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小心觀察了四周,並查看了這裡的地形,見周圍沒人後,他小心翼翼挪動到倉庫門口。
這裡是一間廢舊的倉庫,周圍並沒有人家,應該是動遷的時候全部都搬走了,只留下一片廢墟。
C市正在開發的地區也就那麼幾個,用手指數一數還是數的過來的,所以袁木並不擔心他找不到他們的所在地。
袁木輕輕靠近門,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去傾聽倉庫裡的聲音。
只聽“乒兵乓乓”一頓響之後,其中一個人對其他兩個人說道,“我們都已經帶來了,大哥,我們趕緊打電話吧!”
沒過多大一會兒,只聽到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你要做的事我們都已經幫你辦到了,人現在就在這裡,錢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兄弟了?”
沒過多大一會兒,電話掛斷。
袁木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是因爲錢財而劫持的人。
看來這些人是知道顧眠的身份,想借此機會狠狠敲詐一筆,怪不得。
剎那間,顧眠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顧洛和容謙的畫面,這兩個人的身價都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再看看自己,根本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甚至不可能給顧眠幸福。
出於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他有些不痛快,同時又痛恨自己的懦弱無能。
不知過了多久,顧眠漸漸睜開了雙眼,屋子裡的光線比較暗,她只能夠看清楚周圍有三個人影,但是,她根本看不清楚這三個人臉。
處在一個昏暗的環境裡,她第一反應就是觀察周圍,在確認她所處的環境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後,這才緩緩開口,“我這是在哪?”
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差池,她沒有得到相應的迴應,卻聽到一陣嘲笑聲,那笑聲尖銳刺耳,她聽了很難受。
不一會兒,三個人都向她的方向走來,他們仔細的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姑娘。
“你不是想知道你在哪兒麼?我告訴你,你現在在一個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說話的男子把臉靠近顧眠的眼前,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在眼圈裡來回打轉,表情更是邪惡至極,讓她看了有些反胃。
顧眠故作鎮定,反正她現在已經逃脫不了了,焦慮不能夠解決任何問題,她必須要想辦法,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與這些人周旋。
自古劫人者一定是有利所圖,所以她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說吧!你們幫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你開個價錢,放了我。”
三個男人聽到這句話都大笑了起來,“哈哈……”
“你們笑什麼?”
“就你這副窮酸樣子,能給我們多少錢?不過你的命倒是挺值錢的,這算是賣給我們一個人情。”
說話的男子一邊說一邊默默點燃了根菸,然後朝着顧眠吐了一個菸圈兒。
她本能地轉過頭去,可刺鼻的菸草味還是通過空氣進入了她的呼吸道,“咳咳……”
見顧眠得反應有些強烈,幾個男子一同大笑起來,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
一直躲在門外的袁木靜靜的觀察着這一切。
同時,他也乞求上天,但願顧眠沒事。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他敢斷定這些人一定會出去,等他們都出去的時候,他再趁機把顧眠救下來。
這樣的如意算盤打的是不錯,可等了許久,也遲遲不見他們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眠的手心也緊張的開始流汗。
倉庫裡突然不見了聲音,袁木的腳向前移了幾步,他突然一不小心踢到了前面的木樁發出了一陣聲響。
“誰?”
袁木一動不敢動,靜靜聽着倉庫裡的聲音。
如果他們現在出來,他就完蛋了!
身子十分利索的向一旁的稻草堆躲去。
他在賭,賭他們發現不了自己,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只聽其中一個人說道,“外邊下大雨呢,肯定是你聽錯了,這麼偏僻的位置,哪會有人來啊?”
“也對,誰閒的沒事兒上這兒來啊?”
“行了,別一天疑神疑鬼的了,一天淨自己嚇自己了。”
“大哥,我們把人弄到這兒了,不會有什麼事兒吧?”其中一個膽子較小的人說道。
顧眠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很快判斷出來,剛剛在朝她吐菸圈的那個人就是這些人口中的大哥,也就是說,這些人中他說話是最好使的。
只見他繼續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說道,“這能有什麼事兒?一會兒我們只管拿錢,拿到錢後就走人,剩下的事兒都是那個婆娘的事兒,就算警察要找也來不到我們頭上。”
婆娘?
