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兒冷眼環伺四周,神采飛揚,竟有一股凜冽之威,讓人望之生畏。
吳氏子弟面面相覷,一時間,倒是無人敢上前應戰。
一招就擊飛了吳威,這實力該當如何驚人?而且那一掌聲勢驚人,氣血之力凝而不散,隱隱有化爲實質的感覺,起碼擁有武者第八層巔峰境界。
十五歲的少女便擁有武者第八層巔峰之境,這份天賦實在是讓人咋舌驚歎。
“王家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啊。”
就在衆人揣測不安之時,一個黑髮飄揚的高挑男子越衆而出,大喝一聲:“讓我來。”
中年男子循聲一看,頓時放下心來,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從獅虎島測試回來的吳不羣。
吳不羣實力高超,天賦也極爲出衆,在十代弟子中數一數二,尤其是在獅虎島訓練過後,僅僅十六歲的年紀實力已經達到了第八層的巔峰之境。
同去獅虎島的幾人,除了吳鵬威外,其餘四人幾乎都受到了黑髮女子的武技指導,唯有吳鵬威因爲整天在屋子裡創造武技,因此無緣受其指點。
吳不羣看了一眼王嫣兒絕美的容顏,目光未免有些輕佻,笑着說道:“王小姐,在下吳不羣,還望你下手輕些。”
可王嫣兒最是討厭這樣輕浮的男子,也不廢話,直接一掌劈了過去。
這掌勢雷厲如火,而且速度奇快,出手之間就如同火勢燎原,白皙的手掌裹出一團赤紅如火的光澤,煞是好看。
吳不羣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看上去冷豔到了極點的少女居然出手狠厲,而且似乎內力不俗,起碼有八層巔峰的實力。
他頓時收起輕視之意,鼓起全身之力,雙掌之上縈繞出一股綠色的光澤,身軀遊走,如同蛇一般的在少女四周遊蕩,雙掌就象是吞吐的蛇信子,不斷從各種角度拍向少女。
木系人字類極品武技——“蛇吐擊”。
這“蛇吐擊”雖然是極品武技,威力不小,但卻極難修煉,必須首先將全身軟骨煉化,從而達到弱若無骨的地步,這樣才能將功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因此雖然是普通技,但卻極難修練,練成之人更是少數。
不過一旦練成,威力卻是不俗,直追人字類玄奧武技。
二人交手片刻,一直都是互有攻防,那王嫣兒的武技也是不俗,似乎也是人字類極品武技,因此二人一直沒有分出勝負。
吳不羣心中也是得意非凡,這“蛇吞擊”乃是他從家族觀海樓中剛剛修習而成的一門技法,他天賦出衆,別人需要幾月才能練就的武技,他只用了不到兩週就能上手。
心中頗有得色,手中也不免加重了幾分力道,只想早點將這王嫣兒拿下,火系功法雖然爆裂,但卻極爲耗費體力,不比自己的木系武技,體力悠長,一旦變成持久戰,對方落敗是早晚的事。
就在吳不羣暗自盤算之時,目光卻撩上了對方那一雙豔致的眸子,眸子明豔動人,卻帶着一抹濃濃的嘲諷之意,就如同貓戲耍耗子的眼神一般。
“她爲何小瞧於我?”
吳不羣心中一驚,驀地,對方的掌勢忽的化作一片殘影,居然鋪頭蓋面而來,籠罩住了自己方圓兩米一切可以退卻的角度和範圍。
“不好!”
吳不羣心頭一沉,沒有選擇,只能鼓起十足的氣血之力硬碰一記。
“砰”
一陣悶響傳開,吳不羣的身體頓時就如同個破布麻袋般飛了出去,砸在一座茶椅上,連同碎裂的木椅一併摔落於地。
衆人大驚,吳不羣掙扎着爬起來,一臉憤恨之色,大吼一聲“再來”。
“閉嘴!”
一聲威嚴的斷喝響起,廳堂之上的中年男子站直了身子,冷聲喝止了吳不羣即將撲上去的衝動。
中年男子揮了下手,立刻有吳氏子弟架着吳不羣回到人羣之中,這時,男子才轉過身來,對着王氏的鬍鬚大漢說道:“想不到王府之中居然出了一個天之嬌女,年僅十五歲就能夠達到武者第九層的境界,可喜可賀。”
衆人頓時譁然,年僅十五歲就達到武者第九層,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天賦驚人,這樣的資質就算放眼整個風瀾大陸,也是第一流的人才了,絕對不比那些所謂名門大派的世家傑出子弟遜色。
鬍鬚大漢只是撫須而笑,“好說好說,天雲兄實在是客氣了。”
中年男子臉上立時蘊起一團怒色,上門羞辱,還故意設下賭注彩頭,對方這不是明擺着欺負吳氏無人麼。
好在他甚爲吳氏三大長老之一,涵養極深,不便發作,只是冷哼一聲,就待招呼下人送客,可就在此時,王嫣兒卻冷聲說:“難道吳氏無人了麼?想當初傳聞吳驚嶽橫掃整個臨危,聲勢顯赫,手下竟然沒有三招之敵,今天看來,這吳門也不過如此麼?”
