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木屋內……
剛纔被摔碎的瓷片靜靜地躺在地上,似乎在回憶着剛纔劍拔弩張的氣氛。而此時,三個人無比沉默坐在各自地位置上,一言不發。
惠淑的父親坐在椅子上,不住地輕輕嘆氣。煜城站在惠淑父親的面前,面容嚴肅。而惠淑,只是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有任何表情。
“師父……”這時,煜城開口了,“我會對惠淑負責的……”
惠淑的父親看看煜城誠懇的臉,又看了看惠淑,沒有回答。
若煜城是平常之人,惠淑的父親一定會相信他的話。可是煜城是飄雪國的皇上!人在其位,身不由己。朝臣、嬪妃、權利的各種壓力,有時候爲穩固前朝,不得不充盈後宮,兩相制衡,皇位才能坐穩,江山才能穩固,這樣的道理連他這個布衣之人也是懂得的。
“呵呵……,你要怎樣負責?”惠淑聽了煜城的話卻冷笑了起來,她不在乎煜城又多麼尊貴的身份,更不畏那個尊貴身份帶來的威懾力,她只是傷心,爲什麼她那麼渺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
“你堂堂一個飄雪國皇族之中最尊貴的皇上,要怎樣對我這個卑賤的農家女負責?”惠淑繼續冷冷地說。
“淑兒!不得無禮!”惠淑的父親大驚,“你怎能對皇上說出這樣的話?”
“師父!”煜城握住惠淑父親的手,淡淡地說,“惠淑這樣說,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向您和淑兒保證,雖然我不能立她爲妃,但是我會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護她周全,疼她一生,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以什麼名分?”惠淑還在冷笑,“雖然我是農家女子,但也不能這樣沒名沒分!”
“淑兒!”惠淑的父親覺得她太過放肆了,若是煜城此時一揮手讓人砍掉她的腦袋,可是有可能的。縱然煜城不是如此陰狠毒辣的人,但是煜城作爲皇上,有許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按照飄雪國皇族的族規,除了赤族、白族和皇族之外,平常之人在皇宮之內,做的最大的官便是侍姬。”煜城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作爲皇上,他不能違反族規,這是他盡最大的能力所能給惠淑的名分了。
侍姬,就是專屬於達官貴人的奴僕,除了伺候他們的衣食起居,有時候也充當侍妾的作用,但是地位卻比侍妾低了很多。但即使是侍姬,也是許多平民女子所向往的。若是爲赤族或是皇族生下了子嗣,便是一生榮華。
“呵呵,連妾都不算嗎?”惠淑聽後,依然淡淡地說。
“淑兒,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些了!”煜城低下頭,“若是你不願意,我會許你千兩黃金,讓你與師父的後半生衣食無憂。”
聽到煜城這樣說,惠淑卻猶豫了,她什麼都不懂,便把整顆心交給了他。可是與他相守不足一月,便要遭受一生的分離,讓她怎麼承受?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
能陪在我的身邊,我空有抱負,卻沒有發展國家的良策。適逢受傷被師父所救,跟從他學藝。並且覺得冶鐵可以使我飄雪國繁榮昌盛。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的身邊,與我一起努力!”
看着煜城真誠的眼神,惠淑再也佯裝不成堅硬冰冷的樣子,“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我不要名分,只要你的不離不棄!”
“我答應,我一定會的!”煜城堅定地回答道……
已是傍晚,無論夕陽怎樣努力,世界還是一步一步地滑向了黑暗。晚霞將天邊染得鮮紅,充滿着悲涼和不顧一切。
以後的幾日,煜城按照正常地規則在櫻霧國出使了幾天。最後,他帶着大隊的人馬來到了那幢簡陋的木屋面前,要將惠淑帶回飄雪國。
惠淑的父親卻因離不開自己的故土,所以決心獨自留了下來。其實,惠淑心裡也明白,在那皇宮之內的日子一定充滿了艱辛的困苦。或許,讓自己的父親留下,對於父親也是最好的。不過,父親將她撫養成人,卻沒享過惠淑一天的福氣。每每想到這裡,惠淑便是一陣愧疚。
臨行之日,惠淑的父親忍不住老淚縱橫,他伸出乾枯的手指,撫摸着惠淑的臉頰,囑咐道:“淑兒,在那深不見底皇宮之內,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待人接事時切不可以像在家裡一樣任性。”
“女兒知道,女兒不能再爹爹面前養老送終,還望爹爹原諒!”一身華服的惠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早已流了出來。
“淑兒……”站在一旁的煜城伸伸手,也想跪下來向他的師父行禮,怎奈周圍送行的隊伍和飄雪國的使臣都在這裡看着,作爲身份“尊貴”的飄雪國皇帝的他,只好忍住了。
“好啦!說來今天也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我家女兒被飄雪國的皇帝重用!也是老朽的福分!不能流淚,哈哈哈……,不能流淚!”惠淑的父親擦擦眼淚,笑着說,“淑兒到那裡一定要不忘使命,助飄雪國的聖上一臂之力啊!”
