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教傳教士就是洋人侵略中國的先頭兵。劉暹對這些人從來都是敵視的。即便他早年的時候從廣州請來了伯丁.斯坦福和舒伯特.杜克,奠定了中國現代醫學的根基。但這也不能抹消了他對傳教士們的惡略印象。
就如羅伊猜測的一樣,把一神教納入宗、教局的範疇,甚至自己搞一個大中國教區,自己豎起個教宗,這絕不是劉暹的一時興起,而是在他肚子裡打滾了n多年的想法了。
他之前不這樣幹,就是怕影響不好,讓西方世界興起敵視來。即使跟英法美俄撕破了臉,他也一直引而不發。直到戰爭徹底勝利,國內有了喘息之機,發展越來越好,他才‘舊事重提’!
現在局勢不一樣了,物是人非,劉暹有足夠的資本和底氣來搞這件事。先納入宗、教局的管理中,然後再一步步的來,中國的子民怎麼能把忠誠和靈魂獻給一個萬里之外的糟老頭子?劉暹想起來就介意。
再說了,一神教裡還有公教和正教兩大分支,安拉主教和他背後的羅馬教宗,如果不把握好這個機會,一神教日後在中國大陸的地位堪憂。
但羅伊不會再去管了。信仰歸信仰,他的利益是牢牢地黏固在中國大地上的。這一點他從來沒忘記。羅馬方面一直希望羅伊能夠在中國的高層爲一神教‘添磚加瓦’,羅伊卻從沒主動地去做過。就跟那算盤珠子一樣,撥了纔會動。而且撥珠子的手從來不是羅馬,是zn海里的那位皇帝大爺!
羅伊回家就讓老婆收拾行李。這次公費旅遊,不僅有羅伊。還有他老婆。縱然他老婆這個時候正抱着一個小孫子不想撒手,羅伊也由不得他。立刻打電話讓三兒子回家來。還有在衛戍軍區裡的小兒子,並且接着打電話給在南京的長子,開封的次子,分別叮囑他們,接下來這段時間裡別過問宗、教之事,老老實實的辦自己的差。
羅伊一家人都被他帶成了一神教徒,雖然他老婆和幾個兒子、兒媳都是淺信徒,但難保這個關鍵時刻一神教不會找上門來。羅伊可不能辜負了皇帝的一片心。
羅馬教宗很快就向外交部發來了抗議聲明,事情鬧得很大。因爲一神教在整個西方世界,尤其是最發達的西歐、中歐,有着絕對的影響力麼。事情以電波樣迅捷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地球。以至就連宮內都有了耳聞。皇后還親自問劉暹,“怎麼突然的就對一神教下手了?”
劉暹呵呵一笑,“我早就想對傳教士下手了。這羣人就是洋人侵壞我華夏文明的先頭軍。前清時候更是惡行多端。如非之前有顧忌,我早就把他們趕出中國了。”
“真不是因爲佛道?”皇后信奉佛教,zn海里的萬善殿是劉暹入主後少有的幾座沒有變更的大殿。殿內供奉的七層千佛塔,佛光長明,酥油從沒斷絕過。
劉暹也是敬神佛的。他談不上信仰。只是敬鬼神而遠之。龍虎山、武當山、少林寺等天下出名的佛道名山古剎,該有的恩典從沒少過,且從沒有針對性的打壓過。就算是剝去田地,手段也比較溫和。這在天下人看來。就算是禮敬神佛了。現在他出手打壓一神教,這麼的赤果果,也難怪有人懷疑是爲了佛道了。
“沒有的事。他們外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敬鬼神而遠之,卻談不上信。對付一神教只因爲他們作惡過多。還唆使教民爲虎作倀。自然要讓他們全都滾出中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咱們中國要玩一神教,那就讓國內的信徒自己搞麼。我看哪個敢不愛國。而愛梵蒂岡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中國的外來傳教士們,都沒幾個好東西。
再說了,信仰也關乎到意識形態。
這兩種都是人類的精神現象。在劉暹的眼中,這二者有着緊密的關聯和相類似的本質功能:信仰是意識形態的主導成分,是意識形態的核心;意識形態則更多地是一種政治的信仰,是強化政治信仰的重要依據。在此同時產生的精神信仰並不大。
意識形態和信仰主體存在一定的差異,建構方式和側重點也不同。
意識形態應建立在社會成員共同政治信仰的基礎上,才能找到自己生存和發展的根基。人們在選擇信仰的過程中經常表現出社會整體的價值傾向,即是信仰意識形態化。
劉暹不願意看到一神教在中國橫行,與意識形態的問題真的很有相關性。他不能說信仰了一神教之後的人,思想上就一定會追求西方式的資產皿煮,只能說信仰了一神教的人在思想上就比較容易接受西方式的資產皿煮。劉暹覺得西方多、黨、制的政治體系從根本上就同有着‘大一統’思想的中國人是牴觸的。劉暹一直就不認同西方的多、黨、制政治體系,自然的他就不願意看到一神教在中國本土有大發展了。
可別以爲他是杞人憂天。
德國人馬克斯.韋伯在去年的時候就發表了一片在西方世界影響力巨大的著作——《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他認爲一神教的教義能夠產生相應的倫理思想,而這種倫理思想又能推動世俗社會的發展。資、本主義不僅僅是市場經濟,還必須建立在一神教公教倫理的基礎之上,這種倫理對市場經濟乃至整個社會起到規範作用。人們以忘我的職業勞動和節儉的生活態度來體現自己的一神教信仰和倫理,並且把勞動的成果理解爲上帝對自己的恩惠,自己應該回報社會,並以感恩之心辛勤工作,而不是將勞動成果坐吃山空或揮霍殆盡。
這種一神教倫理形成了最初的資、本主義精神,促成了資、本主義在西方的形成和發展。
劉暹唯一感到萬幸的就是他的兒子、女兒們沒一個信仰一神教的,所以外界鬧的議論紛紛,他自己耳朵邊是清淨非常。
實際上,這卻是劉暹的憂慮過度了。要清楚,信仰了一神教的人是不能祭拜祖先的——拿一束鮮花,那是去懷念,去緬懷。跟中國式的祭拜是完全不同的——而劉暹的諸皇子公主,又有哪個敢不去祭拜祖廟和忠烈祠的?是不想混了吧!
