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蘇柄眉心擰起。
想着那日小凡忽然來監獄見了自己,莫非之後他就去找了那張雲鬆嗎?雖然自己當時的模樣真的是很嚇人,也真的是慘不忍睹,她是因爲自己當時的慘狀,纔想要對那張雲鬆妥協救出自己吧,小少爺既然說的是險些,那麼就是張雲鬆沒有得逞。
“跟我說說吧,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去開導小西。”蘇小凡摸了摸身旁蕭遺墨的頭,自己的確是對蘇柄心存愧疚,還以爲情緒已經隱藏的夠好了,怎會被小寶貝兒看出來的呢?
“不過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小凡你根本無需知道,等過了這段日子他們也就不會再說下去了,而且我跟小西成親之後我爹孃也應該不會再來管我們了。”蘇柄斂了臉上那慣有的笑,如蘇小凡那般換上了一臉的嚴肅。
“小西不可能因爲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跟你鬧彆扭,你爹孃也不可能因爲無關緊要的事就對小西說出那樣的話,我應該從未得罪過你爹孃纔對,而且就算你不說,我覺得遲早我也是會知道的。”蘇小凡擰眉細細的思量了一番,從的蘇小凡雖然是不招人喜歡,但是也不招人厭,而且還似乎從未跟蘇柄的爹孃說過話,這如今那二老都嫌棄自己到如此境地了,最近背地裡究竟是被人說了怎樣的閒話啊?
蘇柄偶爾閃爍了幾下,才低聲說:“不知道他們從何處聽來了一個閒話,說你在解除婚約之前就是那張雲鬆的人了,更甚的還有人說是因爲你移情小少爺,那張雲鬆才慫恿人來對付酒肆的。”
蘇小凡眨眨眼。
後面一個理由倒是說準了,這說自己是張雲鬆的人了,究竟是誰傳出去的啊?
蕭遺墨聽後眼眸微眯,不悅的瞪向蘇柄“知道是何人傳出來的嗎?”
蘇柄搖頭:“我也問過幾次我爹孃,他們死活不肯說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
“唉,我去見見你爹孃好了。”蘇小凡站起身,稍稍的整理了幾下衣服,就準備出門。
“小凡,我覺得此事你還是不要出面的好。”蘇柄也站起身,想要上前攔下她,又有些猶豫。
“爲什麼?”蘇小凡揚眉。
小西之前說的他保持沉默,究竟是爲什麼要那麼做呀,既然有誤會,去說開了不就好了嗎?保持沉默的話,人家就當真了。
“眼下這事呀,還只有我爹孃知道,但是我爹孃的爲人你應該聽聞過,如果逼急了他們,他們將那些事說出去了可就不好了,這村子裡人本來就少,稍微發生一點事,很快就傳得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他們答應我了,只要小西乖乖聽話,他們就不會說出去。”蘇柄滿臉的爲難,雖然知道這樣做委屈了小西,也無能爲力啊,那樣的事傳出去的話,對小凡來說,可是很不妙的。
“沒關係,知道就知道唄,最好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來個當面對質,讓我揪出那傳話出來的人。”蘇小凡無所謂的笑笑,轉頭看向蕭遺墨:“小寶貝兒要去嗎?”
