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醫護人員已經推着急救推牀等到門口,等黑色阿斯頓馬丁一停下,立刻一擁而上。
雲曉被放到推牀上,已經疼得意識不清,但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長髮被汗水沾溼,然後她的手,被牢牢握住,熟悉的掌心紋路讓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不再如剛纔被擡下車時那般害怕鐮。
白墨晟擠到推牀邊,攥緊她冰涼的手,在匆忙之中,低頭,重重印在她額頭的薄脣早已失了血色。
他在她耳邊說:“別怕,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醫護人員急急地推着雲曉進去,白墨晟被迫鬆開她的手,但緊跟在後面,生怕她因爲看不到自己而擔憂不安。
白老太太趕到醫院時,瞧見自家孫子正站在走廊上,跟雲曉的主治醫生說話。
白墨晟的白襯衫染了血跡,筆挺的西褲下,是一雙髒兮兮的室內拖鞋,他眉頭緊緊鎖着,挺拔的身材,英俊的五官輪廓,身上那成熟內斂的氣場,此刻卻也控制不住他的緊張,尤其是聽了醫生對孕婦目前情況的相關分析。
“袁醫生,我孫兒媳婦怎麼樣了?”老太太氣喘吁吁地過去,她等不到電梯,憋着一口氣跑上三樓。
白老太太一邊爬樓梯時一邊僥倖,幸好不是十三樓……
“羊水破了,胎位也偏高,不過我建議,還是先順產,如果真不行,再進行剖腹產手術。”
白墨晟眉頭皺得更緊:“哪一個安全性更高?”
醫生看了他一眼,一邊戴上口罩,一邊雲淡風輕地回答:“哪一個都有危險。”
對於他們來說,看多了這種事,早就不足爲奇了。
白老太太見孫子不吭聲,忙對醫生道:“袁醫生,我們也不太清楚孕婦的情況,具體的,你看着辦吧。”
“……我出去抽根菸。”
白老太太明白他這會兒的心情,只是叮囑他別走太遠,免得有事找不到他的人。
說起來,當年張雅柔生孫子的時候,自己兒子也是腿一軟,這個大風大浪都見過的錚錚鐵漢,直接跪在產房門口。
平日裡多囂張的人,一遇到生孩子,都成了軟腿蝦,做父親的這樣算了,做兒子的也一個德行。
*****
白老太太跟劉嫂在產房外守着,白墨晟進電梯下樓,剛出急診樓大門,手機就有電話進來。
晏家姑嫂倆已經訂了機票,在機場等航班,晏宏毅不知從哪兒聽說雲曉要提前生了,先是打電話給晏家大嫂,得知她們已經趕往B市,掛了電話,又直接打給白墨晟詢問雲曉跟孩子現在怎麼樣。
白墨晟安撫老爺子,說雲曉已經進了產房,不用擔心,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他。
打完電話,白墨晟坐在醫院花壇邊的木椅上,點了根菸,抽了兩口又覺得索然無味,捻了菸蒂,擡頭看着急診樓上燈光通明的窗戶,他在外面透氣,反而越加緊張,又帶着從未有過的焦慮心情。
有醫生在雲曉被送進來時就打電話通知晏時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