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風之中,三個風格迥異的男人都在屋檐之上吹着冷風,姬少絕抱着酒罈,潔白如玉的臉頰上暈染了一層暈紅,原本就貌美的臉上頓時更顯邪魅。
樓雲青和百里長歌看着他略帶酒意的臉龐,“姬少絕,今晚你也看見了,他嬪妃衆多,白九卿不過是他後宮之中的一員而已,他對她也並沒有那麼喜歡,卻偏偏要強佔着那女人,那麼你何不將她搶過來。”
百里長歌挑唆道,樓雲青瞪了他一眼,“他若真對小九沒興趣,會爲了尋她千里迢迢出宮?會爲了她做這麼多事,我看你的眼睛也不知道被什麼給糊住了。”
“可是就今夜的事情來說他分明對那個皇貴妃更有感情一些。”百里長歌挑眉,他可是記得那個人當時是牽着皇貴妃的手進來的,而且對那個女人關懷備至,若不是喜歡一個女人,會給她那麼高的位置?
“呵……那麼在小九離開之後他會選擇那麼快就離席?”樓雲青直接指出了問題的關鍵,當時九卿一離開,姬少絕便跟着她離去,他可是沒有忘記夙千隱當時見姬少絕追過去的模樣是有多冷。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們倒是爭得如此厲害,今日我可是聞得清楚,那個女人身上已經沒有了香味,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反倒是那個皇貴妃體帶幽香,我看……”百里長歌卻是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樓雲青臉色一頓,那個女人身上的香味他不是沒有聞到,是一股極爲渾濁的花香,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花,而九卿身上的味道卻消失了,從夙千隱對兩人的態度來說,的確有些不尋常,這兩個女人之中究竟誰纔是那顆他隱藏的璞玉?
想到這裡,樓雲青徑直掠下了屋頂,身子縱身朝着一個方向而去,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百里長歌極爲不滿,姬少絕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靜,“你怎麼不說話了?”
姬少絕也只是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酒壺直接朝着他身上投擲而去,百里長歌一伸手接,姬少絕已經消失,這一個兩個都是瘋子不成,他不滿的看了兩人離去的方向一眼,恰好酒壺之中還剩了一口酒,有些鬱悶的將壺中的酒一飲而盡。
方纔飲下去片刻,他的腹中如同針絞,該死的姬少絕,自己怎會想不開喝他的酒?頓時腸子都悔青了,姬少絕不僅擅長醫術,使毒更是好手。
“……”此刻他連罵的力氣都沒有了。
姬少絕回頭看了在屋頂中的那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九兒,今夜便不會有人去打擾你了,這麼想着心情大好的離開。
這一夜衆人心思各異,幾國國君都沒有選擇行宮,恰好都住在了宮中,還有那位落遙公主,昨日和九卿鬥了一場,她幾乎是元氣大傷,一向身子極好的人居然昏睡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午時才昏昏沉沉的起來,想着那琴聲的厲害,若那時九卿還加了內力的話,她恐怕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撫弄着手中的鳳鳴琴,輕輕彈奏了一下,耳邊響起了一道極爲模糊的琴聲,就好像是蒙着一層灰布一般,“該死的!!!”她幾乎怒極的想要將琴扔出去,但是一想到這琴的珍貴,便也沒有動手。
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豔麗的笑容,無論如何,現在擁有這把琴的人是她,就算是喚不出琴靈那又如何,她狠狠的抓了幾下琴絃,琴聲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她咯咯的笑着。
一旁伺候她的丫頭身子卻被嚇得連連發抖,這個可怕的女人,“來人,服侍本公主穿衣,”
“是……”丫頭唯唯諾諾的走了過去,哥舒遙看着她眼中的敬意心中格外暢快。
不知是誰提起要去梅山賞梅,夙千隱也只得同意,可是百里長歌卻開口要九卿和鍾小梔一同前去,樓雲青向來不干涉這些事情的,此刻卻破天荒的和百里長歌站在了同樣的一條線上。
姬少絕沉默不語,心想自己昨夜下得分量還是太輕了點,現在他還能出幺蛾子,哥舒遙自然是順着兩人的話,只是她的目光卻是頻頻掃向夙千隱,心思昭然若揭。
夙千隱臉上一片冷意,似乎從昨日起便是如此,沒有人能夠看到他臉上的情緒,似乎不管做什麼他都不會有什麼反應,“好。”
畢竟來者是客,這個要求並不失禮,他心中何嘗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意思,他們想要藉此機會試出自己的心意,九卿和鍾小梔很快便來了,今日九卿並沒有穿宮裝,而是隨意穿了一件素色衣衫。
懷中抱着暖爐,披着大大的狐裘,款款而來,她一出現的時候,衆人的眼眸都集聚在了她的身上,相比她身旁穿金戴銀的鐘小梔來說,她素雅之極。
“各位皇上,本宮身子不適,便不一一行禮了。”她淡淡道,她身子不好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再說那幾人怎會想要她真正的行禮,只有百里長歌冷哼一聲。
樓雲青倒是極爲關懷,“小九,城外氣溫更冷,一個暖爐可夠?”
“多謝雲皇關懷,夠了。”九卿眼眸之中一片淡然,這樣的冷漠疏離,彷彿兩人從來不曾見過一般,樓雲青突然很懷念當日那個口口聲聲喚他雲青大哥的人。
夙千隱本來有些輕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既然人都來齊了便離開吧。”他招呼道,衆人的馬車都在那裡,姬少絕率先說道:“小九兒身子不好,和本皇一個車,本皇也好照顧一些。”
“孤的醫術也不差,小九當日的大病也是孤救好的,孤的馬車乃沉香木打造,又鋪墊了許多褥子,絕不會有一絲顛簸,小九可否和孤一個車?”
“隱哥哥,我能不能坐你的馬車啊?”哥舒遙也開口道。
鍾小梔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夙千隱,夙千隱眉間剛剛鬆開的褶皺又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不必了,本宮早就讓宮人準備好了馬車。”九卿淡淡開口,果然在幾輛氣勢非凡的馬車之後有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九卿不看幾人,徑直朝着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