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這把火點的已經到火候了,眼看着許世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容廷的心裡可謂是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表情,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按照他預期的那樣一步步按照它的發展進行着,只要他再稍加煽風點火,相信許世傑很快便會和他站在同一戰線,共同對付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了。
上揚嘴角,在沒有人能夠看到角度,嘴角無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極爲諷刺。
當今社會的人啊,每一個都只是爲了自己爲了面子,爲了利益,又有誰能夠真正的說是爲了別人呢?
容謙也不過如此,只不過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更加虛僞,他是傻到了什麼份兒上,竟然還指望着容謙能夠爲他翻盤,還指望着容謙能夠原諒他,真是太可笑了。
別說像他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都原諒不了他,就算是尋常人,不會爲了這樣一個集團而去消耗自己自身的力量。
當然,換作是他,他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許世傑終究是許世傑的,終究不會有如此的氣魄和膽量,這也就是爲什麼他會一再栽在容謙的手裡的原因。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估計在給他十年二十0年的功夫也未必會能夠達到像容謙一半的水準。
這種在商業場上的天資與天賦並不是每個人都與生俱來的,同樣,容謙自身的這種力量以及他後天的修爲也讓容廷爲之嫉妒和憤恨的。
或許,連他自身都沒有察覺,不知道從何時何處開始,他開始變得這樣在乎名利,開始變得這樣在乎輸贏。
與其說他是在乎這些,倒不如說他是在乎和顧眠有關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想要一較高下,所有的一切都想要嘗試。
只是,他並不知道顧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這些,他在乎的僅僅是眼前的這個人而已,這和容謙自身所獲得的那些利益榮耀以及輝煌根本毫無關聯。
即使有一天,容謙什麼都沒有,即使有一天,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她也會大聲的說一聲我愛你,因爲這就是他們的感情,其他人又怎麼能夠懂得。
就在兩人準備正要進一步接觸,商談他們接下來的試一試,容廷西裝兜中的手機恰時響起,看到是助理的來電顯示,她緩緩接起,“喂,什麼事。”說話的同時,眉梢隨意的一挑,不過很快就收放自如的放了下來。
“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以後,容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略帶幾分歉意的對許世傑說道,“許總,實在是不好意思,公司臨時有點急事,我必須要馬上趕回去,我們下次再聚,不過,我想我們下次再見面時就已經是老朋友了。”
許世傑眉頭一臉,顯然沒有料到容廷此時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能說些什麼。
本來這件事情纔剛剛有些眉頭,正想着繼續探討商量下去的對策時,卻不想容廷這會兒突然有事,又不得不離開。
雖然有些掃興,但是大腦的理智讓他心裡又暗自慶幸起來,這算是給了他一些緩衝和思考的餘地,只希望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不會讓他失望。
都說衝動下做出的決定,大多數是未經過大腦和心裡用心思考的,許世傑從來不否認這樣的說法,因爲他本質上就不是一個特別容易衝動的人,所以,他也未曾想過沖動的決定和他有何沾邊的地方,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猶豫了。
放下高腳杯的同時,也將原本較小的二人腿放下,最早一篇大方的說道,“好,那就承蒙容總吉言,希望我們下次合作愉快!”話音剛落,便徑直招呼道,“小張,送容總。”
這前後形成及其對比的反差讓容廷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剛開始,許世傑還一口一個容總經理叫着,而對容謙的稱呼纔是容總容總,這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許世傑這麼做分明就是在刻意提醒他,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總經理,和人家的容大總裁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這會兒倒是叫起容總來了,確實讓他小看了這個人的應變能力,不過,許世傑這樣能屈能伸的精神着實讓他佩服萬分呢!
匆匆趕回公司的容廷好在沒有錯過臨時決定召開的會議,還是和往常一樣,會議室裡除了容謙以外,其他的人基本到齊。
當然今天還缺少了一位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他的父親容敬偉,不過對於這樣的場面,容廷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些公司的老董事們沒事的時候總想着開個大會小會來消磨打發時間,有事的時候一聲不吭。
不同於容廷如此急迫而又帶有一絲興奮的神情,容謙這會兒正坐在辦公室裡,悠閒的望着電腦屏幕,眼神又幽深的像是那深不見底的井,帶着幾絲危險讓人難以接近的味道。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遇到天大的事情,就算事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依舊會如此,整個人鎮定自若根本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慌張,當然,除了那個人以外。
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撞開,容謙那雙凌厲的眸子頓時更加陰冷了幾分,十分不耐煩的掃了一眼來人。
林助理恍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誤,一邊低垂眸一邊立刻道歉,“總裁,總裁,我的確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時間有些來不及了,我想着……”
“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不要再這樣冒冒失失的了,把電腦帶上,走吧!”低頭瞥了一眼手腕上手錶,見到時間差不多以後,便淡然說道。
總裁的座位在會議室的最前端,所以,門口距離座位之間的距離剛好能夠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會議桌前這些人的臉色,他們有的或是惶恐,有的或是淡然,有的甚至面無表情,但是容廷的那一身白色西裝最爲顯眼。
路過他身旁偶爾還能夠聞到淡淡的紅酒氣息,對於酒這方面,容謙的嗅覺還是很敏感的,其中似乎夾雜着波爾多紅酒,還混雜着一絲威士忌的氣息。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容廷應該是剛剛從酒吧裡回來,酒精的味道,再加上室內流動的氣息,他大致可以推算出來容廷去了哪家酒吧。
沒想到這段時間不見都還是老樣子,不是曾經說什麼滴酒未沾,適可而止嗎?
