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怪物叢林
這一方世界的天空上明明暗暗地飄蕩着各種形態的雲霧,聚散無形,瞬息萬變,雲團發出的輝光照得三人臉容陰晴不定。老炮蒙着眼睛踩着滿地的碎石塊,越過谷口前的上坡路,老炮並沒有沿着來時那條細長的山頭小路繼續往回走,而是慢慢的朝着小路的左方向的老樹林裡走去,強子和陳智沒有說活,一左一右的護在老炮身旁隨着老炮的步伐向老林深處走去。
走了了大約五分鐘,林木越來越茂密,附近時不時的還會響起各種可怕的尖叫聲夾雜着類似女人的**聲等,逐漸灰暗靜謐的環境之中偶有黑煙涌現,好似潛藏着無限的殺機。老炮三人頓住步伐凝神戒備,周圍卻又是一下子幽靜了下來,平添更多恐怖的味道。
強子嚥了一口口水,環顧四周,低聲道:“獠牙,你這法子靠不靠譜啊?”
陳智盯着一塊好像四人合體怪物般的岩石,沒有說話。老炮等了半天沒聽見動靜,解開繞在頭上用來遮眼睛的拳帶,普一睜開眼睛就是一聲大呼:“我靠!這是哪?”
原本靜謐的環境被老炮這破鑼嗓子一聲大呼徹底打破,叢樹林裡瞬間颳起一陣鬼哭神嚎的風暴,其間還夾雜着各式淒厲的叫喚聲,周圍更是響起了一片踏着腐枝枯葉的沉重腳步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啊!鬼啊!”老炮慘叫一聲,右腳蹬地、轉胯、甩肩就是一招右手後直重拳轟了出去,陳智左前方不足半米的那塊四人合體怪物般的岩石就被老炮一拳砸的四分五裂。碎裂的石塊間竟然出暗紅色的粘稠液體,腥臭撲鼻。
“嗷嗚嗚……”一聲聲恐怖的叫聲在老炮三人周圍的密林深處響起,老炮打了個哆嗦,沙啞着嗓子問道:“丫的,啥聲音?狼嚎嗎?”
“咳咳!這個,應該算是是鬼叫吧!”陳智勉強的說道。
“鬼?”“真有這玩意啊?”老炮連忙綁好左手上的拳帶,戴上合金拳套,蓄力間拳焰烈烈。本來越發昏暗的周遭環境,在老炮拳焰的火光下稍稍明亮了些許,這也讓強子、陳智、老炮三人看清了聲音的來源主體,那是和之前被老炮一拳轟碎的岩石怪物一樣的東西發出的,數以百計的岩石怪物環繞在三人周圍的茂密叢林裡,大小不一。最大的有一層樓那麼高,就好像是十幾個人的身體燒焦了之後粘在一起的,最小的也就一人來高,除了沒有面孔之外大致還保持着正常的人形。
“鬼都長這副德性?”老炮一臉的嫌棄,呱呱亂叫着就朝怪物最密集的一處衝了過去,樹木密密麻麻,地面上落滿朽枝和腐葉,老炮每一拳轟出不管是一層樓高的大怪物還是一人高的小怪物,無一倖免被重拳砸得四分五裂的下場。不到三分鐘,但凡周圍有稍微大一點的岩石都被老炮那對“合金火焰拳”清理了一遍,要不是這裡的空氣比較潮溼,再加上空中下着小雨,估計就剛纔那一頓掃蕩就夠老炮在這片茂密的老樹林裡點上一把大火的了。
回到陳智、強子身邊,老炮聳了聳肩膀,隨意道:“沒啥挑戰性!”話剛說完老炮就感覺胸口一陣發悶噁心,心中也是沒來由的忽然極度的焦慮,並伴隨着嚴重的頭痛,手臂和脖頸多處出現嚴重的燒傷和灼傷,老炮雙手抱頭蜷縮着倒在強子的懷裡。
強子雙手扶着老炮,敏銳的知體本能告訴他,自己正在被什麼東西注視着,並若有若無的聽到神秘的哭聲和傻笑聲。
強子衝陳智做了個我來警戒的手勢,陳智扶老炮倚着一顆大樹坐下就開始檢查起老炮的傷勢。強子抽出虎牙****,在四周利用枯枝和尼龍線隱秘的佈置了一些步哨線,以確保如有東西靠近,他們能第一時間知曉其方位。
