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是徹底失望了，他有些疲憊的坐在老婦人的身邊，無奈道：“好不容易把人從敬老院偷出來，竟然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偷出來的？”陶沐驚訝的看着邵南。
邵南道：“沒辦法，他們對這個老婦人還有關注，我無法直接去看她，只能偷出來，打算明天早上再放回去的。”
陶沐和聶寒對視了一眼。
聶寒不解道：“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沒有問題，他們爲什麼要對一個癡呆的老年人如此在意，如果要盡主僕之情，放在敬老院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過了這麼多年，還偶爾關注，這就很奇怪了。”
邵南點頭道：“所以我覺得她的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只可惜挖不出來。”
正在三人失望的時候，房間的鐘聲想起來了。
那是邵南家的大鐘，每到整點都會報時，現在已經是十二點整了。
而就在鐘聲敲響的時候，老婦人突然站起身來，麻木的走動起來。
邵南一驚，想要阻攔，陶沐卻突然攔住，對着邵南說道：“這樣的反應是說明她身前對這個習慣非常在意，或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如看看她到底要幹嘛吧。”
三個人都不出聲，就跟着老婦人，而老婦人也沒有走遠，她只是在原地打轉，好像在找什麼，終於她看到房間拐角處的一個衣櫃。
她快速走過去，然後輕輕的拍着衣櫃。
沒有反應，然後又拍。
最後蹲在衣櫃外面，道：“二小姐，出來洗澡了。”
三個人悚然，不知道這個人怎麼回事。
不過她嘴裡的二小姐肯定就是邵南的親生母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個人即使癡呆了都保留着這個習慣？
“二小姐，熱水已經燒好了，洗洗吧。”
又不斷的拍着，好像她的二小姐就藏在衣櫃裡面不出來似的。
邵南看着這樣的場景，心中難受極了，她的母親難道真的在衣櫃裡面待過嗎？爲什麼，她要躲避什麼？
“二小姐……大姑爺已經走了，你不用害怕了，出來吧。沒事了。”
邵南心中一陣噁心，他知道他是所謂的齊二小姐和她姐夫大姑爺所生的孩子，他們之間必然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年人的解釋都是一場意外，甚是有人告訴他，說他的母親其實是暗戀自己的姐夫的，沒有辦法在一起，又忍耐不住，所以纔會出現酒後意外的情況。
這般說的意思，好像把一切的罪過都歸結於那個年輕的瘋女人，而那時候瘋女人的瘋狂程度，的確讓人覺得就是這樣。
老婦人拍了半天，還是沒有人出來，她開始哭，不停的抹着眼淚，但是聲音還是輕柔的哄着。
“二小姐，對不起，我沒辦法保護你，二小姐，這都是命，認了也就認了，你就當幫你姐姐好了。都是一起長大的。”
“二小姐，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很快就會結束的，只要你懷上孩子就行。”
“所以，出來吧，二小姐，我給你煮了湯，別難過，別哭了，很快就會結束的。”
聽到這裡，包括聶寒在內，三個人都渾身冰涼，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尤其是邵南，他的身體都開始不停地發抖了。
他們聽到的東西，如果按照字面上理解，如果他們沒有猜測錯的話，將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實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胡啊，那當年的事情，大家都在撒謊嗎？
有多少人是知道真相的，又有多少人是被隱瞞的。
這太可怕了。
大家族裡面也會發生這麼噁心的事情嗎？
不過陶沐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遭遇的事情，呵……好像真的就是可以這麼噁心的。
老婦人還在嘀嘀咕咕，但是基本上已經是從第一句開始重複了。
如果不是幹過太久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是已經習以爲常。
如果不是同樣在老人家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又怎麼會在癡呆的時候重複這樣的動作呢。
老人家是當年的幫兇？還是被迫無奈的那種。
她袖手旁觀，助紂爲虐，但是那是因爲她就是一個下人，那個時代，她無法奈何。
所以心生愧疚纔會在這種時候也無法釋懷。
邵南已經聽不下去了，哪怕是重複的，他也聽不下去了，自己是怎麼出生的，估計他以及有了猜測。
他衝上去，拎起老婦人的衣領，瘋狂的問道：“他們當年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是不是勉強她了，是不是害她了，她瘋了是不是因爲……”
老婦人突然瘋狂的掙扎起來，又哭又鬧，陶沐只能再次上前讓她安靜下來，但是之後幾個小時，卻什麼都沒有問出來了。
邵南忍受不了了，他起身對着陶沐和聶寒開口道：“老大，嫂子，你們回去吧，我送她走了。”
可是當邵南準備轉身的時候，聶寒卻捏住了邵南的肩膀道：“不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邵南渾身一僵。
聶寒微微眯起眼睛。
陶沐神情一變反應過來了。
“邵南就算你衝過去質問或者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他們不會承認，老年癡呆的話更加不會有人相信，而且我們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我們的猜測，他們肯定會倒打一耙，你要冷靜，從長計議。”
邵南突然瘋狂的喊道：“我要怎麼冷靜，你們讓我怎麼冷靜，你們沒有聽明白嗎？沒有想象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才能把一個少女逼瘋！我到底是怎麼來的，我的父親對我怎麼看，我的母親又是怎麼看我的。沒有一個人真心待我，我的出生如此骯髒，我要去問個明白。”
邵南不管不顧，激動的想要衝出去，但是卻被聶寒一把拉住，他還想掙扎的時候，聶寒直接一個過肩摔，就把邵南摔到了牀上。
聶寒冷聲道：“叫你的人過來把她送走，你給我好好的在這裡待着。你以爲你這樣能做什麼，不過就是一個愣頭青的臭小子而已，你能幹嗎？報仇嗎？就憑你現在的本事大吵大鬧動手打人，你還能做到什麼，買一包毒藥毒死他們嗎？那也不過就是一時間的痛苦而已，然後你就坐牢等死，這就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