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是呢!”鳳清靈啐了一口,繼而模樣變得十分兇悍,惡聲惡氣的道:“你別自做多情了。”
雲天澈挑了挑眉梢,微眯着桃花眼,拖長聲音問:“是嗎?”
鳳清靈忽然有說不出的厭惡,氣憤不已的道:“雲天澈,既然你到鳳王府是找鳳清華的,那你跟着我做什麼?”
雲天澈露出很無辜的神色,盯着她道:“我們都快成一家人了,當然應該先處好關係。”
這話令鳳清靈更恨,她震振有詞的質問:“誰跟你是一家人?就算你娶了鳳清華,我們也決不可能是一家人。”
這簡直欺人太甚,哪有這種人,擺明了就是跟她過不去。
雲天澈卻顯得既客氣又熱情,同時又十分齷齪的道:“話不能這麼說,倘若我當真娶了二郡主,咱們當然就成了一家人。”
鳳清靈覺得他的話中句句帶刺,每一句話都扎得她心疼。什麼叫一家人?她怎麼可能再跟他成爲一家人!就算雲天澈當真娶了鳳清華那也不可能!而且她將要面臨的問題更嚴峻,她怎麼再面對他,曾經的丈夫,現在的妹婿。這個冷月璃也真夠狠的,連這種事情也能做得出來,真當她是死了嗎?還是覺得她好欺負?
當下冷哼一聲:“雲天澈,你記住,就算你娶了鳳清華,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雲天澈雖然不再糾正她的話,卻笑的不懷好意,鳳眼微眯,神色有說不出的***多情。鳳清靈白他一眼,轉身往西廂走去。而云天澈卻仍不依不饒的跟過來,嘴裡說道:“這麼冷的天,你要往哪裡去?”
鳳清靈沒好氣的道:“不用你管。”其實心中覺得十分的尷尬,尤其是她想到上一次“發生”的事情,實在讓她難以面對。就算雲天澈是個厚臉皮,他無所謂,可有所謂的是自己。
雲天澈看破卻不說破,仍然跟在她身後。
轉個彎就要到西廂了,鳳清靈倏的回過頭來,冷聲問道:“雲天澈,我這裡生人勿近,你還跟我做什麼?”
“我不是生人。”雲天澈理直氣壯的回答。
鳳清靈頓時爲之氣結,冷聲喝道:“雲天澈,你也身爲堂堂的王爺,難道你不知男女有別?”
雲天澈的臉色微微一變,頓了一頓才道:“這麼冷的天,難道我就不能進去討杯熱茶喝?”
鳳清靈氣道:“就算討茶,你也不該問我要,你應該去找鳳清華要!”說完再也不理會雲天澈,信步走進西廂。
她一進門,便吩咐下去:“蝶兒,讓人把院門關緊,別把什麼髒的臭的都放進來。”
蝶兒應了一聲,讓人關院門。
等雲天澈趕到,他眼睜睜看着幾個奴婢過來把房門關上,氣得臉色都變了,恨恨的站在西廂外,足有一刻鐘,這才察覺到冷意。
這時剛好鳳清華身邊一個名喚碧兒的小丫鬟過來尋他,見他站在這裡,打老遠便道:“昭王爺,我家郡主等侯多時了,你怎會站在大郡主院外?”
雲天澈微一思忖,便大聲說道:“本來是尋你家二郡主的,本王竟也不知怎的走到這裡,也許是弄錯了方向。”他故意提高了聲音,也意在讓院內的鳳清靈聽了去。
碧兒上前陪笑道:“王爺,外面天冷,我家郡主已經沏好了熱茶,請隨我來。”
雲天澈只好點頭道:“也好。”便隨了碧兒一起去了。
鳳清靈在屋中聽到這話,心中自然不快,但又苦於無法明說。只好拔下簪子狠狠的拔弄着手中的懷爐,直拔得炭灰亂飛火星四濺。
妤兒見狀,上前笑道:“郡主仔細炭火濺到衣服上。”
鳳清靈這才意識到這些,有些生氣的把懷爐往桌上重重一放,悻悻的說:“不烤了。”
妤兒上來替她拔旺了爐火,又把蓋子蓋好,這才又往她手裡一塞,看了看她,說道:“郡主生氣也是應該,畢竟王妃她這樣做太不合適。”
鳳清靈硬生生說道:“別跟我提這件事,這事跟我沒關係。”
妤兒又笑了:“郡主若不生氣便不會是這樣了。”
鳳清靈皺了皺眉,小嘴微微一撇,但沒有說話。
妤兒看了看她,輕言細語的說道:“郡主何必生氣,昭王爺這樣做,或許也是想親近郡主你。”
鳳清靈不忿的冷哼:“什麼叫親近我?他來我鳳王府,要找的人明明就是華兒,跟我有什麼關係?”頓了一下又道:“再說了,王妃不是也有意讓華兒嫁給他麼,那他還非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以爲我真好欺負?”