做完警戒後,強子回到陳智身邊,靠在樹邊的老炮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陳智從腰包裡取出一盒槍式注射“生命抗體”,在老炮左脖頸內靜脈上注射了一支,扒了扒老炮的眼皮,探手把了把脈搏,又從盒中取出一支抗體給老炮注射。
“是類似艾博拉系的血熱病毒……”陳智話還沒說完,強子連忙從腰包裡翻出“生命抗體”照自己脖子就是兩支。陳智那個汗啊,沒有多說什麼,取出抗體給自己也注射了兩支。
“這裡還有這麼高級的病毒?”強子有點鬱悶。
陳智走到一隻被老炮轟碎的怪物碎屍前,撿起一根樹枝,捂着鼻子挑了挑碎裂石塊間流出的暗紅色的粘稠液體,無數細小的褐色顆粒狀粒子混合其間,密密麻麻的從枝椏一頭緩緩滑落。仔細觀察,地上那一灘灘的怪物血液竟然都在不規則的蠕動着。
“我是說類似,這裡的應該是一種蠱蟲,具體是什麼蠱我也不好說。只是老炮身上表現出來的症狀有點像感染血熱病毒後的樣子,只是……”陳智眉頭緊鎖,口氣略帶一絲凝重的繼續說道:“這發作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
陳智從腰包裡取出一個真空試管準備取些血液樣本,剛將試管針頭插入一灘血液中,那些原本緩慢蠕動着的血液竟然開始急速匯聚成一個血液球體並漂浮起來,陳智握住試管和強子連忙回到老炮身邊。老炮這時已經醒了,瞪着一雙虎目,迷迷糊糊的說着些脣典裡的江湖黑話。
四周每一隻之前被老炮重拳轟成碎片的怪物屍體上,都漂浮起來了一個暗紅色的血液球體,血球周圍環繞着一層黑色的煙霧狀氣體,數百個這樣的‘黑霧血球’靜靜以老炮他們爲中心漂浮在四周的空中,彷彿一個個剛剛脫離肉體的怪物亡魂,在死一般的沉寂中來找老炮索命的。
“吱……”一聲類似猴子嘶叫的刺耳聲突然從老炮靠着的那顆大樹的頂端傳來,數百個‘黑霧血球’彷彿聽到集合哨一般瘋狂的凌空飛向老炮靠着的那顆樹的樹頂。
靠近大樹頂端的一支樹杈上,斜躺着一個頭戴圓邊草帽的男子。男子披着一件沒有釦子的血紅色短褂,左眼下有一道刀疤,眼睛斜斜的瞟着樹下的三人,大嘴巴,體態精瘦但肌肉線條極其明顯,胸口有一個大大的X字型血口傷疤,此時那數百個‘黑霧血球’正不斷的從男子胸口那誇張的X字形傷疤涌入他的體內。
“掛灑火,翅子頂羅!(穿的可以,還戴着頂官帽子!)”老炮沒來由的就說了句江湖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在哪裡見過眼前這個人似的,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反正就是挺熟悉的。
待那數百個‘黑霧血球’全部被草帽男吸進身體裡之後,草帽男擡手擦了擦自己精壯的胸膛,左手抓住身下的樹幹,就跟特種兵玩速降一樣從樹頂滑落下來,穩穩的站在老炮三人跟前,他的手卻是在他落地後自樹頂回縮下來的。
“尼瑪,路飛真人版啊!”強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草帽男盯着老炮,忽然開口道:“天王蓋地虎!(你好大膽子,敢不敬你祖宗! )”
“寶塔鎮河妖!(要是這樣的話,我從山上摔死,掉河裡淹死! )”老炮想都不想就接道。陳智和強子在心理念叨:“不是小雞燉蘑菇嘛!?”
草帽男點頭笑道:“麼哈,麼哈?(什麼來頭,新手?)”
老炮回道:“相家,好吧噠!(內行,我是個老手!)”
草帽男瞟了眼強子和陳智,問道:“排琴幾個?(你算老幾?)”