蕭遺墨未說話,只從凳子上跳下來就走了出去。
“好了,你不用跟來了,你在這等小西起來吧。”蘇小凡制止了欲跟上來的蘇柄。
蘇柄擰眉看着他們兩人遠去的背影,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進屋去將小西叫起來,不然時候肯定又會因爲這事跟自己鬧的。
蘇柄家院子裡,他爹蘇飛雲與他娘袁珍此刻正坐在院中挑選着豆子。
“叔、嬸嬸,在忙呢?”蘇小凡掛着一臉天真無害的笑意,牽着蕭遺墨緩緩的走了進去。
“你來做什麼?”袁珍放下手中的盆,嫌棄的盯着蘇小凡。
“嬸嬸應該知道我來做什麼的纔對,既然你們對我有意見,就當面對我說吧,何必在背地裡拿事去逼小西呢?”蘇小凡淡然的走進去,端了一個小板凳給蕭遺墨坐,然後自己做到了袁珍的對面,笑着看向她,蘇柄的娘體型中等,不胖不瘦,長相也一般,只是那雙眼格外的精明,一看就是一個很愛計較的人,這日後小西進門後不知道會不會被她欺負。
袁珍啐了一口唾沫:“不要臉。”
“嬸嬸既然說我不要臉,總得讓我知道,我是做了什麼被你說成這樣吧?”蘇小凡笑的更加的燦爛了,心中卻是將那袁珍給咒罵了一番,無奈人家未來可是小西的婆婆呀,這不看僧面看佛面,爲了小西未來的美好生活,怎麼的也得在這將矛盾化開了才行的。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知肚明。”袁珍白了蘇小凡一眼,然後繼續選着豆子。
一旁的蘇飛雲眉頭深深的蹙起,極爲複雜的盯了幾眼蕭遺墨,而後頗爲惋惜的搖了搖頭。
蘇小凡盯到了他一系列的動作,不過不打算去管他,這男人有的時候其實不愛爭吵,此次的關鍵還是在這袁珍的身上,而且蘇柄的爹與蘇柄長的有幾分相似,眼中雖然有着嚴厲之色,卻也不像是那些刻薄之人,估計這蘇柄的性子是遺傳了他爹的。
“我就是不知道纔來這裡的,我要是知道了,何須跑來問您老人家呀。”蘇小凡一臉當真不知情的模樣,誠懇的盯着她。
“聽聞你都跟那張雲鬆有了夫妻之實了吧?這女子婚前失貞放在一些嚴謹的城鎮可是要侵豬籠的,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雖然沒有那些規矩,傳出去了可也不好聽,你若不希望此事傳的人盡皆知,就主動與我們家小西斷絕來往。”袁珍惡狠狠的盯着蘇小凡,從前就只覺得這丫頭老實,不愛說話,沒想到着老實人也能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來。
蘇小凡掀脣無比燦爛的笑了:“嬸嬸比凡兒年長,應該懂得這眼見爲實耳聽爲虛的道理,您老不能因爲她人的一句閒言碎語就當真呀。”
袁珍道:“話是那麼說,做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人看到?你若沒做,人家怎會亂說?”
“嬸嬸就不認爲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我嗎?”蘇小凡努了努嘴低頭斂了臉上的笑意,把玩起自己的指甲來,這一直虛假的笑着,臉都快笑抽了。
“誰會吃飽了閒着去做那樣的事,陷害你能有什麼好處?這原以爲你做了村長家的童養媳是修了什麼福分,這原來是因爲小少爺身子有毛病,才找上你的。”袁珍見她低頭,只當她是心虛了,看向蕭遺墨的目光裡也多了幾分不屑。
“我也想知道啊,誰他媽的那麼無聊傳這種消息出來陷害我。”蘇小凡再擡起頭來的時候,之前臉上的笑意已經全然不見了,這說自己都沒有關係,扯上小寶貝兒自己可就不買賬了,管她是不是小西的未來婆婆呢。
袁珍一聽到她的話,就一臉即將發怒罵人的架勢,正欲發作的時候擡眼看到了正急衝衝跑回來的蘇柄與餘小西二人,就扯開嗓子對着餘小西喊了起來:“小西,你看看你交的這是什麼朋友,在長輩面前都說髒話了。”
餘小西沉默的走進了院子,站在蘇小凡的身旁:“小凡你怎麼過來了?”
蘇小凡仰頭對她笑笑,將她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轉頭沉了臉看向袁珍道:“嬸嬸你還知道自己是我的長輩嗎?這身爲做長輩的,後輩給她人污衊說了閒話,你非但不幫忙,還有要替其加上幾把火的念頭,你這樣的做法就是對的?”
