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濃,帝京街頭的繁華盛歡綻放,璀璨的焰火點亮深藍的夜幕,黑色屋瓦上還殘留着白白一層未化的積雪。
兩隊人馬,狹路相逢。
隔着人流,隔着街道,雪衣迎上面具下陰沉聶人的眼眸,四肢一下,驟然冷卻。
她從端王的馬背上滑下來,走了幾步來到幾人面前:“你們,怎麼會在這?”
眶龍青天道:“聽聞王妃失蹤了,來找妳。”
來找她?雪衣看向上官鳳瀾,他也是來找她的?
“妳......”龍青天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眼。她明白過來,說:“我被幾名惡匪劫持,是端王救了我,因爲不小心掉入水中,衣裳都溼了,所以才換了一身。”
澡說完目光看向上官鳳瀾,只見他正目視前方,回頭,見上官鳳玄策馬迎了過來,道了一句:“連南宮先生也親自來尋人了,既然景王府如此在乎這王妃,何不多加派人手保護王妃周全。”
龍青天以及孟然先後向上官鳳玄請安行禮。
上官鳳玄只淡然一笑,回頭看一眼雪衣:“回府後,別忘了讓下人熬碗薑湯,壓壓驚。”說完隨同屬下策馬揚塵離去。
雪衣眉一皺,暗歎了一聲,這端王,行事總是出乎意料,再看一眼那金面,果見那眸光冷冽了幾分。
上官鳳瀾伸手出來,冷道:“上馬。”
雪衣驚訝看他,難不成他要她同他共乘一騎?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今日早晨在幽夢齋的情形。臉上頓時青紅交加,又惱又氣,腳下已經轉身快步奔走:“不必了,我自己走路回府,順便看看這帝京的夜——”景。“啊——”
哪裡等她話說完,只聽背後馬蹄聲奔來,一條鐵壁順勢將她一撈,下一刻她已然跨坐在馬背上,與他面對着面,逆風奔馳的風從後吹來,吹散一頭如瀑的青絲。
“你、你放我下去!”
他果然很聽話,鬆了手,只是雙腿猛一夾馬肚子,馬蹄疾風般向前衝去,她只聽見自己的一聲尖叫,本能的在摔出半空之前抱緊了他寬闊腰身,鼻子臉面重重撞上他,只覺着他胸膛無比硬挺,跟石頭比沒得差,鼻頭猛的脹痛難忍。
“把馬停下、我要下去!”
“掣——”他沒理她,冷喝一聲,把馬兒奔得飛快。
反向坐在馬背上的感覺是一顆心始終懸在喉嚨眼裡,除了抱緊他,她別無選擇。
越過他肩頭,只見街道兩旁無數燈火如流星滑落,遠遠的都被拋在後邊。
她看不見前方的路,只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呼呼的冷風凍得兩隻耳朵通紅,歌姬略薄的衣裳擋不住寒夜的清涼。
不出一會,她冷得牙齒打顫,“把、把馬停下,我好冷......”
他睨了一眼她胸口無限春光,那妖嬈的款式完全將她迷人的鎖骨暴露無餘,怒意攀升,脫離掌控。
“掣——”又是一聲快馬加鞭。
雪衣着實冷得不行,頓覺委屈得難受,衝着他放聲大喊:“你想要我死便殺了我,何必如此折磨我!”
“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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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馬蹄揚起,她隨着他的身子整個向後仰倒,一陣嘶鳴,馬兒猝然停下來,他用力攫住她下頜,“我倒是真想殺了妳,可又怕髒了我的手。”
“你、”
“怎麼,跟端王爺同乘一騎便不冷了?還是他的身體給了妳溫暖?究竟是被人劫走,還是妳私下幽會於他?究竟是落水溼了身子,還是妳跟他媾合弄髒了妳一身,嗯?”
雪衣被逼昂起頭,目光卻漸漸的轉冷,直直的迎上他嘲弄的眼神,用力咬着下脣,原來,她還能感覺到痛。
“我想我要提醒你一聲,南宮先生、你是景王的師傅!......請你,在指責我的同時,也問問你自己,是否你的行爲已經是逾越了身份,你幾次三番羞辱於我,難道這就是你爲景王不平的表現?......若你真要代死去的景王來管束他的妻子,請你,首先管好你自己!”
“現在、請你把我放下來!”
“以後,也請你離我一定的距離,否則,就請你不要屢次羞辱於我,因爲你沒有資格!”
