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本少將坐在指揮七省聯盟號指揮艦長室裡心神不寧,過了一會兒,還沒有受到水上飛機的偵察報告,他預感要出事了。
正想派出最後一架飛機的時候,一個軍官慌張地衝了進來,讓魯本少將不悅,想訓斥這個冒失的軍官。
“飛機!外面來了很多飛機!南華軍的飛機來了。”荷蘭軍官的話雖有些語無倫次,但魯本少將聽出來了,他連忙走了出去。
天空中飛來了一羣黃藍色塗裝的飛機,密密麻麻,估計有三十多架。
那是南華的飛機,他們飛得很低,幾乎掠過海面飛過來,速度很快,比一般的水上飛機快多了。
飛機用來對付戰艦?
魯本少將冒出了這個念頭,感覺有些荒謬。他跺了跺腳下的七省聯盟號,這個七千多噸的鐵傢伙可不是飛機的機關槍可以打穿的。
不過讓他爲難的是,船上幾乎沒有什麼武器可以制約對方的飛機,就連旗艦七省聯盟號也沒有安裝防空機槍。
“快架機槍,別讓飛機靠過來。”魯本少將命令道。
於是甲板上來了一羣水兵,手忙腳亂地把笨重的馬克辛機槍槍口擡起來,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眨眼,南華的飛機已經飛過來了,飛在前面的是10架康明斯雙翼戰鬥機,兩兩一組,成編隊飛了攻來。
由於荷蘭艦隊沒有配有專業的戰鬥機,攜帶的兩三家水上飛機面對南華空軍30多架飛機幾乎可忽略不計,因此戰鬥出現了讓人詫異的一幕。
“噠噠噠”
先前到達的南華戰鬥機首先開火,機頭噴出一連竄子彈,打在七省聯盟號的甲板上,把那挺好不容易加起來的馬克辛機槍打倒,接着又是第二架、第三架飛機飛過七省聯盟號,高速的子彈打在甲板上,把暴露的荷蘭水兵紛紛掃倒。
僅僅一輪,就有十多名荷蘭水兵喪身在南華的飛機槍口下。
“可惡!”
魯本少將罵道,馬上被反應機靈的衛兵拉回船艙裡。
他站在駕駛艙內,看着圍繞在七省聯盟號身邊放肆的南華飛機,臉色鐵青,恨不能拔出手槍把那該死的“蚊子”打下來。
他把南華飛機比作蚊子。從體型上看,南華飛機跟七省聯盟號差太遠了,確實是個蚊子。
只是讓人頭疼的是,這些蚊子雖然“叮”不穿戰艦厚厚的皮,但卻大量地殺傷船上的人。
不到兩分鐘,七省聯盟號的甲板上已經有不少荷蘭海軍的屍體了,尚未端起的軍官趴在甲板上痛苦的shenyin,他們努力向船艙裡伸手,呼喊這救命。
一名醫療兵衝了出去,正要把一名受傷的荷蘭軍官帶回來,沒走到兩步,背後突然出現一家飛機打倒,血慢慢地染紅了甲板。
“混蛋!太野蠻了!”魯本少將眼睛一紅,死死地握住拳頭,他被外面的一幕激怒了。
“噠噠噠”!
一梭羅子彈突然打進駕駛艙內,把駕駛艙的玻璃打得粉碎,兩名躲閃不及的荷蘭軍官被打中,航空機槍大口徑的子彈在他們身上打出幾個窟窿,血不斷地滲透出來,眼看就沒治了。
衆人開始意識到駕駛艙也不安全,面面相覷。
“射擊!”魯本少將掏出手槍走到門口,向頭上的飛機射擊。
受他感染,其他荷蘭水兵也紛紛找掩體向空中的飛機射擊。
荷蘭水兵的子彈激怒南華飛行員了,他們猛地轉頭,把那些膽大妄爲的荷蘭水兵掃倒。
一時之間槍聲大作,南華飛機射出的子彈像水一樣潑了下來。
打飛機不是那麼容易的,躲閃不及的荷蘭水兵紛紛被擊中,倒地不起,痛苦嚎叫。
“撤!”魯本少將當機立斷,終止打飛機這項徒勞的舉動,命令荷蘭艦隊暫時躲避。
進過此次,他深深感覺到防空的重要性。如果船上配有十幾挺防空機槍的話,南華飛機還敢囂張嗎?
魯本少將心想道,有些不忿。
回到雅加達,就給荷蘭戰艦裝上機槍,大量的機槍,不讓類似的慘劇再次發生。
想想也舉得憋屈,上萬噸的鋼鐵戰艦居然被小小的飛機趕着倉皇逃竄,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分鐘內,除了損失些人員外,七省聯盟號沒有什麼大礙,不過那些小噸位的驅逐艦、炮艦情況就有些悽苦了。
有兩艘炮艦在南華飛機的掃射下,船上的人員死傷過半,一片狼藉。
魯本少將下達撤退命令後,居然毫無反應地呆在海面上,一動不動。
“想逃?沒門!真正的大餐還沒開始呢?”
戰鬥機肆虐過後,速度較慢的轟炸機終於飛過來了。看見敵人掉頭了,他們急了。
飛行員猛拉操縱桿,載着滿滿的彈藥俯衝下去,把炸彈仍在荷蘭艦隊的甲板上。
被戰鬥機掃射後,荷蘭艦隊在甲板上的戰鬥人員幾乎一空,因此南華轟炸機放肆地飛到距離敵人不到100米的頭上扔炸彈。
“砰砰砰!”
