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孫氏回到客房便和崔氏吵了起來。孫氏怨崔氏不讓秦峰借錢給她,崔氏看不慣孫氏眼皮子淺,討好李氏向李氏要首面。
原本崔氏就因爲二房家的家境比她想象的好而嫉妒痛心,證沒有地方發泄呢,這孫氏便撞到了槍口上,若不是害怕二房的人看笑話,崔氏和孫氏都要掀房頂了。
最後還是秦山出面,喝止了自家婆娘和兒媳婦的無聊至極的爭吵。
除夕這天的午飯,崔氏和孫氏雖然都維持着面子上的和睦,心裡面卻是都不痛快極了。這樣的不痛快在晚上的除夕年夜飯到來的時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年夜飯秦妙特意請了外面酒樓的廚子來做,自然是比較豐盛的。孫氏平常在家裡一棵白菜都要算計着吃,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哪裡有不一飽口服的道理?所以白天裡和婆婆吵架的事情也不去想了,帶着女兒秦穎餓狼似得吃了頓年夜飯。
崔氏一旁看着只覺得失望透了。她平日裡是節儉了一些,可也沒有餓着她們娘倆不是,至於在二房家這樣丟人現眼嗎?
崔氏心裡鬱郁,略吃了一些就擱了筷子。秦山先前知曉自家婆娘擅自到二弟家借了一萬五千兩銀子時心裡就不痛快了,奈何這婆娘銀子一借回來就去買了座大宅子和一間位置不錯的鋪面,這花出去的銀子是要不回來了,今天見着二弟時心裡本就愧疚,這會兒見自家婆娘不知道又在耍什麼心眼子,好端端的年夜飯板着張臉,吃了一點點就不吃了。
爲此秦山的心情也不好了。感覺自己好好的一家人,爲什麼在二弟回來之後就能生出那樣多的事情!
相比之下,大房裡面比較坦然的要數涼哥兒和秦妙語母女兩個。因爲他們性子實在,心裡沒有那麼多的算計,這吃飯便吃得自在,大秦家年夜飯飯桌上的氣氛一樣的和睦喜悅。
年夜飯之後兩家人一處坐着守夜。
除夕過去,新年第一天到來,大家相互拜了年,長輩給晚輩們派發了新年紅包。大家一處吃了一頓好飯,之後秦山一家便離開秦峰家回了自家。
這年就這麼過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在走親訪友之中一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
秦妙的這個春節過得有些無趣。除了她在宅子裡開墾出來的那片上的彩色果樹長成了開始結果之外,其餘的事情都無聊透頂。以前感覺進空間耕種練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自從走火入魔過一次之後便不敢再練功,連帶着進空間耕種都沒了興趣。
這一年的春節,秦妙平淡寧靜的生活中,除了每天吃飯睡覺之外,最大的新聞也不過是大伯家的那位嫁給知州大人做妾室的二女兒秦妙顏要回孃家省親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嫁過去之後還只是個妾室,因此過年的時候秦妙顏是沒辦法回孃家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齊州的知州大人準了她在元宵節之後回家省親。
對於升斗小民來說,七品的知縣已經是大官了
,何況正四品的知州。
因此秦妙顏作爲知州大人的妾室回家省親,對於秦山和崔氏來說那可是挺風光的大喜事一樁。尤其是崔氏,因着小女兒做了知州大人的妾室,便覺得自家攀上了高枝,當面背地裡沒少在李氏面前說嘴。
想着你二房的家底再厚,也不過是個商賈人家罷了,和人家正四品的知州大人比得了麼?自然是比不了的。待妙顏生了兒子,得了知州大人的喜愛,一朝被擡做正室,那以後的榮華風光可是無限的!
二房的老大秦少賢雖然書讀的不錯,可是自顧科場之上能奪得名次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須得命好運氣也好纔能有些成績。而就算科考得了功名,進了官場,官場上風雲變幻,怎見得他就能一輩子亨通?
總之崔氏的心裡嫉恨李氏,毫不容易在秦妙顏這裡找到了一些強過李氏的優越感,怎麼可能不好好的在李氏面前炫耀一番?不僅嘴上炫耀自己,同時在心裡詛咒秦少賢在今年的秋闈中一定要落地纔好!