在容謙眼中,這樣的人挺實在是太好笑了,一方面說着正人君子所謂的道理,另一方面又在行這小人苟且之事,實在是讓他不想再吐槽容廷做各種做事行徑,儘管他表面上沒有采取什麼措施,難道他會對容廷所做的那些骯髒齷齪之事毫不知情嗎?
然而,今天開會的主要目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從容謙讓林助理把他電腦上的屏幕倒映在投影儀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瞭。
看來,容謙和他們收到了同樣一封郵件,而這封郵件在今天早上凌晨的時候就已經遍佈公司各高層的員工,他們當中每一個人都收到了這樣一封來自於莫名網站發過來的恐嚇信。
原本,他們也只以爲這僅僅是單單小兒科的把戲罷了,不知道又是哪個貪玩的小學生搞出來隨便嚇唬嚇唬人的,但是,每個人來到公司之前都遇到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唯獨容謙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不過才一會兒的時間,會議室便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所有人的臉上帶着特殊的惶恐,有的人心裡甚至還暗藏着一種興奮。
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擔心的,如果是虛驚一場還好,但如果其中潛藏着什麼隱藏的風險,那麼提早做好措施和預防是必要的。
直到一聲清脆的響指在空氣中打響,辦公室裡的議論聲就在紛紛停止,所有人都打量着容謙,那張鎮定自若的臉。
林助理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得不說,每每在這樣關鍵又危急的時刻,容謙這個容氏集團的總裁就起到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他現在的年紀雖然不能和一些上了年紀的股東甚至都和容敬偉董事長可以相提並論,但是,他們的膽識和氣度以及現在的反應還不及容謙這個年紀輕輕的總裁來的,淡定得多。
要知道,一個好的領頭羊在一個大的企業裡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無論他的年紀大小,更無論他的出身樣貌,但是,這樣的幾點在容謙身上都可以恰好完整地體現出來。
“我想,不用我多說什麼,大家應該很清楚今天來開這個會的目的,對於一些子虛烏有的傳言以及公司最近的種種輿論,我希望大家能夠保持警惕以及理智清醒的態度,不要被小人矇騙,更不要上當受騙。”
他雖然不知道這封郵箱爲什麼會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公司所有的高層董事,但是,他覺得這絕不是簡簡單單鬧着玩兒的一場玩笑。
他們公司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雨,也知道了大風大浪,這些都有親身體會,所以,此時此刻,容謙保持着異於常人的警惕性。
但是她又不能明說,只能暗暗把這種隱晦的關係隱藏在他所表達出來的語言中,至於在座的各位能夠理解多少,就要看他們各憑本事了。
他不是不願意多說,而是他不能多說,因爲他深深的知道他面前的每一個人看似人模狗樣,穿得十分正經,實則背後確有吃裡扒外的傢伙,這一點是他斷然不能容忍的,但是他卻不能打草驚蛇,他要做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容謙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便一直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四處打探着對方,實則,他是在關心每一個人的表情以及臉上的細微變化。
觀察一個人的內心,並不是單看他說了些什麼,他做了些什麼,一個人的眼神往往能夠告訴你他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總裁,這件事情,你看要不要再派人好好調查一下,畢竟公司有不少高層都收到了一模一樣的恐嚇信,而且這兩天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有一個膽小怕事的部門經理是唯唯諾諾的說道。
其實,他這麼說也不是空穴來風,只不過,容謙臉上依舊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而是直接揮了揮手,表現出一副極其不耐煩的樣子,“一封恐嚇信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沒有收到過,大家不必大驚小怪的,況且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你們說是吧?”
“是,是,容總說的對。”
“對,對。”
……
接着便是一聲接着一聲的附和,面對這樣虛僞的奉承容謙實在是有些不耐煩,鬼知道他們有沒有做虧心事,拾起文件拍拍屁股走人,只留給衆人一個冷漠而又帥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