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前有個農戶帶了個與畫上女子極爲相似的女人前來,我以爲他們是騙子,就把他們給趕走了!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官差面上有些驚慌與恐懼,只能求助京兆尹,若是被皇帝知道只怕會受到更大的處罰!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京兆尹聽完拍桌而起,面上滿是震驚與大怒,嚇得官差整個人瑟瑟發抖。
“就幾個時辰之前,現在肯定也走遠了找不回來了!”官差如實稟報,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當時就把她留下來了,現在也許還可能立下功勞,藉此升官發財。
“既然如此,那就當這事沒發生過,當做沒有見過他們,不然你我都得受罰!”京兆尹漸漸鎮靜下來,冷聲吩咐道,官差這才點點頭退了出去,再次去找京中與陳淵希相似的女子。
很快京兆尹便找了幾十個與陳淵希相似的女子送進了宮,也算完成了這份差事,被送進宮的女子都被皇上吩咐,送到了林清婉面前。
“你們依次把自己的名字和年齡報一遍吧!”林清婉被婢女攙扶着,挺着大肚子在所有女子中都看了一遍,每一個都與陳淵希或多或少有些相似,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有些安慰。
“算了,你們都去內務府領些賞賜,之後就都出宮吧!”林清婉反反覆覆在所有女子中看了好幾遍,確認她們之中都沒有陳淵希,便濃濃的嘆了口氣,令宮女放她們出宮。
林清婉自己也有些猶豫了,難道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可那個夢真的很真實,她一度相信陳淵希還活着,只是自己還沒有找到而已,可這樣找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有關陳淵希的任何蹤跡。
“陳淵希,你到底在哪兒?蘇青日漸消瘦,脾氣越發古怪難測,就連宮樾他都不在意了,那可是你用命換下來的孩子,你怎不回來護着?”林清婉仰頭看着遠方的天空,眼角微微有些溼潤。
說起宮樾,林清婉也纔想起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他了,自從上次他不小心把自己推到後,皇上便一直不喜她接近宮樾,只能從宮女口中得知他的近況。
“皇上,我想見見宮樾,上次的事也只是個意外,我們也不能和一個孩子計較什麼,陳淵希沒回來之前,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他,蘇青不肯讓他回府,每見他都一副見了仇人的樣子,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林清婉一說起這些就對蘇青有些生氣,偏偏一直沒有機會去質問他。
“宮樾在宮中好好的,你都快生產了,雖然上次的事是個意外,但我還是心有餘悸,你想見宮樾我不放心,不妨等你生產過後再見他!”皇上聽她突然說想見宮樾,俊臉上頓時飛快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
“等你生下孩子,我們可以再找找陳淵希的下落,你不是一直說她還活着嗎?現在都主要目的就是安心養胎爲好!”皇上不敢看她,生怕宮樾的事瞞不過去。
“好!”林清婉卻還是看出了破綻,心中有些疑問,卻還是明面上答應了他。
已經有許久都不曾再見過宮樾了,林清婉想起宮樾那張肉嘟嘟,惹人憐愛的小臉,前些時日還與自己在御花園玩耍,可現在……
林清婉已經好幾次向濮陽皓月開口要見宮樾,他總是含糊其詞。
“是出什麼事了嗎?”林清婉小聲呢喃,想到此,手裡拿的修剪花枝的剪刀從半空掉落打在了華美的玉珠花瓶身上,碎成了一堆。
殿外的宮女聽到殿內的響動,立即走了進來。
“本宮無礙。”林清婉收回了正被宮女手忙腳亂幫她包紮的指頭,流出的血刺目的紅。
此時林清婉的心卻都放在宮樾的身上,哪裡還顧得上指頭上不足爲懼的小傷口。
“娘娘!您若出了什麼事陛下可是會責罰奴婢們的!”進來幫林清婉包紮的兩位宮女,眼神裡充滿了惶恐。眼前這主子,可是陛下最受寵的妃子了,說着便一齊跪在了地上。
“告訴我,皇上現在什麼地方?”林清婉看着地上的宮女,語氣裡略帶焦急。
“娘娘饒命,奴婢們不知!”兩個婢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頓時不知所措。她們二人今天剛被調過來伺候這位即將臨盆的主子的,也不知林清婉脾性如何,只能中規中矩,絲毫不敢有差錯。
“去打問打問宮裡頭皇帝手下的公公,就說本宮問的。”
兩個丫頭一溜煙離開了林清婉的殿內。
不多久時刻,便已經回來向林清婉稟告。
“娘娘,聽聞陛下現在御書房議事。”其中一個機靈點的丫頭向林清婉開口。
