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裴少掛了電話,對她搖了搖頭,表示小貓那邊已經確認了,那個叫周曦的女生在老家過得很好,也不認識孟博,與這次事件毫無關係。而店長所說的“紅毛那幫人”只是附近的混混,幹不出扔炸彈這種事。
無意中揭露了另一起案件,然而這對他們目前的調查並沒有什麼幫助。
“桑先生,你還記得孟博嗎,他曾是你店裡的員工。”
“我記得。他烤麪包技術很好,那時候店裡生意還不錯。可是這個人心高氣傲,嫌薪水低,大嘴巴,慫恿店裡其他員工跟他跳槽,鬧了幾次事兒,我爸就把他開除了。他怎麼了?”
“他……”
“他被殺了。”裴少一開口就冰冷得嚇人。
寧月香與羅叔等人溝通,其他店員都沒什麼問題,因爲最近店鋪生意冷清,店員也想不到有什麼人會跟鋪子有仇。
然而再次從麪包店廚房提取的爆炸物碎片表明,確實有人在麪包店放置了自製炸彈,而且是跟公交車的那顆極爲相似,應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衆人商議之後決定,對唯一可疑的店長桑宏茂進行觀察保護,爲了他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建議他這幾日不要出門。膽小的桑宏茂自然連忙應允。
他們分頭輪班,在桑宏茂家的樓門前、小區兩個出入口前進行監視,如果發現持爆炸物的可疑人士接近桑宏茂家周圍,即刻逮捕。
寧月香依然跟裴銘瑾一組,負責在小區前門監視。出外勤盯梢是警員生活的常態,然而要在進進出出的衆多住戶中找出可疑分子不是那麼容易。
從白天監視到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她有點倦了,打了個哈欠,然而看這架勢,今晚勢必要刷夜,沒得睡。
“電話。”他將手機拿給她,意思是有人找她。
“誰啊?”她半信半疑的接過,那邊傳來牛爺的聲音。
“小寧,夜宵想吃什麼,我順手給你們帶點。”
“我無所謂。”
“那……燒烤和米粉?”
“嗯,好。”她不禁看裴少一眼,心想這種路邊攤的東西他會吃嗎。
他撇過頭:“不是我讓他來的,是他自己提出要給你買夜宵。”
她啼笑皆非,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坐在車裡,她有些無聊的等待着,順口問:“你說,嫌犯真的會出現嗎。”
他肯定的說:“嫌犯一定會再次作案,如果他仇恨的目標是這家店,沒理由放過店主。”
“那老店主呢?”
“也有警員保護。”
“可是咱們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她不喜歡被動的等待。然而這次的炸彈魔確實不一般,兩次作案一點破綻都沒有。她很懷疑,這麼精明的傢伙,真的會來自投羅網嗎。
很快牛爺送來夜宵,還真不少,滿滿兩大兜。烤肉串、魷魚串、板筋、肉排,而且還給她準備了素菜、金針菇、魚豆腐等等,米粉也是一大盒香噴噴。
“哇,謝謝牛哥。”她果然很開心,用好吃的來哄她很有效。
“你愛吃就好。還有小寧,那個……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生氣了!”牛爺認錯也是乾淨利落脆地。
“牛哥你說什麼吶,你哪有錯啊?”她繼續裝糊塗。
“就是夏雯同學那事兒,其實我……”
“啊!牛哥你該不會真的喜歡夏雯吧?!”
“當然不是!小寧你就別捉弄我了,我這不就是看你跟銘瑾總也處不好,爲你們着急嘛。”
“噢……”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看他倆,“我懂了,其實你跟裴少纔是一對。”
“咳咳,小寧你……”牛爺氣急敗壞,小寧居然跟夏雯說了一樣的話,現在的小女生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啊。
“牛哥不用害羞的啦,我懂,同性纔是真愛,異性只是爲了繁衍後代。”她大言不慚的生搬了損友的臺詞。
牛爺被逼急了,叫道:“纔不是!不信你問銘瑾,我跟你同時掉水裡,他先救誰。”
“救她。”
“救我。”
他倆幾乎同時回答,毫不猶豫,而且答案完美一致,她更是得意的解釋道:“他肯定先救我,因爲我不會游泳,掉水裡就淹死,牛哥你怎麼也能比我多撐幾分鐘吧。”
牛爺瞬間崩潰,而裴少居然還煞有介事的點頭:“沒錯。是你選的題太爛。”
他已經徹底站在了心上人那邊,牛爺還能說什麼,只得敗退而去。
坐在車裡,她打開餐盒,香氣頓時撲了出來,饞得她食指大動,剛要開吃發現裴少正盯着她。
“幹嘛,不是給你一盒了,嫌髒不想吃啊?”
“這麼吃,不好吃。”
“你還有忌口啊?事兒真多,有忌口怎麼不提前跟他說啊。”
他指了指她手上那串板筋,淺笑道:“你來餵我,味道會好很多。”
她做了個很正常的反應,白他一眼,嘀咕一句有病,然後繼續吃。
他伸手搶走她手上那串,補充道:“或者我餵你,也不錯。”
“……還能不能正常吃飯了?”
最終她放棄了在車內進食,抱着餐盒跑到車外三下五除二解決,省得那傢伙提一堆無理要求。
可能是吃得比較飽,沒多久她就開始犯困,毫無形象的打哈欠揉眼睛。
“去睡會兒吧。”他對她說。
“不行,說好要值到早上的。”
“我負責前半夜,你負責後半夜。現在你先去後座睡一會兒,時間到了我叫你起來。”
“可是……”
“勞逸結合,適當補眠才能恢復精力。你說過的。”
“好吧。”臺詞都背出來了,她再推託就虛僞了。
後座很寬,她躺上去感覺還挺舒服。他回頭看了看她,覺得她這麼睡不太妥,於是脫下自己的外衣:“蓋上點。”
白天氣溫宜人,深夜還是有點涼,但她沒接:“不用,你穿着吧,小心着涼。”
他沒有強求,也沒有穿回去,隨手放在一旁,等她睡熟。
調整內後視鏡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睡顏,他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大約過了十分鐘,他聽到身後有嗚咽聲,回頭一看,她蜷縮着身子,好像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