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琛挑了挑眉頭,“我也可以陪我媳婦兒去,而且只是一個上午,耽誤不了什麼事情。”
安然微微擰起眉頭,她要怎麼辦呢?
雷子琛似乎並沒有半點退步的意思,可是她今天去醫院不僅是爲了產檢,更是因爲昨天就跟蔣俊恩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的,要是雷子琛去了的話,那這午飯豈不是就泡湯了?
安然想了想,開口道。
“四哥,我知道一個上午對你來說耽誤不了多少事情,但是你應該知道的,我最煩在公司裡頭搞特殊化了,本來我在你辦公室裡頭辦公,大傢伙就容易說閒話了,要是你再因爲我的事情連班都不去上,我請假你也請假,那公司的那些人會怎麼看我,他們會覺得我是蘇妲己,是魅惑他們總裁的妖女!四哥,你應該也不希望我被別人私底下那麼說吧?”
安然眨巴着純真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雷子琛,企圖用自己這“真誠”的眼神打動他。
雷子琛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是真的被她打動了還是怎麼的,最後竟然真的同意了安然的話。
“好,產檢你自己過去做,但是你不要自己開車,我早上去上班的時候順便將你帶到醫院,中午回來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有時間的話就過去接你,要是沒有時間,我就讓司機過去接你。”
這已經算是雷子琛的妥協了,安然自然是見好就收,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雷子琛一大早就將安然送到了市一院,本來他還想送安然進去,但是安然怕待會兒雷子琛又不走了,便催促着他趕緊去上班,免得遲到。
目送着雷子琛的路虎離開之後,安然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往醫院大門裡頭走去。
可是安然不知道的是,雷子琛在離開之後,一直從後視鏡裡頭看着她的背影,甚至在醫院門口的時候,還停下來靜靜坐了一小會兒。
安然並不會爲了他陪不陪她做產檢的事情跟他如此爭論,她之所以這麼做,應該是因爲今天這個場合之下,她確實是不希望雷子琛出現在她的身邊。
爲什麼呢?是因爲那個蔣俊恩嗎?
安然和蔣俊恩之間的關係,在雷子琛的心裡始終是一根刺,很小,但是每次碰到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疼。
他不是沒有讓鷹去調查過這兩個人,可是安然的資料他早就看過了,裡頭並沒有任何關於蔣俊恩的部分,這個蔣俊恩,更是神秘,背景竟然乾淨的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來!
雷子琛在醫院門口停了一會兒,腦海中一直想着這件事情,但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做,重新發動了車子回了公司。
在什麼事情都查不到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安然。
安然走進了蔣俊恩的辦公室,後者正在吃早飯,擡頭看見她,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她自己先坐着。
安然倒是絲毫沒有客氣,坐下來之後,看着他面前擺着的早餐,不由得蹙起眉頭道。
“怎麼弄到現在才吃早飯呀,早上不能早起先在家裡吃過了嗎?在辦公室裡吃早餐,你們醫院不管的?”
蔣俊恩喝了一口豆漿,擡頭看着她,“你以爲醫院跟你們公司一樣,每天按時上下班,休息都是充足的嗎?昨天晚上該我值班,我是剛剛從門診那邊過來,在門口買了早飯就回自己辦公室了,不在辦公室裡吃飯,難不成我要端到外面的走廊裡去吃嗎?”
安然聽見他那麼說,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這種生活也是你自己選的,我記得當年老爺子最疼你這個大孫子了,要是讓他知道,你在這市一院裡遭這樣的罪,成天成夜的睡不了覺,他非得來把這市一院拆了不成!”
蔣俊恩仍舊在埋頭對着自己的早餐,聽見安然的這番話,笑着回道。
“要拆了市一院,估計整個蔣家還沒有這個本事!”
安然笑笑沒有說話,這種話,她也只會跟蔣俊恩兩個人說一說,其實對於當年那個渺小的安然來說,蔣家真的算是大門大戶,有着隻手遮天的本領,即便是她和安齊這兩個突然出現的私生子和私生女住到了蔣家家裡去,可這些事情卻絲毫沒有走露半點風聲,以至於後來安然帶着安齊從蔣家出來,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們曾經出現過。
可是後來漸漸的大了,又嫁給了雷子琛,之前也住進過葉家,安然才知道,在這個寧海,在這個世界上,大門大戶多了去了,任何一家,都沒有辦法隻手遮天。
可是往往有許多人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覺得自己很厲害,便忘乎所以,很少有人會像蔣俊恩這樣不屑於自己的家庭。
蔣俊恩將面前的早餐吃完,然後又把辦公桌收拾了一下,擡起頭的時候這纔想起來。
“你應該是沒有吃早餐了吧?”
安然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呢?要過來做檢查,我還能吃早飯嗎?”
“所以這就是你剛剛吃得我吃早餐的理由?對不對,因爲你沒有吃早飯有些餓,卻要看着我在這裡狼吞虎嚥的。”
安然並沒有搭理他的嘲笑。
“其實沒有必要每次回來都空着腹,以後除了我特意叮囑過你的,你都可以吃了早飯再過來,因爲只要不檢查一些跟學業相關的東西是不需要空腹的,比如說今天我就不打算檢查那些。”
聽見他說完這句話,安然終於忍不住了。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你不知道,自從我懷孕之後,一日三餐總是非常的規律,以前常常不吃早飯,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一頓不吃就餓得慌!”
蔣俊恩無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這件事情算是我錯,我會盡快的幫你檢查完,待會兒就帶你出去吃午飯好嗎?”
“不需要等到中午下班嗎?”