“我看那……”妤兒拖長了聲音:“這都是郡主自己心裡生氣,過不去這個坎,其實跟昭王爺沒什麼關係。”
鳳清靈不由得白她一眼,氣呼呼的說:“妤兒,你這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在我面前也敢胡說?”
妤兒和她相處久了,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氣,便又勸道:“奴婢知道這話郡主不愛聽,可是奴婢說的也是實情……”
蝶兒聽到這話,走過來接口道:“郡主休要生氣,妤兒姐姐說的這話原也不錯。”
鳳清靈心中正不痛快,見兩個貼身丫鬟都這樣說話,便故意大聲的拍着桌子道:“反了反了,你們兩個丫鬟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編排自己的主子!”
蝶兒笑勸道:“郡主莫要生氣,我和妤兒姐姐都巴不得郡主過得好,怎會這樣編排郡主?”又轉頭看了妤兒一眼笑道:“郡主,不是奴婢故意要說這些不中聽的話,只是看到郡主如此這般放不下,纔想勸一勸郡主。”
這話卻讓鳳清靈心有感悟,她擡頭看了看蝶兒,沉吟道:“你們的意思是我太放不下了……我也知道自己有些矯情了,可是隻要我一想到華兒將要嫁給雲天澈,我就心頭憋得厲害。”
妤兒和蝶兒相視一笑,齊聲道:“郡主還是執念,不過就算是我們遇上這樣的事情,心中也會不痛快。”
鳳清靈又低頭想了想,遲遲疑疑的道:“那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妤兒笑道:“郡主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來問我們?”
鳳清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嗔道:“妤兒,你現在可是越來越貧嘴了,什麼話也敢在我面前說?我當你真替我着想,原來也只是消遣我來着。”
妤兒當下反駁:“難道妤兒說的不對?既然郡主放不下,那就索性給昭王爺一個機會……”
鳳清靈急切的打斷她的話:“住嘴!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怎麼可能給他機會!他也配!你忘了他當初是怎樣對我的?”
妤兒聽了神色一黯,默然不語,半晌方纔又道:“郡主,事過境遷,更何況你對昭王爺根本就是念念不忘,又何必自欺欺人?”
鳳清靈當下又着急起來,不高興的道:“誰還對他念念不忘?你少胡說!”
妤兒也不去看她,只是面對着窗子,淡然的道:“若是王爺知錯,又對郡主仍有舊情,郡主也未償不能考慮……”
鳳清靈突然就來了氣,恨聲道:“妤兒難道你忘了,前次他是怎樣拿劍要取我性命的?我怎會對他還有舊情。”然而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前幾天被雲天澈強吻的情形,語氣一窒,臉頰卻不由得紅了。
蝶兒看得分明,滿臉堆笑道:“郡主,與其坐在這裡悶悶不樂,還不如出去走走,奴婢知道郡主的心思,就算郡主與那昭王爺不再是夫妻,也總不能讓他娶了二郡主……郡主至少要做些什麼,才能斷了王妃的念想。”
這話說得不錯,鳳清靈原本就有這個打算,經蝶兒一提,心思才又活泛起來。她雖然這樣想,卻仍坐在那裡動也不動,還是妤兒推了她一把,悄聲道:“郡主再不出去瞧瞧,只怕王妃又使出什麼手段來。”
鳳清靈這才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院中,又回頭衝兩個丫鬟嗔道:“你們兩個小丫鬟,就知道教唆主子,看我回頭不好好收拾你們。”說罷,這才推門而去。
妤兒和蝶兒聽了,不由得抿脣而笑,然而望向鳳清靈的目光中卻充滿了期待……
鳳清靈出了院子,徑自朝鳳清華所在的東廂走去。還沒走進東廂,就聽到從院中傳來鳳清華的笑聲:“王爺,你看這株紅梅如何?”
鳳清靈住了腳步,猶豫着該不該進去,卻在這時又聽到雲天澈的笑語:“這株紅梅和二郡主相得益彰,固然十分般配。”她頓時再也按捺不住了,擡腿便跨進院子。
鳳清華正陪着雲天澈在院中賞梅,乍然看到鳳清靈一陣風似的衝進來,當下愣住了,須臾纔回過神來,沉着聲音:“姐姐怎麼會到妹妹這裡來?”而云天澈也沒想到鳳清靈會跑來,臉上還帶着微笑,眉宇間仍舊帶着那樣一股***倜儻,紅衣映得紅梅都幾乎失去了顏色,笑容顯得尤其多情,說道:“靈兒,你也來了!”
鳳清靈故作平靜的看了一眼院中那株插在梅瓶中的紅梅,不由得冷哼一聲:“這不是日前在後花院中摘來的紅梅麼,難得妹妹侍侯得如此用心,這花開得倒好。”
雲天澈依然笑容滿面的道:“我也這麼說,還是二郡主懂得細心照顧,所以這花才這般豔麗。”
鳳清靈聽了又是不悅,若有所思的瞥了雲天澈一眼,冷然道:“王爺這話的意思,怕是一語雙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