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夢的事情阿飛着實有很多話要說。他一翻身跳下牀來,發覺自己身體還可以,武功卻沒怎麼恢復,內息依舊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阿飛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人做過手腳,只是站在原地伸展腿腳,默默體察丹田的狀況。
而且他發覺,自己的系統頻道被限制了。看來這是特殊時期,系統不允許自己對外溝通聯絡。那展昭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沉聲道:“苦盟主如果身體無恙,那是否可以隨我一起去見包大人?”
“我這算是你們的囚犯了嗎?”阿飛頭也不擡道。
“嘿!”展昭只是給了一個奇怪的表情,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阿飛擺出了慷慨赴義的樣子,冷哼一聲直接走在了前面。展昭便是按劍跟在了他身後,一會兒才低聲道:“之前展某說過幾次了,開封府邀請苦盟主來,並不是要將你視作囚犯,只是要請你配合做個調查。只是苦盟主仗着武功高強,數次拒展某於千里之外。”
阿飛心裡一動,尤其是聽到“仗着武功高強”這幾個字,之前夢裡的畫面又浮現在了腦海中。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走過那狹長幽暗的通道,而是走了一條帶着花香的水榭,越過琳琅,來到了一個會客廳模樣的地方。
踏入會客廳,阿飛便看到了客廳的方桌前坐着的兩個人。一個樣貌突兀,黑不溜秋,正是那樣貌精奇的包拯包大人。另一個卻是之前擒下阿飛的那個黑瘦的老人。老人衣着樸素,只是帶了一頂捕快的帽子顯示了此人的身份。阿飛知道這人武功極高,便也是盯着對方,想要看出對方的一些身份來歷,但那老人掃了他一眼便垂下眼簾,關注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茶。
阿飛見此人模樣倨傲冷淡,心裡有些氣不過。心想等老子武功恢復了,定要試試你這傢伙的深淺!那包拯見了阿飛,直接發話了,他微微一笑道:“苦盟主,將你請來可不容易,請坐吧!”
這位包大人的態度還不錯,阿飛便大喇喇的坐下,徑直道:“包大人,你們把我這般弄來,到底是爲了什麼?”那包拯還沒說話,阿飛又補了一句:“這位大俠又是誰?一頂帽子兵分兩路這麼奇特,六扇門的精英麼?”
似乎是聽出阿飛話中帶氣,包拯和展昭都是一笑。那位老人冷淡道:“老夫李玄衣,的確是六扇門的人,不過這句精英不敢當。”
阿飛愣了一下,嘴裡唸叨了幾遍“李玄衣”三個字,忽然間臉色大變,站起來驚道:“李玄衣......六扇門的捕王李玄衣?”
“捕王......那是很久以前的稱呼了!苦盟主還是坐下說話爲好!”那老人依舊是淡漠道。
阿飛卻是汗流浹背,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傲慢了。他定了定神,後退一步朝那李玄衣拱手施禮,一彎到底道:“原來是您老人家。小子真是眼睛瞎了!今日被您親手抓來,嘿,小子也算是三生有幸!”
他忽地如此前倨後恭,令對面的三人都有些詫異。那李玄衣皺了皺眉,道:“你不必如此,我是公事公辦......”
“不,不,不!”阿飛連連搖頭,“您老人家是和諸葛正我一個輩分的。諸葛先生對我有傳道授藝之恩,小子對您行一個大禮,卻是大大使得。”說完這句話,他才直起身來,拿起凳子放到了稍微遠離桌子的位置,這才正身坐下。
這番舉動讓那李玄衣愣了一下,一時沒有說話。他看向了那包拯,包大人則笑道:“果然,請了捕王相助就是不一樣。不但這人是手到擒來,還能讓如此傲氣的武林盟主服服帖帖......苦盟主也不必客氣。你既然心裡有諸葛先生,那一切都是好說了!”說着他還給阿飛倒了一杯茶,輕輕的推了過去。
阿飛還在心裡盤算着捕王李玄衣的過往,此人是諸葛小花的舊識,更是四大名捕的上一輩,與四大都是關係匪淺。此人論武功,在當年玄之又玄的溫系武俠中也是一大高手,即便是不如諸葛正我也不會差多少。而在溫老的筆下,李玄衣更是一個冷靜、無私、從不失手卻具備極強職業典範的捕快。“捕王”這個稱號便是對他最好的褒獎。
這個人,無論是從武功還是人品上都值得阿飛的一禮,即便是沒有諸葛正我和四大名捕的人情關係。現在聽到包大人提起了諸葛正我,阿飛心裡一動,便道:“包大人知曉諸葛先生的下落麼?如今武曌當權,諸葛神候與四大名捕都不見蹤跡,我正要去尋他們去!”
阿飛語氣也是柔和了許多。他看這場面,也知道這不會是開封府夜審自己的劇情。那包拯頓了一頓,良久才道:“苦盟主,我們請你來,或許你也知道原因了吧?”