人心就是這樣的奇怪,絕大多數的幸福都是通過比較得來,總想要自己壓過別人一頭纔會覺着活得舒坦。
對於崔氏的炫耀和刻薄的言語,李氏的態度不冷不淡,隨便崔氏說些什麼怎麼說,她都簡單的應付幾句。因爲酒坊過不久就要開業,李氏實在沒心思去和崔氏拌嘴。並且各人的性格不同,李氏的性格良善,非是崔氏那般刻薄的小肚雞腸之人。
故此這妯娌兩個一個使勁的拿着給知州大人做妾的小女兒說嘴,一個不冷不熱愛答不理,日子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崔氏那兒媳孫氏,除夕的時候來秦妙家向秦峰借錢幫襯孃家,順便也好在孃家的兄嫂面前長長臉,不想秦峰這個做二叔的對於借錢一事毫不鬆口,孫氏琢磨着肯定是自己婆婆防着自己纔不讓二叔借錢給自己。所以和婆婆崔氏一頓好吵。
那次的吵架之後,時間長了,事情便慢慢的說開了。秦峰不借錢給孫氏,和崔氏還就一點關係都沒有,婆媳兩個言和之後略一合計,便覺着肯定是李氏在秦峰面前說了什麼,秦峰這纔不答應借錢。
如此,孫氏心頭的恨意便都轉到了李氏的身上。你家都這麼有錢了,接我五百兩銀子怎麼了?好歹還是二叔二嬸,竟是這樣的小氣,親侄子都不幫襯。守着你們的金山銀山去死吧!
於是,一些矛盾就這麼在暗地裡滋生了起來。
卻說秦妙一個深閨中的女孩兒,生活要簡單的多。沒有妯娌矛盾,也不用爲銀子犯愁,爹孃的性子都極好,偶爾還能和四姐那個爽利人嬉鬧一下,除去那個五歲大的小妹妹的讓人發毛的冷眼審視之外,秦妙的生活是真的逍遙自在。
然而自在的生活過一段時間叫愜意,過久了便覺着無聊。
秦妙一無聊,便想起了唐弈來。
那廝爲什麼這麼久都不來看自己?就算是她先提出來要求讓他不要輕易的來找她,就算這段日子過春節沈家這種生意網關係網人情網超複雜的人家裡
事務肯定很多,可是秦妙就是因爲他的不出現不高興了!
有心去扯一下那花瓶暗格中和機簧相連的繩索給他傳信讓他來看自己。可是又覺着這做法太矯情,像是等待人召見的小媳婦似得。並且他若有心,她不管說什麼他也會來看她的。
耐着性子過了元宵節,秦妙終於不想再等了。
他過春節事情多,抽不開身去找她,那她便找時間去見他啊!他可以走暗道來看她,同樣的她也可以走暗道去看他啊。
說行動就行動,正月十六的這天晚上,秦妙旋轉機關,開了暗道的門,走進了暗道。
唐弈曾經說過這條暗道裡面岔路比較多,不熟悉這暗道的人會走錯路口陷入絕境。
不過這些障礙都是限制別人的,秦妙是不會走錯路的,因爲她有靈鼠啊。將靈鼠從空間裡面放出來,要不了不久便能將那小畜生就能將正確的路徑給秦妙找出來。
秦妙想着,等她通過這條暗道去到唐弈的書房後,一定能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揣着這種製造驚喜的心思,秦妙終於通過暗道來到了唐弈的書房。
可是唐弈居然不在書房裡面!
書房裡面的賬本堆了一大堆,秦妙隨手拿起一本翻了一下,居然是去年年底的賬本。她記得唐弈一般都是當日的賬本當日看完的,如此這般去年年底的賬本都還積壓在書房,只能說明一點,他不在沈宅,出門去了,而且去年年底的時候就已經出了門。
哎……好掃興。秦妙沒精打采的在書房的書案後面唐弈以前慣坐的大椅子上坐了下來。還想給他一個驚喜呢,結果人家居然不在家。
深更半夜的,書房裡面一片安靜。不過光線還好,因爲有正月十六夜晚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秦妙感官能力強,因此夜視能力比常人要好很多。是以能在月光的光線裡面看清楚賬本上的日期。
好不容易通過黑漆漆的暗道來了唐弈這裡,秦妙不打算立刻就回去,坐在他以往慣坐的椅子上時才發現自己的心裡居然是那樣的想念他。想念他身上溫潤的柔和,清爽的味道,寵溺的微笑,細緻的良苦用心……
於夜色中在他的書房坐了好一會兒,秦妙覺着有些冷了。正月裡,雖然已經立了春,可是夜裡依然寒冷。秦妙打了個寒顫,準備重新進暗道返回自己的房間。
可是起身的時候手在書案的桌面上撐了一下,這一撐就摸到了一小堆灰塵,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小堆灰燼。
秦妙下意識的拍去手掌沾上的那些灰燼,這一拍才發現這灰燼乃是一張小字條燃燒留下的,許是那人走得匆忙,字條點燃之後便走開了,所以這張字條沒有徹底燒完他都不知道。
到底是寫着什麼內容的字條,唐弈要將它燒燬呢?
好奇之下秦妙拿着那一小截字條走到窗子旁藉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仔細看了一眼,只見上面用蠅頭小楷寫着倭寇什麼的,後面被燒黑的部分依稀能辨認的只有鎮南侯三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