此言一出,吳門子弟盡皆色變。
吳驚嶽乃是吳門不敗神話,年僅三十五歲一身實力就已達到武師高階,橫掃整個臨危,毫無對手。
吳門的聲勢在那個五年裡達到了巔峰,成爲三大家族之首。
但成也於此,敗也於此,吳驚嶽在成婚五年之後莫名失蹤,吳門由此實力大損,被另外兩家聯手偷襲,從此聲勢一落千丈。
因此吳驚嶽之名便成了吳府的禁忌,最痛的傷疤,等閒沒人願意提及。
王嫣兒於此時說出吳驚嶽之名,不啻於給吳府之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在座吳氏子弟又驚又怒,其中不乏實力遠超武者的高手,不過這些人大多是成年人,自持身份,又怎能對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動手,傳出去豈不丟了身份。
這也是幾大家族不成文的規矩,家族子弟切磋,往往只能是同輩子弟較量。
如此一來,只是助長了王嫣兒囂張的氣焰,那一張明寐豔麗的臉蛋此刻在吳氏衆人的眼中竟是說不出的討厭。
鬍鬚大漢一看情況不對,抱拳一笑,朗聲說道:“天雲兄,這丫頭實在是不懂事,小弟先告辭,改日再親自登門道歉。”
他袖子一卷,就欲帶着賭注離開。
可就在此時,人羣之中卻響起一個清越的少男聲音,打斷了他的行徑。
“誰說吳氏無人?你一個毛頭小丫頭,哪裡來的資格評論昔日的臨危第一人。”
衆人都是一驚,藍衣少女更是眉頭一蹙,循聲往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
一個瘦削的黑髮少年正越衆而出,他的身材並不高挑,長相斯文俊秀,穿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毫無光鮮,沒有一絲武人的霸道之氣,看上去更象是個讀書的秀才。
不過這個少年的氣度極爲沉穩,尤其是一雙眼睛,竟然如同星辰般明亮逼人。
王嫣兒柳眉一挑,冷聲喝道:“你是何人?”
黑髮少年同樣生冷的答道:“吳氏子弟而已。”
說完,他又轉身對着廳堂上的中年男子躬身作禮,然後恭敬的說道:“三叔好,請讓小侄和王氏之女較量一番。”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忍,但對上少年堅定的眼神,不由暗自嘆息一聲,揮了下手,算是同意了。
黑衣少年這才轉過身,冷冷的逼視藍衣少女,低喝道:“放馬過來吧。”
藍衣少女頓時勃然大怒,這小子的語氣分明瞧他不起,她怒上心來,一下子就催生出全部的力量,轟然一掌砸了過去。
這一掌蓄滿了她所有的內力,九層巔峰之力如火如雷,而且掌勢老道,佈滿了方圓兩米的範圍,沒有留給對方一絲逃匿的可能。
只是往日無堅不摧的一掌,竟然撲了個空。
一掌掃去,對方居然如同泥鰍般閃了開來,最爲古怪的是,對方閃避的角度極爲奧妙,總是在自己掌勢即將達到之時,以一個微妙的角度躲開,而且又在自己第二掌掠過之時,又換了個角度閃開。
每次都是差上那麼一點點,每次卻都是恰好躲過。
這讓王嫣兒鬱悶無比,幾乎抓狂,總有種擊打在空處的感覺。
她哪裡知道,吳鵬威早就在她和吳威、吳不羣、交手之時就躲在人羣中看了個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是,吳鵬威腦海裡早就開始不斷的推敲計算,分析她的掌法和攻擊角度,擬對出了一個大概的躲避方案。
於是眼前就發生了這樣一個怪異的情況。
王嫣兒越是焦急的使力攻擊,越是無法擊打到吳鵬威,起初還有一兩掌能夠逼近,甚至於和少年拼上一記,少年似乎內力只有武者第八層的境界,總是給她逼的退開幾步,但就是無法將其擊敗。
到了後來,莫要說一兩掌,連指尖都無法碰觸到對方的衣角。
王嫣兒越打越鬱悶,越打越急躁,掌勢也漸漸的凌亂起來。
不過坐在廳堂之上的鬍鬚大漢卻是不怎麼擔心,因爲黑髮少年顯示出的內力只有武者第八層的境界,無論如何,是無法擊敗具有第九層內力的藍衣少女的,最多隻能維持個不敗之局。
就在他心中大定之時,忽的,場中局勢突起變化。
王嫣兒抓到一個機會,鼓盪起全身內力,朝着黑髮少年拍去,一時間,紅光如火,幾乎能夠將吳鵬威的頭臉都給罩住,可此時,吳鵬威的掌中也同時蘊盪出一股濃郁的柔白之色,輕巧的接下少女的掌勢。
於此同時,腳下一動,愣是將王嫣兒拌了個踉蹌,這招是吳鵬威學自獅虎獸搏鬥之時的感悟,此刻竟發揮了奇效。
身軀失去平衡的少女立時氣力一鬆,而此時,吳鵬威的另外一掌也朝她的空門印了過來,王嫣兒一時來不及鼓盪去全身的氣血之力,只能催生到第八層就勉強擊打了過去。
誰料剛一接觸,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涌來,根本不讓自己有抵抗的餘地,整個人就後仰了下去,而對手毫不留情,極快的縱身跟上,又是一掌擊打在自己的胸口。
王嫣兒只覺胸口如遭雷擊,身軀一空,整個人倒飛而出,砸在了身後不遠處的茶椅上,爬不起身來。
一切變故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鬍鬚大漢心頭一驚,空地上依舊站立的黑髮少年孤傲無比,那神情居然和五年前吳家那個一襲黑髮飄揚,桀驁無比,卻又無敵於臨危的傢伙隱隱合在一處。
鬍鬚大漢這才悚然發現,這少年的神情面貌居然和那不敗戰狂“吳驚嶽”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