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珩說是要重新操辦婚禮,還就真的有模有樣的操辦起來了,不過這裡的風俗習慣還是不太一樣的。大婚暫定在十一月,但是胭脂在十月份的時候就把婆婆的見面禮給了書瑤,還說什麼是規矩。
書瑤就收下了,那是一枚玉佩,書瑤把它和拓拔宏給她的盒子放在一起,她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
然後是裁製禮服,整個章臺宮被佈置的喜氣洋洋的,書瑤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甚至有了要當新娘的感覺。大婚的一切事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個王宮都洋溢只喜氣洋洋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斛薛部落造反的消息。然後大婚就這樣被擱置了。彼時消息傳來的時候,書瑤正在刺繡,杏白色的絲絹上繡着淺粉色的芙蕖花,書瑤的手藝一日甚似一日的好,一朵芙蕖花繡的栩栩如生。碧青匆匆進來,只說了一句:“公主,不好了,出事了……”書瑤聽到碧青的叫喊,驚得書瑤手一抖,繡花針就扎進了食指,痛的書瑤“嘶”了一聲,舉起手一看,竟然出血了。
書瑤不甚關心,只是若無其事的將食指放在嘴裡吮了一下,一邊繼續低頭繡着芙渠的花瓣,一邊問道:“怎麼了?”
“回公主,聽前殿服侍的宮女說,斛薛部落造反了,還聽說,王爺似乎是要……”碧青猶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書瑤。
後面的半句話就遲遲沒有說出口,書瑤疑惑的擡起頭放下手中的絲絹,問道:“王爺怎麼了?”碧青真要開口告訴書瑤自己聽來的話。万俟珩就進來了。
進門的万俟珩揮揮手,遣退了所有宮人。書瑤順手又拿起了看看放下的絲絹,繼續繡着那一朵芙渠的花瓣兒。過了半晌万俟珩都沒有說話,擡頭卻看見万俟珩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盯着我看做什麼?要說什麼?”書瑤說到。
“丫頭,對不起,婚禮要被推遲了……”万俟珩說到,“斛薛部落造反了,我要去平亂……這一去,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你放心,等我回來,一定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書瑤偏頭想了一會兒,給万俟珩說到:“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原諒你好了……怎麼樣?”
“什麼條件?”万俟珩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你帶我一起去吧……王宮裡面好無聊的……也就你能帶我出去走走了……雖然我不一定能幫的上忙,但是,我發誓我一定不會搗亂,好不好?”說着書瑤還立起三根指頭以示自己不會搗亂。
“不行,平叛是少不了戰爭的,一打起仗來我怎麼顧得上你,你不是老是說要乖乖的,不然自由還沒有爭取到,小命就沒了麼?小命不要了?”万俟珩反對到。
“那
……如果我能證明自己可以保護自己呢?”書瑤想了一會兒問道。聽書瑤如是說,万俟珩倒是來了性質,繞有興趣的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證明呢?”
“那你說,是不是我證明自己可以保護自己你就讓我一起去?”書瑤不答反問到。
“恩……也不是不可以……”万俟珩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那這就是說,也不一定可以,快點,給個準確的答案。”
万俟珩靜默了半晌,思索了一下書瑤的話,其實如果她真的有能力自保,帶着她倒也不是不可以,這次的平叛他本就有十足的把握,一路上培養一下感情也還是不錯的。
“培養一下感情?万俟珩,你再想什麼?你以後是要還她自由的,你以後是要娶夏侯嵐裳爲妻的,你怎麼可以一心二用?你這樣對得起你一直心心念唸的夏侯嵐賞麼?”万俟珩猛的一甩頭,暗罵自己!可是,他的心裡竟然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書瑤是可以和他一齊去的,於是當下答應到:“好!不過你要怎麼證明?”
“万俟珩,我們來比武吧,我是女子,若我們打成平手,那就算我贏了,你便要帶我一起去,怎麼樣?”書瑤扔了絲絹,對着万俟珩說道,眼睛亮閃閃的。讓万俟珩無法拒絕。竟然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才反映過來,“比武?你一個養在深宮的公主怎麼會武功,你莫不是騙我的?”
“我善用軟劍,你呢?外面的院落不算小,我們就在院子裡比過吧。”書瑤不理會万俟珩的疑問,戊自說道。
万俟珩倒是震驚不小,笑着說道,“那這樣吧,我就以這把摺扇爲武器,你若是與我鬥得平局,那就算你贏,那我就把你帶上,決不食言,怎麼樣?”
