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們買豬肉嗎

兩小時很快過去,當朱曦三人來到辰月門口,衆人早已等候在那。只見八十多人分成三處:魄師手持武器騎着魄獸,老幼傷殘相互攙扶坐魄獸拉的車具,輕傷的非魄師也手持武器站在一處。衆人都知道他們要遷移到一處叢林去,不時瞥一眼村落,隨即都收回目光。雖然他們捨不得祖祖輩輩生息的故土,但他們對自己的仙祖作出的決定,沒有任何懷疑和猶豫,多看一眼留在心底這也是人之常情。

“仙祖!”衆人齊聲。朱曦站在衆人面前,朗聲說道:

“我們辰月的都是血性男兒,保護妻女是我們活着的證明。今天我們就是要去證明自己,讓那些屠戮我族欺我妻女的惡魔血債血還!不管這當中誰倒下,他都將成爲我族的英雄!他的英勇將與我族同在,他的妻女將受衆人優待,他的事蹟將永遠流傳!”

“血債血還!!!”

“英勇同在!!!”

衆人振奮高呼,個個眼紅似血,視死如歸的呼喊聲傳遍四野。

“我再說幾句,我三人將先行一步趕去,你們依計劃行事,儘量加快速度。”朱曦淡淡說道,“不管怎樣,大家都要儘量活下去。只有活着,纔有希望。”

衆人點頭,艾伯特把引火物交給了莫寧。朱曦又跟他交代了幾句,艾伯特不住的點頭。朱曦三人一策魄獸,向連雲谷方向疾馳,轉瞬已消失在濃濃暮色裡。

艾伯特收回目光,轉身面對族人,“仙祖交代,進谷後我們不得傷及無辜,破壞動拿他人財物,大家都要記住!還有路上儘量不要發出聲響,必須儘早趕到連雲谷。”

“出發!”艾伯特一拍魄獸當先掠出,衆人緊緊跟隨着,向連雲谷方向行去。

朱曦三人套上黑袍,一路拔除暗哨,整暈魄師丟進魄戒,午夜剛過不久,就到了連雲谷城門。

城門上兩個值守魄師正在打盹,三人對視一眼,身子悄無聲息騰起,落在城門上,倆魄師還沒弄清狀況,就被朱曦和莫寧手起拳落砸暈過去。

昏暗的街燈下。城門上三道黑影輕輕落地,門房另倆個魄師剛想出聲,朱曦和莫寧已到跟前,直接肚子一拳沒哼出聲就暈了過去。三人避開巡夜隊,不久就到了四瓜院外。三道身影咻的一聲掠進院子,還沒站穩。

“誰?”冬瓜的聲音傳來,粗壯的身影隨之到來,手中白練向三人席捲而來。

“冬瓜哥,是我們!”朱曦傳語道。

白練凝滯,冬瓜已到三人面前,驚道:“你們……”

“噓”,朱曦打斷了他,壓低聲音道:“有事需要你幫忙。”

四人來到小廳,朱曦嘰裡咕嚕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冬瓜越聽越生氣,最後長長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這些畜生,又幹壞事了。真該死!”

頓了頓,冬瓜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去叫三弟他們一起,儘快行事……”

“大哥,小傢伙,我們來了。”黑暗裡南瓜,西瓜和北瓜走出。

“還有我們。”蒼老的聲音裡,朱曦三人看見大叔大媽也已起來。“看來是有大事啊。你們四兄弟不要顧忌我們,放開手腳吧。”

“既然這樣,大恩不言謝。我們就先走了,大家保重!”半小時後,三人一鞠躬,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黑暗的小廳裡,冬瓜分派任務。

“二弟跟我去西門,一見城裡火起,就打開城門接應並護衛辰月族人直奔東門;三弟四弟你倆去東門,負責接應。特別是東門決不能失守,要等小姑娘把她們安全帶到爲之。清楚了吧,走!”

再說出四瓜院子後不久,在一個街角,朱曦三人分成了兩路,莫寧消失在西北小弄;朱曦和常秀根據冬瓜的描述卻往東北掠去。

先是西門外一道不經意的沖天白光微微亮起。不多時,先是西北的魄獸房,接着逆時針方向的賭坊,庫房等相繼着火。火光裡,魄獸四處奔竄,巡夜的,值守的,驚醒的黑衣魄師亂成一團,但奇怪的是火勢雖大,但人員魄獸均無傷亡。那是因爲莫寧在點火前已打開魄獸房門欄,在人居的地方大喊:“起火啦!有人放火啦!”