“那怎就是閒話了?人家可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袁珍起身準備到蘇小凡的邊上將餘小西拉到自己這邊,卻被一旁一直沉默的蘇飛雲給制止了。
“老頭子,你這是幹嘛?”袁珍不悅的看過去。
“好了,你先坐下。”蘇飛雲拍了拍手,將原本放在膝蓋上的盆放到地上:“小凡既然說那是誣陷,可能證明給我們看看呢?”
蘇小凡無畏的與之對視着,然後慢悠悠的將自己的手臂伸出,挽高了袖子,看向自己潔白的手腕,這似乎證明女子清白有點守宮砂一說:“這要點守宮砂還是找人來驗身,叔你覺得哪樣方便,就選哪樣吧。”
蕭遺墨斜睨了一眼她袒露在外的手臂,起身走過去,麻利的將她的袖子給放了下來,悶悶不樂的說:“如果你們將那傳出此話的人找來當面對質,我們便找人準備好東西,當你們面給她點上守宮砂,至於驗身,小爺我的女人豈是你們誰都能碰的。”
“小少爺無需動怒,這若要驗身,肯定是女人……”
袁珍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蕭遺墨給打斷了:“是女人又怎麼了?女人也不許碰她。”
“額……”袁珍略顯尷尬的盯着他,雖然小小的年紀,還似乎比之前一段時日更小了一些,這股氣勢卻比大人還要強,讓人無法反駁他說的話。
“好了小寶貝兒,別鬧。”蘇小凡笑着將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女人,別動不動就抱我。”蕭遺墨怒氣衝衝的對上笑的一臉燦爛的蘇小凡。
蘇小凡燦然一笑:“嗯嗯,先乖乖的別鬧。”
蕭遺墨從他腿上掙扎了下去,走回自己剛纔坐的那個小板凳。
“柄子,去將你嫂子叫過來。”蘇飛雲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將這事說個明白的好,畢竟小凡的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做出過那種事。
蘇柄轉身快速的走了出去。
片刻後那袁晴抱着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奶娃走了進來,遠遠的就甜甜的叫着:“爹、娘,找我有事兒嗎?”
“來,把港兒給我抱抱。”袁珍收了剛剛滿臉的不悅之色,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從她懷中接過才一歲的蘇港。
“你上次說的那小凡的事,今日小凡剛好過來了,你跟她說說,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蘇飛雲看到蘇港之後,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那個……”袁晴略顯慌亂的掃了一眼蘇小凡,嫁過來這村子裡也有兩年了,也遠遠的見過這蘇小凡兩次,但是今天看到的她卻跟自己之前看到的感覺不同了,真就如傳聞中的那樣她跟脫胎換骨了一般吧。
蘇飛雲看向她道:“如實說便是。”
袁晴糾結了片刻,才低聲說:“之前那一次帶港兒去城裡找大夫看病遇到了四喜,都是她告訴我的。”
聽到四喜的名字,蘇小凡就無言的翻了翻白眼,自己都不打算去找她麻煩,她倒好,還跑來招惹自己,不知她編出這麼些話來誹謗自己用意何在啊?
“四喜回來了嗎?”蘇小凡站起身,看向那袁晴,穿着一件大紅的襖子,長相也很清秀,那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無端給了人一種此人很狡猾的感覺,忽然又爲小西的將來擔憂了幾分,對上這樣的婆婆跟這樣的嫂子,日子可不好過吧,加上小西又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子。
“沒有回來吧,她說是住在默城親戚家,不過,她們家在默城有親戚嗎?”袁晴疑惑的想了想,之前聽那四喜說起的時候,自己倒還並未怎麼在意,此時再次提起才注意到,這蘇四喜家條件雖然在村中算是好的了,親戚卻都是在村中的,莫非是她娘那邊的親戚來着?
