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斯夜搖頭:“當然沒有,我一下飛機就找過來了。”
“我讓人再送份餐上來吧,最近,你還是吃清淡點兒吧。”
別看冷斯夜這廝曾經是血罌粟的頭目血狼,無論身手還是身體都看着很好,可胃痛是打小兒犯下的,這些年來一直金貴地養着,特別注意飲食。
可是,那一年他在療養院沒日沒夜地照顧她的時候,胃痛的毛病就更嚴重了。
這是她一直愧疚的。
即使不能愛上冷斯夜,但是也得儘自己所能對他好。
看着眼前面容憔悴,一張勾搭死無數青春少女的美臉兒像是清減了不少,艾薇爾難得對他軟下語氣詢問:“喝點粥吧,嗯?”
淺藍色的眸子挑了挑,帶着一抹笑意,蒼白的臉因爲他的笑,一瞬間變得惑人起來。
“知道心疼我了?不過麼,我不愛喝粥,就喜歡吃你剩下的。”
她皺眉了,神色很嚴肅:“沒個正經,說話嚴肅點兒,我可不是那些個女人,你給點笑就迷戀。”
“所以我才只喜歡你。”冷斯夜像是故意說給權梟九聽似的,伸手攬上了她的腰兒,“我真恨不得天天胃痛,這樣你就會對我溫柔點兒。”
“你神經病是不?”門口那男人陰鷙的視線,利刃一樣刮在她身上,艾薇爾不自在地掙開了他,“喝不喝粥?不喝,以後別想跟着我。”
“母老虎一隻。”冷斯夜識相地鬆了手,“行,你說什麼我吃什麼,反正在家你最大。”
艾薇爾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故意說給權梟九聽的,但也沒阻止,起身打了電話讓酒店職員送粥上來。
凜然高大的身軀終於動了,權梟九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卻再也沒有胃口吃飯了。
那雙陰戾的眼盯着女人身邊的男人,鋒利,尖銳,像是一直兇猛的野獸碰到了搶奪自己食物的敵人。
冷斯夜側臉,對上他陰鷙沉沉的雙眸,帶着一抹笑意,態度十分友好。
“難爲九爺替我照顧未婚妻,薇薇她脾氣一向刁鑽,愛折騰人,希望九爺能見諒。”
完全一副愛人的口吻自居,冷斯夜滿是笑意的語氣裡,帶着幾成似乎恨不得把他激怒的故意。
可是,這男人是個大悶子,早在五年前他就見識過了。
權梟九隻是冷冷哼了哼,冷冽無聲地逼視他,沒有說話,然後低頭自顧自地用餐。
冷斯夜抿脣,漫不經心地側了臉,一隻手支着半邊臉頰看女人慢條斯理地用餐,“薇薇,我很餓,你盤子裡的給我吃點兒。”
“這些你不能吃,口味太重。”
看着對面男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冷斯夜勾起邪魅的笑容,語氣十足十的調情味兒,“可我就喜歡重口味,你不也喜歡麼?只要你喜歡,我就喜歡。”
丫的,這貨是打算徹底激怒權梟九?
對面的男人氣場越來越駭人,越來越戾鷙,比冰峰雪山還要冷的視線落在了兩人身上。
冷斯夜絲毫不怕,俊美的臉上依舊笑意惑惑,雙眼迎上了男人的冰川眼兒。
“我們一直這樣說話,九爺可能不習慣我們的說話方式,不過,聽久了也就習慣了,你說,是麼?”
潛臺詞就是五年過去了,你得習慣未來沒有她的日子。
九爺大悶騷依舊沒搭理他的話,壓根兒沒將他的挑釁放眼裡。
“嘖!九爺你也太不夠面子了,至少出個聲兒表示下吧?行了,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九爺,你就放棄吧,她是不會跟你走的。”
權梟九依舊沒有說話,將刀叉放下,看了一眼對面的小女人,問:“吃完了?吃完了就去睡覺。”
徹底被無視了,冷斯夜錯愕惱火了!
靠他孃的,這男人還是不是人?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他居然沒反應?
夠悶騷!
可他想錯了,九爺反應大着呢,只不過人是裡騷外悶,就算心裡在翻江倒海滔天憤怒,可這臉上絕對不會崩一下。
“權梟九,你什麼意思?”盯着他萬年冰川臉,冷斯夜譏笑,“你這麼死纏爛打有什麼用呢?算算時間,你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幾個月,而我,和她一起整整五年,你能比?”
眸光裡寒氣掠過,權梟九盯着他,神色裡帶了幾分嘲弄。
“你繼續折騰,我沒將你放眼裡。”
他徹底怔住了。
從小到大,冷斯夜還真沒在什麼人手裡吃過憋,除了他身邊兒這個小女人,還有這個可惡的權梟九。
在他手裡,他吃了三次憋。
看着權梟九這張冷冰冰的面癱臉,冷斯夜忽然覺得無比討厭。
男人這樣的態度,縱使他心裡的憤怒波濤洶涌排山倒海,也吐不出一個憤怒的字眼兒來。
惱啊,恨啊,怒啊,恨不得將這男人狠狠踩上幾腳泄憤啊!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九爺始終一副你動他不動的態度,他一個人唧唧歪歪久了,很無力啊!