朱曦和常秀聽到嘈雜聲起,又見西北方向火光,已知辰月族人到了,莫寧也開始行動了。這時,他們也到一處散發淡淡紫光的寬敞院落,只見大門擡頭,一塊銅匾上“逍遙廳”三字依稀可見。

兩人一腳踹開房門,身形一掠,已到廊下,兩個聞聲趕出的魄師還沒來得及出聲,已被朱曦槍端一槍一個兩下頂在胸口,飛撞在牆,身子軟了下去。過了廊道,卻沒再遇到人,一直到了紫光映照出來的大廳,卻聽見裡面聲音嘈雜,淫蕩的笑聲不時傳出。

“這個前面太小,後面倒湊合。一個魄幣我要了。”

“哈哈,就你這眼光。你看我這個,這金髮碧瞳,不錯。”

“金髮碧瞳?我的也是。還沒破瓜,你們說……”

朱曦一聲大喝,踹開了門。只見紫光裡,足足六十來個一絲不掛的女子畏畏縮縮站在四十多個黑衣魄師面前,另外四十來個也是一樣的女子正被各樣蹂躪。其中就有二十來個金髮碧瞳的,一個正是阿維拉的媽媽。朱曦和常秀一眼就認出了臉頰烏青,兩眼淚水的她。

隨着衆人反應過來,衆黑衣魄師已推開女子,滿眼怒火嘴裡嗷嗷叫着圍了上來;所有金髮碧瞳的女子無不眼含熱淚,委屈也好,羞澀也罷,都齊齊跪了下去。

“仙祖!”

“小肉丸!”面對一窩蜂涌來的魄師,朱曦大喝一聲。下個瞬間,他已站在奇奇背上,兩道神魄齊出,長槍散發古老而神聖的藍色光芒。常秀法杖無數血豔花瓣飛舞,罩向瘋狂撲來的黑衣魄師,同時對着衆女一聲嬌喝:“你們快退後!”

這嬌喝使所有黑衣魄師均是一愣,他們從沒聽過這麼清澈的聲音,那銷魂入骨的魅力,比他們所有接觸過的女子都更讓人沉醉。但很快他們就清醒了過來,朱曦散發出的浩大神魄饒是他們也不由心神驚顫。幾乎同時,黑衣魄師如潮的神魄已倒着壓來,各樣兵刃發出的神魄,猶如道道七色彩虹貫穿過來,嗷嗷叫的擬態魄獸更是嚇人。

常秀的桃花陣面對四十多個黑衣魄師,沒起太大作用,倒是那聲嬌喝起了效果,這讓她臉色難看。在朱曦一躍上半空的時候,她騎着奇奇飛掠向諸女,接着一道藍光護住了他們。

“不想死的話,都後退!”常秀再次嬌喝出聲,驚慌失措的衆女,再次尖叫着紛紛後退,擠在大廳的角落。

常秀的話音落下,半空中朱曦也完成了準備,只見無比深邃的一顆藍色星辰,瞬間從空中撞擊那四十來道彩虹。

這無比絢爛的一幕永遠留在了衆女心裡,當她們白髮蒼蒼,向她們的子孫述說起這一幕時,渾濁的雙眼都似有藍光閃爍,臉上無不露出少女纔有的微笑。

“那是世上最美的風景啊!”

猶如彩虹貫日,在空中藍色星辰和彩虹相互抵消,激烈的神魄在空中波盪開去,這座偌大的廳堂接連瓦飛樑倒,等常秀護着衆女再後退了四五米,發現原先地面上的建築已不見蹤影。

兩個呼吸之後,藍色星辰開始變小,彩虹開始變短,接着星辰直接砸落,數道慘叫發出,緊跟一聲巨響傳來,空地上一個六米寬,三米多深的巨坑出現。

兩個離得稍遠的魄師血肉模糊,赤條條躺着,已昏死過去;其餘的將近四十個魄師就在這一瞬間神形消散,灰飛煙滅了。

神情疲憊的朱曦一掠到了常秀身邊,抹去嘴角一絲血痕。卻見前面五六個女子已穿上衣服,其他女子躲在她們身後。朱曦說道:“走吧,你帶她們先去東門。”

“不許看!”常秀美目盯着朱曦嬌嗔,“還不把衣服拿出來。”常秀先前已把剩餘的衣服都給了辰月族人,但還是不夠。朱曦一聽這話,方纔明白過來,把魄戒裡的衣物,加上那幾個暈厥魄師的衣物,都交給她。

“其她人怎麼辦?”常秀問道。

“願意跟的一起走,其他都自行離去吧。”朱曦背身道。

三個女子在連雲谷有親戚,五六個女子村子尚在,選了自行離開。其餘女子居然都已無家可歸,無親可投,都願跟常秀走。

“奇奇跟你。”常秀把小奇奇遞給朱曦,“我騎紅馬獸就行。放心吧,我會把她們平安送到東門的。”

“嗯。你要小心,遇到情況不對就叫我,我會聽見的,你那聲音太有穿透性了。”朱曦看着神色凝重的常秀,微笑道。

“你和莫寧也要小心,我們走了。”常秀騎上紅馬獸領着衆女往外走去。等常秀她們走遠,朱曦來到坑邊,把兩個還活着的魄師綁了。然後估計一下時間和方向,騎上奇奇向西門去,那兩個昏迷的魄師被他拿槍挑着,像兩片豬肉,在他背後晃盪晃盪。

“來了嗎?”在街角的一塊空地,朱曦停了下來。不遠處三十多個騎魄獸的魄師急衝衝飛馳而來,他嘴角一彎,“你們買豬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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