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青跟元九音臉色鐵青,怎麼都沒想到,江大夫居然那麼厲害,十道題他居然都能答得出來,還……還答得那麼準確,那些藥材除非醫術很厲害的人,否則根本不知道,世上能懂那些藥材的人,也只有他們神醫世家的人,他又怎麼知道的?
更讓他們心驚的是,江大夫出的題,怎麼那麼難?他們可是神醫世家數一數二的弟子啊,要不是她爹教了她們很多不傳之秘的醫術,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那種藥草,更不知道那種藥鍾是做什麼的。
他一個小小的山城鎮土大夫怎麼會懂那麼多?難道神醫世家的哪個高人出山,路遇這個土大夫,所以才傳授了他醫術?
方知青跟元九音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些,再也想不出其它的了,因爲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鄉下的土大夫有這麼高的醫術。他們神醫世家的人,隨便哪一個出山,都能名聞天下的好不好。
江大夫抹了一把汗。暗暗心驚,神醫世家的人就是厲害,隨便出一題都能把他給考倒。要不是之前看到師父擺弄藥草的時候,好奇之下問了一些,否則他今天必敗無疑。
更心驚的是,那些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藥草,竟然真的存在。師父說的藥草名字,神醫世家的居然全懂,師父到底什麼來頭,她真的是沐希嗎?會不會師父也是神醫世家的弟子,只是沒有暴露身份罷了?沐大夫越想越可能。天下除了神醫世家的人有這麼好的醫術外,他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學到這麼好的醫術。
“答得不錯。我且問你,你師承何處。”無九音昂頭,冷哼一聲,眼裡還是有着不屑。
江大夫不着痕跡的朝着沐希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沒有反應後,心裡穩了穩,淡淡道,“我師承何處,似乎不用報告吧。”
“放肆,你敢這麼對我們說話,不想活了是不是?”方知青怒吼,瞪向江大夫,一個鄉巴佬兒,居然也敢這麼對他們說話,不想混了是不是?他們兩個走到哪裡,不是人人追捧,他算個什麼東西。
“放肆,大大的放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神醫世家的兩位神醫如此無禮呢,快道歉,馬上道歉。”縣令大人一看兩位神醫發火了,急忙拍馬屁,對着江大夫聲嚴厲色。
江大夫本來就有火了,此時聽到神醫世家的人還有縣令大人如此咄咄逼人,不由更怒。
原來他往日裡崇拜的神醫世家,竟是這麼囂張的。就是身份高嘛,至於這麼鼻孔朝天的嗎?就算他們是神醫世家的人,那又怎麼樣,他難道還非得告訴他師父是誰?
雖然怒了,江大夫心裡很有涵養的,冷聲道,“抱歉,我不知道哪裡做錯了,需要跟這兩位‘神醫’道歉。”什麼神醫,跟師父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好不好。
“還敢嘴硬,你不知道兩位神醫是貴客嗎?路們山城鎮裡,能迎來兩位神醫世家的人,那可是咱們鎮子上的光榮啊。”縣令大說得煞有其事。
方知青跟無九音高傲的挺起頭顱,享受的聽着縣令大人的說誇獎,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好像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旁邊圍觀的百姓本來很高興神醫世家的人能來山城鎮,又能有幸見到神醫世家的天顏,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莫大的榮幸。剛開始看到他們目空一切,以爲那是高人的脾性,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囂張。江大夫就算不是神醫世家的人,但醫術高強,遠近城鎮的人都知道的,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江大夫呢?
