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從陳學謙病房出來,走到走廊盡頭,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人沒事,活蹦亂跳的,剛剛還調戲我來着。”電話接通,白飛飛完全故意的說道。
“知道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絲毫不起波瀾的說道。
白飛飛忍不住翻了白眼,“你這算什麼呀?關心人家又不讓人家知道。關心就大膽說出來啊,說了會怎樣?”
“會被你笑話!”顧清影乾脆利落的答道。
白飛飛······
半晌,白飛飛一聲尖叫:“煩死了,以後你們的事情不要找我。”
電話那頭顧清影毫不在意的自顧說話:“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吧,這邊還有點事情。”白飛飛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顧清影依舊不帶煙火氣的說道:“去見家長啊?”
白飛飛差點沒被氣岔過去。只是她明天確實要去見陳學謙父母。
白飛飛異常肯定顧清影就是故意的。她白飛飛是誰,鬥嘴怎麼肯服輸。
“是啊,我就是去見家長啊,你嫉妒麼?”
顧清影一派恬靜:“我可沒你那愛好,戀童癖,正太控。”
白飛飛再次被噎了下,沒看出來這丫頭片子什麼時候口齒這麼伶俐了。
“是啊,我去見人父母,不過你沒見過麼?你家老爺子都見過女婿了!”
“我那是家訪!”顧清影不動聲色的解釋道。
“現在的怪老師最喜歡家訪時調戲學生什麼了!”白飛飛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
“呀,白飛飛,你又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片子。”顧清影終於被破了不食煙火的仙氣。
“呦呦,我是看了,可是你怎麼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片子裡有什麼啊?”白飛飛強忍着笑問道。
“嘟嘟嘟·····”電話裡直接傳來掛斷的忙聲,白飛飛頓時忍俊不禁,想象着顧清影仙氣進去,一臉羞不自已的小兒女模樣,她笑得根本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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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學謙出院回到家,一家人剛剛安排好陳學謙,就聽見屋外有人在喊陳爸。
陳爸忙從屋裡出去,就看到一羣人正站在他家門外,其中陳學斌赫然在列。剛剛正是他喊得陳爸。
此時見陳爸出來,陳學斌一臉激動的迎上去:“二叔,這一次小謙真的爲學校爭了光了。”
陳爸看着陳學斌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再說什麼。
邊上楊愛國也在人羣中,此時他上前道:“陳先生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邊上陳學斌急忙爲陳爸介紹:“這是我們學校校長楊愛國。這位是金陵師範附中的王主任。那位是白老師。”
陳學斌分別將幾人介紹給陳爸,又指着陳爸道:“這位就是陳學謙的父親,陳賢明。”
陳爸聽了陳學斌的介紹急忙和衆人問好,楊愛國他是見過的。另外兩人一個是中年男子,看衣着派頭就不是一般人。另一個一身白色呢子大衣的漂亮女後生,不就是上次來家裡要採訪陳學謙的那個記者麼?
陳爸一時有些弄不清衆人的來意,此時不便多問,忙將衆人讓進家裡。
一會幾人在堂屋坐定,陳燕給衆人都倒上開水。家裡沒有茶葉,只是衆人都沒在意。
還是陳學斌開口:“二叔,今天來可是給你報喜的!”
陳爸一臉困惑的看向他,不知喜從何來。
陳學斌一臉激動的指着那位王主任道:“這位王主任是金陵最好的高中,金師附中主管招生的領導,他這次特地從金陵過來就是要招學謙去他們學校讀高中。這個榮譽在我們整個濱淮也是頭一次啊。”
陳爸對金陵附中沒什麼概念,但他看陳學斌和楊愛國都是一臉激動的樣子就知道,這學校恐怕是真的很了不起。能去那讀書應該是件相當光榮的事情。
只是這個喜訊來得太過突然,陳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纔好。
陳學斌等陳爸稍稍消化一下這個消息,又繼續道:“這次王主任還說了,小謙過去高中三年不收任何學費,還免掉他的住宿費。”
這下陳爸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對此衆人都能理解。
就在不久前王主任和白飛飛一起找到楊愛國兩人時,兩人當時也被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楊愛國和陳學斌都是見過白飛飛的,白飛飛那出衆的外表,正常人見一面都會印象深刻。加上是通過顧清影聯繫的他們,對於兩人的身份他們沒有一絲懷疑。
但這樣就更讓他們震驚了。
要知道,過去他們學校,一屆初三能上縣中的也就兩三個。至於市中那更是兩三屆纔可能出一個。
可是現在,江南省最頂尖的中學之一找上門來要錄取陳學謙,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兩人當時在辦公室裡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沒說出話來。
此時陳爸說不出話來他們自然都能理解。
半晌,陳爸回過神來,急忙讓陳媽到房裡將陳學謙扶出來。
見到陳學謙,王主任一臉溫和的起身,鄭重其事的和他握了握手。剛剛他和陳爸可都沒有這樣正式。
聽衆人簡單的說了下事情,陳學謙故作一臉驚喜的問道:“那我是初三畢業去報道麼?”
