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叔叔,我見到深深了,我搶了她的心臟,她會搶走你……
沁寶近乎淒厲的慘叫聲驚動了正在睡眠中的男人。
薄悅生從牀上起來,匆匆往盥洗室裡衝,俊臉上滿是緊張焦急,“怎麼了?”
沁寶兩隻白嫩的小手僵硬地舉在胸前的位置,手上捧着一堆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紙片。
她靈動的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恐。
這不是平日裡和他鬧了彆扭後擔心他生氣的那種害怕……
而是……
就像是親眼見過某種可怕東西后深深的恐懼……
薄悅生也是剛被她的尖叫聲吵醒,眼前還有點朦朧,走到她身前俯身捏起她的小手,這纔看清她手上的碎片是什麼。
男人一時間也變得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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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寶簡直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一切都顯得那麼混沌不真實。
可她大腦是清醒的,她甚至並不是睡到半夜後起身迷迷糊糊的感覺。
她根本還沒有入睡。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夢。
眼前熟悉的男人熟悉的氣息,更加深了她對眼前所有現狀的篤定。
她有點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
簡直猶如客串了恐怖片的女主人公。
事情的全部經過是——
她倚在牀頭看書看得睏倦,正想關燈入睡,卻在房間門口隱約看見一個女人的人影。
她當時被嚇得心臟砰砰跳,甚至沒有多加思考的能力。
可此時此刻仔細回憶,卻是能夠記清全部的細節。
那好像真的是一個女人。
穿着雪白的睡裙,是長袖的,看上去質地非常柔軟,長度直到腳踝。
氣質淑女又高雅。
沁寶對這種款式的睡裙一點都不陌生。
因爲她的衣帽間裡自從入秋,備好的睡裙幾乎全是這種款式。
同樣的過了腳踝的長度,同樣雪白的顏色,同樣柔軟的質地。
那個女人的臉被她的頭髮遮擋住了。
沁寶看不見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下巴和臉頰下方的一點點。
她的皮膚很白,這是她唯一能夠得出的結論。
她的頭髮很長,雖然凌亂,但是看得出來髮質細膩,如果打理一下,應該會很柔順。
沁寶心裡在顫抖,可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
她非得把那見鬼一般的場景在心裡回憶出來才行。
……
白色睡裙的女人一晃而逝,她只當自己在不夠明亮的燈光下看書導致眼花繚亂甚至出現視覺幻象。
所以她當做沒事一般起身想去上廁所。
剛打開水龍頭,她便被流理臺
邊上的一張照片和一灘血跡吸引了目光。
血並不是很多,只是小小的一灘。
可是在這麼幹淨整潔明顯是每日打掃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驚悚。
更驚悚的是,那照片沁寶並不感到陌生。
她見過的。
那是十年前薄悅生和傅深深訂婚宴的場景。
臉蛋精緻又格外古典漂亮的女孩穿着小禮服,挽着薄悅生的臂彎。
女孩看起來年紀很小,約摸就和此時此刻的沁寶差不多大。
薄悅生更是年輕,俊臉上雖然是他仿若天生的面癱和冷淡,可大約是因爲太過年輕了,還透着幾分青澀。
薄悅生和傅深深曾經的相片……
其實沁寶現在身處薄大帥的帥府,這是老宅。
歷史肯定超過十年之久,雖然有翻新過。
但傅深深從前既然已經是薄悅生的未婚妻,她和薄悅生的舊照出現在老宅一點也不足爲奇。
每個家族都會有存放很多影集的地方,古老的家庭尤甚。
可是這照片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出現在盥洗室的流理臺上。
旁邊甚至好像爲了凸顯驚悚靈異的氣氛而出現了一灘可疑的血跡。
沁寶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打哪兒來的膽子,竟然身上便將照片拿起來了。
照片中的女人她不陌生,薄悅生更是她的老公。
她本是不應該害怕的。
可是那相片卻在她手中,似乎因爲接觸到她小手上的體溫,而裂了。
裂掉之後沁寶就感覺手上黏糊糊的。