蘇小凡擰眉陷入了沉默。
餘小西拉了拉她的衣角讓她坐下,方纔回來的路上,蘇柄就將事情的原委跟自己說了,看在他的出發點是爲了顧及小凡的名聲,就暫時不予他計較好了:“小凡彆着急,她遲早要回來的,到時候跟她對質一番就好了。”
“嗯,我倒不是很着急。”蘇小凡淡然的笑了笑,看向袁珍道:“嬸嬸若是還不相信,日後四喜回來,我會拉了她來到您面前當面的說清楚,目前呢,希望你別太過強勢的來要求小西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強勢?”袁珍瞪了一眼蘇小凡,自己是她婆婆,就算是強勢點又怎麼了?自己還不都是爲了她好,若小凡真是那樣的人,跟她繼續待在一起只會學壞的。
“算了,你們家的事我也不想來參合,我回去了,總之日後我不希望你們在說起今日的話題,等那蘇四喜回來,我定會找她一起來着跟你們說個清楚的。”蘇小凡站起身拉了蕭遺墨便準備離開。
餘小西也起身,準備跟她一同走。
袁珍沉了臉:“小西,你先別走。”
蘇小凡與蕭遺墨離開之後,袁珍便一臉嚴肅的走到餘小西的面前,厲聲說:“小西啊,我應該跟你說過了,日後別跟那蘇小凡來往。”
“小凡應該跟你說過了,那些都是污衊,不是真的。”餘小西低着頭,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此刻臉上對她的不滿之色。
“她說是污衊就是污衊嗎?總之沒有證實之前,不許你跟她往來,不然我就讓蘇柄不讓她一起開酒肆。”袁珍說完便抱着蘇港坐了下去。
“你蠻不講理。”餘小西氣鼓鼓的擡起頭,那酒肆如今可全靠小凡才有那麼好的生意,是她說不讓就不讓的嗎?
袁珍沉聲道:“小西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蘇柄見狀湊到餘小西的身旁,扯了扯她的衣服,用眼神告訴她,別在這裡跟娘爭。
餘小西癟癟嘴,繼續低下頭。
“娘,這小凡可是酒肆中的主力,日後別再說剛剛那樣的話了。”蘇柄笑着出聲。
“不過就是個廚子,你跟孟傑如今的廚藝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少一個人還可以分更多的錢,幹嘛非得帶上那丫頭。”袁珍雖然也聽說了那丫頭的廚藝了得,但是做菜無外乎就那麼幾種,不可能那酒肆沒了她就經營不下去呀。
“娘,你沒去酒肆不知道,我們店裡的招牌菜可都是小凡設計出來的,而且沒有她就做不出來那麼美味,這些日子都是靠她一個人在撐着。”蘇柄對於自己這麼長時間沒去酒肆,本就心生愧疚,原本身體是早就復原了,小少爺的師父卻硬要自己再多休息幾日。
袁珍略顯心煩的吼道:“就算沒有她,你們酒肆也照樣可以經營下去,這日後要是再發生之前你被抓進監獄這樣的事可如何是好啊?上次你都快去掉半條命了,娘都要擔心死了,你是想讓娘日夜因爲擔心白髮人送黑髮人而睡不着覺吃不下飯嗎?”
蘇柄沉默,上次還在昏迷中的時候,就是被孃的哭聲給吵醒的,那樣的事日後也應該是不會再發生了的。
“好了,柄子也稍稍考慮下你娘說的話,這樣的事你爹我也不想再遇上了。”蘇飛雲丟下一句話,便端着豆子進了屋。
“你看,連你爹都這樣說了,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她蘇小凡開口,娘去幫你說去。”袁珍想着前幾日孟傑送來的那些銀子就心花怒放,比上一個月可是多出了不少,要是就三個人分的話豈不是更多嗎。
“娘……”
院門外,站着的兩個人,聽到這裡才轉身離開。
蘇小凡無聲的嘆息了一下,而後道:“早知道就不偷聽了,這偷聽人說話果然是不對的。”
“既然都偷聽了,幹嘛不繼續偷聽下去啊,說不定他們還會再說點別的。”蕭遺墨不時的回頭看上幾眼。
“不了,我偷聽不過是害怕小西那急躁的性子,跟她婆婆吵起來,既然沒吵起來也就沒事了。”蘇小凡擰着眉,雖然上個月的確是分了不少的銀子,但是也不夠自己張羅一家店下來呀,要是夠的話,自己就單獨去開店好了。
蕭遺墨收回視線,盯了她片刻後說:“你想自己開店的吧,要小爺我幫你嗎?”