她說完,等着他甩過來的巴掌,等着他一把扭斷她的脖子。
但他沒有,他攫住她下頜的手在抖,她感覺到一股勃然的怒火還未爆發卻漸漸的轉爲陰冷,金面下,邪魅的長眸居然浮動着詭譎的笑。
這比他發怒更讓她心驚。
他攫住她下巴的手轉而滑上她的臉,“沒有資格?若妳成爲我的女人,那麼我有沒有資格?”
雪衣驚愕瞪着他,“你是我夫君的師傅!”
他勾起邪魅的笑,“他死了,但妳還活着,妳這賎人,遲早守不住貞潔,倒不如讓妳成爲我的女人,永遠禁錮在我身邊,以此來懲罰妳對景王的不貞,妳覺得如何?”
“你清醒一點、你要找女人多的是,難道你沒看見我臉上的醜陋?”
“看見了,美人多的是,偶爾嚐嚐妳這醜女人,或許也不錯。”
“你不可以這樣、你這樣是畜/生不如,你對得起老太妃,對得起泉下有知的徒弟?”
“是妳逼我的。”
“我沒有,一直都是你在逼我!”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妳惹惱了我,就該承擔後果。”
“你瘋了!”
“我是瘋了......”
雪衣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眼裡分明透着瘋狂,她下意識就要跳下馬,只是他豈有讓她輕易逃脫之理,馬蹄再一次奔得飛快。
前所未有的驚慌涌上她的四肢百骸。
“你要帶我去哪!”這不是前往景王府的方向!
“你不可以這樣做,你是景王的師傅!”
“停下來、快停下來!”
“瘋子——”雪衣聲嘶力竭的捶打他如鐵的臂膀,“你這個瘋子、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無奈,所有的掙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勞無功。
眼看着繁華的街道遠去,馬兒一路奔入山道。
喧鬧的人流漸漸消失,只餘下山道里寂靜的風聲。
雪衣的驚慌變成驚恐。
莫非,他想要在這野地裡強/暴了她,然後......曝屍荒野?
夜風沁涼,將一切燥熱漸漸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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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驚恐卻又拼命想要鎮定的模樣印一點一滴在上官鳳瀾的眼中。她沒有注意到,金面下的那雙眼睛漸漸恢復了幽暗,冷風將怒火吹散,隱隱只剩下痛楚的光,眉間深擰,彷彿此刻備受着心靈的折磨......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郊野山頂竟現出一座別莊。
他將馬直接驅策入了莊園。
別莊守門的老人見了他來,即刻開門迎接,畢恭畢敬的尊稱先生,別莊內燈火寂靜,幽靜的園子雖燈火繁盛,卻似乎沒有人氣。
馬兒徑直來到別莊後院。
雪衣早已經是目瞪口呆,原來這樣的荒郊野外竟隱藏着這麼一座堂皇的別莊。
環顧一眼四周,露天的天然白石溫泉。
水霧嫋嫋,絲絲漾開。
潺潺水聲嘩嘩沿着後山流下。
溫泉四周,有幾隻燈籠靜靜透着暈黃的光,隨着夜風輕飄輕蕩。
她被逼得退到水池邊。
他以下頜點了一下她身後的溫泉,“tuo了衣裳,下水。”
羞怒跟驚懼將她臉色逼得慘白,咬牙,一字一句道:“別逼我......”否則,她只有死。
他卻忽然轉身,沙啞的聲音低沉得難以辨別:“妳不是說冷麼,不tuo衣裳怎麼下水。......給妳半個時辰,身子泡熱了出來,我在前院等妳。......放心,這四周都無人,丫鬟在外候着,有需要喚一聲即可。”話畢,她見他瘸着腿竟一步一步往回走。
“你......”雪衣怔愣的杵在那,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他剛纔明明還......爲何轉眼之間又......
聽見她疑惑的聲音,他沒有轉身,只是頭偏了偏頓住腳步,“怎麼,不想讓我走?還是妳根本是口是心非,嘴上罵我瘋子,心裡卻是期待的?”
雪衣登時緊咬了脣,半眯了水眸注視他的背影。
他似乎,總是愛用刻薄羞辱的話來惡化他自己。
“爲什麼......”
雪衣沉靜問了一聲。
他冷哼一聲,蹣跚的背影漸漸走出她的視線。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爲何越來越看不透他。
褪盡衣裳,她摟着冰冷的身子緩緩步入池子裡。
溫泉的水暖暖將她包裹......心一旦鬆懈,疲累如潮水襲來......
暗處,一雙灼熱的眸子靜靜看着她。
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堂堂八王爺,竟然也學人偷窺?”
上官鳳瀾直起身子,有些冷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她是我的女人,難道我看不得。”
“要看便上前去看,我從沒聽說,哪個男人是站在這角落裡偷看自己女人洗/澡的?”一抹笑意傳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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