百姓們看着方知青跟元九音的眼光有些不滿了。
“這兩個人好無理啊。”容錦軒嘟嘴,很是不喜。
沐希淡淡看了一眼,並沒有作答,而是把目光看向擂臺。
江大夫冷哼一聲,冷冷道,“我師承何處,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他們何干,爲何要告訴別人?就算他們來山城鎮是山城鎮的榮幸那又怎樣?我又不是山城鎮的人。”
縣令大人臉色漲紅,有些下不來臺。他本想在兩位神醫世家的面前,威風一把,讓他們知道他在山城鎮裡的威望,到時候好讓他們提攜提攜他。可是現在,江大夫這老頑固卻一點都不聽他的話,偏他又找不到詞來反駁。
只是山城鎮本地的人,大多都知道,江大夫是麗水鎮的,他們的祖先很早就在山城鎮裡開藥鋪,也在山城鎮上買了屋子,常年住在山城鎮,都住了幾百年了。可他們的戶籍卻一直沒有遷過來,直言故鄉是麗水鎮,世世代代的都不會遷移的。深究下來,他還真不是山城鎮的。
方知青跟元九音臉色很是難看。從他們出來後,就沒人敢這麼對他們說話,他是第一個。哼,這個人無論他師承何處,他都別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
縣令大人還想說話,方知青攔住,冷笑,“他很有本事,不過,我倒要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有幾分。”
即便是普通百姓,都能聽得出來方知青的語氣裡有着威脅的意味,不禁紛紛替江大夫擔憂了。
“你想比什麼,直接比吧,我事情多着呢,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裡耗。”江大夫說話越發的不客氣了。本來他還敬重他們神醫世家的人,可他們的行爲,真的讓他尊敬不起來,太狂了,實在太狂了。
反正現在也都得罪光了,他們若真想報復他,他也沒辦法。
“行,那我們比醫術吧,我們拉出兩個症狀一樣的人,看誰能更快治好。”元九音道。
江大夫有一瞬間的反應不過來。到哪去找兩個受傷一樣嚴重的人?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衙役帶出兩個身穿囚服的重刑犯走到擂臺處,身後跟着兩個衙役,各自用托盤端着一瓶毒藥。
“這兩瓶藥是一點紅,巨毒之藥,中者一個時辰若是解不開,便會馬上死亡。”元九音拿起其中一瓶,無聊的把玩着,嘴角散發着一股冷笑。
江大夫心裡一抖,難道他們想要把藥灌到這兩個囚犯嘴裡了?拿他們當試驗品嗎?
“我們便在一個時辰內,把他們救活吧,若是誰沒救活,就算誰輸了。”元九音充滿挑釁。
“這是兩個活生生的人。”江大夫聲音有些沉。
“這也是兩個即將行刑的死囚犯。”方知青接待,根本不把那兩個被制住的囚犯看在眼裡。
不等江大夫說話,方知青一擡手,立即有衙役不管兩個囚犯如何求饒,硬是把毒藥倒進他們的嘴裡,只一瞬間,兩個囚犯紛紛倒地,口吐白沫,身子抽蓄。
百姓們紛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兩個神醫世家的人,大夫不是慈悲爲懷,懸壺濟世的嗎?怎麼他們殺起人來,一點都不心軟呢?他們真的是神醫世家的人嗎?還是說,傳說中的神醫世家,一個個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希希,他們好狠。”容錦軒唏噓。
“是啊,看來名聞天下的神醫世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沐希淡淡道。
“江大夫,你選一個吧。”元九音自負的一指兩個倒地的囚犯,故作大方。
江大夫瞥了一眼方知青跟元九音,指了左邊那個中毒較重的。
元九音臉色一變,她以爲,江大夫會選右邊那個,因爲任何人都知道,右邊那個在灌毒藥的時候,因爲掙扎,半瓶的毒藥溢了出來,故而,喝的毒藥自然就沒有左邊那個重。雖說一點紅,根本無解,乃是劇烈的奇毒之一,但是江大夫選了左邊那個,就算兩個都治好了,她也輸了江大夫一籌。
可她都開口了,要是現在反悔,豈不是鬧了笑話,只能臉色鐵青的點頭。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如何解一點紅的毒。那可是劇毒呢,天下除了他們神醫世家的家主,以及幾個骨灰級的長者外,還有誰能解得了。她還是爹立了大功,上面人准許爹聽教,爹聽了後,才告訴她的。她就不相信,這個土大夫能解得了毒。
方知青也是一幅信心滿滿的樣子。師妹是師叔最寵愛的女兒,什麼好事兒都往她身上塞,醫術在神醫世家,那可是響光光的,比起他,只多不少。一點紅的解藥,天下不超過十個能解得了。而且那十個都是他們神醫世家的人,所以他是不可能解得了的。
對於這一點,方元兩人還是比較有信心,甚至可以說信心滿滿,故而看着江大夫的眼光,更加充滿了諷刺。
回春堂跟保和堂,以及遠近慕名而來的大夫掌櫃,全部都嚇了一跳,甚至連百姓們都嚇得身子僵硬。
一點紅,那不是天下至毒,無藥可解的嗎?難道還能救得活?天啊,要是天下公認的至毒一點紅都能解的話,那他們不是都成神了?
江大夫選了左邊囚犯後,只是蹲下把了把他的脈後,便坐在一邊,打着哈欠,看着無九音不慌不忙,連點囚犯的各大穴道,拿出銀針,幫囚犯鍼灸,還開了藥方,給下人去熬藥給囚犯喝。
雖然元九音的動作不慌不忙,有條有絮,但囚犯翻來覆去的,甚是麻煩,還得很多幫忙同時幫忙,看得衆人心驚膽顫的,因爲囚犯時不時的身子抽蓄,口吐黑血。
反觀江大夫,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元九音在醫治在解毒。衆人不解了,一柱香時間都快過了,他怎麼還不開始?他那個囚犯都快死了,他還不動?是不是他不會醫治,所以索性坐在那裡觀看了?