蘇小凡輕嘆:“你小小個人要怎麼幫我啊?”
“那個上次聽說了,我們家在默城其實有個店面的哦,如果你要開店的話,可以借你用用,不過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也談不上借。”蕭遺墨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雜草。
蘇小凡停下腳步:“真的嗎?”
蕭遺墨點頭。
“那你回去跟村長說一下,如果空着的話就給我用用吧,唔……等開起來之後每月給他店租好了。”蘇小凡擰眉想了想,這要等自己存到盤一個店下來的錢可是要很長時間的,如果有熟人的,等賺了錢再慢慢的給店租的話就輕鬆得多了。
“嗯,那你先回家吧。”蕭遺墨說完便轉身走了。
蘇小凡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小寶貝兒果然很可靠啊,不過不知道村長家的人會不會因爲這個看輕了自己呢?不過嘛,看輕就看輕吧,等自己日後賺了錢,再給他們多些銀子就好了,不給銀子自己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
回到家中之後,蘇小凡將自己的想法跟家人說了一番,賈氏沉吟了片刻說:“凡兒覺得可以的話,就放手一試吧,畢竟一直合夥也有很多弊端,日子久了難免會產生隔閡,這雖然你們幾個人合得來,但是各自都還有家人在,若是家人對誰不滿了,日後恐怕會有別的家人也如蘇柄娘一般,說這樣的話出來。”
葉氏也頗爲贊同:“既然村長家剛好有店面的話,就先開着吧,日後你能賺出來多給他們一些銀子就成,再者遲早都是一家人的不是嗎?”
蘇小凡垂首,此刻的心情很糾結。
蕭長富府中。
蕭遺墨無比悠哉的坐在那端着一杯茶,翹着二郎腿看着面前幾個苦着臉的人,半晌後悠悠然道:“不就是叫你們儘快找一個鋪面出來,哪有那麼麻煩啊?”
“鋪面不是問題。”蕭長富擰眉。
“那究竟什麼是問題?”蕭遺墨挑眉。
“你說要找幾個人她開張的時候過去應聘這其實也挺好辦的,我府中她沒見過的家丁也都挺多的,隨便叫幾個過去就行,不過爲何還要叫谷中會武功的人去啊?”蕭長富捋着鬍鬚,猜不出他此爲的目的何在。
蕭遺墨緩緩的放下茶杯,極淡的憋了屋內的衆人一眼:“這是以往萬一,若是那張雲鬆日後再回來找茬可如何是好?如果不是那張雲松下次是別的人上門挑釁可如何是好?我得給她安排妥當了。”
花飛塵若有所思的考慮了片刻後道:“從這府中叫幾個人過去,然後找兩個會武功的參在其中就可以了罷,你應該知道谷中那一批年齡跟你們相仿的都是些只會拳腳功夫的,你讓他們去端盤子上菜恐怕有點難度。”
“的確是很有難度。”蕭遠峰託着腮極爲贊同的點頭。
“也罷,交給你們安排了。”蕭遺墨說完,便負着雙手,慢悠悠的走了。
在他走後,蕭長富就立刻的站起身,領着蕭盛一塊兒進了城。
蕭遠秋搖着羽扇,噙着曖昧不明的笑意:“師父,你說還用去谷中找人來嘛,會武功的有我們三不就夠了,誰敢上門生事我弟弟第一個會踢飛了他。”
“嗯嗯。”蕭遠峰點頭附和,而後愣住:“爲什麼是我踢?”