兩人在院子裡站了許久,也沒有人先發制人,因爲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先動就很有可能意味着失敗。倒是書瑤先忍不住了,嬌笑着說:“唉,阿珩,再不比試可就要天黑了,那到時候可就算我贏了,你不許賴皮的。”
万俟珩失笑到:“好吧,那就開始吧。”說話之間人已經逼近了書瑤,書瑤笑着躲開了万俟珩的攻擊,就這樣兩人一個攻一個守,兩人拆了幾招,書瑤忽然一下尖峰一轉,纏,抽,盤,拉,將手中的軟件應用到了極致,万俟珩那廂對書瑤的突然發難頗感吃力。
只是走了神的片刻,便看到書瑤的軟劍直直的刺向了自己,來不及多想,立刻急轉身體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個圈子,擡起手中的摺扇將書瑤的軟劍隔開,另一隻手去拉書瑤握劍的手,想以自己的巧勁兒卸去書瑤的軟劍,書瑤卻向後一個後仰,身體的柔軟程度另万俟珩咂舌。
緊接着書瑤以手撐地向後一翻,不等站定又提劍向万俟珩衝過來,手中舞出漂亮的劍花,万俟珩將摺扇打開,擋住書瑤一氣呵成的劍花,胳膊一用
力兩人雙雙向後褪去,待站定以後,卻發現書瑤含笑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手中把玩這一塊玉佩,下意識我一摸腰間,卻發現自己腰間的玉佩確實不見了。確實是丟人了。
不過是怔愣片刻,竟被搶去了玉佩,不過,他將手中的紫檀木雕海棠花的簪子一亮,書瑤臉上的笑意登時沒了,將手往頭上一摸,果然是自己的,嘆息一聲:“唉,還是技不如人啊……日子久了不動,這一動,竟是一身的汗。”說着,也不理會万俟珩,戊自喚了翠青來,“翠青,幫我準備熱水來,你家公主要洗澡。”氣沖沖的白了万俟珩一眼,將軟劍收於腰間,擡腳就要回暖閣。
“我也沒說你就是輸了呀,武藝不錯,自保是沒什麼問題了。帶着你倒是可以”万俟珩將自己用來做武器的摺扇打開,看着被書瑤的劍花刺得破破爛爛的扇子裝作嘆息到“就是我這好好的一把象牙扇骨的摺扇被你給毀了,這扇面兒上的畫兒可是我的心頭肉,不行不行,你的賠我,不然,就不帶你去了。”
“你剛纔說可以帶我去?”書瑤生生止住腳步,笑着說“一把扇子,好說好說,這扇骨還能用,你去讓工匠糊了扇面兒來,我給你畫就是了。你去找人糊了扇面來,我先去洗個澡,然後我就給你畫怎麼樣?你想畫什麼樣兒的,我給你畫什麼樣兒的。”
“那不成,你的給我畫兩個。”万俟珩耍賴到。書瑤此時此刻心情倍兒棒,點頭應承到:“好說,好說,你先去做了扇面兒來。”說完就進了暖閣,去洗澡去了。
洗了澡,書瑤換了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輕綃,髮髻上只斜斜的插着一朵淺色的牡丹花,万俟珩進門看到書瑤一身打扮,竟覺得書瑤有點兒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怔愣了一下,進門把兩把扇面兒遞給書瑤,說道:“你說的,兩把,一把也不能賴。”
書瑤此時竟覺得万俟珩像個小孩子,於是笑着說道:“不賴,不賴,兩幅畫而已嘛。”說着就拉着万俟珩去了西暖閣的書房,將扇面鋪在書桌上,想了半晌,就執筆潤了棕色,畫了深深淺淺的枝椏,洗了筆又沾了粉色,在枝幹上勾勒出幾朵梅花,或深或淺的顏色,又在空白的地方添了兩隻飛着的鳥兒,最後在畫的左上方題了兩行小詩“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寫了日期,蓋上自己的私印,第一個扇面就完成了,看着万俟珩眼中露出的精光,就知道自己並沒有選錯畫,也沒有題錯詩。
第二個扇面兒就更簡單了,黑色的墨汁勻了水,畫了重重疊疊的幾座山,扇面的右上角題了“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蓋上私印,完工。不就兩個扇面兒麼?還不至於難倒她。
可是,這兩個扇面卻深深震驚了万俟珩。難道,她懂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