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靈他們三人,往回走了沒幾步,就看到雲天澈朝這邊走過來。只見雲天澈邊走邊朝四下張望,似乎是尋人。
看到是他,鳳清靈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倘若沒猜錯,雲天澈應該是在找她。果然,雲天澈不經意的擡頭,遠遠瞧見鳳清靈,水汪汪的桃花眼頓時變得更加明亮,可是在他看到冷舒夏和鳳清華時,眸光卻又黯了。
鳳清華也瞧見了雲天澈,雖說母親有意讓她嫁給雲天澈,那只是因爲母親知道明帝依然寵信雲天澈,在諸位王爺中雲天澈仍然最有機會做太子。她雖然奉了母命與雲天澈接觸,可她也看得出,雲天澈分明就是醉翁之意,而她的心一直都在雲天暮身上,所以他們只是爲了利益才貌合神離的交往。但是,自從春節過後,雲天澈幾乎很少再來找她,她也假裝不知。
雲天澈已經走得離他們三人很近了,這才停下腳步,問:“舒夏太子,你們這是?”
冷舒夏朗聲道:“適才坐得悶了,就出來走走。”
雲天澈想知道的是,爲什麼鳳清靈會跟他在一起出現,見他答非所問,只好鬱悶的道:“彼此彼此。”
鳳清靈見狀,馬上接口道:“那你慢慢走,我們回去了。”
這是什麼狀況?
雲天澈禁不住瞪大眼睛,詫異的問:“你們回哪裡?”
“當然是回到壽宴上。”鳳清靈笑眯眯的道,“我們出來好一會兒了,現在正該回去。”
雲天澈自然不願放棄跟她同行的機會,連忙說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你不是纔剛出來嗎?怎麼這樣着急回去?”鳳清靈使壞,明知道雲天澈着急回去的原因,卻偏故意這麼問。
雲天澈無奈的白她一眼,說道:“我也出來好一會兒了。”
“當真?”鳳清靈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雲天澈點頭:“當然。”他出來就是爲了尋鳳清靈,怎麼可能讓她甩掉自己?
鳳清靈見他執意要同行,也就沒有再堅持反對,況且還有冷舒夏在,她也要給雲天澈留點面子。
雖說雲天澈跟他們一起往回走,卻把注意力集中在冷舒夏身上,“舒夏太子,你怎麼會和靈兒她們姐妹兩個在一起?”
冷舒夏瞥他一眼,反而笑道:“難道昭王不記得了,鳳王妃是我的親姑姑,靈兒和華兒都是我的表妹,我們表兄妹難得聚在一起,當然會多聊幾句。”
雲天澈怎能不知道鳳王妃是冷舒夏的親姑姑,華兒自然是冷舒夏的表妹,可靈兒和冷舒夏根本就是沒有血緣關係表兄妹,沒有理由跟冷舒夏這樣的親近。難道是……雲天澈突然警覺起來,看來這個冷舒夏絕非善類,只怕對靈兒居心叵測。
好在小道離壽宴並不遠,不一會兒四個人便回到各自的位置。鳳清靈注意到,鳳婉蓉正在跟那些誥命夫人交流,這次明帝壽宴,鳳婉蓉可是特意交待過,讓她負責招待女眷,可剛纔她悄悄離席,自然顧不上。亡羊補牢,爲時不晚,至少她不能再讓鳳婉蓉抓到她的把柄。趁無人注意到她,她忙裝出跟人敬酒的橫樣,居然也騙了過去,沒有被發現。
壽宴從上午一直襬到下午,直到申時三刻才散場。朝中大臣紛紛離開怡春園,各國使臣也回到驛館,奔波了一天的鳳清靈也回到幽蘭閣休息。
也許是因爲很早就起牀忙碌,鳳清靈回到幽蘭閣後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早晨,這才睡醒。睡醒之後到了內寢宮,給皇后請安之後,鳳清靈詢問道:“娘娘,皇上的壽辰已過,靈兒該什麼時侯搬回鳳王府?”
鳳婉蓉微微一笑:“靈兒你在幽蘭閣住的不好嗎?”
“不是,靈兒在幽蘭閣住的很好。”幽蘭閣當然要比鳳王府的環境好,但畢竟不是鳳清靈的家,想當初她是爲了幫皇后籌備壽誕這才搬到幽蘭閣住,現在皇上的壽辰已過,她還住在那裡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鳳婉蓉道:“既然你住的好,就彆着急搬回去,多住些日子。”
鳳清靈不知她是何用意,只好說道:“靈兒遵旨。”
這些日子鳳婉蓉操持明帝的壽誕勞心勞力,所幸壽誕慶典十分圓滿,讓她大感欣慰。這次明帝特意囑咐讓她把鳳清靈帶到身邊歷練,雖說靈兒懶散了一些,卻也能將分派的任務完成。想到這些,鳳婉蓉不由得道:“靈兒,皇上這次壽誕,你的表現還算令本宮滿意。不過,你還是太過年輕,有些事情辦的還是不夠妥貼,以後再遇到這些事情,你可要辦仔細了。”
鳳清靈不置可否的笑了。她弄不明白,皇后究竟是在誇她,還是在拐彎抹角的指責她。值得慶幸的是,明帝的壽誕已經結束,她也能好好休息幾天。
鳳婉蓉又說道:“靈兒,這次皇上六十大壽,冰凝國舒夏太子帶來九眼天珠這樣的賀禮,你覺得我們應該怎樣回禮?”
