倒是周道,找來先前備在水囊中的奶,遞給了她。
也不知道是顛簸的關係還是其他,孩子邊吃邊吐,不一會兒便哭了起來。
塵落手忙腳亂地哄着她,她卻不肯停下。
她又心疼又煩躁。
摩女見狀,上前幫起了忙:“殿下,我來吧,您也累了。”
塵落輕輕拍着女兒,喃喃道:“絮兒,你是不是想父皇了?你父皇很快就來接我們了,你再哭的話,他來了會生氣的。”
孩子聞聲停頓了片刻,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塵落嘆了口氣,着實無力。
“嘭”的一聲,門被風吹開。
兩個侍衛忙上前查看關門,可剛行到門口便聽到他們回身大叫:“小姐快走!”
塵落一驚,擡眼時那兩個侍衛已經身中數箭。
摩女正要尖叫出聲,塵落一下將她撲倒,險險躲過了一支箭。
“快走!”她踉蹌起身,在密集的箭雨來臨前,拉着她躲到了石像後面。
“殿下…”
塵落望着外面還未停歇的箭雨,又望着懷裡還在哭泣的孩子,狠了狠心,讓孩子昏睡過去,又將她交到了摩女手裡:“帶着這孩子,去找陛下,一定要交到陛下手裡。”
“殿下?…”
“我想法拖住他們,你趁機快走!”
“殿下,我去吧,若是你有閃失,我想陛下也不會放過我,我早就是該死的人了,我去引開他們,你走吧。”
“摩女,我能堅持一炷香,你若是能搬來救兵,或許我還能有救,但若是你,能在一炷香時間內不讓他們突圍出來嗎?”
摩女咬了咬牙,終是抱下了孩子。
箭弩的攻擊停止了。
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了。
塵落聽着聲響,猛然拿劍衝了出去,二話不說,拔劍迅速斬殺了最近的兩個黑衣人。
摩女趁着空蕩,從旁門溜了出去,向着來路小跑而去,可她跑得太急,竟然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孩子被跌了出去。
她想要爬起來去抱孩子,可還不待起身表情便猙獰起來。
一把利劍直刺入她的肺部。
她呼吸困難,看着一個人走上前抱起了孩子,漸漸閉上了眼。
塵落左右招架着十幾個黑衣的死士,雖然又斬殺了兩三人,但不多時身上已經有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她再次揮開一個襲來的黑衣人。
身後風緊,她迅速回頭,挑劍打偏了一支箭,卻還是晚了。
四五隻離弦的箭弩眼看便要刺中她的要害…
一個水囊破風而來。
空中一聲爆裂,水花四濺。
“叔父!”塵落欣喜道。
下一秒,高勱已仗劍衝入人羣,將她護在身後:“茹茹,你沒事吧?”
“沒事。”
“小心點…”他說着揮劍打翻了又一輪箭矢,安慰道,“陛下很快就來了,一會兒我纏住他們,你先走。”
塵落心下一動,淡淡道:“叔父,對不起…茹茹剛剛不該…”
“茹茹,我知道你剛纔懷疑過我,但如今紹義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與周國抗衡,我兒士廉等人又在長安,我怎可能去反他宇文家?這麼些年,叔父也累了,這一路上,周主的一舉一動我看在眼裡。他…確實比我們高家的人適合做皇帝…”
塵落輕輕勾起了脣,手下挽着劍花,擋着襲來的敵人:“謝謝叔父,茹茹也代夫君謝謝你的誇獎。”
因爲高勱的加入,戰局稍稍好轉。
黑衣人的攻勢也漸漸弱了下去。
一盞茶的功夫,敵人的箭矢已經用盡,所剩之人也不過一二。
塵落鬆了口氣,正要揮劍解決掉最後的敵人。
只聽“哇!”的一聲從門外響起。
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黑衣人抱着一個粉色的襁褓緩步而來,眼前的兩個黑衣人見狀,忙退到了他身邊。
“絮兒!”塵落手中的劍一抖,想要上前。
高勱拉住她,警惕地看着走來的那人:“你們到底是何人?想要得到什麼?”
“兩位再不束手就擒,恐怕這孩子就要沒命了。”來人不答,反而笑道,邊說還邊將襁褓舉過了頭頂。
“不要!”塵落上前一步,“你們要抓的是我吧?還是你們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們,但請放過這孩子,還有我的護衛。”
“好啊,若小姐肯砍傷自己的手腳,再吃下我們的藥束手就擒,我自然可以考慮放過其他人,包括這孩子…”
“茹茹,別信他。”
塵落回眸看了他一眼,終究將視線移回了女兒身上。
高勱噤了聲,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劍。
“好,我答應你們。”說着,塵落舉起了手中的劍,向着自己的雙腿扎去。
“呯”的一聲,手中的劍掉落在地。
幾人一驚,爲首的黑衣人猛地鬆了手。
“不——”塵落一聲尖叫。
高勱衝上前去,想要接住孩子,奈何被黑衣人瞬間纏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金光閃過,接着是“嘭”的一聲,粉色的襁褓被金鐗帶着飛了出去,狠狠紮在廊柱上。
下一瞬,秦愛飛身而出,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廟外又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來人氣勢洶洶,向着高勱衝來。
塵落見女兒安全,又再次加入了戰局。
秦愛一手護着孩子,一手仗鐗攔着周圍的敵人。
“秦大哥,你帶絮兒先走。”
秦愛領了命,幾下殺了出去,也引走了一批黑衣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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