七省聯盟號甲板上響了劇烈的爆炸,一門152mm口徑的大炮被炸燬,巨大的炮管傾斜下來,頹廢地倒了下來。
一名荷蘭水兵被沉重的炮管也在甲板上,痛苦得昏了過去。
魯本少將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切,目眥盡裂,肝膽俱寒。
轟炸機畢竟不是十幾年後那種讓人膽寒的魚雷轟炸機,幾萬噸的超級戰艦中兩三條都沒命。
南華的轟炸機投放的炸彈五十公斤,落在七省聯盟號上在甲板上炸出一個個彈坑,聲勢浩大,但很遺憾沒能炸燬戰艦的內部結構,七省聯盟號還是安然無恙的。
“嘭!”
一枚炸彈落在駕駛艙附近,爆炸的衝擊波把駕駛艙炸得扭曲,彈片飛濺,把駕駛艙內的荷蘭軍官紛紛炸死。
魯本少將被人壓在身下,身邊的副官幫他擋了彈片,這位英勇的戰士中彈身亡了。
魯本少將胸前劇烈起伏着,剛纔他以爲自己就要去見上帝了呢?剛剛和死亡擦身而過,他頭有些混沌,尚未清醒過來。
他的臉被一塊飛濺的玻璃割傷了,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意識逐漸清醒過來,繼續指揮戰鬥。
在七省聯盟號上,圍繞着十幾架南華飛機,不斷地發着隆隆的轟鳴,像一羣死神一樣盤桓在荷蘭人的頭上。
扔完炸彈的轟炸機有些不滿意,繼續盤旋在荷蘭艦隊上空,把全部子彈傾瀉出去。
一時之間,把荷蘭人打得叫苦連天,好不悽慘。
此刻,荷蘭人是多麼想離開這片鬼地方,毫無還擊之力的虛弱感太讓他們沮喪了。
魯本少將推開身邊的副官的屍體,走到駕駛艙前,着急地看着外面的情況。
中了一枚炸彈後,駕駛艙視野更加開闊了,但魯本少將的心情卻是很不好。
不遠處一艘荷蘭驅逐艦已經起火了,那是菲利普號,此刻它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籠罩着。船上的水兵身上也着火了,正不停地往海里跳,痛苦的嚎叫傳到七省聯盟號上,若隱若現。
經過一輪轟炸後,荷蘭艦隊損失2艘驅逐艦(一艘着火被毀,一艘被炸壞了動力艙),3艘炮艦,5艘運輸船。
七省聯盟號動力系統完好,損壞並不致命,仍然可以高速地駛出棉蘭外海。
扔完了炸彈,射光了子彈的南華飛機只能看着荷蘭艦隊逃離,有些囂張的飛行員飛到七省聯盟好的頭上,得意地搖動翅膀,挑釁飽受他們折磨的荷蘭人。
荷蘭人氣得吐血,不過他們已無暇及顧頭上的不厚道的敵人了。
南華的飛機心滿意足地回去了,留下心有餘悸的荷蘭艦隊。
荷蘭人不敢繼續逗留,只想想逃離,逃到安全的地方,因爲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下一波飛機。
魯本少將檢查管損後,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那些飛機並沒有能力把自己的戰艦打沉,荷蘭艦隊大部分戰艦仍然可以安全地回到雅加達,經過兩三個月整修後又可以再戰了。
不過甲板上一片狼藉,大量的海軍官兵在掃射、轟炸中死去,讓魯本少將痛惜不已、事實上,荷蘭艦隊已經受到了南華空軍的重創。魯本少將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對方膽敢放自己大搖大擺地登陸了。
這是一場特殊的海戰,前後發生不到半個小時。看着自己的艦隊被敵人的飛機嚇跑了,剛剛上岸的荷印殖民軍感覺不妙。
想到漫天都是那發出嗚嗚的南華飛機,留在岸上的荷蘭殖民軍軍官感到頭皮發麻,不少人開始抱怨海軍把他們送到這鬼地方來送死。
但此時的荷蘭艦隊已經沒心情理會陸軍的抱怨了。日到中午,赤道的太陽灼射在剛剛經歷戰火的荷蘭艦隊上。
七省聯盟號上一片縞素,殘存的水兵把同袍的屍體覆蓋着國旗滑到大海上,把死者藏身於那片深藍中。
荷蘭水兵一臉悲慼,感覺輸得太怨了,不少人甚至留下痛苦的淚水。
剛剛告別完死者,魯本少將心情低落,他想一個人靜一靜。走到船頭,看着蔚藍的大海,一言不發,讓海風吹走心頭的痛苦。
他有些後悔,早上一戰,雖然還有見到南華的陸軍,但對方的飛機已經給他極大的震撼。
想到逗留在岸上的荷蘭陸軍,他的心又糾結起來了。
“但願——”
他心裡默默地想道。
七省聯盟號的瞭望塔在轟炸中被炸燬,連同船上的瞭望員也被炸死,還沒來得及整修。
看着空空的瞭望臺,魯本少將感覺有些不妙,好像有什麼危險逼近。這種感覺在早上的時候,他已經體會過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