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半天的飯店,簡思也餓了,聞着店裡麻辣燙的香味兒,她有點不爭氣的嚥了口唾沫。
“思思,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們就在這裡簡單吃下吧。”簡川細心的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正好我回國後也想嚐嚐久違的麻辣燙,在英國那邊可是吃不到的。”
簡思很喜歡吃麻辣燙,自然是沒什麼意見,不過南大律師就另當別論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簡思發現他也是很挑剔的,除了香山會所,他基本不怎麼在外面吃飯。
“吃麻辣燙行嗎?”簡思小心的徵求他的意見。
“想吃就吃。”南戰徑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反正沒吃過。”
澳城遍地的麻辣燙,他竟然從來沒有吃過,天吶,他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簡思走到自選區開始選食材,簡川和南戰面對面的坐着。
服務生走過來倒了茶水,殷勤的說道:“那天那個女人也是坐在這個位置。”
他們竟然坐在了死者曾經坐過的地方,不免有些唏噓。
簡川說:“南律師,你和我妹妹是怎麼認識的?”
“我是她的擔保人。”南戰言簡意賅,剛要拿起茶杯,發現杯子邊緣有一處沒有擦乾淨,他又嫌棄的放了回去。
簡川點點頭:“思思是個好女孩,她不會做殺人放火的事情,這次多虧了南律師。”
“客氣。”南戰不經意掃了一眼正在挑選食材的簡思,她挑東西的時候依然是那副認真的模樣,每一片菜葉幾乎都要看一遍,因爲是背對着的原因,她又穿了條牛仔短褲,一雙長腿筆直勻稱。
“這個你吃嗎?”簡思突然擎着一小捆粉絲衝着兩人晃了下。
簡川笑說:“吃。”
南戰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急忙挪開了目光,口氣冷硬,“隨便。”
“那就來三份。”簡思高興的把東西放進裝菜的小籃子。
吃飯的時候,簡川和簡思在敘舊,而南戰一言不發的吃飯,看到滿滿一鍋的亂七八糟,他竟無從下手,最後找了一個好辦法,簡思夾什麼他就跟着夾什麼。
飯吃到一半,南戰接了一個電話。
“要走嗎?”簡思見他放下了筷子。
“嗯。”南戰說:“你們吃,我有事先走了。”
“南律師,有機會再向你求教。”簡川立刻起身,兩人握了下手後,南戰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不過在經過收銀臺的時候,他買了單。
“思思。”兄妹倆重新坐下來,簡川往她的碗裡夾了塊羊肉,“我看南律師對你有點意思。”
噗~
簡思差點被噎到了,嗆得直咳嗽,簡川立刻拿過水杯遞給她,她喝了大半杯才消停下來,已經嗆得臉和脖子都紅了。
“大哥,你別瞎說,他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天天跟我擺臭臉,總說我笨。”
“呵呵。”簡川笑着搖頭:“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好感,有幾種不同的表達方式,一種就是拼命的獻殷勤博得女方的好感,另一種就是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來引起女方的注意,哪怕這種事情會讓女方覺得討厭和反感,而最後一種就是什麼也不做,默默無聲的相信和喜歡,而我看呢,南律師對你是第二種,他說你笨,找你的麻煩,衝你發脾氣,其實都是想向你證明他的存在,博得你更多的注意力。”
簡思急忙擺手:“哥,你是法醫,什麼時候成了戀愛專家了,南戰那樣的人是無情無慾的,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喜歡我。”
“那你呢,對他是什麼感覺?”
“我?”簡思有些不自在的垂下頭,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南戰就是當初那個男人,她對他的感覺其實也很複雜,特別是這些日子和他住在一起,看到他和崢崢相處的點點滴滴,更加觸動了她建設在心底的那層圍牆,“我怎麼敢有這樣的念頭呢,我有崢崢就夠了。”
“你還真打算這輩子不嫁人啊?你怕他們對崢崢不好?”
“嗯。”簡思承認的很痛快,“找一個人對我好沒用,關鍵是能夠接受崢崢,如果不能的話,那我情願一輩子不嫁。”
“唉。”簡川也只能嘆氣,“難爲你了。”
當初的簡思不過還是個孩子而已,卻在短短的數月之間遭受了人生的幾大變故,她能有今天完整的人格而沒有陷入黑暗的深淵實屬不易。
吃過飯,風飄飄就打電話來問她在哪。
簡思捂着聽筒對簡川小聲說:“是飄飄,她讓我晚上去唱歌,我要不要告訴她你也在。”
簡川想了想:“先別告訴她,一會兒我陪你過去。”
和風飄飄約好了時間地點,簡思又給簡和東去了電話,讓崢崢晚上在那裡睡一晚,她明天去接他。
放下電話,她有些憂心的看向簡川:“大哥,你現在對飄飄是什麼感覺,還是喜歡她嗎?”
