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靈聽了,氣極而笑:“怎麼會是我?你這謊也扯的太沒邊了吧?”
雲天澈恨聲道:“晚飯過後,你就與冷舒夏一起出去了,我本想去找你們,又怕你見了我奚落,就沒跟去。”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又說道:“後來我實在不放心,就想着出來找你,結果我到了你的房間,敲了敲門卻無人迴應。我就想着你大概還沒回來,索性出去瞧瞧。結果,我看到冷舒夏房間的窗紙上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可是很快房間中的燈就熄滅了。我看到這樣,還想着冷舒夏對你……我就不顧一切的闖了進來,誰想到竟是這樣!”
鳳清靈本來鼓了一肚子的氣,然而聽到他說這些,心頭反而一甜,覺得雲天澈也是擔心她,纔會這樣莽撞。可是,難道他不知道楚翩翩與冷舒夏調換了房間嗎?
當即說道:“你別騙我了,翩翩郡主明明和舒夏太子換了房間,你竟不知?”
雲天澈一直都在納悶,聽她這麼一說,反而恍然大悟,又氣又恨的道:“我若知道他們兩人調換了房間,打死也不會闖進來。”
楚翩翩想了想道:“吃過晚飯你就回房了,我和太子調換房間一事,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一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鳳清靈這才知道誤會了雲天澈,倘若今晚雲天澈沒能跟她解釋清楚,以她的脾氣,一定要記恨他一輩子。
雲天澈仰天長嘆:“我怎麼說會闖進翩翩郡主的房間,原來是這樣。靈兒,你聽到了吧?這一次的的確確是個誤會。”
楚翩翩見他對鳳清靈的態度頗有顧及,有些話又說的很親密,一時間弄不清楚他們兩人的關係,詫異的問:“你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幾乎同一時間。
鳳清靈答:“沒有關係。”
雲天澈道:“當然有關係。”
楚翩翩瞧瞧這個,瞅瞅那個,越發的困惑:“到底有沒有?”
雲天澈看了看鳳清靈,彷彿喟嘆似的道:“她是我前妻。”
鳳清靈瞧瞧他,沒好氣的說:“他是我前夫。”
楚翩翩聽得糊里糊塗,半晌才道:“這麼說來,你們以前曾是夫妻,後來分開了?”
雲天澈點點頭,雖然還是鬱悶到不行,但望向鳳清靈的目光卻多了幾分溫柔:“以前靈兒是我的昭王妃,可惜我當時不懂得珍惜,所以她纔會離開我。”
這下楚翩翩全聽懂了,這兩人原來還有這樣一種關係。看到雲天澈那溫柔而多情的眼神,她忽然覺得有點酸楚。她之所以會跟他們一起來採冰聖蓮,全是因爲了雲天澈的緣故,可是看這情形,雲天澈多半對鳳清靈餘情未了,那她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鳳清靈卻啐了一口:“翩翩郡主別聽他胡說,我們之間早就離異,這次是他死皮賴臉非要跟我一起採冰聖蓮,其實我早約好了舒夏太子和楚王,根本就不需要他。”
楚翩翩回想起船上初見時,與雲天澈鬥舞失利,雲天澈對鳳清靈所說的其中一句話:“靈兒,這次你不會再趕我走了吧?”當時她還天真的誤解了這句話,現在想來,應該是指的這個。可是,她卻因爲一場舞,一句話,一個人,毅然決然的從高牆大院走出來,要隨他一起,現在想來,多麼可笑!
雲天澈見鳳清靈仍然不肯給他好臉色,長長的嘆了一聲:“靈兒,這一路上我的所作所爲,難道就沒有一點點令你感動嗎?”
聽到他這麼說,鳳清靈忽然硬不下心腸,其實這一路上,他都很盡力的在討好她,只是她不領情罷了。
楚翩翩苦笑:“這麼說來,昭王還是很喜歡鳳郡主,對不對?”
鳳清靈不肯承認,搖了搖頭,固執的道:“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不是這樣的。”雲天澈見她口不對心,急道:“她根本還是喜歡我,否則她怎會一再的拒絕那些王爺們的提親?”
鳳清靈板着臉道:“我拒絕那些王爺們的提親跟你無關。你自己說說,楚王、靖王、越王,還有舒夏太子,他們哪一個比你差?他們哪一個對我都比你要好得多!我之所以沒有決定,只是我還在考慮,我拿不定主意。”
雲天澈不相信的搖頭:“不是的,就是因爲我,你纔沒有做出決擇,一定是這樣的。”
鳳清靈冷然一笑:“信不信由你。”
卻在這時,忽聽楚翩翩冷喝一聲:“夠了!”