三愣子不知何時溜到了現場,看到目前的情景,不禁連連咒罵,“他媽的,江大夫搞什麼?還不救人。”要不是人太多,衝不到前面,他馬上就衝過去,把他狠狠的揍一頓了。
三愣子大聲的喊着讓江大夫醫治,偏人太多,場面太擁擠,江大夫根本聽不到,急得他滿頭大汗。
其實江大夫表面看着輕鬆,內裡比任何人都着急。
一點紅啊,那可是天下至毒,就算用以前沐希教他的把毒都逼到一塊,也不能把毒都給逼出去啊,那毒可是要人命的啊,不然也不會被稱爲天下奇毒了。
可是,師爹傳音過來,說讓他坐着喝茶,看着熱鬧,等時間快結束的時候,再去救人。但是他急啊,那個囚犯,喝了那麼多毒藥,又拖了那麼久,就算能夠救得活,這麼一拖下去,也救不活了。
可是……可是……師爹沒有傳音過來,就代表還不能醫治了,萬一救不活怎麼辦?
“希希,還不讓江大夫開始救人嗎?你看神醫世家救的那個人,都快救活了啊。”容錦軒指過去,卻見剛剛中毒,臉色發黑的囚犯,現在都快好得差不多了,幾乎看不到一絲黑氣了。
“不着急,繼續等。”
“哦……希希,你看看百姓們都震驚得瞪着眼珠子呢。希希,是不是一點紅很厲害啊。”容錦軒不解的撓撓頭,不明白爲什麼大家都是這個吃驚的模樣。
“在普通人眼裡,還算厲害。”
普通人眼裡還算厲害?那也就是在高手眼裡,這毒都不厲害嗎?那什麼毒都是最厲害的啊?
一行四人,兩男兩女,擠在人羣中,挨個人看過去,似乎在急切的尋找什麼人,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不由失望。
“怎麼一直找不到主子?主子是不是沒在這裡?”
“這裡人太多了,來來去去,密密麻麻的,要找一個人只怕沒那麼嚴重。”
“前面有一個高臺,如果用輕功上去,可以看到底下所人的臉。”
琴棋書一驚,順着畫的視線望過去,確實看到擂臺後面立着一隻參天的高臺,而高臺隱在樓閣後面,只要從後面繞過去,站在高臺上看,就可以前來看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衆人一喜,這倒是個好辦法。
“我去。”書塵道。
“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亂動輕功內功。”畫塵第一個反對。想到前陣子書塵中的毒,他們到現在都心驚肉跳的。
要不是江大夫,只怕書塵這條命都沒了。到現在他們都沒查出來,到底是誰那麼狠,居然要把書塵折磨得肉骨潰爛,置身夢魘,差點化爲一灘血水。
這世上沒有他們查不出來的事情,他們能查不出絲毫破綻,肯定是跟害主子的那幫人有關。
“我去吧,你們繼續尋找主子。”不等衆人反應,琴塵就從人羣中擠出去。走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閃身飛到高臺之上。
“江大夫怎麼還不解毒?他是不是不會解?”書塵有些緊張。畢竟他這條命是江大夫救的,私心下,他還是希望江大夫能夠勝利。
神醫世家的弟子,一代比一代差了,怎麼會選這樣的人當弟子,提鞋都不配。
“他看着好像挺輕鬆的,胸有成竹,應該不能太過於擔心。”畫塵笑着道,同樣希望江大夫能夠贏。
棋塵卻是搖搖頭,“江大夫很緊張,只是固作鎮定罷了。”
“哦……爲何?”
“你看袖子底下的手,在手抖呢,你再看看他,時不時的就去拿茶杯,只有緊張的人,纔會一直對着某個東西,拿拿放放的。”
“啊……不會吧……”書跟畫都驚呆了,這也成?那江大夫到底是在做什麼?
棋,你說,江大夫這場不會輸了吧?”
“輸,那倒不會,我覺得,這場醫術大會,江大夫要贏了。”棋塵突然嘴角上揚。
“你不是說江大夫沒有把握,還害怕發抖嗎?”這樣的人,怎麼贏?“沒錯,他是在緊張害怕。但我想,他的師父一定來了,肯就在南邊,你沒看到江大夫一直往南邊瞧嗎?江大夫這人雖然相處了只有幾天,但對於他的性格,我倒是瞭解幾分。他若是沒有把扯,絕對不敢大意的。所以這次,一這是他師父或者誰告訴他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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