“不需要,今天我本來就該休息,因爲昨天晚上我值班了,我是特意爲了等你才留下來的。”
蔣俊恩帶着安然做了一系列的常規檢查,拿到報告之後,他先看了一遍,然後再遞給安然,臉上帶着微微笑意。
“不錯,我的兩個外甥長得非常的棒,差不多再過半個多月,就能夠知道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安然,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這句話應該問問你的老公,對於母親的你來說,應該無論男孩,女孩都是你的小寶貝,你們家雷子琛,喜歡男孩子還是喜歡女孩子?”
這個問題安然似乎和雷子琛兩個人討論過,他當時得出的結論是,一男一女最好了,可要是不是的話,他們也並不會強求,反正男孩女孩都一樣。
“他也跟我一樣啊,覺得無論是男孩女孩,都沒有關係。”
蔣俊恩認同的點了點頭,“像你們夫妻倆這樣的容貌,確實是男孩女孩都無所謂,因爲不管長得像你們當中的哪一個,模樣應該都不算差!”
安然挑了挑眉頭,看着他笑道。
“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般在意孩子的容貌,那你喜歡上清泠表姐,是不是就因爲她長得漂亮啊!”
“好認真的說話,幹嘛要扯到她身上去?”
提起趙清泠,蔣俊恩的情緒好像突然變差了許多,安然就算是再遲鈍也看出來了異樣。
“怎麼回事啊?你和表姐兩個人又吵架了?”
蔣俊恩仰面躺回自己的椅子裡頭,動動肩膀和脖子,舒緩了一下自己的疲憊。
“不算是吵架吧,只不過冷戰也有一個星期了!”
冷戰一個星期,這樣還不算吵架嗎?我的天,他們兩個人可是夫妻倆!
“蔣俊恩,我說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你和表姐兩個人已經結婚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每天又在同一個地方上班,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冷戰一個星期了,你居然還覺得這不算吵架?你的情商都被狗吃了嗎!”
“安然,這可不是你應該跟哥哥說話的態度!”
“我管你那麼多,你真是讓人操心,我們家小齊而且戀愛都比你有能耐,小齊和s兩個人的感情現在好得不得了,整天如膠似漆的在一起黏着,要論起智商和頭腦來,小齊應該遠遠不如你吧,可是在情商上,我覺得他簡直甩了你幾條大街!說說看吧,這次又是爲了什麼事!”
安然現在大概真的接受了蔣俊恩是自己哥哥的這個設定,所以說起話來也有些隨意了,蔣俊恩倒是沒怎麼在意,只是提起和趙清泠的這些事情,他總覺得有些頭疼,便忍不住擡起手來,輕輕的按着自己兩邊的太陽穴。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個道理在趙清泠的身上可以說是體現的淋漓盡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她了,好端端的她就跟我發脾氣,不理我,任由我怎麼哄她,她都不說,我和她之間,現在唯一的交流,大概只是牀上的那種。”
安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你以爲你是在拍什麼霸道總裁愛上我嗎?什麼身體上的感情慢慢會變爲情感上的?蔣俊恩,你就沒有想過,好好的思考一下你和清泠表姐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根源到底是出在哪裡的嗎?”
“難過啊,其實這個根源我也知道,無非就是我跟你兩個人的關係,以及,我的身世罷了,我編的那些東西,騙得了其他人,卻騙不了趙清泠,他與我實在是太過親近了,自然知道,我不會是那樣平凡的一個人。”
這一切,蔣俊恩其實並不是看不透,只是,他沒辦法罷了。
安然聽了,也瞬間沉默下來,有些事情,他不可能再一直勸蔣俊恩下去,既然長軍上次已經跟他說過,這件事情,他暫時不打算說出來,那安然說的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矛盾無法調和,可是兩個人的感情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安然想了想,便說道。
“既然那件事情你現在還不能告訴表姐,倒不如在生活上的其他事情上頭,好好的打動一下她,這樣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會變得親密一些,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每天雖然住在一起,卻冷戰着不理對方吧?”
蔣俊恩擡起頭來,看着安然問道,“怎麼在其他的事情上都打動她?”
“這種事情還要我來教嗎?電視劇裡不是演過很多嗎?真的一點生活中的小驚喜,女人嘛,大多喜歡這種浪漫的小把戲!”
蔣俊恩挑了挑眉頭,“你是說,類似送玫瑰花那種?”
安然到沒有特指於這一點,不過她低頭看着蔣俊恩修長的手時,突然間很疑惑的問道。
“你爲什麼都沒有戴戒指?”
蔣俊恩的表情似乎比她的更加疑惑,“什麼戒指?”
安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蔣俊恩的跟前,她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漂亮的婚戒。
“婚戒!你和表姐不是結婚有一段時間了嗎?爲什麼手上連婚戒都沒有?”
蔣俊恩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向來不喜歡戴那些飾品,而且身爲一名醫生,隨時都要做手術,但那些東西非常不方便。”
安然蹙起眉頭,“不方便是一回事,但是婚戒這種東西,你身爲一個已婚的男人,必須要帶着的呀,你說你職業不允許,那你大可以平常帶着,等到做手術的時候再把它取下來放在辦公室裡,這樣雖然麻煩了一些,但卻是你應該做的,你既然已經娶了表姐,那自然應該讓她內心有一些安全感,你至少要讓表姐知道,你是她丈夫的事實。”
蔣俊恩並不是安然,也不懂得女人這般細膩的心思,他覺得婚戒這種東西,不過是一種形式上的東西罷了,難道戴了婚戒,就真的相當於被對方套住了嗎?其實也不盡然吧,戴着婚戒出軌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婚介只是要告訴其他人,自己是個已婚有主的人罷了,但是在這醫院裡面,來找自己的患者,都是孕婦,已經是別人的妻子,而醫院的其他人沒有人不知道自己和趙清泠結婚的事情,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他完全沒有必要再用婚戒這種東西刻意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