但不管外面世界鬧得有多喧囂,劉暹過了六月十九的觀音誕辰——皇后信奉觀世音,在江南還是千里一碧、萬木蔥寵,北京烈日當頭,高溫依舊,塞北卻是涼風陣陣,秋日涼蕭的時候,即發大駕幸臨承德,現在避暑山莊停留了幾日。然後所有人稱作前後二十五列火車,徑直去了內蒙!
沒有人敢在劉暹面前給一神教說話的。也沒人在劉暹面前唸叨起一神教的事情風波的。
在中國,劉暹就是掌管一切的神。他的意思下面的人只有尊崇!
不兩日,隊伍到了赤峰。火車站外石破天驚般炮聲做了八十一響,鼓樂大作,一個歡迎儀式聚集了三萬多民衆,而整個赤峰的人口都還不到50萬。
劉暹已經三年沒到過蒙古了。現在的蒙古大草原上一共生活了將近一千五百萬人,其中外蒙地區有百萬之多,內蒙人口則更是增長了十倍,超過了一千三百萬。
蒙古族人口比率從十五年前的30%,下降到現在的3%,具體到人數就是從十五年前的六七十萬下降到現在的四五十萬。這不是劉暹下辣手了,而是太多的蒙古人遷移出去了。
那貝加爾湖和燕國、中亞、西西伯利亞,都有蒙古人的身影。現在的蒙古族,吸納了韃靼人和布里亞特人之後,加上這些年他們自我的繁衍,總人口已經超出了二百萬人。並且蒙古人的漢化十分迅速,以內蒙的四五十萬蒙古族爲例子,新生代的蒙古人,也就是三十歲出頭或以下年齡的蒙古人,幾乎都會說漢話寫漢字,穿短裝,留短髮。
越來越多的蒙古年輕人走進了軍營,或是來到了牧場成爲一名工人。自然地,越來越多的蒙古人開始定居生活,因爲青儲飼料已經普及了麼。這項技術給蒙古人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加上鐵路運輸越來越快捷,甚至是內蒙的罐頭工廠越發的爭奪,羊羣、牛羣、馬羣,蒙古的畜牧業就像進入了一個黃金期一樣。其總體人均收入水準遠超過漢地的農民!
而也正是收入的增多,讓蒙古地區的商品消費額越發激增,越來越多的各類商品涌入蒙古,以至於讓蒙古牧民的生活越發富足,蒙古的牧民們就越想定居生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他們之前辛辛苦苦的討生活,在蒙古貴族跟前,渺小的就像一個小蟲子。能活命就是好的了。而現在呢?有吃的,不只是牛羊肉,有大米、麪粉、雞鴨魚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有喝的,各類酒水,勁大的、勁小的,葡萄酒,甚至是啤酒、甘蔗酒等等。只要你有錢!
有蔬菜,有糖果,有茶葉,有鹽巴,有各式的調味品,隨時供你選擇。病了還有醫生。
誰也不會跟美好的生活過不去。所以,越來越多的蒙古牧民定居在了城市裡或城市邊。而接受着新式教育成長起來的蒙古族青年,他們的不光也早就不侷限於草地,天地那麼大,他們也想出去看一看。而雄壯威武的國防軍戰士,更是男性青年的偶像!
最多再有一代人,內蒙的蒙古人就能全部漢化。等到他們的老人全部死去,這兒的蒙古人跟漢人就沒啥區別了!
這兒也算是意識形態的一種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