“一般的小腳色師父嫌麻煩不會出手,而我也怕髒了我的手,就只能麻煩你了,你不是每天嚷嚷着無聊嗎,若是有人上門找茬,不是剛好給你練練手。”蕭遠秋抿嘴淺笑。
“你……算了,爲了每日能吃到好吃的,爲了能不那麼快的返回谷中,我忍了。”蕭遠峰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究竟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翻身欺負他們一把呀。
晚上,蘇小凡正欲進廚房準備晚飯,餘小西就急衝衝的跑了過來:“小凡,剛你娘去蘇柄家說的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你怎麼跑的那麼急。”蘇小凡隨意瞟了她一眼,便開始往自己身上系圍裙。
“你是不是聽到阿姨他後面說的話了?”餘小西垂下頭,蘇柄這會兒正在爲這事煩心,她娘就過去家中說這事,這不馬上急衝衝的去告訴自己了,叫自己來問問小凡是不是真的。
“嗯,聽到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就孟傑跟蘇柄如今的廚藝,足夠將酒肆經營的很好了,所以我也要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蘇小凡轉身進了廚房。
餘小西也跟了進去:“可是你這段時間在那家酒肆上花費了不少的心血。”
蘇小凡勾脣笑笑:“最近的確是用了很多心思在那,不過我還年輕啊,擁有着大把大把的時間,我很快就會弄起來的,當然如果他們有不懂的地方,你讓他們隨時來問我。”
“小凡……”餘小西拽住蘇小凡的衣服,撒嬌似的不肯放手,雖然他們自己開酒肆也是可以的,但是之前孟平他們都說過了,他們將自己的夢想都壓在小凡身上了,如今因爲蘇柄孃的關係要散夥兒,總覺得對不起他們。
“你明天去酒肆中,就跟他們說,這其實是我自己的意思,之後我會找個機會去酒肆中看他們的,然後親自跟他們說明,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等酒肆做的有點起色之後,我就會離開,我娘說的也沒錯,一直這樣的話,遲早會出問題的,日後等你家蘇柄存夠本了,你們也可以考慮下自己做哦。”蘇小凡笑着揮開了她的手。
因爲有餘小西不停的在旁邊使絆子,這一次的晚飯是蘇小凡有史以來花費了最長時間的,最後留她在這吃完飯,再送她走,收拾好一切都已經深夜了。
“很累?”蕭遺墨躺在牀上,對上收拾妥當進屋的她,輕聲詢問。
蘇小凡躺上去:“是啊,的確是累了。”
蕭遺墨將牀簾給放了下來:“那就睡吧,最近你是累壞了,在家多休息幾日,等他們安排好了,我們直接去看。”
蘇小凡盯着他小小的臉,然後伸手摸了摸捏了捏。
“你幹什麼?”蕭遺墨皺眉盯着她那雙搗亂的手,最近她似乎愛極了時不時的來蹂躪自己一番。
“唔,捏着你嫩嫩的臉纔會相信你真的只是一個孩子。”蘇小凡很是享受的反覆揉捏着,感概着他的皮膚真好,跟弟弟的皮膚一樣滑溜溜的。
“別將小爺當孩子。”蕭遺墨雖然不喜歡她這樣的動作,每次卻也沒有揮開她手的想法,反正捏捏也不會損失什麼。
蘇小凡拉過他的身子,抱在懷中睡覺,天氣涼下來了的好處就是,摟着他睡覺的時候暖暖的可舒服了。
蕭遺墨無聲的嘆息了一下,這樣的姿勢太奇怪了,等自己恢復了,一定得天天的將她摟在自己懷中來。
“小寶貝兒。”
“嗯?”原以爲她已經睡了的時候,卻聽到了她猶如夢囈一般的聲音。
