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琮給周萱蒐羅的男子知道周萱的身份,服侍起來難免卑微,就是榻上行敦倫之禮,也是束手束腳,戰戰兢兢,生怕弄疼了她,惹她不高興,翻臉就把人殺了。
周萱本是嬌怯弱女子,可有賀琮給她撐腰,見過一回血之後她也麻木了,越是見了血腥越是興奮,打殺個把人於她已是尋常事。
但暴戾行徑所帶來的後果就是,那些男寵們越發謹慎、小心,周萱縱然盡興,難免乏味,她回過頭來還是覺得賀琮好。
女人都喜歡被征服的感覺,一想到賀琮沉着臉,下手粗暴、狠戾,讓人又疼又快樂,周萱就連血都是沸騰的。
可惜賀琮不買她的帳,他要誰都行,就是不碰周萱,並且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想怎麼玩兒都行,但休想染指他。
顧衛卿也算個異類了,他舉止輕佻,言語輕浮,卻勝在膽大妄爲,周萱不僅不覺得這是冒犯,反倒有了躍躍欲試的衝動,哪怕顧衛卿把她比做花樓裡的妓女,她也甘之如飴。
周萱貼上顧衛卿,伸出丁香小舌,順着顧衛卿的臉頰直往脖頸上游走,嬌聲道:“你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
顧衛卿呵呵涼笑,手指不安分的捏着周萱那傲人的飽滿,道:“你自浪你的,管我喜歡不喜歡做什麼?”
周萱越吮越來勁,甚至意猶未盡的道:“爲什麼你的臉和脖頸都是甜津津的,難不成你也學魏晉公子那一套,竟是面部敷了粉麼?這是拿什麼做的?好甜。”
顧衛卿手指一動,瞳孔驟縮,竟是露出了殺意。周萱看不到,小手緊扒着顧衛卿的衣領,恨不能鑽進去。
顧衛卿看周萱爲迫不及待的模樣,鬆開眉峰,貼近了她道:“這裡不是行事處,待你我進房再說。”
周萱不住的點頭:“好呀,你抱我。”
顧衛卿看了看周萱的身高。她屬於嬌小玲瓏型,只到他的下巴處,可身體微豐,比他輕不了多少。抱她?還是算了吧。
顧衛卿難得的哄她:“你先進去候着,我準備準備再來。”
周萱不依,在他身上猴着不下來,扭成一團:“你騙人,不會是遁了就不再來了吧?”
顧衛卿低笑道:“豈敢?這裡是什麼地兒?是我輕易說走就能走的嗎?乖,你若實在等不及,先叫人服侍便罷。”
周萱微仰下巴,明媚的桃花眼裡俱是春色,她矜傲的望着顧衛卿道:“你最好說話算話,不然我可不饒你。六哥哥對我最好,不過個把男寵,我就是打殺了,他也只會讚一聲殺得好。”
顧衛卿拱拱手,道:“草民不敢。”
周萱這才滿意。她是帶了人來的,稍一招手,就有兩個面如冠玉,白淨清秀的男子立即上前來服侍,門都不及關,便響起女子輕吟慢語之聲。
顧衛卿招手叫方源,俯耳說了幾句。
方源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立刻叫人去準備,轉頭眼風掃過側殿,又看向背手沉靜站立,彷彿聽若罔聞的顧衛卿,實在不明白他這是揣的什麼心思。
王爺說叫他好好陪着郡主玩,他就當真要陪郡主玩?王爺那是什麼性子?最專制最霸道不過,他的人,他的東西,別人連想都別想。就算他嘴裡說得大方,這顧衛卿真要和郡主攪在一處,怕是他離死期也不遠了。
可惜,方源也拿不定賀琮的心思,對於顧衛卿,他就更是不能勸不敢勸了。
自有人把顧衛卿要的東西呈在紅漆描金匣子裡,畢恭畢敬的送上來,顧衛卿朝他微一頷首,說了聲“多謝”。
方源訕笑道:“公子客氣。”到底添了一句:“若公子以後跟了郡主,怕是小的就沒這福分替公子跑腿了。”
顧衛卿含笑瞥他一眼,道:“公公倒是好意,可世事難料,誰能猜得着呢。”
方源倒怔了。
跟在賀琮身邊,方源是時間最長的一個,論誰最瞭解王爺,方源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怎麼聽顧衛卿這話,自己竟是猜錯了不成?
因着顧衛卿這句話,方源沒走,聽着殿裡讓人耳紅臉熱的動靜,嘖嘖嘆息。這位顧公子還真是……讓人怎麼說好呢。王爺男女通吃也就罷了,他竟比王爺只強不差,唉,算了,自己一個無根之人,沒事閒吃蘿蔔淡操心做甚?
周萱的聲音越來越大,方源再厚的臉皮也覺得難堪,只好往門口的位置挪了挪,一擡頭,正對上賀琮要吃人的眼睛。
他怔了下,道:“王爺——”竟被顧衛卿猜着了,說到底王爺還是捨不得顧公子啊。那又何苦來呢?先前假大方,如今又捨不得了,白白搭進去一個顧公子,回頭還得自己拉下臉來找磨,真是……
方源不敢多嘴,賀琮已經大步越過他,一腳踢開門,那模樣,分明是捉姦的怨夫的嘴臉啊。
門沒鎖,賀琮用力過度,差點沒摔進去。
他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直闖進去。瞪着一雙腥紅的眼,恨不能把眼前的一對狗男女……呃,好像不是一對,怎麼成兩對了?
榻邊跪着兩個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子,頭垂得都快所進地裡去了,正是周萱帶來的兩個男寵。榻上春色妖嬈,入目便是周萱那一身白膩的肌膚。
賀琮是不覺得有什麼,卻還是覺得膩味,嫌棄的挪開目光,一眼便見顧衛卿半跪半坐,正愕然的望着他。
賀琮的火氣一下子又沒了:顧衛卿的衣裳還老老實實的套在他身上,一點兒不該露的都沒露。
周萱的身子扭得和躁動的蛇似的,滿口裡胡言亂語,簡直不堪入耳。賀琮捏着鼻子上前,將顧衛卿拎下榻,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又低斥那兩個男寵:“還不好生伺候你家郡主。”
那兩個男子又驚又懼,卻不敢不應,手忙腳亂的往榻上爬。
周萱似哭似叫的聲兒立時就拔高了許多。賀琮嫌棄的一扭臉,伸腿又把門給帶上了。
一出門,賀琮就把顧衛卿擲到了地上。顧衛卿打了個滾站起身,乍着手,一臉無辜的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是他讓自己去陪周萱玩兒的,玩兒這不挺高興的麼?怎麼他又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