若是在這之前,阿飛一定因爲心裡有氣,把包拯這句話給頂回去。如此大張旗鼓的全江湖通緝他,自然是爲了明月宮的事情嘍!不過此時阿飛卻微微沉吟,老實道:“我明白。只是明月宮一事,我雖有參與,卻不知犯了何罪?畢竟這是江湖之事。”
他說的很明白:我是按照江湖規矩上門尋仇的,系統不會連這都不允許吧!
那包拯微微一笑,道:“江湖之事自然有江湖的手段。你因爲厲若海一事上門尋仇,這一點原也沒錯。在這個大江湖中,開封府其實並不算是朝廷的勢力,也不算江湖中人......”
“像零零發麼?”阿飛忽然提了一句。
那包拯淡然笑道:“大概是吧,你可以這麼理解。所以按照規矩,武聖後也不會對我們發號施令。我們會按照一些非江湖的手段處理一些公案,那明月宮將你列爲當事嫌疑人,認爲你擅闖民居,打傷數人,並有縱火燒了明月宮藏經閣的嫌疑。這事情你是否承認?”
阿飛卻嘿然一聲,道:“我的確是闖了明月宮,也與他們動手了。但這都是江湖恩怨使然,至於縱火,那不是我做的。我已經有消息,懷疑是明教動的手!”
包拯看了那展昭一眼,展昭點點頭,取出紙筆,直接刷刷記錄了一些東西。阿飛看的好奇,心想這是要呈堂證供還是什麼的?包拯卻淡淡道:“你儘管說。今日只是相詢,所以這些東西我們會記錄下來,事後經過你確認之後,也會交給明月宮瞭解。”
“要給明月宮?”阿飛眼睛一睜,心裡頗爲不願。
“他們是苦主,自然是要知曉的!”
阿飛沉默了一會,忽地出了一口氣道:“可以,反正這也不是機密的事情。我懷疑他們傷了厲若海,便是上門討要說法,中間動過手這我都承認!只是雙方的傷亡那都是按照各自本事了。明月宮那些人本事不濟,一巴掌打過去受傷了,我也沒辦法!”他說到這裡攤了攤手,李玄衣和包拯都是神色一滯,展昭的筆停了停,繼續寫下去。
阿飛又道:“至於那縱火一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了。當時我們已經明令長槍門之人遠離明月宮,不可動手,不過偏偏有人燒了那藏經閣,還特意喊出我們門派的名字。嘿,事後再看,卻是與桃花島的黑風雙煞有些關聯。”
那包拯“哦”了一聲,繼續道:“之前你說與明教有關,現在又是桃花島的黑風雙煞?”
“是了,這裡面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但猜測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利用他師門關係請出了黑風雙煞,暗中對付和算計我們。至於緣由嘛,我和明教有仇,這就是緣由了!我交代完了!”阿飛也不準備多說,便是點到爲止。
誰知那包拯也沒有多問,待那展昭記錄完畢之後,這包大人拿起來看了幾眼,點點頭放了下來。思索了一會又問道:“這些話,你可有什麼證據?”
“......只是猜測,證據嘛,沒有十足的證據!”
阿飛想了一想,不準備把厲若海中了生死符的事情給說出來。當然他也覺得這句話太過於搪塞,便是補了一句:“我曾經與黑風雙煞及明教的人動過手。他們擅長使用一些霹靂子,與當日藏經閣被燒所用的類似。如果這也算是證據的話!”
包拯點頭,讓那展昭繼續記錄在案,完了又讓阿飛看了一遍。阿飛看了那一番記錄之後,表示沒有異議,包拯將其小心的捲起來,放進了一個竹筒,拿起筆在上面標註了幾下,口中卻道:“有本府、捕王和展護衛作爲證人,這些說辭沒有什麼不妥。隔日便會呈送給明月宮,苦盟主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包大人公正嚴明,我一直是知曉的!”
阿飛淡定回道,心想這就結束了嗎?
果然包拯將這竹筒遞給了展昭,然後道:“今日這公案,便是到此爲止了。叨擾苦盟主了!”
阿飛“啊哈”一聲,道:“這就結束了?早知道如此以前我就不跑了,早點過來配合工作啊!”他驚異不已,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那包拯卻道:“苦盟主,這番公案並不是結束,還需要不斷徵詢,只是今日結束而已。日後還會再有詢問。若是苦盟主可以做到隨叫隨到,我們也不會請捕王來援手了。”
阿飛訕訕一笑,沒說什麼了。那包拯又道:“不過今日還請苦盟主不要急着動身,本府還有一事要問。”
“還是這個案子麼?武曌倒是會指使人!”阿飛道。
包拯卻是搖搖頭,道:“這是另外一件事。不知苦盟主與慈航靜齋可熟識?”
阿飛心裡一動,道:“認識幾個人,不算太熟。”
那包拯點頭道:“開封府剛剛收到了慈航靜齋的一樁案子,同樣只是請求查證而已。那慈航靜齋有一位門人,名字換做靳冰雲。她剛剛被人所害,慈航靜齋想知道兇手是誰。其中苦盟主也被列爲嫌疑之一......”
“什麼,靳冰雲死了?”包拯話沒說完,阿飛已經驚呼一聲站起身來。他這一起身實在倉促,衣袖帶到了身前的茶杯,茶杯“砰”一聲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一杯茶都灑了一個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