原來那照片看似完整,實則似乎是一早被撕碎的,用一種特殊的膠水似的東西毫無縫隙地粘在一起,當她拿在手上定睛細看時。
看似完整的一張照片,就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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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悅生緩了兩三秒,連忙抱住小妻子,把她摟在懷裡撫着她的背,“不怕,小乖不怕,可能是惡作劇,照片裡的人是傅深深,就是我從前的未婚妻,你知道她,只是惡作劇,別害怕……”
如果是惡作劇,那麼多半是傅綰綰乾的吧。
可是沁寶不知爲什麼會覺得不像是惡作劇。
薄悅生也發現那照片上有膠,緊張的將沁寶的小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好在膠水似乎對人體沒有造成什麼損傷,他很容易就將沁寶的一雙小手洗得乾乾淨淨。
沁寶卻咬着脣,怔怔地開口道,“叔叔……剛纔你睡着了,我……我見到她了,她就站在房間門口。”
“誰?你見到誰了。”男人沉聲問她。
小妻子像是被驚嚇過度,小臉蛋上的表情都僵硬了,甚至連驚恐都流露不出,只是顯得特別空洞和茫然。
“她……就是照片上的傅深深,我見到她了……是真的,我剛開始以爲是自己眼花,可是這照片突然出現,我知道是她,不是惡作劇……這是薄大帥的府邸,有誰敢整蠱薄大帥的大公子?她是不是回來了?傅深深……她是不是……不高興我跟你在一起?叔叔,有點害怕,怎麼辦……”
薄悅生盯着沁寶的小臉,面色複雜,口吻不免心疼,“不可能的,傻孩子,傅深深都過世十年了,難道我還不能娶妻不成?你也是個大學生了,別胡思亂想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一定是有人惡作劇,明天我就去監控室看看,很快能查出來的,放心吧。”
沁寶搖搖頭,“我不是迷.信……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可是我真的看到她了啊,我是親眼看見的,我當時還沒有睡覺,我很清醒,她披着頭髮,穿着和我一樣的長袖白色睡裙……我記得很清楚……”
“好了寶寶,你嚇壞了,相信我,這不可能。”
沁寶也說不清自己的情緒。
她見到鬼了,還是一個典型黑髮白裙皮膚雪白的女鬼。
可是她好像不僅僅是害怕。
也不對,她是真的很害怕。
可是不是怕鬼的那種怕,她害怕,是因爲她心裡有非常強烈地自覺告訴她,那是傅深深……
那一定是傅深深。
她擡起下巴,怔怔地望着薄悅生,大大的雙眼甚至都不能聚焦,茫然地渙散着。
“傅深深姐姐……她是不是不大願意移植心臟給我,是我害她死無全屍的,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爸爸會那樣做,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阻止他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薄悅生有點頭疼,他知道小妻子一直膽子很小。
不知被誰裝神弄鬼的惡作劇嚇到了,害怕成這樣也是正常的。
畢竟她看個盜墓電影都能嚇得不敢起夜上廁所。
他揉了揉沁寶的頭髮,“小乖,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你不瞭解深深,雖然你父親做的事情的確……不太符合道德,但是深深很善良,她得了絕症,早晚是一死,當時治療了很久,折磨了她很久,她早就看開了,雖然移植心臟給你不是出於她的本意,但如果她知道在自己腦死亡之後還可以用自己的器官挽救世界上另一個女孩,她會欣慰的。”
沁寶茫然地看着他,“她……很善良,不會介意的?”
“當然,深深在世的時候就很有愛心,會給流浪小貓小狗送食物的,你不用害怕她,就算她變成鬼,也是個善良的女鬼,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薄先生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信口說出這番話的。
大約是沁寶實在太孩子氣了,又有點固執,她堅信自己看到傅深深了。
他爲了安撫她,讓她不那麼害怕,只能順着她的想法說下去。
沁寶忽然撲進他懷裡,堅硬的小腦袋撞得他胸口生疼。
“叔叔,我不害怕深深害我,我害怕她不願意你跟我在一起,我害怕她搶走你,當年……你們是不是很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