“女兒會的!”惠淑跪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響頭,然後才慢慢地被攙扶起來。
縱有千萬的牽掛,也是要分離的。拜別了父親,惠淑跟着煜城上了豪華的馬車,一行人吹吹打打,歡送煜城回國。
惠淑的父親則留在原地倚門相望,形單影隻。一陣冷風吹來,讓他的身形更加蒼老了。
此時街坊四鄰卻滿臉的豔羨,居然攀上了皇族的高枝,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世間萬事,大都如此,你在羨慕別人的榮華富貴,充實忙碌。別人卻在羨慕你的悠然自得,平穩安康。
惠淑在飄雪國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過。
各種各樣異樣的眼光,各宮嬪妃的刁難,還有煜城母親皇太后的冷眼。惠淑每一天都在承受。原本那些尖尖的棱角也被磨平了,她學會了隱忍,也學會了不露聲色。只是每天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等待着煜城每天的到來。
幸好,煜城堅守着當初許她的諾言,一直疼她愛她,儘量不讓她受到委屈。
這天,惠淑快要悶得發瘋的時候,煜城興沖沖地找到了她。
“淑兒!我終於說通了大臣和母后,他們同意我在飄雪國的另一個城池開採礦石,發展冶鐵業啦!”奔進房間裡的煜城伸手抱起了惠淑,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呵呵……”惠淑發自內心的笑了,原本緊皺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你先放我下來嗎?”
“哈哈……”煜城又抱着惠淑轉了幾圈,才把有些暈的她放在了地上,“你願意幫助我嗎?”
“我當然願意啦!”站穩的惠淑微笑。
“嗯!”煜城又緊緊地抱住惠淑,有些激動地點點頭。
“可是……”惠淑抱住煜城,說出了她的擔憂,“雖然我已經掌握了怎樣開採礦石的方法,可是我和爹爹發現有些鐵石裡面,還有別的物質,我們還沒有弄清楚它們是有益還是有害。所以,我們可以不可以先不要大肆動工?”
年輕氣盛的煜城根本聽不進去惠淑的勸告,有些鬱悶地說,“你這樣瞻前顧後的,何時才能成就我的霸業?算了,你若是不想幫我,我便自己開始!”
“煜城……”惠淑嘆了一口氣,“我怎會不想幫你?”
“那爲什麼還要顧這顧那的?”煜城氣鼓鼓地說。
“我……”惠淑張張嘴。心想道,既然煜城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就另提一個難題,她眨眨眼,問道:“那我問你,我們哪裡來的那麼多勞力,你要知道,勞民傷財是做帝王最忌諱的一件事情!”
“沒有關係,”煜城大手一揮,“這個你不要擔心。我會召集我飄雪國的蕤族之人來開採礦石。”
“煜城,你怎可這樣做?”惠淑聽了煜城的話,頓時大驚,雖然她知道飄雪國是最注重等級的國家,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會將蕤族單獨地分離出來,作爲奴隸使用。
所謂蕤族,就是相當於茅草一般輕賤的一族,也是國家之中最底層的一族。相傳,在七國還沒分裂之前,蕤族的祖先作惡多端,殘害百姓,還刺殺王上。
後來,王上征服了蕤族的族長,並罰他們蕤族的世世代代爲奴隸。
可是,隨着時間長河的流逝。如今的蕤族之人已經獲得了與平常百姓同等的地位。只有飄雪國還在守着這一條迂腐之規,將蕤族之人視爲奴隸。
“好了,你不要再囉嗦了!”煜城不耐煩地轉過身去,“就這樣定下了,若是你不想幫我,我也不勉強!不過,你太讓我失望了!”
“煜城!”惠淑在這個國家孤苦無依,只有煜城還可以給自己帶來溫暖,她怎麼捨得拒絕他?想到這裡,惠淑上前一步,認真地回答道,“我不在顧忌那些事情了!我會與你並肩,支持你那雄圖大業!”
“真的?”煜城驚喜,他終於有了一個得力的助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