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還真是揪住這個問題不放啊!
鳳清靈冷冷的瞪他一眼,朝他吼道:“你總問這個問題幹什麼?有沒有人上我家提親,關你屁事?”
“嘖嘖……”雲天澈彷彿感慨似的嘆道,“我就知道沒有。像你這種在雲都惡名昭著的女子,誰敢上你家提親啊?你這輩子怕子再也嫁不出去了!”
鳳清靈算是明白了,雲天澈一直跟着她,不是爲了關心她,存心是來羞辱她的。她可真夠二的,今天連着被人忽悠了兩次,她生氣的叱喝:“雲天澈,你趕緊給我滾遠一點,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咱們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雲天澈撇了撇嘴,皺着眉梢:“你讓我在整個雲岫國丟盡顏面,我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報復你,今天總算讓我遇到你了,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機,我就知道,機會來了。”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比這還要嚇人的眼神鳳清靈也不是沒見過,可是當她聽到他說這番話,再配合着他這樣的眼神,她忽然有些害怕。畢竟這裡荒郊野外,萬一雲天澈真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可是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
和他來硬的?不行,就憑她這三腳貓的功夫,胡弄一般的小毛賊還行,真要是拿來對付像雲天澈這樣的高手,結果就只有一個字:敗!和他來軟的?之前有那麼多前塵舊恨,她也得能軟得起來。
雲天澈微眯着鳳眼,注視着她:“鳳清靈,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公開休夫,害我有多丟人?”
“你怎麼不說你殺我的時侯有多狠心?”鳳清靈回想起她剛剛重生時,雲天澈就拿着劍要殺她,她才生氣呢!
雲天澈冷哼一聲:“倘若不是你害得黛妃滑胎,我怎會憤而要殺你?”
“不管怎麼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給了你相應的交待,而且還是由皇上親自出面過問的這件事情。總而言之,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這樣糾纏,有意思嗎?”鳳清靈只好又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了一遍,憑心而論,她還真不想再提這件事情了,有什麼好提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還總拿出來翻舊帳?
雲天澈冷冷的道:“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但我失去的,卻遠比這要多。”
鳳清靈嫌惡的嚥了咽嗓子:“你們還年輕,想要孩子隨時都能有,何必拘泥於一個胚胎?”
胚胎?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時間,雲天澈沒有聽明白。所以他瞪圓了一雙鳳目,清定的望着鳳清靈,示意她解釋清楚。
鳳清靈自知失言,改口道:“我是說,你那個所謂的骨肉,還沒成形,而且你和慕容黛還很年輕,想要孩子很容易。”
雲天澈冷哼一聲:“你以爲你這麼說,就能減輕我對你的怨恨嗎?”
“那你想怎麼樣?”鳳清靈覺得跟他簡直無法溝通,那麼淺顯的道理,怎麼跟他好說歹說,他都聽不明白呢。
雲天澈寒着臉,這樣看起來,他好像沒有那麼鮮豔了,卻還是俊美着,他說:“我要你向我道歉,在雲都張榜公告,以示天下。”
鳳清靈氣極而笑:“雲天澈,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覺得我可能會跟你道歉嗎?開什麼國際玩笑?”
“既然今天讓我遇到你了,由不得你願不願意,你必須要跟我道歉!”
雲天澈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他曾經的妻子。清風徐來,她那水綠色的衣衫隨風輕揚,而那一對盈盈美目,卻又含着幾分天真無邪的神情,宛若出水芙蓉般的清麗,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張揚着,這一刻,她真的很美。然而,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積怨,足已讓他忽略這些,只關注在道歉這件事情上。
鳳清靈輕嘆一聲,她根本就不可能道歉,而且她也並不覺得自己錯了。甚至,她還覺得真正的鳳清靈做事太不牢靠,怎麼能讓雲天澈知道呢?
烈日下,兩個人就那樣死死的僵持在那裡,誰也肯退讓一步,兩個人四隻眼睛,互相盯着彼此,簡直要瞪出血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個爆笑的聲音:“你們兩個是在比賽鬥雞眼嗎?”接着稀稀落落的掌聲,自樹林的方向傳來。
從林中走出來一個人,白衣如瀑,面帶微笑。
鳳清靈一看到他,眼睛便亮了,感到親切,也感到興奮。
這人正是杏花公子,雲天暮。
雲天暮一邊拍手,一邊笑着走過來,樹葉在他走動時自他肩頭簌簌落下,他必定是站在樹林中很久了。
然而,雲天澈一看到他出現,便冷着臉,硬梆梆的問:“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林中幹甚麼?”
雲天暮已然走到他近前,微笑道:“若我沒站在這林中,也斷然看不到這一場好戲!明明你已經和靈兒休離了,何苦還要咄咄逼人,死纏着她不放呢?”