憤怒的火焰往肚裡咽,冷斯夜只能啞巴吃黃連一般,生悶氣兒。
艾薇爾拍拍他的肩膀,安撫:“別和他較勁兒了,說多了都是你自個兒的淚,別理他就是了。”
冷斯夜說了那麼多,男人都沒反應,可這女人只要一句話,徹底就把九爺給惹崩了。
權梟九一雙戾眼兒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噌的一下起身,離開了位置,坐在了沙發上。
“吃完去睡覺!”他冷冷命令。
艾薇爾沒理他,她早已學會了權梟九的手段,如今對付他就只剩下兩個字兒了。
沉默!
絕不能多說一個字兒。
可是這招對於九爺來說,壓根兒沒用。
權梟九忽然朝她走過來,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腕,將人拖着往房間裡走。
艾薇爾冷冷驚了一下,“我不想睡覺!你有病是不是!”
被視爲無物的冷斯夜立刻上來,擋在了房間的門口,拉過她的手,臉色很冷:“權梟九,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放尊重點兒。”
權梟九用力一扯,不顧女人的反抗,裹緊了艾薇爾的身體入懷,他的樣子像極了嗜血的魔鬼。
“那又怎樣?”
盯着他陰沉沉的臉,冷斯夜勾脣,冷意盡顯。
“權梟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你別再這麼對她,有話你可以好好說,她再也受不得打擊了,你別總是這
麼強勢地對她,要不然,後悔的只能是你!”
權梟九心底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外表堅強,心裡極度脆弱,要不然五年前她也不會……
心裡微惻。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和薇薇之間的事兒,不需要冷斯夜這個男人來摻和。
思慮間,權梟九視線越來越凌厲,刮在他的臉上如同刀削,“冷斯夜,那麼我也警告你,你下次再碰她一次,我饒不了你。”
饒不了?
看着被迫摟在他懷裡,憤怒即將爆發的小女人,冷斯夜寸步不讓。
“她是我未婚妻,我親她碰她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可你權梟九是她的誰?紅口白牙說狠話,有意思麼?你憑什麼警告我?太搞笑了,你問問她,如今在她的心裡,到底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冷斯夜說着,權梟九的臉色越來越沉鬱,他的話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兩個男人,對峙着,如同硝煙戰場。
冷冷晲着冷斯夜,男人冷酷無情的臉上分辨不出半絲兒情緒。
沉默了幾秒,他冰冷的字眼兒一字一句地劃入兩人的耳膜。
“我會讓你知道,誰重要,不就一張結婚證麼?”
呼吸一緊,艾薇爾和冷斯夜怔忪了一秒。
他什麼意思?
有過上一次他扯結婚證的經驗,她心下一冷。
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麼不好惹,說出來的話一向算數。可是,他就算再怎麼權勢如天,她一個公主的身份資料,他也不可能拿到吧?
這樣想着,原本惴惴不安的心裡終於放鬆了點兒。
艾薇爾深深吸了一口氣兒,說:“給我閉嘴,我需要安靜!”
“聽到了沒?她讓你閉嘴。”冷斯夜得意地挑釁他。
“你也閉嘴!”她瞪了他一眼兒,然後擡眼冷晲了權梟九一眼,“鬆手,我要休息了。”
環住她的手臂緊了一緊,權梟九抿了脣角,良久才鬆了手。
艾薇爾推開了門,進了房間。
“砰!”
大力甩上門,將兩個男人鎖在了門外。
只剩下兩人,冷斯夜淺藍的眸底劃過一絲陰鷙的冷意,再也沒有剛纔的笑意,沉了嗓音:“我勸你,別做什麼傷及薇薇人身安全的事兒,你的苦苦相逼,不僅會害了薇薇,更會波及到比斯國的政局。”
“我知道。”男人情緒全無。
“知道你還……”
“你以爲我是五年前的權梟九?”男人打斷他的話,語調不冷不熱,“比斯國閣下需要的,武裝軍隊,民意,氏族支持……這些我統統給得起。”
冷斯夜怔了好幾秒。
他什麼意思?
他聽得出來,權梟九說這些話的時候,慎重得出人意料。
很明顯,他不是在吹牛,來真的。
難不成,過了五年,這男人……
一時間,他心裡不安,煩躁,甚至害怕失去那女人的恐懼心理,全數涌了上來。
眼前的男人那眼神兒居高臨下,冷着臉逼近了他一步,反問:“而你,除了氏族支持和一支軍隊的力量,你還能給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