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的話對眼前的黑衣男子來說無疑是平地的一聲雷,轟的一下炸響在他耳邊,他的眼神顫了顫,埋下了內心那翻滾着的驚濤駭浪,看了眼前的江婉一眼。
無疑她說的都是對的,她也是唯一一個能說出他病症的人,普通的大夫大多數都認爲他只是氣血虧空,更甚的便是身子羸弱,卻從未曾找到過真正的病因,如此看來,難道這個女人能治好他的病?
“哪裡來的野丫頭,你是咒我們主子嗎?我們主子好的很,怎會中你說的那毒呢?主子,這女人口出狂言不是個好東西!!”
黑衣男子身後的小廝面上滿是憤慨,這小廝的眼睛滴溜溜的,一看便不是個心思正的,眼前小廝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想到自家主子的命令後時,便歇了心思。
“哪來的小女娃子,口出狂言,敢質疑我們林家醫術!!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便不與你計較!!林家藥鋪不歡迎你,滾出去自己玩泥巴去…”
年輕大夫沒好氣的開了口,這個病患可是他十分重要的病患,哪能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搗亂了,他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江婉,話語裡眼神裡送客的信息傳達得十分的明顯。江婉看到他們同口一聲的話語,內心覺得有些好笑,但也只是勾了勾脣角,並不做聲。
紫菊內心雖然氣憤,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相信如今的小姐夢自己能應付這事,她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後邊的年輕大夫一眼,走了幾步,站在了離江婉近一些的地方。
黑衣男子身後的小廝見主子並未說話,膽子便也大了些,他的眼神警告般的瞪了江婉一眼,黑色瞳孔中的威脅之色明晃晃的擺在了面上,而又因爲小廝站在黑衣男子的身後,所以黑衣男子並未感受到什麼。
看到眼前小廝的眼神,江婉勾脣一笑,這有點意思,這小廝的表情莫非是惱羞成怒?江婉並不笨,相反還十分聰明,上輩子學醫的時候學過心理學的她也對琢磨人心特別感興趣。
此時她也不會上敢子聖母一般的花費那麼大力氣去給這個黑衣男子治病,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摸不清他的性格。
說不定人家並不領情呢?這個小廝和大夫十分明顯的就有問題,這個男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身份不簡單自然會有骯髒的地方,說不準這兩人身後便有人指使。
她如今並無依靠,硬碰硬會吃大虧,此時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庶女,她連自己的事都沒理好,哪裡有空去管其他人。她身後一堆虎視眈眈盯着她的人,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
“我不過就是個路過買藥的,買完就走了,林家藥鋪如此盛名,莫不是還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
江婉面上笑盈盈的,笑容如那嬌豔的花一般的燦爛,根本不理會旁邊的這幾個人,便自顧自的挑起了藥材。她的需要的藥材其實並不是很多,紫荷和白朮混合起來雖然能產生這樣類似於激素的效果,但是卻十分容易解除。所以不一會兒,便挑齊了她所想要的東西。
年輕大夫被江婉的話一梗,原本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嚨裡,面色變了又變,他眼神定定的盯了眼前的江婉半晌,才低下頭去,復又繼續擡筆把藥方子寫好,然後便朝着黑衣男子開口說道
“這服藥早晚煎一次,稍稍吃的清淡些,葷腥和大補藥材可得忌口,不足一月,定是藥到病除……”
年輕大夫認真的開口囑咐,而江婉聽到他的話,在旁撿藥的手卻是一頓,面上的玩味笑容更深了起來,忌葷腥和大補藥材??呵,原本這男人中了毒之後,便一直拿着珍貴藥材吊着,如今若是這男人真按照這大夫所說的做了的話,怕是不足一月變會喪命……
黑衣男人點了點頭,面上並無其他多餘表情,只是擡眸之間卻又多看了江婉幾眼。站在他旁邊的小廝卻面色萬分激動的接過眼前年輕大夫配的藥,仿若珍寶一般的捧在懷裡,面上滿是激動與志得意滿的神情,他擡着袖子抹了抹因爲激動而雙眼閃出的淚花,朝着年輕大夫鞠躬道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林家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年輕大夫昂着頭,眼神裡有過一閃而逝的得意之色,他客套的說了幾句,而在與小廝說話之時,他感受到旁邊射向他的炙熱的探究的眼神,他不自覺的轉過了頭去,卻恰好對上江婉那深入墨潭般的眼睛,那雙半眯着的雙眼仿若看透了他一般,讓他不由得內心一顫。
年輕大夫愣了半晌,內心有了絲絲的懼色。而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覺得萬分的惱怒,他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給唬住了?年輕大夫惱怒的眼神對上了江婉,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蒼蠅一般開口說道
“你怎生還在這呢?林家藥鋪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這些珍貴的藥材你弄壞了有銀子陪嗎!沒有就趕緊滾滾滾!!!!看什麼看?還不滾蛋!!”
年輕大夫的語氣極重,甚至還伸手起身推搡了擋在江婉前邊的紫菊幾把。推的紫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這也讓江婉原本壓抑住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冷冷的笑了出聲,把原本手中撿好的藥材也放到了後邊的紫菊手裡,拍了拍手上的藥草殘碎,凝視着眼前這一兩囂張面色的年輕大夫說道
“呵……,原本這事我是不想管呢,左右你們草菅人命也不管我的事,現在我可是改主意了,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
年輕大夫眼神噴着火,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眼神裡滿是威脅的神色,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小姑娘,說出的話,就跟潑出來的水一樣,可是要負責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江婉看着年輕大夫那要吃人的神情,絲毫不爲之所動,而旁邊的黑衣男子卻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