“畢竟是年少時心儀的女孩兒,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只是她跟我當初記憶中的那個飄飄不太一樣,她是不是遭受過什麼挫折?”
“她上初中的時候其實是個挺老實本分的女生,只不過後來突然性情大變,我問過她,可她不肯說,後來我也不問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跟她好好談談。”簡川拿過餐巾擦了擦嘴,“對了,思思,忘了告訴你,你現在坐的位置就是死者騰華芳曾經坐過的。”
“啊?”簡思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往後退了幾大步,離那椅子遠遠的,一臉不滿的控訴:“你怎麼才告訴我。”
簡川看到她的反應,忍不住大笑:“你果然還是那麼膽小,哈哈。”
“簡川。”簡思跺了跺腳,想到小時候,他也喜歡嚇唬她,經常把她嚇得哇哇大哭,簡父總是縱容他,而簡和東每次都要把他拖過去暴揍。
恍惚間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只是物是人非,他們還好端端的活着,可是愛他們的那兩個人卻永遠的離開了。
~
唱歌的K離這並不遠,打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包間裡,風飄飄已經自己唱上了,茶几上擺滿了各種酒類和小吃。
還沒進門,簡川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女聲,溫婉中透着淡淡的傷感。
一直愛着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我在你的心裡
有沒有一點特別
就怕你終究沒發現
我還在你身邊
簡川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腳步,似乎不忍心打斷這樣悲傷的歌曲,心底最深處的心事也彷彿被這哀傷的旋律所挑起,徘徊在胸口處堆積成了傷感。
他一直聽說初一六班的風飄飄唱歌很好聽,他也曾無數次幻想她唱歌時美麗的樣子和獨特的嗓音,可是造化弄人,直到這麼多年後,他才第一次聽見了她的歌聲,同她的人一樣,誘惑,豔麗,滿是深情。
簡思三天兩頭的聽風飄飄嘶吼,自然不明白簡川此時的心情,徑直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她進門的時候,風飄飄還在唱,顯然把她當成了空氣,可簡川一進來,風飄飄的歌聲就停止了,似乎沒想到他也會來,登時有些無措,漂亮的眼睛眨了兩下。
“簡川?”
優美的歌聲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單調的音樂,簡川笑着打了聲招呼:“又見面了。”
“是啊。”風飄飄攏了下耳邊的碎髮,“思思不喝酒,這都是我瞎點的,你想喝什麼?”
“這些就可以。”簡川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這首歌似乎還沒完。”
“不唱了,你們唱吧。”風飄飄說着就要放下話筒。
簡川急忙說:“唱完吧,挺好聽的。”
風飄飄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對着屏幕唱了起來。
三個人一直玩到很晚,簡思不會喝酒,那兩個人一開始還挺矜持,最後好像都喝開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個沒完。
簡思唱了幾首歌,嗓子就有點啞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沒有南戰的電話。
估計他今天晚上是不回去了。
南戰是接到賀蘭英的電話纔回到了南家,事實上,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過這裡了,而且他覺得,就算他一輩子不回來,應該也不會有人惦記他。
弦姨正端着菜準備進餐廳,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換鞋的南戰,欣喜的把菜往桌子上一放,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就奔過來。
“大少爺,你回來了。”
“弦姨。”南戰衝她笑了下,“最近身體可好?”
“好好好,好着呢,知道你惦記我就更好的不得了。”弦姨衝着屋裡高興的喊道:“先生,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弦姨,你不必喊他們,吃飯的時候自然就出來了。”南戰換好了鞋子,“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不用了,不用了,你去看會電視,飯菜馬上就好。”弦姨將南戰往客廳裡推了推,看到他坐在了沙發上,她才收回目光默默嘆了口氣。
弦姨相信,她剛纔聲音喊得那麼大,家裡的兩個人也一定是聽到了,不過他們與普通的父母不一樣,在他們的眼裡,擺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工作。
南戰無聊的看了一會兒法治頻道,樓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緊接着一身西裝革履的南涵正從二樓走了下來。
“爸。”南戰起身打了個招呼。
“嗯,回來了。”南涵正微微點了下頭,“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
“嗯,吃飯吧。”
“我媽呢?”南戰往他的身後看了一眼。
南涵正表情淡漠:“在開一個電話會議,不必管她,我們先吃。”
南戰沒說什麼,跟着南涵正一前一後的到了餐廳,替南涵正拉開椅子,南戰纔在他的對面坐下。
弦姨擺好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