老炮挺胸就說道:“坐山守海!(老大!)”繼而指着強子和陳智說道:“這兩位都是我兄弟,這位你喊他強子就好,這位外號獠牙。他們都喊我老炮,兄弟怎麼稱呼?”
“終於說人話了!”陳智心裡嘀咕道,他知道老炮和眼前的草帽男剛纔說的都是江湖上早就絕跡的脣典黑話,可他就是聽不懂啊。
草帽男一陣大笑,左右圍着強子和陳智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才大咧咧的道:“我叫金慈兵,慈不帶兵的慈兵。幾年前,一位泥菩薩說我命理血煞太重,要是掌權帶兵的話必定生靈塗炭,爲天地所不容,搞不好會遭天譴,所以我父王就又給我取了這麼個漢名字。”
“你父王?”強子好奇道。
“哦,忘了做下自我介紹了!”草帽男單手摘下頭頂草帽合與胸間,左手背在身後,兩**錯而立,隱隱透着一股貴族氣息,一本正經道:“阿顏覺羅·莫洛,Z國滿洲正紅旗皇族,世居長白山湖納河,漢名金慈兵。你們喊我莫洛就好,喊着順口,我也比較喜歡我自己的本名。”
莫洛微微一笑,衝老炮道:“蘑菇,溜哪路,什麼價?(你們,什麼來歷,到哪裡去?)”
老炮一愣,心裡思忖一番道:“吃擱唸的‘競技場之神’,萬兒芒,呱炮。(江湖人送外號‘競技場之神’,哥哥我姓黃,喊我老炮就行。)”指着身旁的陳智和強子道:“陳智,道門的人,是個挑將漢(賣武帶賣藥的)。強子,拉掛子(保鏢)。等治了杵兒,買回來吃的,準尖局。(等在這裡搞了寶貝,出去逍遙快活,肯定爽嗨。)”
待老炮說完,莫洛大咧咧一笑,轉身插手彎腰,撅着屁股朝後方大聲吆喝:“依然蒂娜、蒙奇晨出來吧,嘿!想啥來啥,想吃奶,就來了媽媽,想孃家的人,小孩他舅舅就來啦!攢兒亮!(都是同行!明白江湖事理!)”
大地一陣搖晃,極遠處的一處樹梢上憑空出現一個高挑的身影。
大地搖晃的越發厲害,之前老炮昏迷時倚靠着的那棵大樹彷彿活過來一般從地底抽出兩支粗壯的樹根,直直的站立在衆人面前。光芒一閃,原本百米高的巨大樹體便縮小成了一個兩米左右,真人大小的人形生物,灰褐色的木質藤蔓繚繞成一條條粗壯的肌肉覆蓋全身,體形魁梧高大,臉盤堅毅但卻沒有鼻子,一雙灼灼有神大眼睛閃着墨綠色的輝光。
“尼瑪,樹人格魯特啊!”強子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
轟隆隆,宛如牛嗷般的聲音憨憨的響起:“樹人格魯特,是誰?沒聽過!我是花神巨像族樹人蒙奇晨,你好!”
強子這個汗啊,想起以前在電影看到過的那個樹人和眼前的這個樹人,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像啊,悻悻的道:“額,你好!你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就好。”樹人蒙奇晨笨拙的點了點頭。
極遠處樹梢上的那個高挑的身影,凌空幾個踩點騰躍,在接近老炮他們的時候突然憑空消失。“嗖!”的一聲出現在了強子身後三米開外的一塊空地上,乾淨利落。
陳智雙眼瞳孔一緊:“瞬移!”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道門秘技了,只是現在身處這片‘天地烘爐大陣’陰界一方,真氣被封,一身道術功法形同虛設。他很好奇,眼前的這名女子是怎麼做到的。
出現在衆人面前是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黑色面紗遮住了大部分臉龐,全身包裹在深色的斗篷內,唯獨髮際的帽兜上露出一對長長的尖耳朵,手上提着一柄兩米有餘的黑色重弓,後背的皮革箭筒裡插着數十隻翎羽長箭,周身縈繞着一股神秘的氣息,明亮的眸子閃出清冷而犀利的光。
“遠古精靈族,依然蒂娜。”沒有多餘的話語,語氣中散發着冷漠與傲然的氣質。
“尼瑪,魔獸世界啊!”強子實在是忍不住,再次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