“我日後要是越來越依賴你可如何是好,明明大言不慚的說過要保護好你的。”蘇小凡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從前自己不喜接受他人的幫助,總覺得接受了別人的幫助,自己就變成了弱者,但是今日接受了小寶貝兒的提議之後,不但壓根沒有那種想法,反而一直覺得暖暖的,覺得小小的他讓自己更加的心動不已了。
蕭遺墨勾脣笑開:“你啊,多依賴我一點也無妨哦,而且也只可以依賴我。”
半晌沒有聽到她的回覆,卻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在家一連休息了四五日,才收到蕭遠峰帶來的消息,說店中收拾妥當了,讓他們去看看。
“凡兒,晚上回來嗎?”賈氏抱着蘇小軒送他們倆出門。
“恐怕不回來,等差不多整理清楚之後,我再回來,家中有事的話,每日叫蘇柄他們帶話給我吧。”蘇小凡也不知道他們整理了這麼多日,是都整理了些什麼,而且也還不知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店。
“好,那你們自己小心,別累着了,多注意休息。”賈氏總覺得放不下心,要不是家中的雞鴨要自己照顧,真想跟過去幫她弄兩天,這萬事開頭難,只要經營起來了後面就好了。
“娘,回去吧,別擔心。”蘇小凡牽着蕭遺墨上了蕭遠峰弄來接他們的那一輛馬車。
‘七里香’
蘇小凡站在那裝飾的極爲清新的酒樓門前,看着那三個金燦燦的大字有些恍惚,猶記得那日小寶貝兒問自己,酒樓若是要一個帶香字的名字的話,自己會想要取一個什麼樣的,當時就隨口來了一個七里香,沒成想還真被他們給拿來用了。
“小凡來啦,你各處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還能儘快的重做過。”蕭遠秋這幾日都在這裡幫忙,大多都按蘇小凡說的整理好了。
“合着之前小寶貝兒都是在套我的話嗎?”蘇小凡掃了一眼酒樓中的佈置環境,一樓是最普通的桌椅,桌面上都擺放自己給他們的菜單,同時也要求了酒樓中的服務員必須識字,必須將菜單倒背如流,有不識字的客人入店可以爲他們做介紹。
二樓設有幾個包間,還有幾個雅座,方便那些喜歡安靜的人做上面吃飯。
三樓是vip包廂,日後找時間培訓一批專門的服務員出來。
再有就是廚房,裡面有完整的一套廚具設備,也有剛好的烤爐,烤肉架。
“嘿嘿,墨弟說的沒弄好之前不能讓你來看,所以就只能讓他去套你的話了。”蕭遠秋以扇面捂住嘴,瀲灩萬千的笑了笑。
“嗯,差不多都是按你那日跟我說的來設計的,不過各家酒樓一般都是用的店小二,你確定要用女子嗎?”蕭遺墨掃了一眼酒店中站的那幾名他們不知從哪找來的女子,容貌倒都還算得上清秀,只是一個個都弱不禁風的樣子,忙的時候能應付的過來嗎?
“嗯,女子就好,最近有你們在這裡,日後若是你們不在這裡的話,就請幾個會武功的男子來這裡當保鏢,以免她們被那些喝醉酒的客人欺負了,同時避免他人上門生事。”蘇小凡也看過那幾個女子,個個長的都很不錯:“話說,你們從哪裡找來的這些人啊?”
蕭遠秋搖了搖玉扇,壓低了嗓音說:“這幾個是靈兒介紹過來的,說是以前一家青樓因故關門,被她救下放在府中當丫鬟的一羣女子,從前都是在青樓中負責照顧那些花魁頭牌什麼的,文采據說也都不錯,如果只是端盤子上菜什麼的她們是完全可以應付得來的,還有他們後面那幾個是富叔府上拉來的,由他們將菜從廚房端出來,女孩子們負責上菜。”
蘇小凡臉色沉了沉:“這樣一個酒樓裝修下來要花費不少銀子吧,我得做多久才能將錢還上?”
蕭遺墨轉了轉眸子道:“要不要再給開幾家?”
