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除了老奴和西邊玉靜院裡頭的兩位之外,還有七人,都是粗使婆子,外頭護衛不少,統共二十五位,不過他們都是侯爺從軍營裡帶回來的,吃的是軍餉,只要咱們這裡供上飯食就好了。”
賈璐沉吟了,便道,
“那兩位的月例不變,等侯爺回來之後,我和他商量了再改,院子裡的嬤嬤都升一等,成三等,月例一吊錢,嬤嬤,您就和我身邊的嬤嬤一般,一月一兩五錢銀子,至於外頭的護衛,不管他們是不是吃的軍餉,既然在咱們這裡幹活,那也出一份月錢,一個月就和二等丫鬟同例吧!”
“太太,老奴用不了那麼多,還是按照之前的來吧?”
李嬤嬤忙道,“老姐姐,我和趙嬤嬤、孫嬤嬤、錢嬤嬤都是一個樣子,您老人家嘴一張就要將咱們的月例都降下去了嗎?”
大李嬤嬤忙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何不收下了呢,聽說墨陽年紀也不小了,您老總不能不給他存些老婆本呢?”
說到老大難的墨陽,大李嬤嬤也只能應下了。
兩位李嬤嬤說着話,賈璐也翻完了賬本子了,就要去拆信封的時候,卻見梨子氣喘吁吁跑了進來。
“姑娘!不好了!姑娘!”
“咳咳!”李嬤嬤肅臉咳嗽了兩聲,梨子忙止了步,道,
“姑娘......”
李嬤嬤呵斥道,“你叫什麼呢!”
梨子忙搖頭道,“是太太,太太,家裡頭出大事了!”梨子性子急,直接喊道!
賈璐擺了個手勢阻止道,“沒見着我這裡有客人嗎?”
大李嬤嬤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留着也是礙手了,忙告退了,賈璐也不多留了,讓李嬤嬤送了出去!
才轉向了一邊站着的梨子,道,
“好了,你說說,咱們家裡頭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讓你急急忙忙過來,連一點大丫頭的穩重都沒有,你這樣子讓我怎麼用你!”
賈璐向來溫和,還從來沒有這麼訓斥過丫鬟呢,梨子可是被訓蒙了,眼裡迅速蓄滿了淚水。
賈璐瞧了嘆氣,這羣丫頭還是太年輕了,自己一向都是用的焦茜和墨染的,也就嫁了人了,纔開始讓她們四人近身伺候的,又因着梨子和出嫁了的焦茜性子有些相似,自己便多看重了兩分,沒想到反而縱得她越發沒規沒距了!
也見不得她哭,便道,“快說吧!有什麼事情!到時候自己去李嬤嬤那裡討罪去!”
梨子忍了淚,道,“是,是宮裡頭的娘娘不好了,太醫說是產後不調,這個月纔來了月事,就稀稀拉拉的止不住,也不知道掉了多少血,這會子聽說不大能醫了,請了老太太她們進宮去了!”
李嬤嬤送完人回來,正好聽到這個,便道,“便是這事,讓你跟個慌腳雞似的,娘娘如何與咱們出了嫁的姑娘如何,姑娘,姑娘您怎麼了?”
賈璐略略有些搖晃,好在站住了,避開了李嬤嬤的攙扶,搖頭道,
“無事,大姐姐不大好,把我有點嚇着了!”
李嬤嬤狐疑得看了一眼她,這娘娘進宮的時候姑娘連路都不會走呢,能有什麼交情的。
片刻賈璐冷靜了下來,問道,“今兒才七月初十吧?”
“正是這個日子!”
賈璐雖然對紅樓劇情記不大得了,不過應該是個在冬天的日子,看來劇情是真的改了,便道,
“娘娘身子不好,我嫁妝裡還有幾味上好的藥材,就麻煩李嬤嬤親自派人送去榮國府,不管用不用得着都是咱們的一番心意!”
這事也合理,李嬤嬤也就應下了。
除了這事,賈璐還吩咐了些事情,讓李嬤嬤摸不着頭腦,分別是準備些許的耐用結實保暖的衣裳,還有兌上一些現成的銀兩備用,此外還派了兩房人去自家一處乾淨的陪嫁莊子裡頭打掃守着,其他還有些許零零碎碎的,也不清楚賈璐想要做什麼,好在這事也不急,兩個月裡做好就可以了。
李嬤嬤出了屋子,就留賈璐一人對着窗戶出了神,也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蔣子寧今日是婚後頭一回上工,也無甚大事,不過略坐了坐,到了申時就家去了,好在同僚都知道他才成親,這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不過說上兩句便放他離開了。
才進了屋子就見賈璐發着呆,西邊的太陽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就像她會發光一樣,翻滾的塵埃都顯得那麼柔和溫暖,蔣子寧放鬆了表情,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後,坐到炕上,將她一把摟進了懷裡!
賈璐驚呼一聲,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
“你在做什麼呢?”
蔣子寧的手從賈璐腋下穿過,拿起炕上玻璃小几上頭的賬本子,還有那封書信,正是賈璐沒有收掉的。
“今日見了李嬤嬤了?”
賈璐習慣性得往身後靠了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道,
“是呢,才見了李嬤嬤,是一個非常可敬的老人呢!”
蔣子寧手下一頓,將下頷放在賈璐頭頂,摩挲着軟軟蓬鬆的秀髮,發了一道聲音,“恩!”
賈璐不知道又沒有聽到他的這一聲,接着將今日定下的事情一一道了來,蔣子寧不大關注這些,便道,
“你做主就是了!”
隨後將手裡的信封拆了,扔到一邊,將裡頭厚厚的一沓紙塞到了她的懷裡,“收着!”
賈璐方纔說着話,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差點沒跳起來,得虧蔣子寧一直摟着她。
“天,天,這嬤嬤怎麼會有這麼多錢的呢!”原來這一沓沓的都是銀票,都是一百兩面額的,這大李嬤嬤看着樸素,想不到這麼有錢啊,這又是從哪裡來的啊?
蔣子寧扶住了她,在賈璐耳邊道,“這些都是我給的,本想給嬤嬤日常用度的,不想她都留給了你,看來嬤嬤很滿意你呢!”
賈璐覺得耳朵有些癢癢,問道,“那這裡頭統共多少銀子?”
蔣子寧也不大清楚,“摸約有一十萬吧,我也不大記得了。”
賈璐手肘向後錘了他一記,道,“連銀子都不放在眼裡,那還有什麼是你看重的?”
蔣子寧將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她身上,輕聲道,“你啊!”
“你快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瞧着瘦怎麼這麼重啊!”賈璐臉上掛着笑抱怨着。
蔣子寧生怕壓壞了她,略鬆了鬆,還是不曾放手,賈璐推搡了兩下,沒挪動,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