這個鳳清靈怎麼會知道?她壓根就不知道還有回禮一說,幸好她腦子轉的快,說道:“娘娘,靈兒以爲現在還不必考慮回禮之事。舒夏太子並未露出口風何時歸國,若我們現在就準備回禮,豈不是有趕人走之嫌?況且,舒夏太子纔剛來我國不久,我們也不知他的喜好,待我們打聽清楚之後,再回禮也不遲。”
鳳婉蓉一聽,這話確有道理,沉吟道:“你說的極是,既是這樣,回禮之事,本宮就交給你去辦。你打聽清楚舒夏太子的喜好,本宮再安排回禮。”
鳳清靈正想點頭答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娘娘,靈兒與舒夏太子不熟,怎麼打聽他的喜好?”昨天她才拒絕了冷舒夏的示愛,要是再與他接觸不免有些尷尬,若是能推辭當然最好。
“你與舒夏太子不熟,難道就不能打聽到他的喜好嗎?”鳳婉蓉瞥她一眼,淡淡的道,“本宮聽聞楚王與舒夏太子是舊識,楚王一向對你甚好,你讓楚王幫忙打探,他豈有不允之理?”
鳳清靈聽得心頭一驚,就連雲天暮與冷舒夏的私交,皇后竟也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昨天冷舒夏的示愛,皇后是否也知道呢?
鳳婉蓉又繼續說道:“再者,鳳王妃是舒夏太子的親姑姑,你也可以算作是舒夏太子的表妹,有這樣的關係,別說打聽舒夏太子的喜好,若是想要打聽其他事情,也是易如反掌。”
鳳清靈又是一驚,以前她還沒有察覺出皇后竟有如此深的城府,可現在只憑短短的幾句話,便知道皇后是個極有謀略的女子。深淺輕重,拿捏的無不精準,看來這個皇后還真是不簡單!
鳳婉蓉見她呆然出神,半晌無話,氣道:“靈兒,本宮跟你講話,你究竟聽沒聽?”
鳳清靈這纔回過神來,忙道:“靈兒聽到了,靈兒一定會查出舒夏太子的喜好。”
鳳婉蓉點頭道:“那這件事情本宮就交待給你了。”頓了一下又道,“本宮也累了,你且下去吧。”
鳳清靈應了一聲,慢慢退出了內寢宮。
正往回走時,忽然看到皇上身邊的貼身小太監小德子慌慌張張的傳旨:“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鳳清靈禁不住問了一句:“小德子,怎麼了?宮裡誰生病了?”
小德子急得頓足捶胸:“鳳郡主,皇上他……”
鳳清靈大吃一驚,急問:“生病的是皇上?”
小德子點頭道:“皇上剛剛犯了舊疾,難受得緊。”
這下鳳清靈可緊張極了,明帝向來很寵愛她。現在突然聽說明帝犯病,她也忍不住擔心起來,直奔明帝所在的養和殿而去。
住在宮裡的唯一好處便是出入自由,鳳清靈暗想,幸好她沒有搬回鳳王府,否則哪能這般這樣來去自如。但是現在,她也無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心念着明帝的病情。說來也怪,昨天明帝出席壽誕之時還精神十足,怎麼今天就病了?
等她來到養心殿時,只見明帝斜倚在養心殿的龍椅上,撫住胸口,大口喘氣,臉色發黃,大汗淋漓。
“皇上,你怎麼了?”鳳清靈急奔過去,扶住明帝。
明帝見是她,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有氣無力的道:“朕的老毛病犯了。”
鳳清靈連忙替他擦拭臉上的汗漬:“皇上,你千萬要保重身體。”
明帝微微點頭:“朕知道了。”看來他真沒有白疼這個丫頭,在他生病之時,第一個跑來噓寒問暖的人竟然是鳳清靈,令他十分感動。
直到這時,太醫才匆匆趕過來。鳳清靈催促他們:“太醫,快來瞧瞧皇上得的什麼病?”
太醫診脈之後,得出結論:“皇上這是昨日壽誕太過勞累,引發舊疾,微臣先給皇上開兩副藥,煎好給皇上服用……”
鳳清靈怒道:“皇上都病成這樣,等你開完藥再煎好,不知要延誤多久?你就沒有辦法先暫時幫皇上緩解病情?”
太醫誠惶誠恐的道:“微臣醫術淺薄,沒有辦法。”
鳳清靈氣得真想罵他一頓,卻突然想到,昨天雲天暮送給明帝的賀禮是百花蜜露丸,那是現成的丹藥,不如先讓明帝服下一顆,看這藥究竟對皇上的病情有沒有控制。當下對明帝道:“皇上,昨天楚王送給您的百花蜜露丸,也許能緩解痛楚,您先服下一顆試試。”
明帝正是病痛難忍,聽到鳳清靈的提議,便服下一顆百花蜜露丸。
過了一會兒,明帝感覺疼痛稍減,這時皇后鳳婉蓉也趕到了養和殿,見到明帝便急切的詢問:“皇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太醫是怎麼說的?要不要緊?你哪裡不舒服?”
明帝擺了擺手,氣息微弱的道:“朕服了楚王所制的百花蜜露丸,已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