“一個都還沒開起來,爲什麼還要再開幾家啊?”蘇小凡眨眼。
“讓你多欠我一些,這樣到最後你要是欠我的錢多到還不完,就直接將自己抵押給我得了。”蕭遺墨說完後,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真是太對了,讚賞的對自己用力的點了點頭。
“小寶貝兒,真笨,我不早就是你的人了嗎?再說你現在花的也是你家人的錢吧,這又不是你的,你該想着如何跟我一起賺錢然後將這錢還給你的家人,知道嗎?”蘇小凡勾脣笑笑,擡腳去了廚房。
蕭遺墨聽了,很是開心的抿嘴笑了笑。
只是一個笑容,就讓原本站在店內的一衆女子迷了眼,看得癡了。
“老闆娘”
蘇小凡才剛踏入廚房,就聽到了裡面整齊的呼喊聲,眉頭不悅的跳了跳,退到蕭遠秋身邊,靠近輕聲問:“是誰教他們這樣叫的?”
蕭遠秋用扇柄指了指蕭遺墨道:“喏,他是老闆,你是老闆娘。”
蘇小凡扶額,等了他一眼之後說:“你是笨蛋嗎?幹嘛這樣跟他們說啊?”
“有何不妥?”蕭遠秋微皺眉。
“小寶貝兒那麼小,你這樣跟他們說的話,他們一定會理解成爲,我是老闆的娘來着。”蘇小凡無言,自己還如此年輕,哪能有那麼大的兒子呀。
蕭遠秋愣住,堅定的搖搖頭說:“他們絕對不會這樣理解的。”
蘇小凡認真的看了一圈衆人:“絕對嗎?莫非他們也是你從村長家叫來的人?”
“這倒不是,是前兩日貼出招聘的公告,自己找上門來的,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幫你把過關,審覈過了,人品都是不錯的,在來此之前,沒有任何的不良行爲。”蕭遠秋也再度看了看衆人,心中想着這麼大的酒樓,也不知道這些人夠不夠,不過,日後還可以再找人的,這點倒不是很急。
“櫃檯誰坐守啊?”蘇小凡擰眉,之前在飄香酒肆的時候,財務方面的事一直都是孟平在處理的。
“暫時是我。”花飛塵極淡的出聲。
蘇小凡盯了他許久,而後點頭道:“不錯啊,如果有個美男坐守櫃檯,相信會有不少女子上門消費的,哪天你不做了的時候,要找個美男來接班哦。”
花飛塵擰眉,美男嗎?
“遠秋你再去貼個找掌櫃的公告出去吧,爲人一定要幫我把好關,我對管賬這一塊兒不是很行,估計要是我來管賬的話,賺再多的銀子都會被我敗光了。”蘇小凡揉了揉眉心,忽然覺得壓力好大,要每個月給這麼多的人開工資不說,還得還債,自己眼下可是欠了一屁股的債了呀。
“這個你不用操心,剛師傅不是說了嗎,暫時是他,已經有了人選了,過兩天就會到。”蕭遠秋笑笑。
“那好吧。”蘇小凡也跟他一般笑了笑,凡是有他人幫自己處理好,真是好,這樣一來,自己只要認真的打理廚房這一塊就好了,畢竟菜式好,才能留住客人,這樣酒樓中的生意纔會越來越紅火,自己纔有可能漸漸的接近自己的夢想。
隔日,還未到酒樓開張的時間,蕭遠秋所說的那個掌櫃人選便早早的到了酒肆中。
“蕭福見過少奶奶。”蕭福一見到蘇小凡,便對其拱了拱手,滿臉的敬意。
“那個,我也還未過門,不用那麼講究。”蘇小凡一聽他說這話,就大概猜出來了,這人或許是從小寶貝兒爹孃家中叫來的,不過管賬這種事,的確是要交給自己信得過的人才行。
“過門是遲早的事,少奶奶剛好習慣習慣,日後回去了,可是有更多的人這樣稱呼您的。”蕭福和藹的笑着,轉頭對着她身旁的其餘人點了點頭。
蘇小凡撓了撓頭,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容易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