兩人同時一驚,不約而同的望向楚翩翩,只聽她說道:“你們夫妻兩個分明舊情未斷,可是這麼晚了,你們兩人卻在我的房中互訴衷腸,這讓我情何以堪?我既不是月老,也不是雀橋,沒有替人保媒拉線的嗜好,我勸二位還是請回吧。”
這下兩個才意識到,在楚翩翩面前說這些陳年舊事實在不該,當下都有些赫然。
雲天澈嘆了口氣道:“翩翩郡主,今晚實在是對不住了,請你包涵,現在天色已晚,不方便打擾,我們先用地告辭。”說完不等鳳清靈反應過來,拉了她就走。
鳳清靈還想解釋幾句,卻被他一把扯出房間,頓時氣道:“雲天澈,你又拉着我做什麼?”
雲天澈朝楚翩翩的房中看了一眼,足下不停,低聲道:“別再說了,讓翩翩郡主聽到不好。”
鳳清靈氣得倒吸一口涼氣,憤憤不平的說:“我就說你對她……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既這麼在乎她,還找我做什麼?”
雲天澈看她一眼,輕聲道:“到了這個時侯,你就別再胡說八道了。”
鳳清靈不由得爲之氣結,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喝道:“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
雲天澈微微一瞥,嘆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鳳清靈理直氣壯的回答:“我不知道。”
雲天澈也不吭聲,一直把她扯到莊園外面,在月亮底下,這才說道:“靈兒,你明知道那天翩翩郡主和我鬥舞,她已經對我產生了好感,這才決定跟我們一起去採冰聖蓮的。”
鳳清靈知道他說的不錯,可她向來嘴上不饒人,故意道:“我看你就是故意引她上勾的,像你這樣的男人,天生就喜歡勾引女人。”
雲天澈既好氣又好笑,指着她道:“那我有沒有勾引過你?”
鳳清靈白他一眼,得意洋洋的道:“本郡主定力十足,怎麼會被你勾引?”
語音剛落,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原來雲天澈已擋住了月光,朝她脣上襲來,她忍不住發出尖叫,卻被他用嘴封住,所有的聲音都被她嚥進了嗓子裡。
雲天澈纏着她,足足吻了好一會兒,這才鬆開她,眉宇間盡是得意之色,邊笑邊道:“怎麼樣?這才叫做勾引,你懂不懂?”
鳳清靈又氣又窘,揚手又要打他,手腕一緊,被他攥住,那對桃花眼瀲灩生波,春意***,雲天澈態度倨傲的道:“我不會再讓你打我了,除非……”彷彿想到什麼似的,微微一笑。
鳳清靈氣哼哼的問:“除非什麼?”
“除非你是我的妻子!”雲天澈抓緊她的手腕,朝她擠擠眼,“我這個條件不過份吧?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鳳清靈啐道:“考慮你個大頭鬼,你想都不要想。”
雲天澈挑了挑眉:“哦,連想都不讓想,你未免也太狠了。”
鳳清靈嗔道:“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算做出什麼心狠手辣之事,也不奇怪。”
雲天澈眼中的輕佻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掩的柔情:“我知道你其實是極好的,只怪我當初不識金鑲玉。不過現在好了,我終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也終於知道該怎麼做。”
鳳清靈承認,這一刻,她確實有些心動,可她卻害怕被他再次無情的傷害,苦笑一聲:“現在?你不覺得太晚了嗎?我已經對你不抱任何希望了。”
雲天澈臉色一沉,柔聲道:“我知道,正因爲你對我失望到底,所以纔沒有希望。可是,我不會因爲這些而放棄對你的追求,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真正的感情。”
鳳清靈擡頭看他,月色映在她的眸瞳裡,她的眸子似月光般明亮,她幽怨的道:“你確定自己是爲了感情才這麼做嗎?”
“當然。”雲天澈重重頭,以示肯定。
然而鳳清靈卻搖頭嘆息:“那我問你,你現在想跟我在一起,究竟是爲了我這個人,還是爲了我的身份?”
聽到這話,雲天澈的臉色再一次變了……他承認是因爲喜歡她,纔想跟她在一起在,可是難道他就沒有一點垂涎於她的身份地位嗎?
他想要回答:我是爲了你這個人。可是,那一點深藏的私心,又不允許他說出違心的話。當下臉色一沉,黯然無聲。
看到他這樣,鳳清靈再一次覺得失落,雲天澈終究還是雲天澈,就算他真的喜歡自己,可他也喜歡自的是身份地位,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她多想他能大聲的告訴她: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但是他沒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從骨子裡滲透,她忽然覺得有點冷。
良久,雲天澈才又敢看她:“靈兒,現在我沒辦法確定,我喜歡的是你的人,還是你的身份,但是我敢確定,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喜歡過一個人。”
鳳清靈悽然一笑:“現在說這話還有什麼意義?你不會還把我當成以前的鳳清靈吧?人總會長大,也總會改變,無論我以前怎麼喜歡你,那都是過去。現在我只想要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想要一份完完整整的感情,可惜你給不起。”
雲天澈的心直往下沉,他能明白她的感受,但卻無能爲力,除非……有一天他能真正領悟到對她的感情是否純粹,也許到那個時侯,她纔會真正的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