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看着他這口不對心的模樣,明白他是這麼多年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習慣了,也不和他爭,“剛纔多謝你。我沒事的,你快讓他們給你處理一下傷吧。”
她倒是很想親自給李清年包紮傷口,但她不會。
李清年這是燒傷,和白海生的咬傷是兩回事。
看着李清年的護衛抽出匕首一點點將被火燒到皮肉裡的布料挑出來,再看他們用水沖洗傷口,又用特製的藥膏抹上去,來回折騰了好久,纔開始包紮。
白璐覺得自己不逞能的決定非常明智。
就這些護衛這樣動作熟練恭敬小心的樣子,李清年都疼得臉色煞白,要是她去,恐怕李清年會直接疼暈過去。
白璐見不得李清年這樣,尤其他還是爲了救自己,便偷偷從空間裡又拿了個巧克力,拆開包裝塞到李清年嘴裡。
然後藉口去找東西跑遠了,沿着記憶裡的路回到村落,隨便進了戶人家,從被燒垮的房屋中翻出個破碗,用礦泉水洗了洗,將空間裡的關東煮挑了一些放進碗裡,一路抱着跑了回去。
李清年還在原地坐着,幾個護衛齊刷刷跪在他跟前,像是在認錯。
白璐沒把碗遞到李清年跟前,又從懷裡摸出雙筷子,這筷子還是她在空間裡選了半天的竹筷,“吃吧,吃了會舒服些,我去村裡找到的。”
李清年看着碗裡從未見過的東西,嘴脣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把目光投在自己受傷的右臂上,表明自己動不了。
白璐恍然大悟,“來來,我餵你。”說着就加起一個魚丸送到李清年嘴邊。
“主子!”
在李清年張嘴要吃的同時,一個護衛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
“此物來歷不明,主子你......”
“忘了剛纔我說的什麼?”李清年冷下臉,目光如劍般看向那名護衛。
正是此前踢了白璐一腳的那個。
程雙被李清年的氣勢壓住,剩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只能低下頭去,用眼睛偷偷剜着白璐。
這個妖女,不知給主子下了什麼藥!
“聞着很香,它叫什麼?”李清年見程雙服了軟,語氣一轉,重新變得溫和,問着白璐。
“魚丸,可好吃了呢。”白璐也不在意,這些護衛自然是想要李清年平安的,都是打工人,她懂他們的心理。
“原來如此。”李清年的目光又變得深幽起來,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說漏嘴了嗎。
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她身上的秘密,總有一天他會全部搞清楚。
李清年不動聲色地吃下白璐加過來的食物,這些他從未見過的東西,倒還真是挺好吃的。
悉數吃完後,身體確實舒服了不少,傷口也不像起初那樣磨人。
“你的事都辦好了嗎?”李清年問着白璐,夜色已經很深了,他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是該回去了。
白璐點點頭,從身後拿出一把菜刀。
她其實並沒有丟失菜刀,但之前用的那把在板車裡,這把是爲了圓謊從空間裡拿出來的。
李清年看了眼這乾淨地有點過分的菜刀,沒有戳穿她,“我們走吧。”
白璐順從,扶着李清年站起來,往衆人臨時落腳的地方走去。
兩人都沒有再提留雲神女的事,彷彿此事已經隨着大火,被燃燒殆盡了。
第二日,太陽剛從地平線爬上來,灼人的熱度就隨之而來。
許多還在睡的人,直接被熱醒了。
“離滄浪河還有多遠?”白璐問着陸老,便利店裡的小風扇不是很多,昨天的又都用沒電了,這麼多人,她怕有人會受不住。
“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陸老額上已經開始冒汗了,他用袖子擦着,有些慚愧地道:“但我們人太多了,又有老人和孩子,走不快,或許得花上三個時辰也不一定。”
白璐掏出一個小風扇遞給陸老,在他驚異和崇拜的目光中教會他如何使用,“好,如果有人走不動了,歇息一會也無妨。”
陸老感受着小風扇帶來的涼意,想起留雲神女曾經拿出來的種種新鮮事物,還是鎮定了下來。
“讓大家收拾收拾,半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白璐算過了,走的這條近路已經把時間縮短了2個小時,再加上找滿一百人的任務已經完成,她現在還剩二十多個小時。
完成任務是勢在必得的事。
不過,她現在憂心的是,這麼多人,這麼熱的天,在高溫下徒步行走四五個小時,真的可行嗎?
白璐又用意念搜尋着便利店,降溫的東西倒是不少,什麼冰飲雪糕太陽傘,可她十分猶豫要不要拿出來。
那個小風扇已經挺惹人眼的,要是這麼多人都打着太陽傘吃着雪糕喝着冰飲在路上走......
怎麼想怎麼違和,只怕會被當成一堆妖怪。
突然,白璐的目光被角落裡的小扇子吸引。
這些扇子是摺扇,有樣式精巧的,也有普通的,更有大媽們用來跳廣場舞的,倒是能湊合用得上。
就決定是你了!
白璐找了個藉口跑開,自然還是說的去方便,只有這個藉口,李清年纔會不讓護衛跟着她。
白璐進了空間洗漱,又吃了早餐,給自己灌了一瓶冰闊落,抱上那一堆的扇子,掐着五分鐘的限制在最後一秒離開了空間。
離開時又順手拿了包鍋巴。
這東西,應該不怕高溫吧?
一出空間,白璐就把扇子全扔在地上,有的還用土蓋了蓋,自己覺得滿意了,才扯着嗓子喊起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
睡了一覺,護衛又給李清年換了一次藥,他的傷已經開始發癢,他知道,這是開始結疤了。
剛換好藥,啃着野果,就聽不遠處白璐的喊聲傳來。
他直接把手裡啃了一半的果子扔到一旁的宋潛身上,宋潛認命,疾速朝聲音的源頭跑去。
李清年也站起來,剛邁了一步,又回身坐下。
白海生和陸玄明在聽到白璐喊聲的時候已經衝了過去,等他們找到地方,就見白璐正用一種天上掉餡餅的神情看着滿地散亂的扇子。
李清年坐在原地,手指卻控制不住地快速敲擊着身下的石頭,目光一直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怎麼?擔心啊?”熟悉的身影在李清年身旁坐下,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語調輕佻,又似乎藏着些別的意味。
李清年連眼睛都沒動一下。
是韓曉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