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子還好說,就在小國學裡,晚上就能見到。
三小子卻是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了。
喬連連的神情有些怔忪,連帶着馬車裡的氣氛都有些凝滯。
良久,虞非鵲輕聲道,“好久沒看到三弟了,怪想他的。”
虞非城也嘆了口氣。
雖然顧樓不是他血脈上的親人,但一起生活了數年,他早就把這個小胖子當作自己的親生弟弟了。
算一算,自年後初十分離到現在,足足四個月過去了,雖然兄弟間也有書信來往,但終究不似往日相處。
如今京城的天氣開始逐漸變暖,春回大地,萬物開花,前幾日走過路口,還看到了小胖子愛吃的糖葫蘆和桂花糕,虞非城有心買上幾盒,想一想家裡人口的肚量,又默默地減掉了一半。
如果顧樓在,顯然就沒有這些困擾,無論買多少,他總有肚子吃下這些東西。
而今在邊疆苦寒,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有沒有機會吃上一口桂花糕。
“娘,小歌兒想三哥了。”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大家的情緒,虞非歌也小聲的道,“昨天娘做了大雞腿,小歌兒想分給三哥,你們知道三哥在哪裡嗎?能給他送過去嗎?”
送?
邊疆距京城上百公里,便是騎馬都要一個月才能到。
坐馬車的話,至少要三四個月。
安陽郡地處已經算十分偏僻的了,但邊疆更偏更遠,一盆雞腿送過去,可能早就爛到發臭了。
喬連連長嘆了口氣,摸了摸小閨女的頭,聲音有一絲哽咽,“你三哥暫時吃不到雞腿了,邊疆苦寒,想來也是沒有雞腿吃的吧。”
“啊,那三哥可真可憐。”小歌兒一臉同情,“娘,等三哥回家,一定要讓他多吃幾個雞腿,好好補一補。”
“哎,好。”喬連連傷感的應着。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答應那爺倆,讓小胖子上什麼邊疆去鍛鍊自己。
結果倒好,一轉眼四個月了,她四個月沒見到胖兒子了。
未來,還有更久的時間見不到。
一想到這些,喬連連的心就揪得慌。
“好了,別想了。”季雲舒哪能感應不到喬連連的埋怨,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絞盡腦汁想着安慰的詞,“你忘了,等我們大婚,樓兒一定會回來的。”
雖說這娘不是親孃,但對顧樓來說,和親孃無異。
親孃嫁人,當兒子的豈有不來之理。
也許到時會有點阻力,但有清平郡王提前安排,相信任何阻力都會不成問題。
“真的?”喬連連顯然是沒想到這一層。
軍隊威嚴,她以爲一進去便只能過年回來了,誰知道自己大婚兒子也能回來,頓時充滿了希望。 wWW ▪TтkΛ n ▪¢ ○
在得到季雲舒肯定的點頭後,她更是高興的眼角都要沁出淚水,“太好了,太好了。”
虞非鵲也在一旁高興。
爹孃的婚事就在五個月之後舉辦,那也就意味着她還有五個月就可以見到弟弟顧樓了,也不知道小胖子有沒有變瘦,有沒有長高。
“哎。”喬連連忽地發出一聲嘆息。
幾個孩子並季雲舒趕緊關懷的看過去,“娘,怎麼了?”
喬連連一臉懊悔,“早知道就不把婚事定在九月份了,這還有五個月纔到呢。要是定在六月,七月,小胖子就能早點回來了。”
虞非鵲也想到了這一層,跟着懊悔的撓了撓頭。
可時間已定,再懊惱也沒辦法,除非大刀闊斧的再去更改大婚時間。
“要不然……”喬連連果然有了想法,“我們早日成婚吧。”
季雲舒在一旁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這個女人第一次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他,居然是爲了見孩子。
可提早了又如何,見了又如何?
季雲舒安撫地摸了摸喬連連的肩,柔聲道,“連連,你莫要着急,樓兒始終是要在邊疆歷練幾年的,你早幾個月見到他,等他走了不還是要思念他。”
既然如此,更不更大婚時間,意義好像也不大。
只是這話說出來,可能會帶來更多的埋怨。
“你說你,幹嘛要把樓兒送去那等子地方,萬一傷了凍了可怎麼辦。”果不其然的,喬連連又在旁邊唸叨了起來,“京城已經轉暖,可我聽人家說,邊疆還在冷着,也不知道小傢伙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娘。”
等唸叨個幾句,想到孩子們始終都要長大,始終都要獨立生活,喬連連又閉上了嘴。
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慈母,也不會爲了把孩子們留在身邊,就強行禁錮住他們的肩膀。
如果有一天,他們可以飛得更高。
那離開也是無妨的。
只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操心慣了,將來一個人,難免心底空牢牢,難免思念他們。
很快,馬車到了清平郡王府邸。
尊貴的長公主從馬車裡下來,意外發現喬連連這個女人的情緒不太對。
明明上馬車的時候她還一臉微笑,怎麼回到家就成了苦瓜臉。
長公主有心詢問兩句,又拉不下來臉,只能委婉的問季雲舒,“你的外室被發現了?”
季雲舒,“??!!”
聽到聲音的娘幾個齊刷刷的轉過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大有他一個回答不好,就要吃掉他的意圖。
季雲舒的臉色頓時青了,他轉過頭,盯着自己的親孃,語氣有些僵硬,“母親何出此言?”
長公主抿了抿嘴,“當年我臉色最差的時候,就是發現你父親外室之時。”
喬連連的表情苦成這樣,她也只能想到是季雲舒找了外室被發現了。
難不成,連小的都生出來了?
“雲舒啊。”想到這,長公主的語氣不太好,“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便要負責,在外頭養外室可不是大丈夫所爲。”
季雲舒差點一口血咳出來,他單手捂着胸口,忙不迭制止他固執起來一根筋的娘,“母親莫要擔憂,兒子並沒有養外室,連連心情不大好,是想幾個孩子了。”
長公主這才恍然大悟着點了點頭。
不是她以爲的那樣就好。
“那我就先進去了。”長公主說完,千尊玉貴的進了府邸。
留下那險些被她坑死的親兒子,面色好大會子都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