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殷勤的樣子,本宮都還沒見過。”
花昭上了轎攆,皇后嘖嘖稱奇。
耽誤了皇后不少時間,花昭頗爲不好意思,此刻見皇后開口,當即熱切回道:“駱……左相大人說,要進宮去面見陛下,若是順利,花家大概就沒事了。”
“哦?”皇后若有所思,“倒是少見左相大如此動作快捷。”
駱淮卿是出了名的動作快,但整個長翼國官員都知,那是左相大人爲了躲懶,解決完事情,便消失的沒影。
像是今日,眼見着傍晚時分還要進宮奔波,若非是皇帝召見,想勞累駱淮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其中門道的花昭,並未聽出皇后的話中有話,甚至還贊同的點了點頭。
確實少見駱淮卿這麼勤快的樣子,也算是不負他們之間交情一場了!
花昭頗爲自得,旁的卻是沒有什麼。
這幅作態不由讓皇后疑惑,是否是她想的多了。
總之兩人回宮,皇后給花昭安排寢殿,一切順利。
直到傍晚時分,洛妃帶人來訪。
“今日什麼風,把洛妃妹妹吹來了?”
皇后放下手中事物,趕來便對着洛妃露了抹形式上的微笑。
跟在皇后身邊,親眼見證了出“姐妹情深”的花昭,不由感嘆皇宮水深,隨後乖覺給兩位大佬行禮。
算起來,這兩位都算是她抱住的粗大腿來着。
“今日本宮就是來瞧瞧花小姐的,皇后娘娘無需如此客氣,讓花小姐陪我走上一趟,便可以了。”洛妃開口,一股子的給你榮幸的模樣。
見狀,不敢等皇后有所反應,花昭連忙跳出來打起了圓場。
“臣女願意!”
花昭開口,皇后便點頭表示應允。
以防這兩位大佬爭執起來,花昭連忙跟着洛妃出了宮殿。
“怕本宮和皇后對上?”
洛妃見花昭這幅模樣,便不由得含笑開口詢問。
花昭猶豫了下,選擇點頭。
立時招了洛妃輕嗤,“她不敢。”
那是皇后,有何不敢的?
眨了眨眼,花昭就要問出口,洛妃已然接着道:“如今五皇子處在風口浪尖,四皇子得勢是必然的,可惜皇上並不待見四皇子,對即將到來的場面並不樂見其成。”
洛妃話裡話外都是幸災樂禍,花昭不敢接話,她現如今還是蒙皇后不棄的狀態,哪有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的呢。
好在洛妃本也不指望花昭跟她一起笑話皇后,兀自高興完,甚至還對花昭的態度表示欣慰。
實話實說,皇后對花昭確實是好。
若是花昭真的爲了順着她,而貶低皇后,她纔要覺得花昭此人不行。
見花昭低眉順眼的,一點要開口附和的意思都沒有,洛妃滿意,也終於提起今日來找花昭的要事。
“本宮收到消息,貴妃明日來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只怕要找你的錯處,到時候,你就任由貴妃去找,出了事,自有本宮爲你擔着。”
提起貴妃,花昭皺了眉,“我能避開嗎?”
如果可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花昭希望能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此,洛妃的答案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貴妃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她那人素來沒事都能攪起三重浪來,今日不知怎麼的,逮住愉妃錯處,仗着愉妃身後沒有背景,又不得皇帝看着,硬是將人留在宮門口跪了整整三個時辰。”
仔細算下來,那就是六個小時。
花昭不由錯愕,“那愉妃既然已經封妃,必定有所長處,就這樣任由貴妃羞辱?”
看看洛妃,哪怕家道中落,也敢放話叫板貴妃,不將皇后放在眼裡。
同爲妃位落得這樣悽慘,花昭有些不信。
卻聽見洛妃譏笑道:“愉妃誕下了許澤烜,可惜卻是個沒用的,就算如今大皇子沒了雙腿,二皇子丟了性命,三皇子也依舊難登大雅之堂,只會叫愉妃爲難罷了。”
“三皇子是愉妃生的,愉妃今日被貴妃叫到宮門口跪了三個時辰?”花昭腦中靈光一閃。
今天許澤烜就是爲了愉妃,才當衆反水,僵硬的爲五皇子開脫的。
“洛妃娘娘,我想起來有些事情要跟皇后娘娘商議,就先行離開了。”
花昭言語隨意,洛妃觀她神情激動,也就沒有多留,放人走了。
拜別洛妃,花昭連忙找到皇后,激動道:“皇后娘娘,愉妃被貴妃罰跪了整整三個時辰。”
她雀躍不已,皇后臉上跟着染上了幾分笑意,隨後毫不留情打擊道:“然後呢?知道了這個去陛下面前言說,然後三皇子依舊受人挾制,不會承認的。”
哪怕不受挾制,三皇子也不會承認的。
作僞證,污衊花家,都是三皇子已經做下的事情,一旦承認是爲了愉妃,那三皇子也要接受相應懲罰。
花昭難以強顏歡笑,她一直覺得娛樂圈勾心鬥角嚴重,並且自得於自己並非身在其中,且事事看的通透,如今身在局中,才知有多舉步維艱。
見她沮喪,皇后不由安慰:“不必如此掛懷,左相大人既然出面,自有定奪,你先安心休息,想來明日就有分別了。”
“依皇后娘娘看,左相大人會從哪方面着手?”花昭認真詢問。
在她眼中,青衣書童之死也好,愉妃被罰跪一事也罷,都是能證明什麼的東西,偏偏在這裡,這些什麼都做不了。
不由有些好奇駱淮卿究竟會如何做。
其實這個問題,皇后也頗爲好奇,可她縱使再是想知道,御書房之中商談的君臣二人也不會泄露半分。
“微臣駱淮卿,拜見陛下!”
駱淮卿走入書房,恭敬行禮。
高座上批閱奏摺的皇帝見狀,像是玩笑道:“每回見到左相這樣,朕都要吃虧,不知這回左相大人又打算拿什麼說服朕?”
說着,皇帝揮手讓人退下。
偌大的御書房之中,只剩君臣二人。
駱淮卿從容起身,“微臣不敢,只是有些東西上呈天聽。”
沒有太監小廝供着驅使,駱淮卿便索性將袖中的紙張掏出,一張張攤在皇帝面前。
絲毫不顧及皇帝桌案上的奏摺,更可恨的是駱淮卿的態度。
皇帝冷哼:“駱淮卿,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