顧眠很快在他們說的話中找到了關鍵詞,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她必須要爲自己多想一想,綁架她的應該是個女人。
可就在她剛剛有一點思路想要繼續探究時,這幾個人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看着周圍越來越近的人影,鼻息呼吸着這裡越來越污濁的空氣,她夠感受的到自己緊張的心。
本能的求生意識讓她想到了容謙,她突然很懷念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還有家裡鮮花的芳香味道。
現在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兩個極端,她全身都被捆綁在凳子上,做不了任何事情,好在她還有手機。
不想再這樣被動下去,顧眠發出了主動權。
她知道,只有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她可能知道對方更多的消息。
定了定神,默默地做了個深呼吸,鎮定自若的說道,“反正我現在也出不去了,又不可能有人來救我,你們不用這樣緊緊盯着我吧!”
聽到她這樣說,袁木也送了一大口氣,顧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她這樣說就是在無形當中讓對方放鬆了警惕,反而給自己製造機會。
“這裡就你一個女人,我們不盯着你看,還盯着誰看啊?”
話音剛落,三個人又是一陣大笑,“哈哈……”
見他們臉上的目光有些緩和,顧眠試探性的問道,“你們是在等什麼人麼?”
“關你什麼事?”
顯然,這三個歹徒也不是好對付的,她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套出有用的信息,儘管她知道這樣做可能沒什麼用,但她還是不想在這裡坐以待斃。
“幾位大哥,你們別生氣,反正我逃也逃不出去了,最起碼,我也好知道自己會落到誰手裡吧?”顧眠說這番話的神情十分可憐,語氣中也帶着濃濃的哀求,怕是任何人聽了都會心生憐憫。
那幾個人也是看顧眠怪可憐的,畢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心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小姑娘,告訴你無妨,要綁架你的是個女人,但這件事和我們無關,我們也是拿錢替人辦事。”
女人?
顧眠心中漸漸有了答案,蘇芙自然是不可能了,她現在身在獄中,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從監獄中買兇殺人。
那麼剩下的人也就只有一個,樊若水。
就在這時,電話聲又響了,而站在門外的袁木聽到附近有很明顯的車聲,他趕緊躲了起來。
果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
剛剛真是太險了,如果他再晚個幾秒鐘藏起來,很有可能就會被發現,到時候,他和顧眠都會被關起來。
袁木小心撥開一縷稻草,從稻草的縫隙中他看到車上走下來的是個女人。
那身影太過熟悉,雖然他只見過樊若水兩次,但這個女子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特別是她那張醜惡的嘴臉,讓他第一次見到就記住了。
收起雨傘,樊若水一把推開倉庫的大門,所有人均是一愣。
在顧眠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心中已有了答案。
果然是她,和她猜的一樣,她這樣費盡心機把自己綁過來,看來是早有準備。
相對於顧眠的安靜,那三個綁匪倒顯得異常興奮。
“樊小姐,你可終於來了。”
“這人,我們都按照你的要求已經帶過來了,你看……”
還沒等他說完,樊若水從她那限量版的愛馬仕包包裡抽出一摞厚厚的錢幣遞到那綁匪頭目的手中。
果然是一羣見錢眼開的主,見到自己的金主就上前拍馬屁。
顧眠不禁感嘆這世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如果有一天,錢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或許這個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犯罪的人了。
看着綁匪三人興致勃勃數錢的樣子,樊若水嘲笑一聲翻了個白眼。
真是一幫窮鬼,這點錢就能笑成這幅樣子。
在她看到顧眠那嬌小的身影被綁在椅子上時,她露出了意的笑容,邊笑邊朝她走去,“顧眠,我們又見面了!”
顧眠倒也不畏懼她,依舊落落大方說道,“是啊!只是我沒想到,你爲了見我一面居然這麼大費周章。”
“都死到臨頭了,還這樣伶牙俐齒,看來你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說話的語氣透露着酸楚,句句都在針對顧眠。
顧眠自然是聽得出樊若水話裡話外的意思,但她也不會就此服輸,“彼此彼此,沒想到這麼久沒見,樊小姐的衣品還是這樣獨特,光彩照人,五彩斑斕。”
聽她這麼說,樊若水差點氣的吐血,“你懂什麼?我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這衣服可是迪奧的限量款,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穿。”
兩個人的這番對話把三個綁匪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們沒想到這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竟然會這樣有意思,她們的嘴就像是兩支機關槍“突突突突”說個不停。
躲在門外的袁木差點笑出了聲,顧眠還是那麼會損人。
不過她說的也對,樊若水的這身裝扮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花孔雀,滿身的寶石堆砌,到太過於俗豔,讓人覺得俗不可耐,再配上她那雙十釐米的高跟鞋和一抹紅脣更讓人覺得她是從花花世界裡走出來的女人。
而她和顧眠比起來簡直相差太遠,一個庸俗,一個清高。
儘管如此,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似乎還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