王主任聞言一臉溫和的解釋道:“不是這樣的,陳同學你下學期就要去金師附中上一學期的初三。這樣你才能更好的適應學校環境和教學模式。”
陳學謙聞言點頭,想了下又繼續問道:“那需要我家人過去陪讀麼?”
王主任輕咳一聲道:“這沒有必要,我們學校是採取封閉式管理,學生全部住校。學生在學校的生活都有專門老師負責。不需要家人陪讀,就是去陪讀一個月也只能見一次面。”
聽完這話,陳爸臉色一陣猶豫。
他倒不是擔心陳學謙不能獨立生活。農村的孩子早當家,陳學謙幼兒園時就獨自揹着書包走兩裡地去上學了。
只是陳學謙年紀畢竟還小,這就讓他獨自去那麼遠讀書,金陵又沒什麼親戚在。他們擔心萬一有什麼事情,會照應不上。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白飛飛的開口了:“陳叔叔,如果你擔心陳同學在金陵沒人照應,那你請放心,我和他之前的語文老師顧清影現在都在金陵工作。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他是我們看着長大的,我們看到他現在的成績,我們也都很高興。有我們在你完全可以放心。”
陳爸聽了雖然還不能完全放心,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此行目的達成,王主任和陳爸交代了開學時間,留下通知書,婉拒了陳爸留飯的邀請,起身離開了。
陳學斌沒有一起離開,送走幾人後,陳學斌回到屋裡狠狠拍了下陳學謙的肩頭。
“你小子好樣的!”
陳學斌是真爲自己這個堂弟高興,因爲陳學謙的出色表現,他們學校這次可是大大在縣裡露了回臉。爲此他們學校今年還受到了縣裡表彰。
這一切放在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如今卻因爲陳學謙而成爲現實,這讓他如何能夠不高興。
中午陳學斌和陳爸好好喝了回酒。就連陳學謙都被破例允許喝了一杯。陳媽和陳燕也都一臉歡喜。
說實話他們病不清楚金師附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學校。但席間陳學斌向他們說過一句:金師附中本科升學率高達98%,也就是說進了金師附中就等於已經一隻腳邁進大學了。
這個話讓陳爸徹底放下心來。做父母的,一輩子不就盼個子女能出人頭地,光耀門楣麼?
另一邊,白飛飛和王主任一同和楊愛國在鎮上一家飯店吃了飯。
飯後,白飛飛的車上,白飛飛看着微醺的王主任道:“王叔這次真是麻煩你了,要你特意跑這麼一趟。”
王主任聞言擺擺手道:“哪裡的話,你是叔看着長大的,你的忙我還能不幫?而且這個陳學謙確實是個好苗子,將來一個金陵大學是跑不掉的,這對我們學校也是好事。”
白飛飛聞言輕笑,沒有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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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幾天後,整個村子的人都在知道了陳學謙被金陵一家高中提前錄取的事情。這讓整個村子的人都一愣一愣的。不知多少人家父母教育孩子都變成了,看你賢明叔的小子多出息,金陵的學校都上門來錄取了。
雖然他們大多根本不知道金陵附中具體什麼情況,但光是金陵的學校,在這個稍顯落後的農村就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榮耀了。
很快陳學謙的同學也都知道了這個事情,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發愣。他們根本沒法相信這個消息,這憑什麼啊?就憑他得了次市英文大賽二等獎?然而事實卻不容辯駁。
楊秋豔聽到這個消息時,微微愣了下,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心中清晰的感覺到距離那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男孩越發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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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預感果然是正確的,他根本不是自己能夠跟上的。現在他就要去往金陵,她卻還在這個鄉村初中爲一個未知的前程默默努力。
只是楊秋豔心中嘆息時,手上卻又將剛剛放下的學習資料拿了起來。原本打算休息一會的她,再次埋頭做題。
陳倩是班級裡最早聽說的一批,她當天就藉着關心他傷勢的理由去了他家一趟。
在陳學謙家,女孩有些鬱鬱寡歡。
陳學謙看着女孩安慰道:“又不是見不到了,金陵又不遠,我放假也會回來啊,平時我們也可以通電話,寫信的。”
女孩沒有因爲他的話解開愁容。最後臨走前,女孩突然轉身有些激動的抱了他一下。
“不要忘記我!”女孩在陳學謙耳邊輕聲說了句,一轉身跑了出去。
還不能下地的陳學謙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涌起一陣傷感。
這就是青春的味道吧。總是充滿了青澀的離別。
總以爲還會再見,可轉身後,卻是永遠錯過。
在新學期開始前兩天,陳爸帶着已經能下地走動的陳學謙趕赴南京,親眼看過金師附中的一切,幫陳學謙安頓好住處,請王主任、白飛飛吃了頓飯。
陳爸爸狠狠拍了拍陳學謙的肩膀,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一陣叮嚀:“好好學習,有事就給家裡打電話。”
說完,陳爸又向白飛飛一陣拜託。
終於,陳爸爸離開了。
陳學謙看着載着他遠去的汽車,眼睛忍不住有些溼潤。
陳爸爸一走,陳學謙終於再無約束,龍歸大海,從此天高海闊任他翱翔。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