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兒模模糊糊地聽不太懂,但既然夕和說了很有用,那她也是高興的,遂將赤酥花先用手帕包了再放進籃子裡,然後兩人便打道回府去了。
回到屋裡後,夕和將所有采摘回來的藥草一字排開,再蹙了眉一一考慮過它們各自的藥性,將它們在腦子裡進行排列組合,想從中找出能夠用得上的方子。
白真兒自知幫不上忙便提前問了夕和那些鳳凰草要怎麼處理,此時安靜地坐在旁邊用剪刀將鳳凰草剪成長短差不多的段狀。
夕和支着腦袋、盯着藥草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午時來臨之時想到了兩副可用的方子,一副算是低配版的麻膚散,另一副則是她臨時想出來的毒藥方子,毒性未知,得做出來試試才知道。
白真兒去取了午飯來,兩人吃過後,稍作休息。夕和把一些簡單的事交給積極想要幫忙的白真兒做,自己則開始仔細調配起兩副方子的份量。
毒藥的配比很快就完成了,因爲藥材的侷限性,不可能配得出見血封喉的毒藥,她也不需要有這麼猛烈的毒性,只要有毒、見效快、能夠防身就行了。調配好後,她又依照着比例配好解藥,再找了合適的容器填裝好也就完成了。
麻膚散的調配就讓夕和有些傷腦筋了。雖然她原來也想着調配一副藥效稍弱的低配版,因爲麻膚散所需的藥材還是挺多的,其中還有幾味是“家養型”藥材,根本不可能在野外找到,所以她纔想了個簡化後的可替代的方子,但即便如此,她到實際操作起來還是發現了問題。
她現有的藥材數量實在太少了,尤其是赤酥花,只有花蕊部分可用,而一朵花的花蕊就那麼一點點,製藥過程中還會有損耗,實在不足以配出一副方子,另外還有兩味也不夠。
沒辦法,她只能跟白真兒說一聲,繼續往樹林那邊再去找找,看能不能多找到一些,要是找不到她就得另想法子了。
白真兒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也停下了手裡的活計,堅持跟了她出門。
夕和想想也好,正好讓她領路往別處的樹林裡找找,早上走了兩回的那一片樹林裡已經基本被她洗劫一空了,已經沒有可搜尋的價值。
於是,兩人換了個方向,朝着東北面的樹林一帶走去。往這個方向走就不需要從無憂閣的正面出去了,從右側門出去會更方便一些。而從這一扇相對較小的右側門出去,映入眼簾的果真依舊是那一大片的金銀珠寶。
雖然經過一個上午的消化,夕和已經接受了這是座金銀島的事實,但她的眼睛卻實在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過了午時之後,太陽照射得更猛烈了,從金銀珠寶上反射出來的光線也加強了好幾倍,讓她即便用薄紗縛了眼還是感到陣陣刺目的暈眩感。
走了一段後,夕和的眼睛似乎到了承受的極限,眼前突然黑了片刻,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瞬間包裹住了她的全身,使得她腳下也不穩當了,一個踉蹌後又被一塊稍大的金子給絆了一腳,跟着整個人在失去了重心的情況下迎面撲倒在了一片金銀珠寶之上。
珠寶凹凸不平的表面硌得夕和用以支撐的雙手和膝蓋生疼生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才緩過勁來。白真兒嚇了一跳,趕忙蹲下身來扶她,一邊關切地問她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兒。
夕和擺擺手表示沒事,但腦子還是有些暈,一時站不起身來,索性摸了幾塊金子拼了拼,一屁股坐在了這堆珠寶上頭,再閉了眼休息。
等到腦子裡的暈眩感慢慢散去,太陽穴也不再突突直跳了,她才深深地吁了口氣,擡頭同白真兒淺笑着說了句“沒事了”。
白真兒也拍拍胸脯鬆了口氣,伸手扶着她站起來。夕和又自然而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裙襬,也就是這一低頭的功夫,她突然發現在一片金光璀璨之中多了一小片深灰色,就在她堆疊了幾塊金子的旁邊,看上去像是因爲她把上頭原本覆蓋着的金子取走了才因此暴露出來的。
白真兒隨後也發現了,發出了奇怪的“咦”一聲,“這是石塊嗎?好奇怪啊,無憂谷上的金銀長得很深的,有一次巫祝大人還派人來深挖過,挖了三尺多深都沒見到底,還是金燦燦的一片。也沒有任何混在裡頭的雜物,這裡怎麼會有石塊呢。”
夕和再次蹲下身,把那片深灰色附近的金銀珠寶又往旁邊挪了一些,深灰色的部分由一塊不規則形狀慢慢的在除去覆蓋着的金銀後完整成了一個四拃長,兩拃寬的元寶形狀。
觸手冰涼,略微粗糙,質地上來說確實是塊石頭。夕和伸手握住了元寶的兩端,咬牙一用力,試圖將這塊石頭從金銀堆裡徹底挖出來,但任她用上了全身的勁,石塊就是紋絲不動,連一分一毫都沒有鬆動。
白真兒見狀把手裡的竹籃一放,也蹲下身來幫忙。然而,兩個人合作擡舉也依舊徒勞無功,石塊穩穩地紮在金銀堆裡,一動也不動。
難道是根基扎得比較深,所以周邊包裹着的金銀的拖拽力加大了它本身的重力?
這麼一想,夕和又和白真兒兩人動手把石塊周圍的金銀再挖開一些,儘量往深了挖,想着等挖到了底部,再從底部直接往上託舉應該會容易一些。
但是,她們兩人挖了許久,挖到身旁都堆起了兩座小小的金山,挖到雙手疲憊不堪、手指也微微發疼,卻依舊沒有挖到這塊石塊的底部。它就像一枚長針一樣,深深地紮在這一堆金銀珠寶裡。
“算了,不要再挖了。已經這麼深了,即便我們能挖到底,石塊本身的重量也已經超出了我們所能承受的負荷,更不用說也許距離底部還有很深的一段距離。”
“真是好奇怪啊,這塊石塊,哦不對,應該說是石柱子,到底是什麼啊,怎麼會混在這一堆金銀珠寶裡呢,還扎得這麼深。我怎麼從來也沒聽長輩們說起過,書裡好像也沒有提過。”白真兒依舊被疑惑困擾着,滿臉都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