雲天澈憤然道:“你這話講得不對,什麼叫我死纏着她不放?她做了那麼多折損我顏面的事情,我只要她說一句道歉的話,已經很給她面子,很顧及往昔的夫妻情份了!”
雲天暮眨眨眼,搖頭道:“我卻偏偏沒有看出來。你們之間的事情,早已事過境遷,身爲堂堂的親王,你竟然還不肯罷休,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見有人幫自己說話,鳳清靈忙大聲附和:“就是,他就不像個大男人,沒有一點男子漢應有的風度。”
雲天澈立馬橫了她一眼:“難道你做得就對嗎?”
雲天暮調停道:“靈兒固然有錯,可是你呢?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錯處?無論如何,靈兒都曾是你的結髮妻子,當初你逼得她差點跳崖身亡,現在又要逼她致歉,你覺得這是身爲男子,身爲前夫,應該做的事嗎?”
雲天澈完全不想聽他的廢話,冷冷的道:“這是我和鳳清靈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希望你不要胡亂插手。”
雲天暮搖頭:“若是別的人事情,我還真沒興趣管,可身爲靈兒的朋友,我不能坐視不理。”
鳳清靈聽到這話,真想拍手叫好,這個雲天暮真是出現的太及時了,否則她一定會被雲天澈煩死!
雲天澈聽了不禁冷笑:“雲天暮,我真不知道你爲什麼要維護她,像她這麼惡毒的一個女子,值得你去保護嗎?”
“醫者仁心。”雲天暮告訴他,“無論靈兒是甚麼樣的人,在我眼中,她只不過是我的一個病人,身爲大夫,救死扶傷天經地義,所以我決不允許你傷害她。”
雲天澈登時怒道:“你是不是還想跟我動手?每次都是你來攪局,難道你每天都吃飽了撐着沒別的事可做?”他真是煩透了雲天暮,雲天暮怎麼看,都像是與他故意作對的。
“難道皇上下了聖諭,這地方不許我來?”雲天暮一臉恬靜,雲淡風輕的道,“你不是也一樣出現在這個地方嗎?大家都是偶遇,有什麼好奇怪的?”又轉頭問鳳清靈,“你怎不乖乖的呆在鳳王府中,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還沒等鳳清靈回答,雲天澈就搶先說道:“這還用問,肯定是跑來痛哭,像她這樣惡貫滿盈的女子,回到鳳王府也無顏見人。”
鳳清靈氣憤的啐道:“雲天澈,你把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到什麼地方,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管不着!”
“我只是出於禮貌性的關心。”雲天澈的脣邊又浮現出譏笑的笑意,“畢竟咱們夫妻一場。”
“呸!”鳳清靈白了他一眼,氣憤憤的道,“你這根本就不是關心,你是要看我的笑話。”
雲天澈嘴裡說道:“沒有沒有,我倒沒想看你的笑話,只不過……我們已經休離有一段時間了,似乎沒人去你們鳳王府提過親,我只是替你可惜。”但他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
“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有那麼好心?”鳳清靈嘖嘖出聲,她還真沒看出來雲天澈有這麼好心,他裝的倒是挺像。
雲天澈冷聲道:“我是沒這麼好心,因爲對你,我還真沒有這個善心。”
雲天暮見他們兩個又要吵起來,便出聲勸道:“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就這樣吵來吵去有意思嗎?”
雲天澈氣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像鳳清靈這樣的女人,一定是沒人要才離家出走的,否則她爲什麼要離開鳳王府,出現在這個地方?”他的本意也不是要故意羞辱鳳清靈,只因雲天暮的出現,才讓他說出這番難聽話。
鳳清靈氣得暴跳如雷:“雲天澈,你能不能說句人話?你憑什麼認爲本郡主就沒人要了?你記住,在你我之間,是我休了你,是我不要你的,你是不是一直都挺彆扭的,所以就出言中傷我?”
雲天澈立即針鋒相對的說:“難道我說錯了?你無端端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你敢把原因說出來嗎?”
他只不過是胡亂猜測,可他還真是猜對了,鳳清靈當然不會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但是很不服氣他說的話:“雲天澈,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雲天澈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果然就是。這樣的神情。他無由的笑了:“看來我沒有說錯,雖說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當衆休了我,可是你呢?還不是落得個沒人要的下場?”
鳳清靈暴怒,忍不住反脣相譏:“誰說我沒人要?你可別忘了,我可是鳳府嫡女,就憑我這高貴的出身,就有不少男人對我趨之若鶩!”
雲天澈臉上的表情明顯黯了一下,卻還是振振有詞:“吹牛皮誰不會?有本事,你就把那個現成的男人給我找出來,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