“聽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一時半刻還來不了娘娘宮中……”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林清婉便已經挺着肚子離開了,二位宮女見主子走得急,立馬跟了上去。
離開宮殿的林清婉立馬去了地牢裡面,雖然林清婉前幾日已經求濮陽皓月放了宮樾,但宮樾現在到底在何處,也許只有看管的官員才能知曉。
“小世子去了何處?本宮要見他。”林清婉眼裡滿是哀求,因爲她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宮樾可能出了什麼事。
“貴妃娘娘,小世子前些日子被人接走了,屬下也不知啊。”官員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一撒謊,就容易出汗。
“既然你不說,那本宮就等着,等到你想說爲止。”
林清婉看到他一臉的不安,就知道他在撒謊。作爲負責的官員,是絕對不可能什麼也不知曉的,她便索性呆在地牢不走了。
看管地牢的官員一臉爲難,上面已經囑託過,讓他們不能說出小世子的下落。
可這,這位官員看了一眼眼前林清婉的肚子,估計已經快要臨盆了,聽說她還是皇上如今最寵的妃子,站久了,這萬一有個好歹……
他又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卻在這時,林清婉眉頭緊皺,捂着肚子。又問向身旁面色灰白的官員,“世子,世子,到底,到底是被何人帶走了?”她臉上痛苦的表情落在了官員的眼裡,他眼中的神色越發驚慌,一滴滴冷汗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這,這,娘娘,小世子被太醫院接走了娘娘小人什麼都沒說上頭問起來娘娘千萬不要說出來”
“多謝,本宮不會告知別人的。”牢頭大人語無倫次地向林清婉說着,林清婉已經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來到太醫院一問,便很容易地找到了宮樾。
林清婉遠遠的便看到了在一棵樹下獨坐的宮樾,看到他小小的一團背影,又想到如今謝婉君與蘇青,心裡不禁一陣悲涼。
“小宮樾,你在這裡玩什麼呀?”林清婉走到宮樾面前,盡力掩蓋自己悲涼的神色,兩手放在背後,做出一個調皮的表情,宮樾笑了笑。
宮樾看到林清婉連忙站起來跑開了,林清婉追了上去,宮樾藏在一位太醫模樣的老人身邊,不敢看向林清婉。
太醫看到林清婉後,連忙向她行了一禮,林清婉微微頷了頷首。
“宮樾,這是在做什麼,怎麼不說話,不跟我玩耍嗎?”說着便向他笑了笑走進了宮樾一些,宮樾卻緊緊地抓着太醫的衣袖往後藏,臉上浮現一層驚恐之意。
林清婉這才發現宮樾似乎在怕她,有些失落。但還是向他開口道,“好了,我不動了可好?”林清婉站在原地,溫柔的問了他一句。
林清婉說了好多話,宮樾一句也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她疑惑的看向老太醫,太醫才向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所以,小世子以後都不能說話了?林清婉愣在了原地,跟在她身後的宮女看着主子失神的模樣,默默低下了頭。
林清婉在離宮樾幾步遠的地方蹲下來,懷着對謝婉君的愧疚看向宮樾,輕輕地道了聲,“對不起。”宮樾看着她,不說話。
林清婉離開宮樾後,決定去找蘇青。
蘇青還穿着那日進宮時穿的衣袍,髮絲散亂,眉眼低垂。此時蘇青正坐在石桌邊,地上的酒罈子七零八亂。
林清婉看到蘇青,臉上的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過。曾經那樣一個高傲清冷,神色飛揚的人,竟也可以如此落魄,一副瘋人模樣。她收了收心緒,便輕輕地向蘇青的方向走去。
“娘娘來此所爲何事?”蘇青在眼的餘光裡瞥了一眼林清婉,淡淡開口問了一句,便又做起了自己手中的事。
林清婉坐在石桌的對面,看着眼前的蘇青,他兩眼無光,身前是未乾的丹青,畫上是一個正在輕寐的女子,雖然只勾勒出了大概的模樣,卻還是可以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那是謝婉君。
“沒什麼,就是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林清婉佯裝淡定地開口,臉上也表現出一副喜色。
“說便是了。”蘇青絲毫不爲所動,凌亂了的髮絲,被風吹起,劃過未乾的丹青。
“顧長風來信,有謝婉君的消息了,你也不想聽?”
繪着丹青地筆倒在了石桌上,繼而滾了下去。原本灰色暗淡的眼睛裡突然迸發出一抹色彩,他看向林清婉,迫切地等着她的下文,激動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顧長風信裡僅提及謝婉君現人在西楚,但具體的地方他並不確定,他希望你可以幫他。”()