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滑落一抹痛徹骨髓的心酸......
沈碧君嘴角苦笑更甚,
“我知道,二皇子過得並不好,我也知道,姐姐愛他,所以姐姐恨我,恨他心裡只有我,我跟姐姐再沒有什麼話說,這麼多年來,如同陌路......”
“十年前,一場意外的落馬,太子重傷被擡回太子殿,沒有人知道當他死在我懷裡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雙手緊緊揪着我的手臂,用撕裂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用嘶啞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說:碧君,我死後做了厲鬼,還要日日夜夜纏着妳,妳不死,我不休!”
眶妳不死、我不休!
“我驚恐顫抖着失聲尖叫,瞪着他面如死灰的臉,瞪着他瞠大的眸子,那是一種穿透脊背的寒冷,他根本是個瘋子,是個惡魔、是惡魔——”
沈碧君雙手捧頭,兩行淚流下,面上悽苦的神色蒼白如凋零的嬌花,這美豔的臉,年輕時該是怎樣的風華。
澡自古紅顏多禍水,禍害的,何嘗不是自己。
雪衣緩緩半眯起眸子,眼底隱約有溼潤的光澤閃爍。
早聽過當年的那一場陰差陽錯的婚嫁,卻沒有想到在這錯誤的背後竟有着這樣一段悽苦的淵源,原來素日裡沈碧君看似淡泊嫺靜的外表下,隱藏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哀傷。
只是,這畢竟是叔嫂?***的醜聞。
雪衣不敢去想一旦上官重蓮還有上官珠珠知道這則吃驚的秘密,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尤其是珠珠,珠珠單純天真,萬一知道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的不堪,帶給她的會是怎樣的打擊。
這時,雪衣想起,之前在宮中見皇帝對上官珠珠的寵溺與喜愛似乎超出了一個皇叔該有的範圍,原來,上官珠珠根本就是當今皇帝的女兒。
沈碧君如遊魂從一般從地上站起,斗篷早已從頭上滑落,她手裡捏着一條薄薄的絲絹,緩緩向着巧繡樓往回走。
夜風中,她手裡的絲帕飄落,被風捲起,飄飄蕩蕩掛在雪衣前方的桃花樹上。
雪衣悄然上前拾起那絲絹,只見那上頭寫着幾行墨色的字跡:
在天願作比翼鳥,
在地願爲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
此恨綿綿無絕期。
“是誰在那,出來!”當沈碧君走遠,雪衣入神的看着那幾行詩句,隔着幾從桃樹,繽紛的花雨間忽有聲音傳來。
雪衣一僵,遲疑兩步走出陰暗的角落,上官鳳瀾陰暗的目光盯着她看了會,“剛纔的事情妳都看見了?”
雪衣點頭。
上官鳳瀾微眯起狹長的眸,邪魅的眼神鎖着雪衣不安的臉,“妳去了祠堂?”
雪衣再次點一下頭。
上官鳳瀾的眼神猝然冰冷,“剛纔的事,倘若妳說出半個字......”他話稍一頓,雪衣緊接着道:“放心,我不會說。”
上官鳳瀾深邃的目光鎖在她臉上盯了良久,冷冷的說道:“白天在竹林裡說的話,妳最好記在心裡,不要再讓我撞見妳的不安於室,否則、我真的會打斷妳這雙腿。”
雪衣渾身一抖,被他話裡的寒意驚到,爲什麼他給她的感覺,越來越奇怪,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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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晴,淡暖的清陽照耀巍峨的皇宮,碧色琉璃瓦上波光粼粼。
一夜的春風過,皇宮裡處處百花綻放,淡香入鼻,清爽怡人。
自那日從別苑回來,有天沒有見過太子了。
剛入景和宮,迎面一羣宮女同雪衣和流鶯相撞在一起,那些宮女神色張惶,提着裙襬匆忙四處散開,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着他們。
雪衣流鶯相視一眼,紛紛不解。
流鶯擋住一人,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景和宮發生了什麼事?”
那宮女一邊甩着流鶯的手,一邊慌張的說:“太、太子殿下,他、他、”一句話結巴了半天沒說完,那宮女早已掙脫流鶯,倉然跑出了景和宮。
雪衣流鶯心裡皆陡然一緊,眉頭凜着詫異的神色,雪衣迎面又攔下一名正跑出來的宮女,拔高了音調,問道:“太子發生什麼事了?!”
“太子、太子要殺人了!”
雪衣目光一瞪,有些吃驚,“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我說妳別拉着我,快鬆手呀,走晚了就倒黴了!”那宮女試着甩開雪衣的手,見甩了兩下沒鬆開,只好急急的說了幾句:“昨兒皇后來一遭,太子殿下發了好大的火,蘭熙姐姐也不知說了句什麼,惹得殿下一腳踹心窩,後來就一直躺在牀上發着燒起不來,沒想到今天太子殿下火更大,剛纔在梅林裡用還箭差點殺了太子殿奉茶的小宮女,大家服侍太子以來,從不見殿下如此過,所以都想避開這禍端,好了,快鬆開我的衣裳,走晚了,被太子逮住,咱這小命就不保了。”
宮女走了,雪衣和流鶯的臉上雙雙露出疑惑的表情。
兩人匆匆進了太子殿,直向着梅林而去。
剛到梅林,只見今日林子裡有好些宮人,一羣宮女站了一排,各個臉上慘白如雪,抖得如秋風裡的落葉,旁邊還站了一羣小太監,紛紛垂着頭,戰戰兢兢的杵在那。
梅林旁邊的廊沿下,靠着一名小宮女,只見那宮女左邊膀子上中了一箭,血流了滿身,一襲翠色宮裝染着觸目驚心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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